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典奇和鉈鉈木的震驚和意外都在姚鬆的意料之中,為了打消他們的疑慮,姚鬆向他們解釋道,“這就需要你們的合作了,到時候你們搶完這幾座城之後隻要答應我立即撤兵不占城池,我假裝派兵進攻你們,到時候以保境退敵之名向皇上陳情,我不但不會被治罪,還會被當成退敵的功臣,有罪的隻是這幾城的守將而已!”


    阿典奇和鉈鉈木皆是瞠目結舌,又驚又喜,驚的是姚鬆和宇文護竟能以私仇而舍棄國家利益和百姓安危於不顧,喜的是終於能夠一雪前恥出口惡氣。


    阿典奇不禁嘲諷道,“都說咱們突厥人野蠻和兇狠,其實與你們比起來我們突厥人可差得太遠了!”


    姚鬆自然聽得出阿典奇諷刺的味道,也不與他計較,此時天也不早,要是再不迴去恐怕遭人懷疑,於是向阿典奇說道,“那在下和將軍就在此約定立誓,三日之後子時為期,我在城樓舉火把為號,打開城門放你們入城!”


    知道這時,阿典奇才從座上起身,“好,那咱們就一言為定!”


    姚鬆與阿典奇談完,這才悄悄離開突厥營帳騎馬返迴城中。


    姚鬆出城的一舉一動早被楊整派去監視的人報告了楊整,楊整連忙找來胡秉純議論。


    “胡大哥,你說這姚鬆三更半夜悄悄出城去了這麽久才迴來,他到底去幹什麽了?”


    “姚鬆半夜出城,確實有些蹊蹺,看來他又是要在背地裏搞鬼了!”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要不我待會去把今晚守城的士兵叫來問問,看他們知不知道姚鬆到底去做什麽了!”


    胡秉純馬上製止住楊整,“不可,姚鬆對他們必定說假話,你是不可能打聽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來的,反而會打草驚蛇引起他的警惕!”


    “那我就去把跟姚鬆一起出城的兩個隨從抓來,他們肯定知道姚鬆到底去幹嘛了!”


    “楊整兄弟,你千萬不要衝動打草驚蛇,我們先靜觀其變,他如果真要搞鬼,這幾天一定還有其他動作,一定要提醒派去盯他的人把他盯好了,但也不要盯得太緊,讓他生疑,讓我再好好想想!”


    姚鬆那日因為毒湯藥之事已與太守府的人鬧翻,為了不讓他們起疑,第二天故意讓人備好了禮物去看望楊忠,楊忠這幾日氣色雖無好轉,但也沒有變壞,姚鬆剛到太守府,便遇到楊整。


    楊整見了姚鬆根本沒有好臉色,拉長了臉冷冷喊道,“喂,誰讓你來這裏的?你還好意思來啊?”


    姚鬆突然跟變了人似的衝著楊整露出笑臉,“楊兄弟還為那日之事耿耿於懷?你也太小氣了,我們畢竟都是大周的臣民,替皇上效力,既然同朝為官,就應該開懷相見,且不可把事情都藏在心裏,我今天來此,一是為了探望隋國公,再者是想與諸位化幹戈為玉帛,重結於好”。


    “我小氣?要是我給你爹飯裏下毒試試?再說了,你是為皇上效力的嗎?分明就是宇文護養的一條狗!”


    楊整完全沒給姚鬆麵子,對他極盡諷刺辱罵,姚鬆突然把手中的禮物摔地上,然後抬腿踩在腳下,咬著牙道,“算我來錯了,就算是把這些東西拿去喂狗也好過給姓楊的!”


    “你說什麽?”姚鬆掄起拳頭便準備往姚鬆身上揍去,幸得胡秉純出現將他止住。


    姚鬆對著被胡秉純拉住的楊整發出一陣冷笑,“有種就來找我單打獨鬥,我等著你!”說完甩袖而去。


    “胡大哥你剛才為什麽要攔著我,我真是恨不得一刀砍死這個可惡的姚鬆!”楊整已經被姚鬆徹底給激怒。


    “楊整兄弟,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嗎?姚鬆這是故意想要激怒你,千萬不要中了他的圈套!”


    “正好他把我激怒喪失了理智,我殺了他再向皇上請罪就是了!”楊整無論胡秉純怎樣勸說都怒氣難消,眼神裏全是對姚鬆的恨。


    “楊整兄弟你要冷靜,姚鬆說不定又在給你下什麽圈套,這個人狡猾得很”,胡秉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話說盡終於才將他勸住,答應不找姚鬆麻煩。


    可楊整年輕氣盛,本來就性子急躁,哪裏受得了這樣的氣,表麵上答應了胡秉純,可剛剛將他安撫好走了之後,便私下裏悄悄找了幾個國公府的家將,帶著他們一起往姚鬆住所而去,誓要好好教訓一下姚鬆,跟他討一個公道。


    楊整帶著人悄悄從後門而入,進去之後見四下無人便徑直往裏麵走,到了魏文耀住的一邊,將魏文耀正在院子裏看書,躲開他之後往姚鬆院子而去,幾個人一起來到院子裏,發現四下無人,一人奇道,“二公子,這院子裏怎麽一個人都沒有啊,姚鬆不是已經迴來了嗎?”


    “到處看看!”


    楊整輕挪腳步繼續往裏而去,在裏麵轉了半天依舊沒人,便讓另外幾人散開尋找,自己繼續往裏走,沒過多久,突然聽到不遠處發出一陣叫聲,而那叫聲正是隨楊整而來的家將發出,楊整立即循著聲音過去,隻見一名家將正躺在地上,四周卻沒有一個人影,趕緊上去準備將他扶起,可剛一彎腰,卻被人從後麵一個悶棍給打暈在地。


    楊整被人打暈之後隔了許久終於醒來,可當他睜開眼睛看時,卻發現自己被關在了一個光線黑暗,到處散亂著雜草和舊物的屋子裏,而身體則被人用繩子給嚴嚴實實地困在了一根木架上。


    楊整心中一驚,使勁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希望努力想起到底發生了什麽,自己是如何被帶到這裏來的,可是腦袋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任何被人打暈後的任何事情,甚至後腦勺還有些隱隱作痛,兩隻手又使勁掙紮了一番,卻完全動彈不了。


    楊整想起自己是在姚鬆住的地方出了事,此事必定是姚鬆所為,而屋子的門似乎已經被外麵鎖上,於是扯著嗓子往外麵大聲叫喊,“有沒有人啊?快放我出去!”


    連喊了好幾聲也不見外麵有人迴應,又大聲叫起姚鬆的名字,“姚鬆,快給本公子滾進來,我知道你在外麵,快出來!”


    楊整又繼續喊了好一會兒,突然聽到外麵有腳步聲和人聲,而且聲音越來越近,不一會兒便聽到門鎖被人打開的聲音,屋外的房門被人打開,一縷陽光直照進來,楊整的眼睛被刺得不敢睜開,借著幾道高大的人影在屋外陽光的映射下如同一個個黑色的鬼魅一樣搖搖晃晃走了進來。


    楊整慢慢睜開眼睛,一個熟悉的身影瞬間映入他的眼簾,心頭的怒氣頓時如同火山口的濃濃烈焰一般蹭蹭地往上冒。


    “姚鬆,果然是你,你竟敢綁我?你要幹什麽?我一定要向皇上彈劾你!”楊整的聲音夾雜著衝天的音浪快要把房頂給掀開。


    姚鬆嘴裏發著詭笑,不緊不慢地走到楊整麵前,“你就別煞費苦心了,這裏荒郊野外,平時連隻老鼠都不願意到這裏來更別說是人了,沒人會聽到的!”


    楊整假意罵他,實則是想以聲音吸引附近的路人聽到,得知這裏如此荒涼心裏十分沮喪,但仍不肯輸掉氣場,“你到底要幹什麽?不管怎樣我也是隨國公府的二公子,我要是出了事,皇上一定會嚴查的!”


    姚鬆不禁仰頭大笑,“我的楊二公子,你可真是天真啊,我姚鬆既然敢現身這裏,自然不會怕你向皇上告發,更不怕皇上調查,你帶著家將私闖我的住所,意圖謀害,如今你的家將都在我的手裏,我要是殺了你那也是正當防衛,無奈之舉,我相信皇上和大塚宰都會理解的!”


    “原來你今天是故意想要激怒我,引我去殺你,然後設下圈套讓我來鑽,我真是太笨了,早知道你這麽陰險狡猾,要是聽胡大哥的話就不會上你的當了,既然已經落到了你的手上,算我認栽,你要殺要剮老子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楊整伸脖扭頭,一臉無畏。


    “怎麽處置你,我說了算,你的小命現在就在我的手裏,我要讓你死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可我現在還不打算殺你,留著你還有用!”姚鬆說到此處得意地發出一聲大笑,然後轉身離開,“把他給我看住了,要是讓他跑了你們就拿命來見我!”


    “是,將軍!”


    姚鬆離開之後屋子裏的大門又被緊緊關閉然後給上了一把大鎖,門外留下好幾個人看著楊整寸步不離。


    姚鬆旁邊親信有些不解,“將軍,我們現在有大事在身,為何要把時間浪費在楊整這個小子身上,您要是看他不順,屬下一刀把他砍了就是了!”


    姚鬆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麽,這也是我們計劃之中不可或缺的一步棋,難道你沒有發現最近我們周圍老是有人在盯著我們嗎?胡秉純如此機警,對我們的行動一定有所察覺,這個時候他們要是發現楊整失蹤,一定會全力尋找他的下落,這樣一來他們自然會把注意力從我們身上移開,我們便可好好準備接應阿典奇了!”


    那親信聽完一手豎起了大拇指,“姚將軍真是深謀遠慮,屬下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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