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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我們去找那些女巫——還有巫師。”


    郝仁無視了灰鼠努力展現出來的惶恐和求饒表情,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我……不……不不,大人,您讓我做什麽都可以,但請不要讓我做這種事,”灰鼠這次臉上露出來的惶恐表情可是貨真價實的了,“瑪麗夫人會要了我的命!她肯定會發現是我出賣了他們……”


    “瑪麗夫人?看來那就是‘雇傭’你的女巫了,”郝仁一挑眉毛,“聽著,如果你帶我們去找她,那你會在見到她之後死,如果你不帶我們去,那你現在就會死——生命是很寶貴的,你應該精打細算每一秒。”


    他倒不是突然有了恐嚇別人的愛好,而是他知道,對付這種遊走在人類世界與超自然力量之間的狡詐爪牙用別的辦法都是沒有用的,他們能聽懂的語言隻有金錢和暴力,而在事情比較有危險性的時候,最有效的語言是後者。


    適當的恐嚇果然相當有效,灰鼠臉上瞬間一片慘白,他意識到眼前這個看上去笑容和善的男人其實並不如表麵那樣無害,他同樣是黑暗世界的掠食者,而且是相當冷酷無情的那一類:求饒和拖延對這種家夥是無效的。


    “大人,行行好,”灰鼠的臉完全垮下來,“我隻是一隻陰溝裏的老鼠,女巫們隻是讓我在這裏盯著是否有獵巫者和其他黑暗世界居民路過,她們是給了我貓頭鷹藥劑和一些藥膏……但可一丁點的秘密都不讓我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她們舉行巫魔會的地點,和我聯係的隻是一些巫術戲法製造出來的傀儡,我把看到的事情報告給傀儡,然後得到新的藥膏,除了第一次見麵之外,她們甚至沒有在我麵前出現過……我真的幫不上你們的忙啊。”


    郝仁皺了皺眉,心說這果然不愧是神話時代終結之後的黑暗時代,就連曾經作為異類仆役的女巫和巫師都已經謹慎到了這種地步,要知道,在神話戰爭時期,像他們這樣的附庸角色甚至都不會被列入獵魔人的獵殺名單裏。不過這種謹慎倒是可以理解,眼前的灰鼠就足以說明一切:這種“老鼠”的忠誠心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你甚至不知道這些家夥的上一個雇主是個獵魔人還是個吸血鬼,甚至他們此時此刻都有可能同時效忠了兩個主子!


    不過女巫們的謹慎倒也在預料之中,郝仁微不可察地對莉莉打了個眼色,後者立刻再度加大手上的力度,灰鼠甚至聽到自己的脖子在發出清脆的聲響:他幾乎覺得對方下一秒就要扭斷自己的脖子了。


    “那就帶我們去和你說的‘瑪麗夫人’聯絡,”郝仁看著灰鼠的眼睛,“帶我們去聯絡點,剩下的事情我會搞定。”


    “我……我知道了,”灰鼠從來都不是一個勇敢的人,所以他的心理防線也隻能支撐到這個地步,“我會帶你們去的……我會帶你們去的……咳咳,請放了……”


    郝仁對莉莉努努嘴:“放開他。”


    “嘁,我還以為這家夥能多嘴硬一會呢,”莉莉隨手把幹瘦的男人扔在地上,“怎麽說也是在這個‘行當’裏討生活,沒想到就這麽大出息啊,當初那個皮埃爾可比這個有原則多了。”


    “廢話,皮埃爾那是靈界偵探,這個是靈界老鼠,能一樣麽,”郝仁白了這個概念不清的哈士奇精一眼,“倆人也就工作單位挨得近點……”


    莉莉想了想,深以為然。


    和灰鼠的一番交涉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夜色在時間流逝中愈發深沉,原本皎潔的月光也不知什麽時候漸漸隱沒到了雲層背後,遠遠的街巷中傳來一陣扣環碰撞的聲音,莉莉的耳朵隨之輕輕一抖。


    “有人在靠近,”她看向郝仁,“大概還有幾百米。”


    “是巡夜的士兵,”灰鼠並不奇怪為什麽這位少女可以在如此遠的距離聽清人的動靜,而是露出緊張的神色,“我們必須先離開這裏,否則一定會把教會的人引來的……”


    郝仁點點頭,示意這個地頭蛇在前麵帶路,而他和莉莉則緊跟在其後麵。


    一行三人穿行在中世紀錯綜複雜又陰暗逼仄的城鎮街巷中。


    寂靜的夜中不知何時起了風,天上的雲層也移動的飛快,一輪明月在雲層中時隱時現,在大地上投下了變幻莫測仿佛鬼怪的陰影。在這個缺乏娛樂的年代,鎮子裏的居民早已入睡,沒有足夠的路燈,又沒有民居泄出的燈光,再加上月光時常被雲層阻擋,最狹窄偏僻的巷子就像一個個黑洞洞的巨嘴般令人望而卻步,然而灰鼠卻專門挑揀這樣的巷子前進,他真的就如陰溝裏的老鼠,在這些流淌著汙水、充斥異味的“陰溝”中如魚得水。


    他不是沒有想過冒險逃跑,事實上就在鑽入第一條暗巷的時候他就不可抑製地冒出了這個近似瘋狂的念頭,然而最後的理智讓他及時清醒過來,他想起了那個身穿長裙的少女如一陣狂風般卷過整條街道的身形,那是遠遠超出人類想象的速度,哪怕服下貓頭鷹藥劑的他也無法用視線跟上對方的身影,就更別提憑著熟悉地形那點小優勢來擺脫控製了。


    他現在隻想知道這兩個突然冒出來的“黑暗世界居民”到底想要做什麽,想知道他們到底是女巫的敵人還是朋友(雖然現在看來前者的可能性更高),如果能搞明白這一點,他起碼就知道該怎麽討好對方了。


    可惜這兩個突然冒出來的神秘人與他曾經接觸過的任何一個“雇主”都不大一樣,他們似乎有著明確的目標,而對在這裏的任何利益與勢力糾葛都不感興趣,除了打聽那些女巫的情報之外,這兩個人什麽都不關心。


    這對於依靠出賣情報和充當眼線為生的“爪牙”而言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不過他還是想要嚐試一下改變現狀。


    “尊貴的先生,還有這位尊貴的女士,”在逐漸靠近聯絡點的時候,灰鼠終於鼓起勇氣打破沉默,“我想我有必要知道自己現在是在為誰效勞吧?”


    郝仁正在觀察周圍的動靜,他們的速度現在已經放緩下來,這裏明顯靠近了城市裏更髒亂落後的區域——他原本看到街道上破舊髒亂的情況還以為這是一座鎮子,但現在跑了這麽遠,他從規模上明白了這裏其實是一座還不算小的城市,隻是中世紀的城市普遍缺乏規劃與打掃,因此看上去才格外落後——周圍的街巷比之前更加破敗,房屋也近乎搖搖欲墜,汙水橫流的街道兩側時不時就可以看到蜷縮著躲藏在陰影中的乞丐:宵禁製度對於這些本就無家可歸的可憐人是沒有意義的,而他們躲藏的貧民窟也是巡夜的士兵老爺壓根不會造訪的地方。


    這破破爛爛的街道就是荒蠻落後的中世紀中更加荒蠻落後的一塊,正是它們的存在,才給其它地方凸顯出那麽一丁點“文明”的氣息來。


    灰鼠的聲音讓郝仁稍稍停下腳步,他迴頭看了一眼:“你覺得我們是獵魔人?”


    獵魔人三個字仿佛帶有詛咒一般的力量,灰鼠的臉上頓時有冷汗冒出:顯然,如果他真的是帶著兩個獵魔人去找女巫的聯絡點,那他就絕對活不到明天早上了。


    郝仁笑了笑,他的手摸到腰間的聖銀短劍,但卻沒有把它露出來,而是輕輕碰了碰身旁的莉莉。


    莉莉立刻心領神會:“房東你餓啦?我也有點餓了……”


    好吧,跟這個哈士奇精交流你能順利地心領神會那才有鬼了!果然之前這姑娘配合著嚇唬人的時候完全就是超水平發揮吧?


    郝仁恨鐵不成鋼地咬著牙:“你的耳朵跟牙呢!”


    莉莉這才醒過味來,衝著灰鼠一呲牙,一對“狼”的耳朵隨之從頭發後麵鑽出,與之同時,一對泛著爍爍寒光的尖銳犬齒也漸漸從她口中探了出來。


    “狼……”灰鼠倒吸了一口冷氣,頓時感覺自己剛才真的是跟死神擦肩而過,狼人可是各種“主子”裏麵最出了名喜怒無常的,“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請把獠牙收起來吧,我會好好帶路的……”


    等莉莉把獠牙收起來之後灰鼠心中卻更鬆了口氣:至少不是獵魔人,如果是狼人的話……跟女巫應該沒那麽大仇吧?


    他不是很了解各個黑暗種族之間的“先天敵對”關係,但據他所知,女巫、男巫這類半人半怪物的家夥跟其他黑暗種族的仇恨是最低的,其中尤其和狼人關係較為融洽,把“兩個狼人”帶去和巫師們碰麵,隻要到時候把話編的圓滑一點,瑪麗夫人或許還會饒了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之所以巫師們和狼人關係較為密切,全都是因為在上古神話時代狼人就是“豢養”巫師最多的族群,他們甚至比血族更喜歡豢養巫師:狼人有著悠久的暗影係法術傳承,而且他們的法術較為簡單,更適合天資普通的人類學習,而至於血族們……


    血族的艱深魔法對人類而言幾乎根本無法理解,而且比起教愚笨的人類魔法,血族更喜歡直接把人類轉化為血仆,簡單高效,更有著無可比擬的忠誠度。


    這些神話時代的秘辛可不是灰鼠這種人能接觸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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