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城封三郎到——”


    封三郎,邯城封氏嫡子少主封三郎——封冥,人稱第一郎君的封三郎?!


    眾人頓時沸騰開了,他們竟然能看到封三郎,封三郎啊,那個麵容俊美無雙,薑國排名第二氏族封氏的嫡子少主,他居然出現在這裏......


    哇哇哇——太驚喜了!


    蘇家主已經坐不住了,他與周氏一同起身,上前迎接這位貴客的到來。


    封冥一身玉服錦袍,寬衣博帶,一身的瀟灑地跨進正堂,他麵容冷俊無雙,頗帶著些冷傲,以及渾身於天而來的尊貴,他嘴角一扯,扯出一個看不出喜樂的笑容來。


    封冥此人幼年喪母,少年揚名,近年來重振封氏家業,使封氏的地位在薑國地位不斷地提高,他今年才二十歲,是薑國女郎最是向往的夫君人選。


    蘇閑微微愣了一下,隻不過她的這個愣和旁人不同,同樣也不是作為女郎對俊美郎君的癡迷,而是,他身邊緊隨而來的白衣少年郎君.....


    這個郎君,一身雪白衣袍,一張平凡的臉,一雙清而冷淡的眼,一身淡泊悠然出塵、飄渺如仙的氣度......


    但,她一點兒都沒有被他迷倒,而是險些咬破了銀牙,就是這個闖她閨閣的家夥,他居然還敢出現,還敢這樣光明坦蕩蕩地出現在她的麵前,居然還敢!


    似乎是注意到她那憤怒一直抽搐的表情,少年郎君抬眼看她,一雙眼睛似是清冷淡漠,又似是深邃探究,末了,更複清淺冷淡無雙。


    他在莫名其妙,這個小女郎怎麽對他有這樣的眼神,他可是得罪她了?!他想了一會,卻是發現記憶中從來未曾見過這個女郎,真是奇怪。


    蘇閑看著他似乎是迷茫的神色,握緊了拳頭,好吧,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她姑且忍了,君子報仇十年未完!


    哼!


    蘇家主與周氏相攜走下,對著封冥一陣寒暄,神情興奮之餘有些誠惶誠恐。


    “三郎駕臨蘇氏,實是蘇氏之榮啊!”


    封冥是什麽人,什麽人物沒有見過,這等子場麵毫無壓力。


    “某剛好經過襄平,聽聞此事,特來獻上一份薄禮。”


    “三郎客氣了,蘇氏惶恐。”蘇家主與周氏麵露紅光,喜上眉梢,封冥是何等人物,到哪不是討好他的人,這會兒他居然親自為蘇氏送禮,怎麽說是否有扶持蘇氏之意,也不知蘇氏做了多大的好事得了他的青眼,這是要多大的福澤才能求得!


    如今便像天上砸下餡餅一樣砸向蘇氏,此等好事,砸得蘇氏等人興奮得頭昏。


    封冥話到此處,卻也不多說了,便向諸位介紹他身後的少年郎君,“這位是淵,爾等喚他一聲淵郎君便好。”


    話畢,在座的各位皆皆一驚,他們這才注意到這位小郎君的存在,此人麵容平凡,一眼看去,竟是什麽印象都不曾有,眾人還以為這隻是封冥的從仆隨侍,不過這一身白衣過於招搖了一些。


    在這個時代裏,在南朝,最受歡迎的便是那些敷粉紅顏的美男子,薑國這裏情況好一些,但是那些氏族喜愛的還是長相美麗的男子,真正尊貴的人天生便有一種貴氣,而這位淵郎君給人的感覺著實平平。


    然,若是他那一身淡泊出塵,飄渺如仙的氣息不是若有如無,那就不一樣,這般風度多人稱之為名士之風,最受時人推崇,他們一般認為這樣的人都有大智慧,明白許多道理,甚至超脫世塵之外,不汲汲於名利,看破生老病死,淡泊世間。


    蘇家主驚愕之餘忙是賠笑,“原來是淵郎君,久仰大名,失敬失敬.....”他雖是沒有聽說過什麽淵郎君,但是看著他與封冥平起平坐,封冥又一副很是很看中他的樣子,這豈是凡人?!反正說些好話客氣一下總歸沒錯的。


    蘇閑嘴角一抽,有那麽一瞬間的無語,家主,您根本就不認識他,還久仰大名,這是要大家和你一起久仰大名的節奏嗎?不過,這個人,不過是個凡人,還玩淡泊世塵的風度,有毛病!


    “不敢。”他開口,聲音冷清冷清的、冷淡冷淡的,無有喜怒。


    蘇閑抖了一下,她看著封冥的手似乎也抖了一下,有點想笑了,哈哈,這個神棍.....


    人家隨口一說久仰大名,他還真敢迴,哈哈哈......


    蘇家主站在那裏,如同秋楓掃過落葉淒涼地愣了好久,最後才給二人置了案幾,打扮漂亮紅著臉的婢子擺上水酒水果點心。


    此時,門口亂哄哄地擠來一群女郎們,但是卻被封冥的隨侍攔下,可她們卻一點兒也不生氣,個個閃亮這水眸,紅了臉頰,手中拿著錦囊、帕子、水果點心卻是一點兒都不敢砸,因為這可不是街道,她們此時正在他人壽宴上做客,雖是這樣的行為沒有人說錯,但是弄亂了壽宴,她們就太過無禮放肆了。


    不過,雖然死死地壓著自己拋東西卻也擋不住自己的滿心歡喜,個個吵鬧這喊著。


    “三郎,三郎,這便是三郎了,三郎甚是俊美.....”


    “三郎三郎,奴家傾慕已久,請出來相見......”


    “...三郎,奴家......”


    “...三郎,我願為妾,三郎,請允......”


    “同,三郎,我願為妾......”


    這等子場麵在那些過大城雖說是司空見慣了,但是這襄平這種小地方,雖說郎君們出行也時有女郎跟在車下奔他為妾的事情,但是這樣的場麵,他們也隻在傳聞中聽過,這些女郎,怕是有一半是追隨封冥而來的吧......


    眾人不由地看傻了眼,尤其是自認為自己俊美高傲的郎君,更是臉色難堪,他們和封冥相比,實是相差太遠。


    隻是由始至終,封冥都一動未動,好似一切與他無關,渾然不在意。


    蘇閑很想撫額,心中無語地歎息,這家夥便是一盆子花嗎?怎麽總是招來一群蜜蜂蝴蝶,雖然這樣的情況很是常見,聽說南朝那裏的女郎更是熱情,常常將俊美的郎君堵在街上幾個時辰,看倦了累了餓了才放人離去,據說前幾年有個俊美的男子,便是因為這些女郎的太過熱情而被人群擠死了,故此才有了‘看殺’一次。


    不過想想煩之餘更覺得可怕啊,還好她並未生做男子!


    她看了過去,看到蘇尋抬眼淡淡看了封冥一眼,封冥也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她突然笑了笑,退迴自己的父親身後,至於剛剛忘記的什麽賞什麽的,卻是一點兒也不在意。


    蘇閑眯了眯眼,她真心搞不明白,蘇尋從何時開始和封冥關係非淺了,她迴想上一世的事,卻是一點痕跡也找不到,難道,便是在此時遇見的嗎?!


    正在此時,她身邊的蘇妍突然踩了她一腳,她一時還陷在神遊之中,自然是不防,被突如其來的痛得驚叫出聲。


    “嗚嗚......”蘇閑掉了兩顆眼淚,她最是嬌氣,最是怕疼了,如今的這具身體甚是虛弱,這麽一點便有些受不了了。


    “阿閑怎麽了?阿妍,你幹嘛踩阿閑——”蘇池怒氣騰騰地推開蘇妍,扶起蹲下去的蘇閑,他的聲音沒有顧及,十分的唐突,有那麽一瞬間正堂裏都安靜了下來,就連門外圍著的女郎也安靜下來了,幾乎所有的目光都刷刷地看向他們。


    “阿閑莫哭,不哭了.....”


    蘇閑突然有點想笑,她的前一世在這個世間,最留戀的便是她的四兄了吧,她這位四兄向來心疼她,以至於在後來的三千年修行中,她偶然想起,卻又一股想要破開空間迴來看一眼的想法,因為她的四兄啊,她的四兄在此。


    這氏族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要嫡妻生了嫡子之後才讓姬妾為夫主生育庶子庶女的,但蘇池比蘇妍大了兩歲,這便是讓蘇妍和夏氏恨得咬牙切齒的地方,夏氏嫁給蘇雋三年無所出,故此在家族的逼迫下這才讓侍妾懷孕生子。


    原來還想寄養在嫡母的膝下,但當時宣氏哭天喊地的,蘇雋又覺得她甚是委屈,就由她去了,蘇池出生後一年多夏氏懷孕,可偏偏隻是生了個女娃,醫者說她生育之時傷了身子,極難再次受孕,故此,她暗地裏不知道有多恨這一對兄妹。


    “蘇池,你敢推我——”蘇妍被蘇池這麽一推,便往後倒去,幸得她身後的婢子扶住了她,免了一陣跌痛丟臉。


    可是,她一點兒都不覺得慶幸,反而發怒,當下就撒潑了起來,“蘇池,你算什麽東西,不過是賤人生的種,賤人就是賤人,你竟敢推我——”


    “阿妍!”夏氏臉色慘白,冷喝一聲,震得蘇妍抖了一下,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竟然在諸位郎君長者麵前失儀,更重要的是,她竟在風三郎麵前像一個潑婦一般不知廉恥,想到此處,她漲紅了一張小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真是太丟人了,這一切,都怪蘇池和蘇閑,她定然不會放過他們,故此,她恨恨地瞪了二人一眼。


    蘇家主以及蘇氏等人都麵露尷尬之色,皆是惱怒地瞪著蘇妍。


    這個蘇妍,真是不知體統,憑白讓人看了蘇氏的笑話,這樣也就吧了,可是在這麽多郎君麵前丟人,他人會以為蘇氏教導的女郎不知體統,不知禮節,若是各氏族不願相交,那便是蘇氏的大禍了。


    再或者,說得私心一些,若是連累他們自家的女郎得不到好歸屬,讓自己失去蘇氏這個倚仗,讓自己失去了許多的金銀錢帛,這便是天大的仇恨了,這個阿妍,著實可恨!


    一時間各位神色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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