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秉純等人離開之時,陳頊和衛潛悄悄地躲在人群之外遠遠地看著他們離開,在未到達突厥之前,元芷雖然身著宮女服飾,卻未行走在宮女的行列之中,而是和胡秉純、王顯等走在一起,陳頊望著她離開,心中惆悵萬分,此去突厥過程結果皆是難料,而自己不出意外即將迴到陳國,這一別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可以再見。


    “王爺,他們都已經走遠了,我們也迴去吧!”


    迎親的隊伍越走越遠,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當中,陳頊極其難舍地邁著腳步與衛潛一起離開。


    胡秉純等人剛剛離開長安,宇文護便叫來曹勳與他一番交待,曹勳聽完之後即帶著人匆匆離開國公府。


    “晉公是要對胡秉純動手了?”秦逸小心問道。


    “胡秉純在朝中雖然沒有什麽根基,但最近風頭很盛,皇上又以他出使突厥為由封了他平高縣子,若等他從突厥迎接阿史那公主迴來,突厥和齊國撤兵,如此功勞,加之皇上有意提拔,之後封侯拜相也未嚐不會,一旦他做大,再難控製,因此必須盡早將他除掉,若他死在突厥的地盤,也怪不到我們身上!”


    “可胡秉純死在突厥,晉公不怕影響兩國聯姻嗎?”


    “他隻是一個副使,就算是死了難道皇上還敢遷怒突厥人?況且突厥早就揚言要殺了他給阿典奇報仇,阿典奇之死,他們真正恨的乃是設計抓住阿典奇的胡秉純,一切都合情合理!”


    “晉公高明!”秦逸豎起拇指溜須拍馬。


    周國與突厥達成聯姻之事很快便傳到了正在華陰與劉琦、文定山等人對峙的馮朔與高阿那肱耳朵裏,馮朔立趕事情不妙,找來高阿那肱。


    “周國將與突厥聯姻,如今突厥和周兵在白池已經罷兵,且突厥的攝圖王子已經迴到了突厥,阿波達幹恐怕不久之後也會帶著剩餘的士兵撤迴境內,一旦周國皇帝迎娶突厥公主,周國為了報仇一定會聯合突厥向我們進攻,而我們在這裏僵持了許久再難前進,依我看我們還是撤兵吧!”


    馮朔深知周國與突厥聯姻,白池的周兵即將迴援,自己與高阿那肱所率齊軍深入周境,如不及早撤退,不但有反被包圍可能,一旦突厥出兵,鄴城也將危險,雖然不甘,但卻也唯有如此。


    “不行,我們這次耗費了這麽大的精力好不容易挺進到了這裏,怎麽能所撤就撤,況且皇上還曾經親自到邊境上鼓舞士氣,我們這樣如何對得起皇上,我們不能撤!”


    “現在不撤,一旦突厥和周兵聯合反攻我們,到時候想撤也來不及了!”


    “我看周國和突厥聯姻之事也未必能成,隻要突厥公主一日未到長安,我們就一日還有希望!”眼下形勢依舊有利於齊國,因此高阿那肱仍然目空一切。


    馮朔看出高阿那肱如此自信定有原因,可卻不知道究竟是為何,既然他不肯撤,自己也不可能在現在一個人撤兵,隻好繼續與周兵對峙。


    原來高阿那肱之所以有此自信,乃是和士開也已經得到了突厥與周國聯姻的消息,立即進宮向高緯覲見,而高緯最近新得了一位寵妃馮小憐,嫵媚多姿,深得高緯喜歡,已經連續好多日沒有上朝。


    “皇上,和大人在殿外求見!”近侍宦官小心翼翼的走到正在與馮小憐打鬧的高緯旁邊。


    “讓他進來吧!”高緯在此興頭之上雖不願意見其他人,可馮小憐也是由他推薦,因此對於和士開他還是樂於召見。


    和士開趨步到高緯前麵,發現他與馮小憐玩耍正歡心中竊喜,跪地拜道,“啟稟皇上,臣有要事啟奏!”


    “和大人有什麽事就說吧!”


    “臣聽聞周國為了保全自己要與突厥聯姻,而白池的突厥人已經撤走了不少,現在周國派出的迎親使者正在去突厥的路上,一旦他們聯姻成功,齊國必遭報複”。


    高緯雖然天性玩鬧無度,可腦袋卻還是清醒的,趕緊問道,“依和大人之見,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皇上不必擔心,周國的使者現在還在途中,就算他們到了周國,隻要突厥公主一日未到長安,兩國聯姻之事就一日不算成功,為今之計,我們齊國也應該派出聯姻使者去與突厥人聯姻,突厥的木杆可汗貪財好利沒有原則,隻要我們給的好處比周國多,他就一定會答應我們,一旦我們與突厥聯姻,就可以與突厥合兵攻打周國,到時候周國的日子可就到頭了!”


    和士開雖然諂上欺下,喜好玩弄權術,打擊報複,可還算能夠做一些事情。


    “和大人言之有理,朕這就下詔派出聯姻隊伍去突厥,可派誰去合適呢?”


    和士開一聽立馬露出了他的真麵目,“依臣看,安德王合適,他既是皇室宗親,皇上的堂兄,又多有謀略,由他前去,既不會失了禮節,又能竭力促成此事!”


    和士開嘴上說得條條是道,心裏卻有自己的算盤,此去突厥要想攪亂周國與突厥的聯姻之事,除了需要極大的智謀與勇氣之外,對突厥的讓步和好處必不可少,要是高延宗辦不成此事,迴來之後必將受到懲罰,而辦成了此事,其給突厥承諾必定高於周國,即可以喪權辱國之名將他問罪,不管此事成與不成,高延宗迴來之後不但無功,反而有罪。


    高緯似乎還覺得不放心,“此事關係重大,就安德王一個人朕還是有些擔心啊!”


    和士開腦袋一轉,立即言道,“要不讓大司馬與安德王一起去如何?”


    “好,大司馬謹慎寡沉,有他與安德王一起去,此事必能成功!”


    高緯隨即下詔,讓安德王高延宗和大司馬韓長興帶著隨從禮儀和無數金銀珠寶一起前往突厥聯姻,韓長興與高延宗臨走之前詢問高緯與突厥承諾的底線,高緯隻是淡淡地說道,“你們二人去了突厥之後隨機應變,一切由你們兩人商量行事!”


    韓長興與高延宗帶著隨從人員上路,韓長興的心底卻是更加沒底,“皇上準許我們相機行事,卻不給我們一個明確的原則和底線,日後恐怕會被人拿住口舌啊!”


    高延宗知道韓長興所指乃是和士開一黨,可皇帝已經下詔,自己也隻得遵旨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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