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飛機航班是下午四點半起飛,要曆經15個小時,才抵達紐約。我苦熬了十個小時,最後也還是支撐不住,淺淺地睡了過去。


    這一睡,我就再也沒有醒過來了。直到飛機遭遇空氣氣流。機身突然強烈震蕩,我的腦袋一下子磕在沈放肩頭,我才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醒了?”沈放的聲音讓我從短暫的恍惚中迴過神。


    “到哪了?”我揉了揉撞疼了的額角,眼睛微眯,還有些未退的困意。


    沈放笑了笑,“飛機都下降了,你說呢?”


    我探頭看了看窗外的景色,越漸清晰放大的城市建築映入眼底。


    我和沈放拿了行禮,一同走出機場。讓我驚訝的一點是,都不等我說打車去哪裏。他就已經先喊了一輛的士,並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說了個地方。


    我英語的屬於那種勉強過四級,六級是死也考不上的水平。所以我隻能聽個大概,知道他報的某個酒店的名字,好像是紐約市皇後郡的。據說住在那裏的,百分之十一都是華人。


    我之所以會了解這些,是因為李茹就住在queenscounty。我訂機票的時候,有關注到這個酒店。隻是李茹說她住的地方有我睡覺的房間,讓我不用訂酒店。我這才作罷。


    “怎麽去queenscounty?”我懷疑沈放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沈放看著我,“你女兒的視頻來源具體的地址,我查出來,就在那個區。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沒,沒有。”我轉過眼,不去看他。心底裏又有些不敢肯定。沈放查到的地址,會不會就是江競舟的家裏?如果,他查到了。那我是不是不用去找李茹了。這樣既不用擔心暴露李茹的下落,被林越,徐天野知道。我也不用想辦法甩掉沈放了。


    我想了想,再次問,“就算具體到皇後區,但要找那麽一個孩子,也無異於大海撈針。難道,你沒有查到的更具體的地址?”


    “我能知道什麽具體的地址。”沈放自哂一笑,然後看向我,小心眼地說,“你一聲不響,不和我聯係就飛來紐約時,怎麽沒想過大海撈針?虧得我還以為你們母女有心電感應呢。要不這樣。我們先去酒店休息一晚上。或許睡一覺,你就有感應了,知道去哪裏找了。”


    我被他諷刺的無語,轉過頭不去看他。寄希望於他,是我蠢。看來,還是要找李茹才行。


    想到這裏,我立即拿出在飛機上關機的手機。剛開機,李茹迴複我的消息就跳了出來——


    “沈放也來了?我去。唐詩詩,你今年的桃花運特別的旺啊。你看著辦吧。能甩開他就甩開。我懶得見這些臭男人。但真甩不開就帶過來好了。不能耽誤你找女兒的事情。畢竟,他還能吃了我不成?”


    得到李茹的答複,我的心裏才微微有了踏實感。


    後麵,我又陸陸續續收到李茹的消息。無非是看我關機這麽久,就猜到我已經上飛機了。她說有沈放在也好。她現在有孕在身,不能熬夜就不來接機了。讓我跟著沈放先找個住處好好休息,明天再聯係。


    我看了看她給我發信息的時間,也已經是十個小時之前的事情了。預計她這一會兒也睡了。也就沒給她打電話,隻發了個報平安的短信就鎖屏了。


    等我一切忙好了,才發現沈放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


    我的心裏微微有些心虛,懷疑他是不是看見了李茹的信息,心裏有什麽想法。


    結果沈放就在那嗬嗬冷笑,說,“剛下飛機,就和你的姘頭發短信報平安?”


    我無力的歎出口氣,“沈放,你能不能別咬著林越不放?捫心自問,無論是我,還是他,都好像沒有的罪過你,更不欠你什麽。


    你要一路上繼續是這種態度,我想我們還是分開找人比較好。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或許,我的母女心電感應還真就比你先一步找到人了。”


    “哼。”沈放丟了個厚重的鼻音,也不再理我了。


    抵達酒店,我和沈放分開後各自迴房休息,調整時差。基本上,我隻思忖了一個小時,還是覺得不要偷溜,甩開沈放比較好。


    反正沈放和李茹沒有利益衝突,也不會多管閑事跑去和林越的朋友徐天野說李茹的藏身地。


    而且,我和李茹兩個女人,在紐約無權無勢的,做很多事情都不方便。相比之下,我們要麵對的江競舟在紐約定居了多年,江家的勢力也不容小覷。


    我如果現在把沈放甩開了。萬一江競舟那邊堅持不讓我們見孩子,或是和我們有其他不可調和的矛盾,我再找沈放幫忙,就有點厚顏無恥了。


    最後,我也真的怕了沈放的纏人功夫了。從來隻有他玩膩了自己走人的份,沒有我趕客的事。


    這麽想著,我也不掙紮,熄燈就準備睡了。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飛機上睡了一會兒,這個時候,我怎麽也睡不著了。


    我在被窩裏抓著手機,沒有刷微博,沒有看視頻,對著短信的界麵發呆。


    我知道,我在等誰。


    可惜,他依舊沒有迴我。


    我想傲氣一點,灑脫一點,也不理他。可是,我心裏又忍不住有些隱隱的擔憂。


    最後,感情戰勝了理智和骨氣。


    我沒出息地編輯了一條短信——


    林越,我已經安全抵達紐約了。路上出了點意外,沈放也跟過來了。其他都很順利。你呢?還好嗎?


    雖然人死不能複生,說來有些悲哀。但我也隻能這麽安慰你了。希望你快點振作起來,畢竟,你還有茵茵。她的病情,還有沒有其他救治的辦法,需要你去操心。


    我把這個短信內容反反複複讀了三遍,確定沒有問題才按了發送鍵。


    不可否認,我有些小小的私心。我故意把沈放的名字放進去,就是希望能把他炸出水麵。


    可惜,這一次的林越大概真的被舒悅的死影響的很大。一直到我睡著了,我都沒有聽見短信叮咚的聲音。


    第二天醒過來,我在第一時間裏拿起手機,就是檢查有沒有林越的迴複。可惜,短信裏依舊隻有我孤孤單單的兩條短信。他一個哦字都沒有迴我。


    一大早,我就被一股沮喪被包圍住了。


    我悲哀地發現,我是個矯情又貪心的女人。我既不願意林越跟過來,暴露李茹,又希望林越重視我。至少給我發個短信。


    而且,若是平常他這樣,或許我也不會難受。因為我知道他本身就不是個兒女情長的人。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他這樣的漠視我。就讓我不由的攀比起來。覺得在他心裏,舒悅終究比我重要的多很多……


    我胡思亂想著,手機的鈴聲就突兀地響起來了。我以為是林越給我打電話了。結果,卻是李茹睡醒了,看見我給她的短信,就給我打電話,問我幾點鍾去找她。


    我點開揚聲器,把手機擱在床頭櫃上,一邊換衣服,一邊說,“我剛起床。洗漱後吃個早餐就去找你。我住在紐約拉瓜迪亞南溫德姆酒店。這裏距離你那遠不遠啊?”


    “臥槽。那麽貴的酒店,你也舍得住。”李茹咋舌,“都和你說了,來我的公寓住,別浪費錢了。”


    “妹的。是誰說自己是孕婦,就不來接機的,讓我和沈放自己解決的?沈放選的酒店,怪我咯?”


    “也對。多了個沈放,我家可不方便多住個男人。你還是繼續睡酒店吧。也不用退房了。”李茹說道,“沈放可真會挑地方啊。我和你說,這個酒店貴是貴了點。不過和江競舟的家特別的近。離我這也不遠。不過,我是在你們酒店的南麵,江競舟的家在酒店的北麵。”


    聽到這裏,我心念一動,“要不,李茹你直接把江競舟的地址給我吧。我和沈放自己找過去。也省的麻煩你個大肚婆了。”


    “大肚婆怎麽了?你嫌棄啊?”李茹畢竟是明星,就算退出娛樂圈,也很介意人家拿她身材說事。


    “不嫌棄。隻是你自己不嫌累,我還怕累著我的幹兒子呢。”


    “別得瑟了。我和你說,不是我賣關子,不告訴你江競舟的家在哪裏。”李茹一本正經地說,“之前,我也隻是看見他開車出入了那個小區。我不是那的住戶,根本混不進去。所以也不知道他具體住哪裏。而且,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知道了,你還能直接找上門不成?萬一人家老婆開門,問你是誰。你是說你是江競舟的前女友,還是說,我是你女兒的生母?”


    我的心沉了沉,“那怎麽辦?”


    “我前幾天特意和江競舟借了幾本書,我可以約他碰個麵,就說要還他書。我和他約好了見麵的地方,就發短信給你。你可以直接過來。”


    “行。”我穿好衣服,掛掉電話,不再悲秋傷春林越的事情,立即衝進衛生間洗漱。


    等我收拾好一切,拿起手機。果然收到了李茹發來的短信,給了我個地址。


    我抓起包包,還琢磨著或許能趁著沈放沒起床的功夫,先打車過去看看情況。如果沈放睡醒了,給我打電話問我在哪裏,我就老實說。如果他不問,最好。


    結果,我一打開門,就看見沈放穿著睡袍站在我門口。他的手豎在半空中,顯然下一秒就要敲我的門了。


    他這個點,踩得還真的是剛剛的好啊。


    我以為他是預料到我要偷溜,所以來逮我。


    結果,他說了句,“有牙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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