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撤銷對你媽的訴訟,隻是想將此事交由法律裁決。法官判你媽無罪,我沒有再訴,就是我的誠意。是她自己抵不過輿論壓力而自殺。嚴格來說,逼死你媽的是媒體,不是我。


    而且我堅持上訴時,並沒有預料到你媽會因此送命。但你現在拒絕捐贈骨髓,茵茵會死卻是可以預料的結果。我是無心之失,你卻是蓄意報仇。茵茵才四歲。你真忍心因為自己的私憤,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嗎?”


    我的心突兀揪了一下,同時也因為他的巧舌如簧,差點當場給他鼓掌。


    我恨不得搶過方向盤,直接把車開衝破護欄杆,與他一起跌下山,同歸於盡。


    以此來解恨,解我多年的心病。


    但短暫的失神後,理智迴到我的身上,“林先生,話何必說的那麽好聽。你是沒預料到我母親會自殺。但當年我分明和你說過,你這樣做會逼死我們。你是如何說的?我也在你麵前自殺過一迴。你又是如何做的?你問我,真忍心眼睜睜看著無辜的人送死嗎?我告訴你,我會。因為見死不救這四字,本身就是你教我的!”


    林越的手緊握方向盤,沒有再說一句話。他熟練地讓車拐了個彎,進了另外一條車道。


    我別開臉,不再看他。


    車子到達我的舞蹈培訓班後,林越把車停靠在離出口最近的車位上。


    我還沒下車,我的學生徐皓就先看見了我,和小火箭筒一樣飛過來,“哇塞,唐老師,你今天居然沒有擠公車耶!”


    徐皓是個典型的富三代,才六歲半,價值觀就已嚴重腐朽。天天說我作為他的老師,坐公車太丟他的範了,要送我一輛寶馬代步。好在他爸爸是個腦子清楚的,沒真因為錢多的慌,就聽他兒子的話。


    我剛要趁機教育徐皓小朋友幾句,就聽見林越說,“你就是徐皓常提到的舞蹈老師?”


    我一點也不訝異徐皓和林越會認識。畢竟我會去捐贈脊髓,也是因為從徐皓口中得知茵茵生病的事。


    隻是我沒想到徐皓還經常在林越麵前提到我。


    不容我想明白,徐皓先驚喜道,“林叔叔,你怎麽和唐老師在一塊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對林越心存偏見。我總覺他這一會兒的目光裏充滿了算計。


    我怕他會卑鄙到讓徐皓來當說客,把我脊髓和茵茵匹配的事情說出來,就比林越先一步開口,“你林叔叔加入滴滴打車賺外快。我正好做了迴順風車。”


    說完,我從錢包裏拿出一張綠花花的五十,丟在他車上。我剛打開車門,牽著徐皓的小手要走,就被林越喊住了。


    我蹙眉,以為他要退我錢。


    他卻說,“唐小姐,從華南山路打車到這裏,車費大概要八十多。”


    我懵逼了幾秒,反應過來:他是在拿我開涮!


    我心中那個火啊,從包裏又拿出一張毛爺爺摔他臉上。臨走,我還不忘拿迴那張五十塊,臭拽臭拽地說,“不用找了!”


    ……


    之後的幾天,除了舞蹈授課,我其他時間都躲在沈平的病房裏,就怕遇見沈放那討債鬼。但以我和他的關係,要完全避而不見是不可能的。


    譬如,這周周末是他沈少的誕辰。我這個後媽再不樂意,也必須陪著他爸一塊出席他的生日派對。


    沈放的外公是蘇市聲名赫赫的大富商。他這輩子就兩個女兒,一個外孫。沈平雖沒入贅王家。但沈放作為他唯一的外孫,每年的生日,他都舉辦的格外高調。


    這次,也不例外。


    王家花了大手筆,包下整個六星級的度假村,不僅弄成露天酒會,還請了不少明星來熱場子。


    我和沈平剛進度假村,就聽見悠揚的小提琴聲。整個宴會衣香鬢影,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我和他都不太喜歡湊這種熱鬧,早就說好了:等送了禮,就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提前離開。


    結果,我們還沒見到沈放,就在半路上就遇見個老熟人,拉著沈平敘舊。討論的話題又都是市政規劃的一些看法。


    我聽著催眠,便打了聲招唿,自己先去送禮。等我送好禮,再迴來和他匯合,一起迴家。


    沈平和沈平的外公關係一直不太好,也不太想過去,便點了點頭,讓我早去早迴。


    當然,我要是早知道沈放會挖那麽大的坑等著我。


    就是打死我,我都不會自己一個人過去的。


    ……


    整個宴會中心設在泳池那邊,也是人群圍聚最密集的地方。


    我剛走到外圍,就被熟悉的聲音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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