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秉純三人離開珠璣閣,投周國而去,不久之後來到周國邊境關口“勝遠關”。


    周、齊兩國交戰不斷,因此對於邊境關口來往人等都會仔細盤查,以防敵方細作混入城中,但也不乏個中守將玩忽職守收取賄賂。


    三人遠遠站在勝遠關前,“周兵盤查得這麽仔細,我們就這樣直接進關很有可能會被攔下來的”,元芷看著搜查的周兵隱隱有些擔憂。


    “元芷說得有道理,要不然我們就被扮作從齊國逃難而來的人”。


    王顯往元芷和胡秉純身上一番掃視,不禁笑道,“公子,要說讓我扮作逃難而來的人他們還會相信,你和郡主都白白嫩嫩的一看就不是逃難而來的”。


    胡秉純也不禁有些發笑,“那我們就扮作商人如何?”


    “這倒是可以,到時候我就扮成管家,公子和郡主扮成剛成婚的年輕夫妻,要是問起話來也好應對”。


    於是三人一番裝扮之後進入勝遠關。


    周、齊兩國雖時有交戰,但兩邊各有百姓來往,三人走到關口,前麵已經排了一條長隊,而盤查的士兵對進關的百姓稍有看不慣便謾罵侮辱,甚至搶奪財物,胡秉純多次想要上前製止都被王顯給拉住。


    “公子先忍一忍,要是得罪了這些士兵進不了關可就麻煩了,他們無非就是想得點便宜,待會兒千萬不要衝動”,王顯擔心胡秉純與守關的士兵起衝突,一再提醒。


    輪到胡秉純三人之時,守關的士兵照例把三人給攔了下來,十分粗魯地指著走在最前麵的王顯,“站住,你們幾個幹什麽的?”


    “報告軍爺,我們是到周國經商的,這後麵的兩位分別是我家的少夫人和公子,麻煩您行個方便放我們進關”,王顯放低身段,滿臉堆笑。


    “經商的你手裏那把刀幹嘛?”


    “軍爺您又不是不知道,現在這世道不太平,我家公子和少夫人又都是斯文柔弱之人,要是半路上遇到什麽劫匪之類的也好裝個樣子嚇嚇他們您說是嗎?”


    兩個士兵往元芷和胡秉純身上看去,見元芷生得貌美,頓起心思,“最近齊國的細作頻繁,我得好好檢查檢查”。


    其中一名士兵漫不經心地說著話,手卻突然往元芷臉上伸去,胡秉純一把將他的手腕抓住,那士兵準備掙開,卻被胡秉純緊緊抓著半分也動不得,又驚又怒,狠狠瞪著胡秉純,隻見胡秉純麵如靜水,紋絲不動地站著,兩眼看著他,卻沒有半句話,那士兵害怕在眾人麵前丟臉,小聲道,“快放開!”


    “公子快放下!”


    王顯生怕衝突,趕緊小聲勸他,胡秉純這才把手放下。


    “包袱裏麵裝的是什麽?”那士兵不敢再打元芷的主意,又想挽迴剛才的麵子,便詢問起了王顯身上帶著的包袱。


    “隻是一些隨身的衣物,還有一些要拿去做買賣的小玩意兒”,王顯知道對方定要求些財物才肯放他們進關,因此把那士兵拉到一旁,悄悄從包袱裏麵拿出一串珠寶遞給了他。


    “軍爺我說了吧就是一些隨身的衣物,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


    “嗯,的確就是一些衣物,你們走吧!”


    那士兵得了好處準備放行,胡秉純和元芷剛準備進關,突然關內出來一將大聲將他們喝住,“站住!”


    “參見李將軍!”關下的士兵紛紛給那人行禮,原來那人正是勝遠關的守將李福通。


    王顯一驚,隻得站在原地,仍故作鎮靜問道,“這位將軍還有什麽事兒嗎?”


    “你剛剛檢查仔細了嗎?這包袱裏明明有不可攜帶入關之物,趕緊把東西給收了!”原來那李福通不過是一個更加貪婪之人,發現王顯包袱中珠玉不少,便想全部占為己有。


    “將軍這可不行啊,這可是我們用來做買賣的全部家當,您要是拿了我們主仆三人可如何過活”,王顯說著一臉哀求之狀。


    “有什麽不行的,我管你怎麽活,要是再囉嗦我就把你當作齊國的奸細給抓起來”,李福通仗著手中權力耀武揚威十分蠻橫。


    “算了,顯叔,給他吧,我們走!”


    王顯不想在入關之時橫生枝節,隻得作罷,三人在此耗了半天這才得以入關。


    進了勝遠關,不遠便是此地一處鎮子上的集市,三人不覺有些肚餓,於是便進了一家麵館。


    “小二來三碗羊肉麵!”


    王顯給一人叫了一碗羊肉麵,不一會兒三碗熱氣騰騰的新鮮羊肉麵就端上了桌子。


    “看著這羊肉啊我都有些饞了,公子,郡主你們也快吃吧”,王顯說著便挑了一大口入嘴。


    “王顯叔,以後你就叫我元芷吧,不要叫郡主了,免得被人聽到惹來麻煩!”


    “郡主說得也是,既然這樣,我也算是你們的長輩,那我以後就叫元芷了!”


    “我真是沒有想到周國的兵將竟然也是如此的貪婪和驕縱,你們說這天下百姓在何處才能找到一個安身立命之所?”胡秉純對剛才的事情依舊耿耿於懷,他沒想到守衛邊關的將士其行徑也會如此的卑劣。


    “亂世之中哪裏還有什麽禮義廉恥,普天之下莫不如此啊!”王顯也不禁發出了感歎。


    三人吃飽之後正準備歇上一會兒再行路,突然看見關口之處塵土飛揚,守關的士兵東奔西跑亂作一團,關內的士兵忙著關閉城門,關外喊殺之聲不斷從外麵傳了進來。


    胡秉純嗖的一下站了起來,遠遠望著勝遠關下的城門,“怎麽迴事兒?城門處為什麽這麽亂?”


    王顯和元芷也站起來往麵館外麵望去,麵館的小二直往外探了一下頭立馬驚慌失措地大叫起來,“突厥人來了,突厥人來了,大家快跑!”


    那小二和麵館老板慌忙丟下手中的東西,也顧不得找顧客結賬,拔腿便往外麵跑,麵館的其他客人也如同經過訓練一樣丟下手中碗筷連滾帶爬往麵館外跑。


    王顯拉住其中一人,“小兄弟怎麽迴事兒啊?什麽突厥人來了?”


    “肯定是突厥人又來搶東西殺人了,你們也趕緊跑吧”。


    “關口不是還有那麽多士兵嗎,你們怕什麽?”


    “你還指望那群大爺?平時一個個厲害得不得了,可要是真遇到什麽事兒跑得比兔子還快!”那人說完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三人走出麵館,隻見一隊突厥騎兵已經撞開勝遠關的城門,拿著短刀咿咿呀呀地叫著衝了進來,進城之後分作幾隊,見人就殺,見東西便搶,還到處放火燒房,而城門口的那些士兵不但沒有絲毫抵抗,反而跑得比老百姓還快。


    “真是可惡,這些周兵欺負自己人倒是厲害得很,可見了突厥人卻一個比一個慫包”,胡秉純咬著牙齒憤恨不已。


    這前前後後大概有幾百名突厥兵進了勝遠關,有的騎馬砍人吹哨唿吼,有的則闖入百姓家中大肆搶掠,有不服從之人則就地砍死,一時間本來還一片安寧的鎮子哀嚎哭喊之聲不絕於耳。


    “公子我們快走吧!”


    “豈有此理”,胡秉純旁邊正有兩個突厥兵拉著一老一少一對母女身上的包袱搶掠,那老婦隻是稍微有些反抗,一名突厥兵便拔刀將她砍死,胡秉純忍無可忍,跑上前去從背後一腳將那殺人的突厥兵給踢翻在地上,另一名突厥兵見狀揮刀而來,胡秉純往旁邊一閃,迅速奪過那突厥兵手中的彎刀,然後從腰間往後直插進突厥兵的肚子,那突厥兵頓時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


    “不尊重生命的人不配擁有生命”,胡秉純狠下心腸將彎刀拔出,另一名突厥兵從地上爬起來衝著胡秉純便砍,胡秉純飛身而起轉身一刀便將那突厥兵當場斃命,一下子兩名突厥兵都死在了麵前。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那年輕姑娘一邊痛哭一邊磕頭跪謝。


    “姑娘請起,你趕快走吧!”


    胡秉純將那姑娘扶了起來,那姑娘再次叩拜方才起身離開。


    不遠處的七八個突厥兵望見胡秉純殺了同伴,立馬衝了過來。


    “看來我們是沒有辦法避開了,元芷你要小心”,胡秉純把元芷護在後麵,自己則與王顯嚴陣以待,準備好與突厥兵動手。


    那幾個突厥兵很快便圍了上來,不由分說衝著他們三人便砍了過來,王顯抽出大刀,左劈右砍,胡秉純撿起地上一隻木棍便狠狠砸去。元芷也並非柔弱無力之人,武功身手雖不及胡秉純與王顯,但麵對一兩個突厥兵的圍攻要想保住性命倒也不是十分難事。


    王顯大刀在手,懷著滿腔的憤怒,像劈柴一般狠狠砍殺,隻是那幾個突厥兵也十分勇猛好戰,迎刀而上,落入下風之時也無一人後退,三人力戰片刻,終於將那七八個突厥兵斬於地上。


    胡秉純望著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不禁感歎道,“我真是有些小看這些突厥人了,沒想到竟然如此勇猛,若論單打獨鬥,恐怕不管是齊國的士兵還是周國的士兵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們快走!”元芷突然發現幾十個騎兵揮舞著兵器向他們衝了過來。


    三人知道這些騎兵的威力,其戰力遠勝在地上步兵,因此不與他們正麵接觸,一起往旁邊逃跑。


    胡秉純不時迴頭往後看,發現那些突厥騎兵已經咬住了他們,緊追不舍,趕緊在轉彎之時迅速躲進一處民宅,將那些突厥兵甩開,一直等著追過之後方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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