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攸帶著大堆的金銀細軟準備逃出城外,可馮朔已經到了敷西縣外,軍隊將敷西縣已經圍得水泄不通,無奈之下,又隻能跑了迴去。


    “爹,齊軍已經到了城外了,怎麽辦?”


    “怕什麽,趕緊與我帶上人出去!”謝長功雖然已經年近花甲,可依然精神矍鑠,船上盔甲帶上寶刀召集縣衙裏的衙役往城門處去。


    謝長功站在城樓上遠遠望著馮朔,馮朔也沒有多餘的話,他不想在這些地方做過多的糾纏,直接命令齊軍攻城。


    敷西縣隻是一座小城,城樓低矮,裏麵也沒有任何軍隊,謝長功所帶也隻是縣衙中的衙役和臨時招募的一些民兵,齊軍大舉攻城,且所率都是精銳之師,城中衙役很快便抵擋不住,須臾之間馮朔便破城而入,大軍殺入城中,謝長功跑下城樓帶人拚命抵抗,可依然抵擋不住齊軍的攻勢,馮朔親自進入城內,謝長功還在苦苦支撐,騎著馬緩緩走到他跟前。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敷西縣,竟然還有人敢抵抗我,本將軍敬重你的忠義之心,隻要你放下武器,可以饒你不死!”馮朔根本沒把謝長功當迴事兒,但卻敬重謝長功的勇氣。


    “投降?我曾經跟隨太祖左右保護他的安全,多次遇險從未想過投降之事,今日你雖能殺我之身,卻不能滅我為國盡忠之心”。


    “我投降,我投降!”謝攸抓緊機會連聲向馮朔乞求,“我是敷西縣縣令謝長功之子謝攸,我願意投降!”


    “住嘴!”謝長功突然厲聲吼道,“攸兒,為父從小遷就你,不管你做出多麽荒唐的事情都從不怪罪你,可唯獨投降敵國之事決計不許,你要是再敢言降,為父必親自殺了你!”謝長功已經將寶劍對準了謝攸,謝攸哀求道,“爹,您這是何必呢,本來就是朝廷的軍隊作戰不力,讓齊軍長驅直入,如今我們敷西隻是一座小城,如何能夠抵擋他們,你不怕死可我怕死啊!”


    謝攸說著便一把掙脫謝長功往馮朔前麵跑去,謝長功無奈之下一把將手中寶劍扔出,直接插到了謝攸背上,謝攸應聲而倒,臨時之前也沒有想到一向對自己百依百順的謝長功竟然有朝一日會親手殺了他,謝長功內心之痛苦無可名狀,身邊的衙役也被震驚,個個再無僥幸投降之心。


    馮朔很是吃驚,“所謂虎毒不食子,沒想到你連你兒子都殺,看來你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投降的,既然如此,我也留你不得,隻好成全你的忠義名聲!”


    馮朔把手一揮,身邊的齊軍全部往謝長功等人湧去,謝長功力戰不降,殺了將近百人,身上刀劍之傷無數,直到身上之血流幹,再無力氣,最後才倒在地上,身邊其餘衙役和民兵也盡皆死在了齊兵的刀下。


    馮朔敬其忠義,令人將謝長功厚葬,然後繼續往西挺進。


    馮朔一路所向披靡,橫掃華州全境,兵鋒直指長安,周國上下震恐。


    “皇上,馮朔率領兩萬大軍一路橫掃華州,如今已經沿著渭水北岸西進,兵鋒已經直指長安了!”


    “好了,朕知道了”,宇文邕早已經心慌意亂,“怎麽辦,諸位臣工趕緊想辦法啊!”


    “皇上,如今文定山將軍和範存禮將軍都被高阿那肱牽製在了虞州,衛王的援軍也遲遲未到,唯一可以抵擋馮朔的就隻有燕國公駐守在長安外圍的劉琦部了,必須趕緊讓劉琦率軍和上官雲一起去武功和莫西等地設防,阻止齊軍逼近長安,然後等衛王迴師之後再拱衛長安!”宇文護趕緊做出判斷以安定民心。


    “皇上,如今我們兩麵受敵,突厥和齊軍兵鋒都是直指長安,依臣之見,我們應該做好兩麵準備,一旦長安不保,我們可以西入益州,那裏易守難攻,隻有兩條進蜀的線路,隻要守住這兩條路,必可高枕無憂,然後再圖收複失地”,工部中大夫張晃的逃跑路線代表了眼下許多官員的心聲,宇文邕也覺得不失為一個保全之策。


    “皇上萬萬不可,西遷蜀地絕對不可以,如果前方的將士知道這件事情,將給軍心士氣造成無比巨大的打擊,北方和東邊的大片領土必將落入突厥和齊國的手中,到時候再圖收複談何容易?就算是入蜀之後,南邊的陳國一直視蜀地為其心腹之患,擔心我們沿著長江攻打他們,因此他們一定會派出水師沿著長江逆流而上,到時候三麵受敵,這其實是一條絕路啊”,胡秉純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在這個時候提出遷都的意見,立即駁斥起來。


    而這次宇文護也難得地站在胡秉純這一邊,“皇上,遷都之事萬萬不可,到時候民心軍心再難聚攏”。


    宇文邕一時之間也難下決定,“既然如此,先讓劉琦和上官雲去武功和莫西設防,一定要擋住馮朔!”


    宇文邕陷入焦頭爛額之中,而長安城中的百姓個個也都人心惶惶,他們不知道是突厥人先攻進長安還是齊國人先攻進長安,整日處在提心吊膽之中,城中一些地痞也趁機生亂。


    劉琦和上官雲趕緊率部趕到武功和莫西等地設防,而馮朔一路摧枯拉朽,不久便與上官雲列陣對峙起來,兩軍在武功交戰,上官雲軍隊全部被齊軍的精銳騎兵給衝破,不得已隻好全部撤到莫西與劉琦會合設防,兩軍又在莫西列陣對峙,這次劉琦和上官雲再無可退之路,拚盡全力阻擋馮朔,馮朔軍隊攻擊受阻,一時半會兒無法突破,但仍然沒有停止進攻。


    白池城外的攝圖和阿波達幹也得知了齊軍西進進攻周國的消息,而且馮朔已經離著長安不遠,白池城中更有叛徒將宇文直調走一支部隊迴師長安的消息散布出來,攝圖得知消息大喜,命令突厥士兵加緊攻擊,一時之間,周國的北麵和西麵都麵臨了巨大的壓力,宇文邕連續幾天寢食難安。


    齊軍在周國進展順利的消息很快便傳迴了齊國,和士開連忙向高緯建言,“皇上,如今馮朔一路所向披靡,快要兵抵長安,要是他攻進長安,其威望必定會與日俱增,很可能形成尾大不掉的隱患,因此正如微臣先前所言,現在大局於我們有力,皇上應該禦駕親征,到時候所有功勞都是皇上您的,天下臣民也會知道您指揮有方!”


    “可朕身為一國之君,卻與手下的將軍爭奪功勞,這樣是不是有些太過小氣了?”高緯似乎還沒有到和士開這樣厚顏無恥的地步,對於這樣的事情他還是有些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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