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盡全身力氣向左揮刀,將第一道月牙逼向左邊的軌道,從張子言的左側掠過,而第二道月牙又已臨近,反手向右揮刀,又將第二道逼向右邊……如此反複,總算是將六道月牙全部逼得偏離了軌道,偏離軌道的月牙向左右兩邊飛去,砸在地上的時候炸烈開來的巨響與威力堪比公斤級tnt炸藥。每一道月牙都將張子言向後震飛出去,張子言仍然沒有落地。


    等一下,第七刀呢?


    當張子言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向後飛出去百米。他抬起頭望向井夜,卻沒注意到自己離牆體已經近在咫尺。背部一瞬間的劇痛讓他不得不咬緊牙關,因為劇痛而眯起來的雙眼瞥向井夜的方向,井夜蓄滿力的第七閃終於揮出,竟比先前的六道的總和更加巨大,氣勢更加駭人!鑲嵌於牆體中的張子言下意識地抓緊「器魂」。


    “特喵的,這也叫切磋?!”張子言怒吼道,隨著張子言的怒氣以及力道的猛增,他手中的劍罡瞬間膨脹,粗壯的劍罡足有八米長。張子言用盡全身力氣向前揮出,淡藍色的碩大的月牙頃刻成型,纏繞著股股粗壯的電流,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撞向迎麵而來的那道巨大的銀白色月牙!


    撞擊之時,光芒瞬間收縮為一點,又由這一點瞬間炸裂,如巨大的雙色蓮花怒放於夜空之下,壯麗而迅猛,照亮了整個夜空,又頃刻歸於黑暗。


    百斤級tnt也不過如此吧!張子言望著大院之內那個直徑足有三十米的大坑猜想著。耳邊“嗡嗡”作響,耳膜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疼痛,趴在地上的張子言奮力抬起頭來望著坑洞對麵如沒事兒人一般的井夜。手中「器魂」上的劍罡若隱若現,剛才揮刀的瞬間體力被那道淡藍色的月牙抽走了一大半,現在僅能維持這若有若無的劍罡。


    井夜腳尖輕點,躍起數十米掠過大坑,輕輕觸地,向張子言奔跑而去,手中的白光依舊氣勢不減。張子言委委起身,搖搖欲墜,怒氣充斥著雙眸,死死盯住井夜手裏的那團耀眼的白光。


    突然,眼前一黑,井夜消失了……


    不對!是我看不到!糟糕,中計了!望著幾十米外井夜消失的地方,張子言如被當頭棒喝。。


    是光線的盲點。井夜應該和我一樣沒剩下多少體力了才對,她之所以提亮劍氣為的是讓我習慣光亮,沒錯!人眼突然從明亮的環境走到黑暗處需要相當一段時間才能適應,習慣了井夜劍氣的光亮又一下子熄滅了所有的光,我現在什麽也看不到,除了我手中的劍。井夜若是還有餘力的話,剛才一個月牙我就完蛋了,又何必將劍氣散去呢?一定要找到她……不好,我的耳朵也……視覺,聽覺都已經……


    可惡!井夜,你果然厲害!這一些想法飛快地掠過張子言的大腦,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之後,右手力道鬆懈下來,劍罡瞬間消失。現在的他一動也不能動,不過他也不需要動,因為他已心生一計。


    張子言突然大喝一聲,瞬間將劍罡提到最亮,如一架超大照相機的閃光燈一樣,雖然隻是一瞬間的明亮,到已經足夠了!張子言不適應黑暗,相對的,井夜不適應光。適應了黑暗的井夜被這突然的亮光刺得雙眸劇痛,不禁閉起眼來,一身黑色和服的她在那一瞬間的光亮裏是何等的顯眼。


    “找到了!”張子言衝向井夜,而此時的井夜僅在五米之外,若是慢一點,或許張子言已經被她架脖子了。


    腰間突然感受到一股生猛的力道,井夜試著掙紮了一下,毫無反抗的餘地。張子言左手扣住井夜纖細的腰身,將她抱起來,右手的劍罡維持著淡淡的光亮,卻正好能看清彼此。


    張子言霸道地將井夜抱住,狡黠地笑道:“有點兒意思,但是,現在你是我的人了~”張子言愛調戲美女的嗜好又犯了!


    井夜緩緩睜開雙眼,美眸對上張子言那冰藍色的眸子,望著近在咫尺的有些帥氣的臉,兩抹可愛的紅暈浮現在她的臉上。手中的小太刀滑落,在石板上敲擊出“叮當”的一聲脆響,於空曠的院子裏迴蕩。她的玉手輕輕捧著張子言略帶邪氣的笑臉,含情脈脈,平生第一次不是因為運動過度的心跳加速,第一次的麵部滾燙,第一次的臉紅。


    “這就是姐姐們說的……不好意思的感覺嗎?”


    “哈?井夜……你怎麽了?”張子言注意到井夜忽然變得很誘人。


    井夜認真注視著張子言,緩緩湊近。張子言卻是嚇了一跳,他可不相信這個比冰箱還冷的女生會對自己有什麽特別的感覺,但他那張嘴還是那麽的硬。


    “呃……井夜,你不會是想親我吧!這……這可是我的初吻,你要想清楚啊……那個……想偷襲我的話,請不要踢我,ok?用腳踢是不道德的,有失你的身份。”


    井夜的手伸向張子言的劉海。她早就奇怪這件事了,一個男生留這麽長的劉海幹嘛,隻是因為帥嗎?可是並不帥。還是說,臉上有傷?怕被別人知道?好奇怪。井夜望著張子言被劉海遮住了一半的臉,疑惑著。


    “我可以……看一看你劉海下的臉嗎?”井夜小聲地說道。那可愛的樣子在張子言眼裏,就是誘惑!


    “可……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怕會嚇到你。”張子言吞吞吐吐地說道。


    “是因為有傷嗎?”


    “這倒不是啦!反正……你看了就知道。”


    井夜吸了口氣,緩緩地掀起張子言的劉海,就像新娘掀蓋頭一樣充滿期待,又小心翼翼。


    掀開了一半,沒有傷痕,與右臉相比最多也就白一點而已,沒什麽特別。井夜正欲繼續,張子言卻說話了。


    “井夜……”張子言咬了咬嘴唇,繼續說道,“我的左眼……有些特別,我怕會嚇到你。我的左眼……怎麽說呢,它不像是我的,因為我的左眼看不到任何東西,而且它經常睜著,就像死人的眼睛一樣,瞪得老大了,就好像……就好像是鑲嵌在上麵的假眼一樣。雖然並不影響我睡覺,可是,被別人看到那場景還是挺嚇人的。本來我也有懷疑過那可能真的就是假眼,可那也不至於連眼皮也不受我控製吧!所以,我就把辣椒油滴了一丟丟進去……然後我痛了三天三夜,所以我相信,那是真的眼睛。”


    “閉不上嗎?”


    “倒也不是,隻不過,它的閉合我無法控製。有時它是閉上的,有時又是睜開的。”


    “沒有什麽規律嗎?”


    “這個……貌似我打架的時候,憤怒的時候它都會睜開。”


    井夜掀開了張子言遮住左眼的劉海,果然是閉上的。


    “你被打之後它會睜開嗎?”


    “這個嘛,每次我被打的時候,我都在打架,所以,應該會吧。”張子言想了想,說道。


    “好,那我試試。”


    “誒?你是想驗貨嗎?我隻賣藝不買身……”


    “啪啪啪啪啪啪……”井夜毫不留情地奉上一陣巴掌,張子言如一個不倒翁似的來迴擺動。響亮的巴掌聲在空氣中迴蕩不絕。


    還沒有睜開,那加大力道。”


    “停!”張子言急忙製止,“井夜,你好歹也客氣點啊,要是破了相了可怎麽辦啊!萬一沒有人要我了怎麽辦?你要我嗎?”張子言現在可騰不出手來,左手抱著美女,右手還拿著蝴蝶刀。


    “我隻是,有些激動……”


    “有什麽好激動的啊!”


    “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男生……”


    “哈?不是吧,井夜。你們巫女這麽守清規戒律的嗎?”


    “倒也不全是,應該說我才是這樣,我是這裏年紀最小的巫女,又是靈力最強大的,若不是我一半多的靈力都用來支撐結界了,你早就被我殺了。姐姐們告訴我,在我豆蔻之前是不可以見男生的,昨天我剛好十四歲。”


    “感情我贏你靠的都是運氣?!”


    “嗯。”井夜下意識地點了一下頭,卻忘了自己與張子言現在是以何種姿態在對話。


    “到底什麽是巫女呢?”張子言忽然很好奇。


    “普通的巫女其實沒什麽要求,隻要是妹子,就可以做這樣的兼職。隻是,像我這樣的就很少了……”井夜思索著。


    “這要從日本的人口說起。日本有一億三千多萬人口,女性有五千一百二十五萬左右,因為老齡化人口眾多,所以現在十四到二十歲的女性隻有一千二百萬左右。在這一千二百萬的女性中,是處女的隻有三百萬左右,在這這僅有的三百萬處女之中,擁有處女天賦以及血統的僅有2%~3%,並且這一點點的天賦也是需要從小接受係統的教育,考核過關,才能在十二歲那年成為巫女,據日本現在的社會環境來看,自願成為巫女的人已經越來越少,先不說巫女的稀有,僅僅那著繁瑣的清規戒律便讓她們望而卻步。


    二十歲之前,也就是離開神社之前,巫女是不可以與男子有過多接觸的,更不能做有違常理的事,尤其是一種叫做‘那種事’的事是絕對不可以發生的。越是靈力強大的巫女在做過‘那種事’之後受到的懲罰也就越慘,如果是我的話,我會被‘冥界’親自勾走魂魄,在地獄裏受盡極刑,永世不得輪迴……直到魂飛魄散,這是作為力量換取的代價,雖然……雖然我一直不知道‘那種事’是什麽。姐姐們說我年紀還不夠,不好跟我說。”


    張子言都已經聽呆了。


    “井夜,你們也太可憐了吧!”


    “我是命中注定,我們是被選召的。”井夜淡淡地說,似乎這一切與她的關係並不大。


    “你就甘願承受這一切嗎?”??


    “我說過,這是命中注定的。我們必須守護神社,這是我們的宿命。”


    “怎麽可以這樣!就為了那個什麽破宿命,值得嗎?”張子言憤怒地吼道,而手上的力道下意識地緊了。


    “kazama……你這是……”井夜被這突然的力道弄得整個人都壓向了張子言,僅有一層薄如絲綢般的阻隔在她與張子言之間,她試著掙紮了一下,而胸口上的壓迫感卻更盛了,張子言除了敞開的風衣外套之外,隻有那件單薄的襯衣,那種柔軟是何等的真切,在加上那幾下掙紮,他那種最原始也是最罪惡的欲望瞬間膨脹起來,井夜也紅著小臉,張子言全身燥熱,兩人這種姿態是何等的曖昧。


    “哥哥!姐姐!你們幹嘛呢?”不知道什麽時候妹妹已經站在了不遠處的大殿門口。


    張子言趕緊放下井夜,有些尷尬地望著妹妹。井夜輕盈落地,拾起地上的小太刀走向殿堂。


    “妹妹,你和kazama也該休息了”,井夜經過妹妹身邊的時候說道,又轉身提醒張子言,“水野君,今晚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請你不要跑出房間,記住。”


    “好的,我懂。”張子言應道。


    井夜月姬轉身離去之後,張子言說道:“妹妹,我們迴房。”


    …………


    房間之內,一盞燭火忽明忽暗,張子言換上了井夜給他準備的和服準備睡覺。妹妹拉開幛子門跑過來,跳到張子言背上,從背後摟住張子言的脖子掛在他的身後。


    “哥~~~嘻嘻,我都看到咯!哥哥抱著姐姐五分二十三秒耶,竟然一點耶不累!哥是不是喜歡上姐姐啦!”


    張子言輕輕地敲了一下妹妹的小腦袋,“想什麽呢!小屁孩一個,還談情說愛的,頭發沒幹吧,來哥幫你擦幹。”


    妹妹雙手捂著額頭,仰頭望著張子言,天然呆的萌再一次融化了張子言的心。


    “哥……你會不會有了姐姐就不管我了啊?”


    “想太多了吧!人家是巫女,不能想這些的,至於我……我能不能活下來都還是問題,怎麽有時間想那些呢?”張子言一邊幫妹妹擦頭發,一邊搖了搖頭。


    “哥……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我什麽時候說要丟下你的?不要想太多,早點睡吧。”


    “哦……那我先睡咯!”妹妹跑向床鋪,鑽進了內側的被窩裏,“哥,你要睡我旁邊哦!不然我跑了你也不知道。”


    “笨蛋妹妹。”張子言歎了口氣,吹滅了忽明忽暗的蠟燭,走向地上的鋪位。


    窗外漆黑的夜空之上,雲層越積越厚,如同厚厚的怨念集聚在一起,即將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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