怔了幾秒後,我迴過神,不知道樓少棠又想玩哪出,總感覺他最近神經錯亂的厲害。


    一會兒反常地喝醉酒說些不知所雲的話,一會兒像從前那樣對我兇橫殘冷,再一會兒又變臉,為我挺身而出。


    不過此刻,不管他想幹嘛,我已沒心情去猜測。看見他,我又想起剛才鍾若晴說的話,心情一下就莫名其妙變差了。


    “下去!”我冷下臉,用很嚴厲的聲音說。


    “晴晴上新聞的事是你做的?”無視我驅趕,樓少棠麵無表情地問我。


    嗬~原來是來興師問罪的。


    我冷笑,“是我做的,怎樣?”


    看我滿麵不以為然的,還笑得很不屑,樓少棠眼眸微微斂起,用警告的聲音說,“塗穎,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再敢欺負她……”


    他頓住話,沒再往下說。可我不爽了,什麽叫欺負?難道他不知道鍾若晴對我做過什麽?


    嗬,也對,即使知道又如何?他一向無條件相信鍾若晴,站在她這一邊的。


    但一想到他昨天還在為了我威脅徐曼麗,今天卻為了鍾若晴,轉頭來威脅我,我就覺得特別可笑特別諷刺。


    於是,我輕笑,挑釁地問,“怎麽樣?你是要掐死我?還是殺死我?”


    樓少棠冷繃著臉一語不發,緊緊盯住我,我也不畏地直直看著他。


    車廂裏安靜得令我窒悶,剛想打開窗,唿吸點新鮮空氣,就聽樓少棠的聲音響起:“塗穎,你這張嘴真是太可恨了!”


    他聲音聽上去有些艱澀,還帶著惱意,但我也在氣頭上,才不管他生不生氣,惱不惱的,一步不讓地繼續挑釁他,“是可恨。怎樣,你咬我?”


    這邊剛解氣地說完,我連氣都還沒來及換,隻見樓少棠一個撲身向我壓來,在我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低頭攫住我的嘴,開始瘋狂吮-噬起來。


    我懵了,毫無心理準備,根本沒想到他會真的來“咬”我,大腦瞬間短路,像個任他擺布的玩偶般,由他在我口中狂風驟雨地索取,竟一點也沒有反抗。


    漸漸地,我好像又被他這霸道強勢的吻給吻出感覺了,手也慢慢攀附上他腰身,就在我即將又要淪陷的時候,突然鍾若晴的臉閃進了我腦子裏,我頓時清醒過來。


    我怒火衝天,想要罵他,可嘴還被他死死堵著,發不出任何聲音,我隻能使勁捶打他,可他絲毫沒反應,不但不鬆口,還越吻越激-烈,兇猛得像要把我生吃進他腹中。


    感覺到自己的嘴巴已被他吻腫了,再這樣下去非破出血不可,情急之下,我手摸向儀表台,抓起上麵的水晶擺設就朝他頭砸去。


    啊——


    他痛得低唿一聲,立即放開了我,摸了下頭。


    當看見他手上的血時,他很鎮定,可我卻驚到了。


    但我並沒把這種驚慌表現出來,而是很生氣地警告他,“樓少棠,我不管你是發瘋還是發-情,如果不想讓鍾若晴當寡-婦,讓你孩子生下來沒爹叫,就他媽離我遠點!”


    我怒瞪著他。他視線猛得從手上轉向我臉,冷峻的臉龐浮現一抹震驚,像是很意外我會知道這事兒似的。


    我覺得好笑,有什麽可意外的,這事遲早全都要知道,隻不過鍾若晴為刺激我,提前告訴了我。


    見他冷繃的嘴角微微一嚅,深邃的眸底似有股暗湧在漸漸浮動,喉結也輕滾了幾下,以為他要反過來警告我,可等了半天,他都沒有說話。


    其實我現在心抽跳的很厲害,倒不是怕他警告我什麽的,而是在擔心他頭上的傷,怕萬一真傷得很嚴重怎麽辦?


    但又一想,這都是他自找的,誰讓他又來輕薄我?權當抵銷了。


    於是,我硬下心,冷著聲音說:“樓少棠,今天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請你快滾!”


    樓少棠依然看著我沒有說話,但目光卻似在一寸寸冰冷。


    我被他盯得很不舒服,後背都出汗了,很想別開臉,可脖子像被固定住了,轉動不得絲毫。


    我們就這樣直直對視著。


    我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什麽,但我的心卻咚咚亂跳,腦子裏亂七八糟的。


    可我不想被他看出來,手暗暗緊握成拳,強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勾起唇瓣,對他露出一個不屑的笑。


    “嗬~”突然,樓少棠衝我冷笑了聲。


    我心瞬間漏跳一拍,卻還像沒受到任何影響一般,不說話,冷淡地睇著他。


    見我對他輕視無謂,樓少棠冷勾了下唇,又瞥了眼手上的血,隨即一聲不響地推開車門,下車走了。


    直到見他車影消失,我才如釋重負地籲出口氣,抱住方向盤,把頭枕在手臂上,想要讓心情恢複平靜。可是,我坐了很久,情緒都無法穩定。


    我這樣的狀態已經無法再迴公司工作了,於是就給秘書打了個電話說了聲,開車迴了景苑。


    剛進門,劉嫂就跑來告訴我說,夏佩芸剛才吃安眠藥自殺了。我一驚,問是怎麽迴事,她說是因為喬宸飛執意要和我結婚,夏佩芸不同意,就以死相逼。


    我心裏冷笑了下,虧夏佩芸平時標榜自己有多高貴,這種市井潑婦才會耍的無賴招術她使得倒也挺溜。


    但既然劉嫂說了這事,我不可能裝不知道,還是得去看看她,於是就去了醫院。


    才到病房門口,夏佩芸尖細的哭叫聲就直往我耳朵裏鑽,“我不同意!”


    我頓住腳,發笑,這4個字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在她嘴裏反反複複,少說也有800遍了,她就不能換點台詞?而且聽她聲音中氣十足的,哪像是吃藥自殺的人,早猜到她是做做秀,以此要脅喬宸飛的。


    我剛冷笑了聲,就聽她哭腔中夾雜氣忿的聲音又響起,“小飛,就憑你現在的條件,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為什麽非要那個爛貨?!她到底哪裏好,把你迷成這樣?”


    “媽,我不允許你這麽說小穎。”聽夏佩芸又罵我,喬宸飛很生氣,聲音都變得嚴厲了。


    “我有說錯嘛!”夏佩芸聽不得喬宸飛維護我,嗓門一下提得老高,“她的臭名聲,全海城誰不知道?老大不要的破鞋,你幹嘛要撿起來當個寶?!”


    喬宸飛沒說話,我猜他也是懶得跟夏佩芸爭。


    可夏佩芸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繼續道:“現在老大和鍾家聯姻,老三也要和湯家結親家,就我們……”說到這裏,夏佩芸頓住,又傷心地嗚嗚哭起來,“小飛,算媽求你,和那女人分手,好不好?!”


    “不可能!”盡管夏佩芸近乎是用哀求的口氣了,但喬宸飛依然強硬不妥協,“我這輩子非小穎不娶。”


    “你……”夏佩芸氣結地說不出話。


    裏麵再次沉默。


    我緊捏著手,腳像被粘住了動彈不得,心裏挺不是滋味的,以前不覺得,現在聽夏佩芸這麽說,也覺得自己是有點配不上喬宸飛的。


    撇去喬宸飛對我的付出和深情都甚於我千百倍不說,就以他今時的身份地位,財富權勢,像我這樣的女人連給他提鞋都是不配的。可他始終對我不離不棄,甚至為了我,冒著自毀前程的危險,不惜和家人反目。


    “塗穎?”


    正在我想得心裏發澀時,樓元海的聲音出現在我身後,我驚了下,迴頭。


    “怎麽不進去,站這做什麽?”樓元海邊說邊推開了病房門。


    我跟在他身後,腦海裏下意識就浮現出中午他和鍾慕華在一起時的場景,不過我也沒多餘時間再想,因為這時,一個蘋果正朝我扔來,砸中了我腦袋。


    接緊著夏佩芸怒氣衝衝的聲音就躥進我耳朵裏,“誰讓你來的,滾出去!”


    “佩芸。”見夏佩芸還想繼續衝我發火,樓元海及時出聲製止。


    別看夏佩芸平時蠻橫不講理,對樓元海還是有幾分忌憚的,隻好不再響,忍氣瞪我。


    喬宸飛見我捂著腦袋很疼的樣子,他也顧不得再和夏佩芸生氣,忙把我攙到沙發上坐,隨即去了洗手間,搓了塊熱毛巾過來幫我熱敷。


    見我昨天的傷還沒好,現在又添了塊,他很心疼,邊敷邊問我,“是不是很痛?”


    我當然痛,但見他這樣,要說實話他肯定更擔心,就搖頭說:“不痛。”


    “她皮厚,怎麽會痛?”看喬宸飛心疼我,夏佩芸氣不過,冷冷一哼。


    “媽!”喬宸飛剛才就已經很生氣了,現在又聽夏佩芸諷刺我,臉一下沉了,“你要再這麽說話,我現在就走。”說著,他就牽起我手,往門口走。


    我覺得夏佩芸這人也是夠拎不清的,喬宸飛在我和她之間會選擇站在誰這邊,她現在應該很清楚了不是,怎麽還當著喬宸飛麵對我這樣說話,不是自找不痛快?


    “小飛,別耍脾氣!”這時,估計樓元海也看不下去喬宸飛為了我,對自己媽這麽不客氣,有些生氣了,“有什麽事好好說,別動不動就走,跟小孩子一樣。”


    我想想也是不妥,就算夏佩芸再刁蠻,畢竟還是喬宸飛親媽,我不想他真為了我,跟夏佩芸關係弄的這麽僵。


    於是,我給他遞了個眼色,喬宸飛見了隻好坐迴沙發,但沒再說話。


    夏佩芸也氣,靠坐在床上直拿眼瞪我,恨不得用眼神殺死我。


    我隻當沒看見,自顧喝水。


    這時,樓元海的聲音打破了僵持的場麵,“關於你和塗穎結婚的事,我和你爺爺商量過了。”


    他這話一出口,我和喬宸飛還有夏佩芸就同時朝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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