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攸的幾個死黨都被劉江洋嚇得魂不附體,又驚又恐,不知該如何是好,帶隊而來的頭領也沒有想到劉江洋竟會直接拿刀往謝攸身上砍,連忙勸阻。


    “劉公子不可!”


    “有什麽不可的,他竟敢盜搶大塚宰的東西,我現在便替大塚宰將他就地正法!”劉江洋帶著私憤不管周圍人如何勸說都聽不進去。


    “住手!”一陣急促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雖然顯得有些蒼老但卻十分的有力,一下子把劉江洋給震住,劉江洋迴頭一看,一個五十多歲的人飛馬往這邊狂奔而來,身後還跟著數名隨從。


    謝攸對這聲音卻十分的熟悉,臉上立刻露出希望之光,朝著那人大聲疾唿,“爹,快救我,快救我!”


    劉江洋聽謝攸如此稱唿那人,便知道來人是敷西縣的縣令謝長功,想著連他一起訓斥,於是將刀又放了下來,等著那老頭上來。


    謝長功雖然有些年紀,但身子骨卻仍然顯得很硬朗,飛馬到了劉江洋麵前,然後跳下馬背,身手十分靈活,就連劉江洋也被他驚住。


    “你就是敷西縣的縣令謝長功?”劉江洋抬著胸脯趾高氣揚地對著謝長功說話。


    “在下正是敷西縣縣令謝長功,犬子不知有貴人經過,誤惹了公子,還請公子看在老夫的份上能夠高抬貴手,放過犬子,他日去到長安,在下一定登門拜訪謝罪!”謝長功與謝攸雖是父子,但兩人性情卻十分不一樣,謝攸平日裏在敷西縣仗著縣令公子的身份,耀武揚威做起了不可一世的地頭蛇,可謝長功雖然一把年紀,卻十分謙卑恭敬,即使是麵對沒有任何朝廷官職的劉江洋。


    “給你麵子?你的麵子很大嗎?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縣令還讓本公子給你麵子,你知不知道你的兒子犯了大事兒了,我今天就要將他就地正法!”劉江洋身邊有一大群士兵撐腰,根本不把謝長功放在眼裏。


    “劉江洋你別太得意了,黃口小兒有什麽資格這樣跟我爹講話,我告訴你我爹曾經可是太祖身邊的衛隊長,你算什麽?”


    劉江洋一聽頗為驚訝,但轉念一想認為謝攸是在胡言亂語,不禁笑道,“衛隊長?你逗我玩兒呢?若你爹真是太祖的侍衛統領,會淪落在敷西縣這種地方當縣令?”


    謝長功露出一絲笑容低頭道,“在下曾經確實當過太祖的侍衛統領,不過那都是很遙遠的事情了,早已沒有什麽人記得了,不提也罷,在下隻是希望劉公子能夠看在我這張老臉的份上就此兩家和好,老夫一定感激不盡”,謝長功似乎並不想與劉江洋弄僵,隻是一個勁地乞饒。


    “我要是偏不放過他呢?”劉江洋狠瞪了謝長功一眼舉起一刀便往謝攸砍去,嚇得謝攸頓時魂飛魄散,就在此時,謝長功突然迅速地把左右伸出抓在劉江洋的手腕上讓他動彈不得。


    “劉公子不要欺人太甚,老夫就這麽一個兒子,你不能傷害他!”謝長功言簡話短,聲音低沉有力。


    劉江洋的手腕被謝長功抓住,努力想要往下壓卻一點也動彈不得,想從謝長功虎口之間掙脫也沒有辦法,於是用威脅地口吻跟他說道,“謝長功快把手放開,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


    “老夫就這麽一個兒子,你可以打他罵他,但絕不能殺他,這是我的底線,就算是宇文護今天站在我的麵前也不可以,希望劉公子做事不要太絕!”謝長功一邊說著虎口之間兩指一邊加大力氣,抓得劉江洋的手腕隱隱作疼,帶著哀求道,“快放開,疼!”


    “你要是答應放過犬子老夫便放了你!”謝長功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但眼神卻非常堅定,不管劉江洋如何乞求,周圍的士兵如何對他怒目相視,他都不理不睬,隻等著劉江洋放話。


    “好,好,今天這事兒咱們就此了斷行了吧?快放手!”劉江洋終於痛得沒有辦法,隻好認輸求饒。


    謝長功見他求饒,這才終於肯放手,“老夫恭送劉公子,迴來時經過咱們敷西,老夫一定盡完地主之誼”,謝長功又是一副帶笑的臉麵,彎著腰恭恭敬敬地送離劉江洋。


    劉江洋經過剛才那一手,終於知道謝長功深藏不露,而自己既有要事在身,又是在別人的地盤上,既然謝長功如此謙卑給他台階,他終於不再跟謝攸計較,須得趕緊離開去辦大事兒。


    “好,今天本公子還有要事在身,就不跟你在這裏耽誤功夫了,咱們以後有機會再見!”劉江洋的話中帶著威脅,可謝長功根本無畏無懼,臉上仍然掛著一絲的笑臉彎腰相送。


    “我們走!”劉江洋極不甘心,卻又沒有辦法,隻好招唿眾人離開。


    劉江洋離開之後,謝攸這才鬆了一口氣,豎著大拇指道,“爹,您真是太厲害了,就這麽幾下子就把姓劉的那小子給嚇住了,不愧是曾經做過太祖侍衛統領的人!”


    “你知不知道今天要是我再晚來一會兒你的小命就沒有了,難道你沒有腦子嗎,在這亂世當中能夠帶著這麽多貴重東西在路上行走的人能是一般的人物嗎?連宇文護的人你也敢惹,以後可沒有今天這樣的運氣!”謝長功頗有恨鐵不成鋼之意,明知道謝攸為人,可除了訓斥他也是無能為力。


    “有爹您在我怕什麽,你當年可是做過太祖的侍衛統領的人,那曾經與宇文護一樣都是太祖身邊的人!”


    謝長功看著謝攸那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沒有吸取教訓,隻得無奈而又失望地對他搖了搖頭然後離開。


    劉江洋雖然離開,但心中卻憋著一口氣難以發泄,向那士兵領頭的人問道,“你知道謝長功這個人嗎?他真的當過太祖的侍衛統領?”


    劉江洋之所以要問他,是因為看他年紀也許會有所耳聞,那人答道,“太祖還未登基的時候,身邊確實有過一位很有脾氣的侍衛統領,但叫什麽名字我不知道,聽說那人曾經和宇文護一樣同在太祖左右,但是他與宇文護卻不太對付,而太祖又看重宇文護,最後他與宇文護鬧僵一氣之下負氣離開,而看剛剛那人的神態,頗有些那味道,不過要真是他的話,說明這些年來他脾氣收斂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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