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林望舒和蘇青芷都有些不太好意思直視對方,昨天夜裏,氣氛有些太過了,他們都變得不象平常的自己。


    林望舒走的時候,他還是伸手輕摸了摸蘇青芷的頭髮,低聲說:「這樣的時節,我大約不能早迴來。」


    蘇青芷輕輕的點頭,林望舒跟她提了提,象昨天那樣的提早迴來,是因為他們再接下來,就會再無這樣的空閑時間。


    隻能趁著現在還能稍稍有空閑的時候,互相之間排期輪流有一天早歸家。


    蘇青芷伸手摸一摸他的衣裳,提醒說:「風雪大,你當心當差,家裏的事情,我會聽從母親和嫂嫂們的安排。


    中午的時候,我派人送餐的時候,順帶給你送衣裳和鞋子過去,你把換下來的衣裳,讓人順帶拿了迴來。」


    林望舒走後,蘇青芷在房裏略坐片刻之後,她起身去給林家五夫人請安。


    風雪大,蘇青芷身邊帶著的常福常安反而是一臉興奮神色,她們兩人隻有這樣的時光,才能跟著主子四下裏走一走路。


    林家太大,常福常安常聽院子裏的林家老人提及規矩,而且她們也聽說過,林家的妻妾都不是那麽好做的。


    自家小姐嫁了進來,隻是年限短,日子還瞧著能好過一些。


    常福常安聽了這些閑話之後,兩人悄悄的商量著,這些事情還是不能跟小姐悄悄的說。


    隻能等到有機會跟主子迴蘇家的時候,她們悄悄尋守門嬸嬸說一說話,問一問如何轉達消息。


    在林家不長的時光裏麵,常福常安就要比在蘇家的時候要多想許多的事情,有時候,出了由院,麵對別家院子裏的丫頭尋事挑釁,兩人同心應付起來,也不曾吃過虧。


    蘇青芷最初擔心她們年紀小,在外麵受欺負。然而瞧了好些日子,見到她們不曾吃過虧,反而安心下來。


    蘇青芷覺得大約是在林家生活的時間不長,所以看林家男人們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她總覺得他們一個個的額頭上寫著不安分。


    蘇青芷想著自己的婚姻,心裏一時之間說不出的滋味。


    她和林望舒兩人如今是在過日子,彼此之間都存在試探的心思,當然也是想往好的日子過。


    林家五夫人麵對來請安的蘇青芷,她越發有些瞧不上她,特別是想著兒子所說的話,她仔細打量著蘇青芷,覺得越瞧她,越覺得這女子生得有些象小妖精。


    明氏來得有些晚,不過,也隻落在蘇青芷的後麵。


    她抬眼瞧著婆婆的眼神,心裏暗忖著有些不好,她笑著上前跟林家五夫人說:「母親,我瞧著今年的風雪不大,你這邊院子裏的炭火,還是要多添一些。」


    林家五夫人瞧著明氏的眼神溫和了一些,這個長子媳婦很是爭氣,不管是家裏家外,大家都認為她是一個孝順的人。


    林家五夫人瞧著明氏疼惜的說:「我一再叮囑你們,現在雪大路滑,讓你們不要天天過來請安。結果你們每天必來,反而讓我操心不已。


    日後,每隔五日,你們來請安一次,平日裏,就別到我這裏來了。


    你們的孝心,我做母親的人感應得到。可是我待你們慈愛的心思,你們做晚輩的人,也應該能多體諒。」


    蘇青芷抬眼瞧著明氏的神色,發現她隻是略微笑了笑,再見到另外兩個嫂嫂的神情,她立時知道如何做了。


    隻怕這孝順的兒媳婦,還是要天天做下去。


    林家五夫人見到兒媳婦們麵上都是不認同的神色,她的心裏舒服了許多,不管如何,她們幾個總要敬重她這個做婆婆的人。


    明氏微微笑著跟林家五夫人說:「母親,雪下得大,那我們每天就不再早早的過來請安。


    母親,天氣冷,你也不用日日起早。以後,我和弟妹們趕在午時前來給母親請午安,可好?」


    林家五夫人輕舒一口氣,天氣這般的冷,她也不想起得太早了。


    隻是兒媳婦一個個太過孝順,她不好意思直言。


    原本每年的冬天,明氏會主動提及請安推遲的事情,可是今年她盼了又盼,還是要她自己轉著彎子開了口。


    林家五夫人若有所思的瞧一瞧明氏,隻覺得隨著孫子們的成長,明氏仿佛沒有從前那般在她麵前伏低做小了。


    明氏被林家五夫人瞧了這麽一眼兩眼,這些年下來,她從林家五夫人的眉眼之間反應,都能猜到她的七八分心思。


    林家五夫人這樣分明是在心裏猜疑了她。明氏在心裏暗嘆起來,一會,她還是要留下來哄一哄林家五夫人。


    明氏很有些羨慕的瞧著妯娌們,至少她們在有些方麵是要比她自在許多。


    張氏和劉氏在心裏跟著暗嘆一聲,林家也有當婆婆的人,特別許可家裏晚輩每隔幾日請安一次。


    張氏和劉氏初家來的時候,她們聽信林家五夫人的話,相信她是慈愛的一心為晚輩著想的長輩,結果連著幾日不曾去給林家五夫人請安。


    那時節,她們年紀,而且也沒有蘇青芷如今應付得穩妥,也不懂私下裏悄悄尋明氏問一問。


    過後,林家五夫人便在她們夫婿麵前訴說她們的不孝順,而明氏則是在事後方知情。


    她們事後尋上明氏問話,明氏隻能悄悄的說:「母親是慈愛心重的長輩,隻是我們做晚輩的人,卻要體諒母親關愛我們的心意。


    我們天天在母親麵前晃悠一下,能免母親操心擔憂。」


    蘇青芷嫁進來之後,林家五夫人當著她們的麵,也免了好幾次蘇青芷的請安。


    然而不管林家五夫人見或不見蘇青芷,她都每日必來跟林家五夫人請安。


    明氏後來尋了孩子書房的事情,留下來跟林家五夫人商量。


    張氏劉氏和蘇青芷自然是出了門,林家五夫人是不會留餐的長輩。


    蘇青芷有時候有些奇怪,林家五夫人竟然是喜歡獨自用餐的人。


    在蘇家,蘇家老夫人是歡喜兒孫能陪著她一塊用餐。而唐家老夫人也是樂意兒孫相伴的人。


    如林家五夫人這樣喜愛熱鬧,卻不懂得利用一起進餐增加親情的人,蘇青芷是有些瞧不明白她。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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