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輪考題的考核,陳塵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一時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宴會上不少青年才俊都羨慕他抱得美人歸,特別是像慕傾城那種女神級別的美人。這期間更有不少賓客前來道喜,結交陳塵。陳塵對此耐著性子,硬著頭皮,一一以禮相待。


    慕傾城身在人群中,看著陳塵被賓客圍繞四周,全都在祝賀他豔福不淺,抱得美人歸,一股淡淡的幸福感在她的心頭升起:“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該有多好啊!”


    慕傾城一聲感歎,卻是知道,陳塵的心結一天不解,他對淩夢的執念一天不散,她都不可能真的跟他走到一起,就是走在一起,他的心裏麵也始終裝著另一個女人。


    不過她也堅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越是這種長情專一的男人,在這濁世中就越是耀眼,再加上他在修武,學識,陣法這幾個領域都有所沉澱,定然也是一個博學多才,努力上進的人。對這樣的人,慕傾城打心底裏仰慕:“既然你放不下淩姐姐,那我就陪你一起,等你了卻這段塵緣,最終哪怕你堅決要跟淩姐姐一起,我也願意,與淩姐姐共侍一夫。”


    慕傾城心裏想著,臉上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片紅霞。說到底她還是黃花大閨女一個,這些話隻是在她心裏想想,就已經讓她羞紅了臉。想到或許有一天,在逼不得已的時候,要親口跟陳塵說上這番話,她就羞愧得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壽宴上,慕老夫人興致頗高,舉著靈酒與賓客一一舉杯,大笑聲不絕於耳。直至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夕陽西下之際,宴會上的賓客才漸漸散去。周石開與李長生兩人與陳塵拱了拱手,作別離去。


    陳塵很想離開,卻有點身不由己。慕老夫人拉住他的手噓寒問暖,追問他家在何處,家人是否健在等等。


    當慕老夫人了解到陳塵從小是個孤兒,漂泊至此的時候,心下更是滿意,緊接著話鋒又是一轉,問道:“陳小友,不知你對我這孫女可有好感?”


    “慕姑娘她知書達理,生的如花似玉,說沒有好感,那是不可能的。隻是……”陳塵看了慕傾城一眼,如實的迴道。隻是對著慕老夫人,他卻不知道該怎麽把淩夢的事情給說出來。


    一旁的慕傾城聽到陳塵的前半句,心中竊喜,聽到最後的時候,她就知道陳塵想要說什麽,搶先道:“隻是,陳公子跟傾城認識和相處的時間都不長,兩個人都還沒有什麽感情基礎。要相處一段時間,才能知道兩人合不合適。”


    陳塵感激的看了慕傾城一樣,以相處一段時間作為借口,最後再說兩人合不來,這樣能給彼此一個台階下,陳塵,慕傾城,慕老夫人都不至於顏麵掃地。


    慕老夫人想了想,點頭道:“感情這東西確實需要時間來培養,我想先把這親事定下來,擇日完婚,等成了親再來慢慢培養感情,那也不遲。”


    陳塵聽著慕老夫人的想法,整個人都不好了,說好的隻是演戲呢:“慕老夫人,我與慕姑娘也都是成年人了,對這感情,大家都想給彼此時間去了解對方。隻是在成親之前,如果大家沒有考慮清楚,或是不知道彼此是否真的就合適。這樣倉促的成了親,日後出了什麽問題,大家臉上都無光。再說了,我也不想耽擱了慕姑娘一輩子。”


    慕傾城當下也是急了,連忙撒嬌道:“奶奶,陳公子跟我都還不熟悉呢,就這麽決定了,是不是太草率了點?”


    慕老夫人有些來氣了,臉色一變,語氣都提高了幾分:“傾城,還沒過門呢,那麽快就向著自己夫君了?這成親之事有什麽草率的,婚姻大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陳小友的一番說辭,確實讓老身高看了一眼,這也體現出陳小友對這感情之事,也看得通透,將慕傾交於你,我也放心了很多。至於成親後的相處問題,老身可是過來人。當年也是小媳婦一枚,現在不也都熬成老太婆了,老身覺得這不是什麽大問題?”


    陳塵現在腸子都悔青了,還真是輕易不要撒謊,撒一個謊容易,要圓謊,那真是太難了。陳塵與慕傾城兩人對望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不管怎麽說,陳塵都不可能負了淩夢的。一個為了跟自己在一起,不惜布下五百年驚天大局,隻為再續前緣,就衝著這份情,這份愛,這份堅持,陳塵也不可能將她拋之腦後,隻圖一時偷歡,同時毀了兩個女人。


    想到這裏,陳塵心下一橫,以其這樣沒完沒了的圓謊,倒不如直接把事情挑明了,長痛不如短痛:“慕老夫人,實不相瞞,事實上,在下早已經有了心儀的女子,甚至也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此番宴會,之所以厚顏答題,卻也隻是為了給慕姑娘解圍,還請慕老夫人明察。”


    “淩姐姐,你真幸福,我若是你,怎麽可能讓他在外飄蕩?”聽到陳塵的話,慕傾城閉上了眼睛,她早就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卻想不到,那麽快就包不住了。


    淩夢在陳塵心目中的地位,讓慕傾城心中有了一絲彷徨:“陳塵對淩夢用情至此,自己真的能夠取代她的位置,或者在他心裏麵擁有同樣的份量?”


    慕老夫人聽完陳塵的話後,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道:“不錯!當真不錯!不忘糟粕之妻,更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為人也足夠坦誠,比那些偽君子,喜新厭舊,背信棄義之輩強多了。把傾城交給你,我是真的放心了。”


    這一刻,慕傾城有些麻木了,慕老夫人的一席話就好像五雷轟頂一般,使得她頭腦一片空白,心說:“奶奶,到底是什麽力量驅使著你,讓你連這些話都說了出來?我可是你的親孫女呀,這陳塵心裏麵有人,怎麽就成了不忘糟粕之妻了?就這樣,還同意把我嫁給他?”


    陳塵的思緒早已在風中淩亂,他以為慕老夫人沒有聽清自己話中的重點,忍不住提醒道:“慕老夫人,我可是即將有家室的人,而且那女子在我心中的地位很重,你確定這樣決定不是毀了慕姑娘的下半輩子?”


    “哼!有心儀的女子怎麽了?男人三妻四妾在這天武大陸,那是再平凡不過的事,這又不是什麽接受不了的事。”慕老夫人理所當然地說。


    陳塵瞠目結舌,直接被慕老夫人的話給雷到了。原來兩人的溝通,一開始就存在了問題。他自始至終都堅持21世紀男女平等,一夫一妻製,對感情,那更是提倡專一,不朝三暮四,能從一而終才是真愛。而慕老夫人則保持著傳統的頑固思想,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感情可以培養,甚至都接受把自己的孫女嫁給一個有家室的男人。


    陳塵想清楚問題的關鍵後,不由得歎了口氣,無那你的看了慕傾城一眼,生在這個時代,這種家世的人,多多少少有點悲哀。陳塵倒是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就算慕老夫人不介意,慕傾城不介意,自己不介意,整個順天城乃至整個九州都不介意,那淩夢會不介意嗎?


    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之後,陳塵還想反駁,卻聽慕老夫人斬釘截鐵地道:“好了,陳小友,老身今天有些累了,對於成親這事,老身給你三天的時間迴去好好考慮,老身給出的話是,這門親事,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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