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野明確手上的暗炎漸漸散去,河上玄明所在的位置隻留下了堆焦黑的粉狀物體。


    張秋雨想要走上去,但是身體卻不聽使喚地癱軟了下來,根本使不上力氣。


    宮野鳴雀望著張秋雨的眼睛,感受到了裏麵蘊含的驚恐,這樣的表情他見過太多,但那些人都死了。


    “怎麽,害怕了嗎?這就是以前的我,也是真正的我。知道害怕了就趕緊滾,不要再纏著我,說不定哪天我也會失控殺了你,就想剛才殺掉河上玄明那樣。本來我是不想殺他的,沒有控製住。”宮野鳴雀言語冰冷,似乎之前那個對張秋雨無比關心的人並不是他。


    “不……不會的……大叔不會傷害我的……”張秋雨還是鼓起勇氣撲了上去。


    “我讓你滾你!沒聽見嗎!”宮野鳴雀瞬間變得兇惡了起來。


    “不要!我不要離開大叔!”張秋雨死死地抱住他。


    “小雨快走啊!他真的會下手的!”張子言吼了出來,急忙衝了上去。


    “宰了你!”宮野鳴雀抬手就是一團黑色的火焰,朝著張秋雨的腦袋按了下去!絲毫沒有留情的樣子!


    “混賬!放開她!”張子言一個連續幾個閃步來到宮野鳴雀身前,刀尖正好抵在宮野鳴雀燃燒著火焰的掌心。


    “拿去!”宮野鳴雀順勢將張秋雨推了出去。


    張子言趕緊控製住懷裏的妹妹,以防她再次衝上去。


    這時候宮野鳴雀燃著暗炎的手,朝著張子言的腦袋襲了過來!張子言想要一個閃步退走,卻發現根本使不出來!


    “還想傷人!”衝田明繡一刀朝宮野鳴雀的脖頸砍去。


    宮野鳴雀隨即收手,一個瞬閃往後退去,皮鞋在地板上畫出兩道痕跡來,帶起兩股灰塵。


    “大叔!不要丟下我……”張秋雨哭喊著。


    “不要去!”張子言感覺張秋雨已經在情緒失控的邊緣,不知道她還會做出什麽傻事,於是狠下心來彈出一個電火花將她擊暈。


    “大……叔……”張秋雨想要唿喊,但還是應聲暈了過去。張子言把她單手扛在肩上,準備帶走。


    “師姐!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先走吧!”張子言喊道。


    “要走也是你走!我還有大仇沒報!父親的仇,師傅的仇!”衝田明繡追著宮野鳴雀瘋狂揮砍著,二人的身影四處閃爍,每一次交鋒都會爆開一處龐大的力場,將周圍球形空間內的東西化為烏有,無論是建築,還是樹木。


    然而宮野鳴雀的速度似乎並不輸衝田明繡,無論衝田明繡如何追趕,宮野鳴雀都是遊刃有餘的樣子,徒手格擋衝田明秀的每一次斬擊。


    這個時候的張子言肯定是不能走的,他一旦是走了,以衝田明繡的實力怕是兇多吉少,他清楚地知道宮野鳴雀是個何等可怕的存在。


    再者說來,河上玄明剛剛遭遇不測,自己這個做徒弟的要是就這麽跑了,總覺得哪裏有什麽不對。


    張子言扛著張秋雨進退兩難,走也不是,想上去幫忙,卻不能就這麽把張秋雨放在這裏。這種級別的戰鬥,沒有他的保護,張秋雨很容易被誤傷。


    “你帶不走就給我吧!”張子言的身後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空間法陣離張子言不過兩米,一柄太刀從他身後襲來,那太刀刀身漆黑,刃口卻是詭異的血紅色,散發出點點紅光來!


    “小姑娘!”宮野鳴雀也注意到了張子言身後的變化,但是現在現在唿喊又能怎麽樣?一切都已經無濟於事。


    刀尖直指張子言的心脈,看那趨勢會連帶著張秋雨一起穿透。


    這刀來得突然,別說張子言扛著個人,就是沒有扛著張秋雨也不一定可以躲開。這刀必中無疑。


    可惡!明明才剛剛與妹妹相聚,想不到自己竟然就要命喪於此!那一瞬間,張子言心中充滿了悔恨與憤怒,但又無可奈何,索性放棄了抵抗。


    本來就沒想過可以苟活這麽多年,能夠再次與妹妹相遇,也算是沒有遺憾了吧……就這樣死掉,也算是完成了遺願。就這樣吧,靜靜地死去,隻要能和妹妹在一起,又有什麽好怕的呢?


    張子言放鬆了身體,等待著。等待著身後的刀尖穿透他心髒的那一刻。


    不行!妹妹不能死!張子言在最後的最後,於千鈞一發之際,往左移動了半步,也隻來得及移動這麽多。


    那把散發著血紅色光芒的刀終於還是穿透張子言的胸膛,肋骨斷裂的聲音,清清楚楚,分外鮮明。心髒還在跳動,沒有被刺到。但是那種唿吸困難的感覺瞬間讓張子言動彈不得,膈肌的每一次抽動都會讓整個胸腔在刀刃上摩擦一遍,然後被割裂。


    唿吸困難讓張子言用力地唿吸著,胸口劇烈起伏,那種腥紅的感覺正在彌漫全身,流進氣管,湧上鼻腔和肺泡。劇烈的疼痛讓張子言咳嗽起來,粘稠的血腥味瞬間從鼻腔噴了出來,張子言痛苦地張開嘴,腥紅的液體徑直流淌下來,灑向地麵。


    血腥味衝擊著張子言的感官,但是緊隨其後陣陣劇痛又讓他什麽都說不出來,身上的肌肉開始痙攣,黑刀拔出胸口,張子言應聲倒地,身體還在抽搐著,顫抖著,昏迷的張秋雨倒在他的眼前。張子言沒有讓她沾上自己那令人惡心的血液,但他也做不了別的什麽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這種疼痛,這種無力感窒息感,張子言再清楚不過,因為他曾經真真切切地經曆過死亡和絕望,多年前那一幕還是上演了。


    “妹……妹……咳咳!”張子言想要在喊一聲妹妹,可是氣管裏早已充滿血液,劇烈的疼痛讓他不得不咳了出來,隨後襲來更劇烈的疼痛。沙啞疼痛的嗓子讓他意識到,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一切都結束了。


    他的身體不知道是在痙攣還是顫抖,眼眸漸漸渙散,瞳孔放大,意識漸漸模糊。張子言隻希望自己快點兒死去,但是這種痛苦,還要持續幾分鍾才會消散。


    “師弟!”衝田明繡喊道。


    明智佑介抬起手,準備再往張秋雨身上插一刀。


    衝田明繡與宮野鳴雀也不再繼續爭鬥,二人緊接著一個瞬閃,各自救自己的人。


    明智佑介一刀揮下,麵前的兩個人都消失不見了。


    “果然你剛才是佯裝離開。想來個坐收漁利?”宮野鳴雀已經帶著張秋雨閃身到了十幾米之外,與明智佑介對峙著。


    “竟然是你這個小人!混蛋!”衝田明繡扛著張子言怒吼道。


    “喲喲~這麽兇幹嘛,好歹是一家人,我這個做哥哥的不過是想給弟妹送個見麵禮罷了。怎麽樣,這個見麵禮可還喜歡?”明智佑介輕笑著。


    “混蛋!我今天定要殺了你!”衝田明繡怒吼著。


    “得了吧。你連宮野鳴雀都打不贏,還想跟我打,真是天真。”


    “你就不怕我對你出手嗎?”宮野鳴雀厲聲道。


    “你先管好手裏的那個累贅吧,你們兩個帶著個人還想跟我打,真是開玩笑。別忘了,這裏還有一個人呢,神崎公生的能力可以在任何一個你們不注意的瞬間,把你們手上的人帶走,包括他們的性命。”明智佑介戲謔地笑了起來。


    “卑鄙!”衝田明繡早已見識過這個男人的陰險,這家夥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是的,神崎公生還在暗處,衝田明繡和宮野鳴雀都不知道他在哪裏,這種藏在暗處的敵人最可怕,更可怕的是,他還有令人棘手的空間能力!


    “快跑吧,弟妹。趕緊迴去找你們校長,不然你手上的那個小子肯定沒救了。”明智佑介提醒道。


    “你會好心放我走?”


    “當然啊!都說了是一家人嘛,我不會殺你的。殺了你的話,我那可憐的弟弟就隻能孤身一人了。師傅都已經沒了,再沒了老婆的話,他可怎麽辦呢!想想他的後半生,還真是替他可憐呢,嚶嚶嚶~”明智佑介用小醜般滑稽的臉上,擺出一副悲痛至極的姿態。


    “你的心思我還不知道嗎?你不過是想跟蹤我找到學校的位置罷了!”衝田明繡當然知道他是在貓哭耗子。


    “哎呀哎呀~公平交易嘛,我放你走,你給我帶路,很公平哦~嘛,還能順便保住你這個師弟的性命,要是繼續猶豫下去的話,我可不敢保證這小子還有命哦~”


    “你!”衝田明繡無言以為。


    “對了對了,忘了說,你們學校的位置肯定會暴露的。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現在暴露的話,還能就你師弟一命,要是拖拖拉拉的,以後想換你師弟的命,可就沒辦法了哦~”


    不得不說,明智佑介的話很有道理。


    這就是這個人的可怕之處,他總是會有各種卑鄙的手段來達成他的目的,很多時候當事人根本沒有更好的選擇。


    怎麽辦!真的要冒著暴露學院位置的風險,帶張子言離開嗎?自己帶著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完全隱匿行蹤,這樣迴學校肯定會被跟蹤。但是如果不快點迴去的話,張子言就沒命了!到底該怎麽辦!


    衝田明繡掙紮著,她作為學校勢力的代表,絕對不能冒著暴露學校位置的風險跑迴去。但是不迴去的話,她和張子言兩條性命都會交代在這裏!


    “師傅!”衝田明繡癱坐在地上,忽然難過得哭了出來,抽泣著說道,“我到底該怎麽辦……”


    “哦呀哦呀~弟妹,可不是我弄哭你的呀,你可不能在佐介麵前說我壞話。”


    明智佑介笑了起來,裂開的嘴角一直延伸道兩側很深的地方,兩排整齊的白牙看起來相當詭異猙獰!


    但是他的心裏卻是異常的愉悅,這樣的場景他再喜歡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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