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遠的刀已經從秦少清的前胸穿透到後背,可秦少清依舊緘口不言,杜清遠耗不起時間,見他不顧性命死扛,一怒之下把刀抽出從胸前劃過,眨眼之間秦少清便做了刀下亡魂。


    “秦總管!”紫玉目睹慘狀忍不住失聲痛哭。


    杜清遠一臉兇相走到紫玉前麵,冷冷地看著她,“郡主在哪裏?”話音低沉而簡短,可每個字就像一把刀子扔向紫玉,嚇得她隱隱發抖。


    “我不問第二遍!”杜清遠瞟了一眼秦少清以此震懾紫玉。


    紫玉自知無法承受刀插之痛,又絕不肯出賣元芷苟活,無奈之下把心一橫,趁人不備推開身旁的禁軍一股腦撞到牆上,死於眾人麵前。


    旁邊禁軍驚道,“杜將軍現在怎麽辦?”


    “他們現在肯定還沒有出城,趕緊召集禁軍兄弟全城搜捕,另外通知京畿大都督琅琊王高儼請他派兵協助!”杜清遠吩咐完畢,自領一軍往城門而去。


    杜清遠派去給高緯送信的禁軍在宮門處便迎頭撞見了高緯,連忙跪地稟告,高緯正準備前往中山王府強納元芷入宮,得知消息勃然大怒,指著禁軍的鼻子又打又罵,“你們這幫廢物,連一個女人都看不住!”


    “是大都督的二公子挖了地道進入中山王府將郡主救走的!”那禁軍士兵心驚膽戰低頭不敢直視。


    “胡秉純!他居然還敢迴來,朕要親手抓住他將他活剮!”高緯殺氣驟集眉間,牽罪於那禁軍士兵,拔過高延宗的寶刀寒光一閃將那禁軍士兵砍於刀下,然後把刀扔給高延宗,一邊上馬一邊喊道,“安德王趕緊點兵隨朕一起捉拿胡秉純”。


    “陛下不可,您乃萬乘之君切不可以身冒險”,高延宗接過寶刀上前勸攔。


    高緯騎在馬背上冷哼了一聲,勒轉馬頭帶著身邊侍衛先行駕馬而去,高延宗隻好點齊兵馬緊隨其後。


    王顯用馬車推著鑽進豬肚的胡秉純和元芷,一路瞞過城中搜捕的士兵,來到城門處,此時城門守軍還未得到風聲,與往常一樣便無異常。王顯沉住氣推著他倆便往城門處去,照例被守城的士兵給攔了下來檢查。


    “停,停!這是要去幹嘛呢?”


    王顯把馬車停在城門處,點頭哈腰笑臉迎去,“軍爺你好,小的出城做點買賣呢!”


    “你這兩頭豬都死了還做什麽買賣?”


    “軍爺看你這話說的,要吃豬肉不是都得先把豬殺了嘛!”


    “嘿,老東西你跟我貧嘴是嗎?”那士兵推搡著王顯一身的痞氣。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王顯連忙彎腰道歉,然後從身上掏出一些碎銀悄悄遞給了那士兵,湊到他耳邊悄悄說道,“軍爺高抬貴手,其實是家裏養得豬最近得了瘟疫,已經死了好幾頭了,今天又死了兩頭我得趕緊把它們運出城去賣了,要不然快發臭了!”


    那士兵一聽瘟疫連忙避開王顯,捂著鼻子問道,“那你怎麽不在城裏賣非得拖到城外賣?”


    “這裏可是皇城,要是有人吃了這得了瘟疫的豬肉死了那可是要殺頭的,到城外轉手一賣就算是死了人誰能查得出來呢您說是嗎?”


    “你這個老東西,看上去老實巴交的沒想到一肚子的壞心眼,這豬都得了瘟疫了還拿出去賣錢,趕緊滾!”那士兵得了王顯好處,又害怕瘟疫傳染,催促著他趕緊出城。


    “好嘞,謝謝軍爺!”王顯推上馬車匆匆忙忙往城外走。


    “站住!”城門守軍校尉雷傲從幾百米處把王顯給叫住。


    “雷將軍這老農是出城做買賣呢!”剛才那得了好處的士兵連忙給雷傲解釋。


    王顯隱隱感覺不妙,又不敢亂動,隻好老老實實地彎腰站在那裏跟著那士兵點頭,“對,對!”


    雷傲突然慢慢將腰間佩刀拔出,那士兵嚇得不敢吱聲,王顯強裝鎮定做好了與他相搏的準備,誰知雷傲便沒有對王顯出手,而是走到馬車前麵,繞著車上的兩頭死豬走了一圈,然後一刀插進一頭死豬的肚子裏,雷傲突如其來的舉動令王顯措手不及,那豬肚裏麵藏的正是胡秉純,不禁暗自捏了一把汗,緊握著拳頭隻要雷傲再向元芷出手王顯便準備上前擒住他然後用他要挾守門士兵放他們出城。


    雷傲停在藏著元芷的那頭死豬前麵,低頭站了片刻,方才那士兵擔心若被雷傲查處什麽東西,那他剛才收取王顯錢財便會將他歸為一黨,趕緊上前說道,“將軍,這兩頭死豬得了瘟疫,還是趕緊讓這老頭把它們弄出去,小心被傳染!”


    雷傲心頭一驚,看了看那士兵,然後將刀劍沾上的血跡往他衣服上擦幹,收迴刀鞘,放王顯出城。


    王顯長舒了一口氣,卻來不及慶幸,推著馬車繼續往前走。


    “關城門,趕緊關上城門!”


    遠處杜清遠揮舞著馬鞭大聲地朝城門處喊叫。


    “快關城門!”雷傲聽得杜清遠的聲音趕緊命人關上城門。


    王顯心頭一震,不敢迴頭,拚命推著馬車趁著最後一刻逃出了城門,後腳剛出,城門便被關上。


    “胡律光之子胡秉純潛入鄴城擄走郡主,皇上有令關閉城門全城搜捕!”


    杜清遠跳下馬背,走到雷傲麵前,“雷將軍,剛才可有可疑人等出城,特別是三人同行的?”


    雷傲自信滿滿,“沒有,末將每日都會命人仔細盤查出入鄴城之人,沒有發現可疑人等出沒!”


    “皇上來了!”杜清遠迴頭突然發現高緯與高延宗正駕馬而來,趕緊迎了上去。


    “參見皇上!”


    杜清遠連同城門周圍所有人頓時撲跪在地上。


    “杜清遠朕讓你好好看住元芷,你竟然讓她跑了,而且還是和胡秉純一起跑的,你說你是不是個廢物!”高緯一見到杜清遠便劈頭蓋臉一陣臭罵。


    “末將知罪,末將知罪!”杜清遠根本不敢正麵與高緯對視,跪在地上使勁地磕著頭。


    高緯和高延宗從馬上下來,高緯巡視了一圈,突然發現地上有一滴血跡,蹲在地上用手指沾了一點在上麵,仔細地端詳了一番,問道杜清遠,“這是怎麽迴事兒?”


    “啟稟皇上,這血跡應該是末將方才檢查一老頭馬車上堆放的死豬時用刀刺下所留下的”。


    高緯將手指沾上的血跡湊到鼻尖聞了聞,又用舌頭舔了一下。


    “皇上不可,此乃穢物!”


    “你的意思是這是豬血?”高緯一臉不屑地看著雷傲,嚇得雷傲全身發抖不知所措。


    “安德王你來聞聞”,高緯把高延宗叫了過來。


    高延宗走上前去用手指沾上一點放到鼻尖聞了聞,搖頭道,“這不是豬血,是人血!”


    雷傲頓時嚇得臉色灰白,“皇,皇上,末將不,末將不知道啊!”


    “還不快出城去追!”高緯衝著雷傲一通大吼,雷傲和杜清遠趕緊翻上馬背出城,高緯和高延宗也帶著來時的人馬追去。


    王顯出城之後把馬車推到一無人之處,然後劃開豬肚,把胡秉純和元芷給放了出來,兩人在裏麵藏了許久,僅靠著豬口唿吸,而且裏麵氣味難聞,出了之後使勁地喘著氣,頗有重見天日之感。


    “終於出城了,真是好險!”王顯想起剛才場景依舊驚魂甫定。


    “秉純你受傷了!”元芷見胡秉純緊捂右腹,而傷口之處血染衣布,頓時大驚失色。


    “公子你怎麽樣了?看來是剛才雷傲那一刀刺中了你”。


    “隻是一點皮外傷,不要緊,我們趕緊走吧,待會他們就追上來了!”


    “都流了這麽多血了哪裏是皮外傷,我先給你包紮一下!”元芷從身上取出一條白絹,又準備往自己裙上撕下一塊布條。


    “郡主等等,還是撕我的衣服吧!”王顯說著一把撤下一塊布條。


    元芷把白絹放在胡秉純傷口處,然後又用王顯撕下的布條纏住暫時幫胡秉純止血。


    胡秉純突然望見遠處人馬奔騰,塵土飛揚,從地上站起眺望,“不好,看來他們已經發現了,我們得趕緊走!”


    “公子你快上馬車來,我推你走!”


    “來不及了,我們得趕緊走,這點傷我能撐住!”


    於是元芷扶著胡秉純,王顯丟掉馬車三人一起往前奔逃。


    三人靠著雙腳雖然努力奔跑,但卻如何也比不了騎兵的速度,高緯騎在最前,越追越近,發現三人的影子,勒住韁繩遠遠觀看,確認其中一人正是元芷,心中大喜。


    “他們就在前麵,別讓他們跑了,你們千萬記住不能傷了郡主!駕!”高緯揚鞭一揮,繼續追去。


    眼看齊軍越追越近,胡秉純情急之中突然想起了離開珠璣閣時楊玄朗給他的一個錦囊,趕緊停了下來。


    “公子你怎麽不走了?”


    “秉純你怎麽了?”


    胡秉純拿出錦囊,“我都快忘了楊老前輩曾給我一個錦囊,讓我離開鄴城之後在危急之時打開來看!”


    “對,對,差點就給忘了,快打開看看楊老前輩在上麵寫了什麽?”


    胡秉純把錦囊打開拿出放在裏麵的紙條,隻見上麵寫著“往西關公廟”五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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