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和曹勳發現宇文護看了突厥的國書之後臉上鐵青,板著一張十分難看的老臉,而且其怒氣也隨著時間的延續而越加憤怒。


    “晉公,突厥送來的國書裏說了什麽?”


    秦逸直勾勾地盯著宇文護手上的國書,隻看宇文護的表情便知道裏麵寫得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宇文護將手上的國書遞到秦逸手上,秦逸看罷不禁往宇文護臉上再瞧了一眼,原來攝圖命人寫的國書上麵以一眾十分輕蔑和傲慢的語氣用生硬的口吻強製命令宇文護與宇文邕將阿典奇好生送迴,還揚言為了兩國的永久安好必須將引起這次兩國發生摩擦的“罪魁禍首”胡秉純一起帶到突厥,以息可汗之怒,再結兩邦之好。


    曹勳見秦逸看完之後臉色也十分地難看,便將國書從他手上拿過來。


    “真是太過分了,突厥人真是一點禮儀都不講,這裏麵的口吻簡直就是上邦宗主之國對待附屬國下臣的口氣,完全不把晉公放在眼裏,這群突厥人不過是一幫野蠻之徒,卻還妄稱北方雄主!”


    曹勳滿腔的怒火,義憤填膺,發泄完自己的牢騷之後才發現自己不因在已經感覺失了麵子的宇文護麵前如此說話,以致讓他更加難堪。


    “屬下剛才實在是氣憤不過才會在晉公麵前失了禮,請晉公恕罪!”


    “你沒有失禮,是突厥人太過傲慢和失禮了,阿史那俟斤如此輕視我,阿典奇更不能留著,殺了他才能搓掉他們的囂張氣焰,在天下人麵前立威!”


    “晉公,突厥派來的使者還在外麵的驛站等著我們迴複,我應該如何迴他?”秦逸小心地等待宇文護的命令。


    “你們應該知道怎麽做!”


    秦逸與曹勳已經從宇文護的表情之中得到了他的命令。


    秦逸和曹勳一起去到突厥人暫住的驛站裏麵,外麵通報晉國公府來了人,他們不但不出去,反而坐在裏麵等著他們進來。


    秦逸和曹勳走到了門口也不見突厥人的影子,心中已經有些許不滿,但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因此收起了自己的性子。


    兩人走進驛站裏麵,曹勳始終不見一人,這才讓驛站的人前去通報,在院子裏站了好久之後突厥派來傳遞國書的人才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你們是宇文護派來的人?想好了沒有,什麽時候送阿典奇將軍迴到突厥,我們迴去了才好向可汗複命!”


    “還送阿典奇迴去,我們大塚宰什麽時候說過要放阿典奇迴去了?”秦逸也故作一臉傲慢的對視著眼前的突厥人。


    “你們什麽意思?難道不準備讓阿典奇將軍迴去?你們可知道後果嗎?”


    “要是我們周國的將軍殺了你們突厥的人,你們突厥的可汗會讓我們周國的將軍安全地迴來嗎?”曹勳狠瞪著雙眼掃視眼前的突厥人。


    “好,你們不要後悔!”幾個突厥使者雖然表麵上傲慢,但畢竟是在周國的地盤之上,也不敢太過張揚,以免給自己招來禍患,畢竟宇文護在周國的權力是不容小覷的,因此口上雖然不讓,卻十分膽怯地被曹勳逼得往後退。


    秦逸與曹勳打發了突厥的使者,然後離開驛站,幾個突厥使者一臉的氣憤,本以為來周國傳信不但會被周國待之以上賓之禮,還能得到許多的封賞,卻自討了一個沒趣,收拾好東西,自己灰溜溜地迴到了突厥。


    第二日早朝,宇文護拿著突厥遞交的國書上殿。


    “啟稟皇上,前幾日有突厥使者送了國書來到臣的府上,請皇上過目!”


    宇文護將已經被他捏得有些皺巴巴的國書讓宇文邕身邊的宦官下來拿去呈給了宇文邕。


    “突厥的使者現在在何處?”


    宇文邕同樣將國書揉成一團捏在了手上,心中的怒氣從腳底冒到頭頂,額頭的青筋從白裏透紅的皮膚裏透了出來。


    群臣見宇文邕如此憤怒,都好奇國書上說了什麽,不過誰也不敢多問,隻有宇文護看過國書,可他心裏卻十分納悶,那國書上所有的話明明都是對自己所說,所有的輕蔑和貶低口氣都是針對自己,絲毫沒有提及宇文邕,可宇文邕卻如此生氣,難不成是天子覺得突厥人說話對自己太過傲慢,可對自己產生了同情,可宇文護稍稍轉念一想便知道天子不會同情他這個堂兄,也許在天子的心裏每天不知道將自己罵過了多少麵,雖然不太確定宇文邕為何而氣,可麵對突厥,兩人似乎都有同仇敵愾之感。


    宇文邕發現殿下的大臣都用十分疑惑的眼神望著自己,趕緊向他們解釋道,“突厥在遞交給我們的國書上讓我們把阿典奇送迴去!”


    文武大臣聽罷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本以為裏麵說了什麽大逆不道之言讓宇文邕如此生氣,卻是讓周國放迴突厥,這不是意料之中他們理所當然會做的事情嘛。


    “皇上是不是好少說了後半部分的內容?”


    宇文護突然一臉壞笑地望著宇文邕。


    “大塚宰此話怎講?”


    “突厥人在國書上說了,不但要我們將阿典奇送迴去,還要把胡秉純綁起來移交給他們!”


    宇文邕對突厥人要周國獻上胡秉純之事隱而沒說,可宇文護卻把這件事情當眾挑了出來。


    “皇上此舉千萬不可,胡公子雖然沒有與我們一起位列朝堂,可他已經是皇上欽封的納言大夫,已是我大周的朝臣,況且胡公子在夏州立有大功,怎麽能將他交給突厥人,要是將他交出去,那胡公子根本沒有活路!”


    獨孤信雖然與胡秉純相交不多,可從他來長安之後的所作所為便可知道他不是一般之人,而且宇文邕已經把他納為自己以後從宇文護手上奪迴政權的重要謀士人才來對待,更加不可枉送掉他的性命。


    “衛國公說得對,胡公子是在夏州幫助對付突厥的功臣,若迫於突厥的淫威而將咱們的功臣交出去,那以後天下的仁人誌士還有誰會在戰場上為我們大周拚命,況且如今夏州的百姓個個都感念他的恩德,若過我們將他交給突厥,隻會讓突厥人高興,而寒了我大周子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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