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龔暢照例到班裏看了一遍,安排好一天的事情。他正準備去找崔主任到醫院裏去,崔主任過來了。

    “龔老師,我們今天不用去了。”崔主任對他說。

    “不用去了?”龔暢感到很奇怪。

    “省裏的檢查團昨天已經來了。”崔主任告訴他說。

    龔暢感到一身輕鬆的同時又覺得心裏非常沉重。從心底升起了一種負罪感。“我自己在這次事中到底是什麽角色的呢?是保護了王玉成,還是做了中心校長的幫兇?為什麽正常的事卻通過正常的渠道不能解決?王玉成告狀錯了嗎?”就帶著這樣的心態,龔暢感覺到對王丹好像做錯了什麽事似的。;因此,他去醫院的時間便多了些,隻要沒有課,他就到醫院裏去,一直堅持到王丹的父母出院。至於他對王丹說的解釋卻從來沒有提過。說什麽呢?說實話,給孩子在心理上會留下什麽印象?說假話,他感到騙一個孩子是可恥的事。好在王丹沒有問過他這事,這使他心裏麵多多少少地感到些欣慰,如果王丹真的問他,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去麵對。

    日子慢慢地過去了,龔暢對這件事也漸漸地淡忘了。一天他剛下過課,崔主任便帶著滿麵的春風來找他。

    “龔老師,你明天上午有事嗎?”

    “明天不是周末嗎?我沒有什麽事?”在龔暢的眼裏,除了上課之外,其他的事是不能算是事的。他認為,崔主任過來找他肯定是工作上的事。

    “是這樣的,劉校長要我們倆中午不要到哪裏去,他說有事對我們說。”崔主任說。

    “好吧。我在學校裏等他吧。”龔暢說。他心裏麵還疑惑:“校長找自己到底有什麽事呢?”不過,他看崔主任春光滿麵的樣子,肯定不是什麽壞事,但是又會有什麽好事呢?他見崔主任不願意說,他也不想多問。反正明天上午就知道了到底是什麽事了。

    到了第二天上午十點的左右,龔暢正在家裏看書,他聽到崔主任喊他的聲音。“龔老師在家嗎?”

    “哎!在家呢?”龔暢聽到他的喊聲走了出來。

    “快點收拾一下,車在外麵等著呢,我們去縣城。”崔主任催他說。

    “去縣城幹什麽?還這麽急!

    “別問了,到車上再給你說。”

    龔暢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隨著崔主任去了。出了校門他才發現一輛吉普車在外麵等著呢?“什麽事,還這麽隆重?”他覺得此事非同尋常。因為一般來說,隻有有事的時候才有車來接。平時,要沒有什特殊的事,不會專門租車的。

    他心裏正尋思著,車窗打開了。校長從窗口露出半個腦袋,對他喊:“龔暢,快上車吧!”

    還是吉普車快,不到一個小時他們就到了縣城。平時,他們搭車縣城去,要等好長時間的車,車不坐滿人,司機是不會開車的,而且車慢得要命,要將近兩個小時才能到。“校長,我們來縣城裏有什麽事?”龔暢到這時才想到問校長一句。

    “現在要保密,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校長故弄玄虛地說。

    什麽事?還保密?龔暢覺得很有意思。一般來說,平時校長總是一副嚴肅的麵孔,可是今天卻是這麽的和善。

    不一會兒車把他們帶到了栗城飯店——這個縣城最好的飯店。“到了,下車吧!”校長對他說。

    “校長,總不是你想請客吧。”龔暢看停到這兒,心裏明白一定是來吃飯的。他就和校長打趣了一下。

    “不是我,今天請你的比我的官大。”校長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們正說話間,龔暢看到中心校長從栗城飯店裏走了出來。“來到了。往裏麵去吧。我們在308,人已經到齊了。”

    “賈校長。”龔暢見到中心校長忙向他打個招唿。

    “小龔,過來了。很好,聽劉校長說你工作幹得不錯嘛。好好幹!將來會大有作為的。”賈校長與龔暢友好地握了握手,還不失時機地對他作了一番鼓勵。

    “哪裏,我工作做得還不夠,今後,還請賈校長多多指教。”龔暢謙虛地說 .

    “好了,不用客氣了,先上去吧。”賈校長說。

    進了房間裏龔暢才發現,屋裏麵坐的滿滿的。其中就有那天他在醫院裏見到的那幾個派出所的人。不過,他們今天已經換上了警服。還有幾個他不太認識。

    “向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們一中的龔暢老師!”賈校長向大家介紹道。“龔暢是去年從我歸德師專畢業的大學生。學文學出身的, 已經在省和國家級的報刊雜誌上發表了幾十篇的文章。是我們的才子。”

    “不敢當,不敢當。謝謝賈校長的抬愛。”龔暢謙虛道。然後賈校長做了互相介紹。此時,龔暢才知道。那幾個他不認識的,都是鎮裏麵的幹部。

    不一會兒,酒菜就上來了。賈校長招唿大家說:“來來,我先敬大家一杯。前幾天,讓大家受累了,今天用一杯薄酒敬大家了。我先喝為敬了。”說完,仰脖把酒喝完了。然後將喝過的空酒杯往大家眼前一亮說:“我先幹為敬了!”

    就這樣,你來我往,酒桌上的氣氛來了。龔暢看他們喝酒的話來看,很顯然他們都很熟悉。

    龔暢他們喝得很熱鬧,自己的酒量又不行,呆在酒桌上應付不了,便找借口走了出來,坐在大廳裏休息,憑他以往的經驗,這樣的酒場不喝倒幾個人是不會停止下來的。另外,酒桌的嘈雜使他感到很頭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安靜的生活。沒想到,他剛在外麵不一會兒,崔主任也出來了。見他在大廳裏坐著說:“龔暢,你沒有事吧!”

    龔暢搖搖頭說:“有點頭痛,剛才喝的太猛了,心裏還有點難受。以前我從來沒有喝這麽多酒。”

    “那就在這兒多坐一會兒吧。我們在這兒點聊聊天。”崔主任邊說邊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你怎麽也出來了,聽說平時你的酒量不是挺大的嗎?”龔暢見崔主任也坐了下來驚奇地問道。

    “不想喝了,酒這個東西,不是個什麽好東西!有句俗語說得好‘五五六六,誰喝多了誰難受’。酒場上事不就是這迴事麽,說得好聽誰都不想多喝,沒有什麽事,誰願意多喝呢?”崔主任深有感慨地說。

    “誰說不是呢?人也怪,弄這個東西出來了,明知道喝多了對人沒有好處,可是我們這兒的人卻是拚命地勸著別人喝。”龔暢說。

    “聽說人家南方的酒風就比我們這兒強多了,到家裏去,你自己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從來不是像我們這兒,人家不喝硬勸。我們豫東的人啊!……”

    “就是!”龔暢附和著說。

    “不過話又說過來了,我們也沒有什麽辦法。社會風氣就是這樣。我們又能如何?慢慢地適應吧!”崔主任將話題轉了過來。“就說今天吧,我們不喝行嗎?我們明明地不能喝,但也得撐下去啊!”

    崔主任說到這兒,往他的身邊湊了湊,聲音放低了一些對他說:“你最近聽王玉成又說什麽了沒有?”

    “沒有什麽啊!”龔暢說。

    “沒有什麽都好,實話說吧,今天賈校長請客就是為了這事。”崔主任說到這兒的時候還神經質地往四下看了一下。“王玉成告也告不贏。知道上次省裏來的檢查團為什麽來得那麽早走得那麽急嗎?賈校長有個同學在市教育局裏。他出麵做了一些安排,臨時改變了檢查團日程。”

    “那省裏的領導會同意?”龔暢一聽感到非常驚奇。“省裏來的可是個副廳長啊!”

    “這就是你的認識不到位了。你想一下,市裏的人整天和省裏的人打交道,他們會摸不透上邊人的脾氣?再說了,一個市裏的領導,隨便找個什麽理由不就糊弄過去了。你沒聽說現在人說嗎”檢查,簡查,見而不查“。真正查下來,哪個單位沒有這樣或那樣的問題?現在的事就這樣!”崔主任說到這兒,深有感慨地說:“龔暢啊,你的優點是讀的書多,你的缺點也正在這兒啊。你總是相信書上所說的道理,但是你別忘了,書本是死的,人可是活的啊。這叫原則性與靈活性相結合嘛。”

    真是高論!原則性與靈活性被運用得竟是如此恰到好處!龔暢聽到他這話忽然間感到一陣惡心。但是他還得耐著性子聽下去!

    “今天賈校長把我們請到這兒,就是為了表示他的謝意。這一點可真不容易!大多領導用了部下,你是做了該做的工作,認為是理所當然的,哪能象賈校長這樣具有人情味,就是他不表示,誰又敢說什麽?就說那些派出所和鎮裏的幹部,雖然不屬於教育係統管,但是屬於他們領導管啊,沒有他們單位的領導發話,他們敢過來幫忙嗎?你剛上班沒多久,慢慢地你就會知道了,我們賈校長是一個非常講義氣的人。”崔主任此時說得是慷慨激昂。儼然是吃了這頓飯,就該對賈校長表示感激涕零。因為這是賈校長給予的莫大的麵子。“龔暢啊,你還很年輕,剛剛參加工作,今後的工作中要多學著點,賈校長對你很看重,你要多努力啊!”

    崔主任說到這兒,把聲音壓低,往龔暢身邊又湊近了一點,低低地說:“我說這些話,可不是我個人的意思,這可是賈校長和劉校長的意思啊。當然,你也肯定知道下麵應該怎麽做了。如果可能的話盡量幫忙做一下王玉成的工作,不要讓他再告了,他這樣告下去,他自己不會得到什麽結果,弄得大家都不安生。關於這個事,賈校長還要給你談。”

    此時,龔暢才明白過來他被請來吃飯的真正目的。原來是這樣!他到人格上受到了莫大侮辱。自己在他們的眼中到底算是什麽樣的人!他的火“騰”地一下從心裏竄出來了:“崔主任,你這……”

    “看看,看看。又激動了不是?”崔主任見他這樣,拉住他的手說:“兄弟,咱們倆也不是外人,我說句不該說的話,你不做又能怎麽樣?人家還不是把事情擺平了?你們倆個人都剛剛參加工作,今後不想再混下去了?”可能是覺得話說重了。他又把語氣緩和了一下。“當然,王玉成是對的。你有正義感也是對的。這很好!年輕人嘛,就應該有這種精神。但是你也不想想,那麽多人告都沒有告贏,你幫他又怎麽樣呢?隻能把自己白白地搭進去。本來劉校長要下來給你談話的,我就怕你年輕,愛衝動,所以我才先下來給你說這些話的。當然,剛才你的表現我是不會對他們說的。這點你放心好了。我也年輕過,我能會不知道你的想法?好了,什麽時候有時間我給你聊聊。今天的事一定要記住我剛才安排你的話啊!”崔主任說到這兒,起身站了起來。“我先上去了,你先在這稱坐一會吧,反正上去也是喝酒。你和他們也不熟,就在這兒吧。我得上去應付一陣子去了。”

    走到樓梯口,又迴頭對龔暢說:“兄弟,要記住我剛才給你說的話啊!”

    “唔!我會的,你先上去吧。”龔暢口裏應道。

    崔主任走過之後,龔暢坐在大廳裏,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他感到憤怒,又感到無奈,又覺得有點傷心……

    是啊,自己又能怎麽樣呢?王玉成告了這麽次不是都沒有告出來什麽結果來嗎?他此時又想起了王天明給他說的那些告狀的同事的情形。告贏了的,又怎麽樣?還不是沒有好日子過?要是不告的話,天理又何在?難道就這樣忍氣吞聲地算了嗎?……最後,還是自私的心理占了上風:崔主任說的對,我幫他又能如何,隻能把自己白白地搭進去。再說了,自己還在這個單位裏麵工作呢!與領導關係搞僵了,自己今後會有好日子過嗎?還是算了吧。大不了,今後對王丹好一些,也算是對她的一點補償吧。何況我又沒有對她們承諾過什麽。

    龔暢正坐在大廳裏出神,這時劉放校長下來了。臉喝得通紅,走路都搖搖晃晃地。一屁股坐在了龔暢的身邊。猛拍一下龔暢的肩膀:“老弟!想什麽呢?”

    “噢,沒,沒什麽!”龔暢被嚇了一大跳!“劉校長,你沒事吧!”他見劉校長滿口酒氣,臉色通紅,問道。

    “沒事,我能有什麽事?這樣的場我經的多了!這算什麽!”劉校長自負地說。“你怎麽不上去?”

    “我酒量不行。再說我與那些人也不熟悉……”

    “‘酒在習,馬在騎’,隻要你經常喝就會好了!你呀,還是沒從學生的身份轉變過來!都工作的人了,要學習啊。與他們這些人不熟悉可以通過這次酒場認識嘛,‘一迴生,二迴熟’。你可別看不起他們這些人,可能辦成好多事,說不定我們什麽時候就能用得著人家呢!別老是在這兒坐著等一會隨我一起上去,與他們認識認識。”劉放親熱地對他說。

    他們倆正說話間,崔主任下來了,對他們倆說:“別說了,快上去的吧!賈校長讓我喊你們倆呢。”

    劉放站起來說:“好吧,龔暢,我們上去吧!”

    龔暢心裏發怵,但是也不得不站起身來。嘴裏說:“劉校長,我的酒量不行啊,恐怕……”

    “走吧。沒事!有我呢!”劉放說。

    就這樣,龔暢和劉放一起上樓了。

    “不行,不行!這位兄弟得補酒,我們喝這麽長時間了!”龔暢剛一進門就有人喊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有點事出去了。不好意思啊!”龔暢連忙說。“不過,我的酒量也的確不行。”

    “不行,不行。得補酒。”有人跟著起哄。

    “龔暢的酒量的確不行,剛才他出去時給我說了一聲。這樣吧,讓他補點有個意思。”賈校長站起來打圓場了。

    “不行,不行!你又打馬虎眼了。他不喝,你替喝也行。”

    “那好。讓龔暢喝點,我陪點這樣行了吧!”賈校長說。就這樣,龔暢喝下去了半杯酒。賈校長陪著喝了半杯。

    劉放等龔暢放下酒杯說:“龔暢啊。你好大的麵子!賈校長可是從來不替人喝酒的,今天可是破了例了!”

    “賈校長,謝謝你!……”龔暢聽劉放這麽一說感到有點局促不安了,連忙站了起來,不知道下麵該怎麽說,搜腸刮肚,卻找不到合適的詞語。

    “沒有什麽,年輕人嘛。酒量慢慢地練!”賈校長看出了龔暢的窘態,他半開玩笑地說:“沒什麽事,你先坐下吧。好好練習練習,等練好了酒量了,將來替我喝點就行了。”

    “好了,好了,我們別光說不練。這樣吧,我們喝點吧。”一個身著警服的人說道。龔暢打量了他一下:三十多歲,一臉橫肉,臉喝得通紅。

    “喲,老六,長本事了!敢叫戰了!來,我給你來來兩拳,幾天沒見,看看你現在的水平長進了麽。”劉放應聲道。

    “來就來,誰怕誰呀!”叫老六的那一個人應道。

    老六?龔暢聽到了這個名字感覺到非常耳熟。難道是人們常說的那個打架不要命的老六?

    說起來老六,古亭鎮的人幾乎沒有不知道的。老六姓蔡,弟兄六個,排行第六。老六的父親弟兄五個,老六親兄弟加上堂兄弟,不下二十多個,因為這個原因,他們家的老大是古亭街上的理所當然的村主任,其他的,幹什麽行業的都有,其中有幾個幹的是運輸,他們家裏的人基本上壟斷了古亭到縣城的客運。有人說,在古亭鎮街上,他們兄弟幾個隻要是跺跺腳,古亭就要晃三晃。老六在他們這一房裏是最小的,從小就不愛學習,整天與街上的其他同齡人一起爬樹掏鳥,偷瓜摸棗,到古亭逢集時,他看到什麽東西好,想要的話就拿,街上的生意人礙於麵子,不想說,其他鄉下人也多是吃個啞巴虧,誰也不願意得罪他。後來被他的父親知道了。把他吊了起來,用鞭子抽,打得渾身是傷,老六愣是沒說一句軟話。父親拿他也沒有辦法。後來長到十四五歲,正趕上了全國上下一片武術熱,老六便愛上了武術,便鬧著問家人要錢,要去嵩山少林寺去學武,父親見他性情玩劣,怕他習了武更惹事,死活不同意他去,後來,他便一個人偷偷地跑到了嵩山去了,家人一陣好找,終於在山下的一個武校裏找到了他,可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迴來,沒有辦法,就讓他在那兒習武去了。就在他習武期間,他的老父親因病去世了。他得到父親病重的信後,急忙往家趕,但在他到家之前父親便咽氣了。他父親臨死前,含混不清地說了兩個字:“……好……六……”家人知道,這是讓他們管好老六!別讓他招惹事非。父親死後兩年,老六從武校迴到了古亭。於是,古亭又一次起了大波。可以這樣說,每次出現打架的事幾乎都有老六。他大哥雖說隻是一個村主任,但是在鎮政府所在地的村主任可是標準的“地主”,別說鎮政府一般幹部,就是鎮長書記也不敢不給他麵子,一般的單位就更不在話下了,在當地可算是響當當的人物。所以老六出點事,往往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這樣,老六在古亭成了人見人怕的角色。他與鎮政府、派出所、工商、稅務等各部門的幹部都是稱兄道弟的。久而久之,他覺得有恃無恐,終於有一天,與人打架出了人命,出了這麽大的事,大哥再也包不住他了,於是不得不亡命於外。他怎麽迴來了?難道官司沒事了?不可能啊,是條人命啊……並且還穿起了警服,是不是另外的一個人?龔暢感到非常不解。

    “來,就來!誰怕誰啊!”老六應道。

    於是,劉放與老六兩人開始劃拳,三下五去二地,老六敗下了陣來。一連喝了三大杯。氣得額上青筋綻出,“忽”地站了起來,將外罩一脫,隻穿一個襯衣。時令雖然到了春天,但是還是要穿著毛衣才行。老六此喝得性起,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好,再來三杯,我就不相信我贏不了你!”

    “算了吧,老六。你喝的不少了。別再來了。”有人勸道。

    “沒事!這點酒算個鳥!比這曆害的場麵我見得多了。”老六喘著粗氣說。“這樣吧,別覺得我不能喝,咱們這次輸一個喝一個!”

    “行,隨你吧!”劉放應道。

    誰知,該老六不走運,第一個酒又輸了。老六氣得兩眼冒火,不過,喝酒一點也不含糊,端起來酒杯就要喝。

    劉放見他站著喝,就說了句:“別急!坐下喝,站著幹了不算。”

    “你哪來的那麽多的道道啊!”老六顯得有點不耐煩了。

    “先坐下。聽我給你說個故事你再喝也不遲!”劉放笑嘻嘻地說。“老劉,你又沒有好話吧。”老六見劉放笑嘻嘻的知道他肯定又有什麽妙語了。

    “哪一迴不是讓你學得滿腹經綸?”劉放道。

    “好了,別絮叨了!讓劉校長說吧!”

    “說某局長,被紀檢會‘雙規’,紀檢會讓他交待問題。局長也算配合,交待了幾個問題。紀檢人員問他:”你交待完了?‘局長說:“完了,沒了。不就是這麽點事嘛!’紀檢人員說:”不對吧。你和單位剛去的辦公室女秘書的事你還沒有交待一下吧?‘局長一驚。他怎麽連這事也知道了。他正狐疑間。紀檢人員說:“你不要瞞了。我們都知道了。交待了屬於坦白。’局長說:”也沒有什麽。我們就是在一塊睡了兩次。一次是在賓館,一次是在她的單身宿舍裏。‘’除了睡覺就沒有幹別的事?‘紀檢人員問。’當然,我們發生了關係。‘局長交待說。’你再想一想,交待完了沒有?“”交待完了,沒有什麽了。‘紀檢人員勃然大怒說:“不說清楚你就不老實!你們總共幹了三次。除了你交待的兩次外,還有一次在辦公室裏。’局長一聽感到受到了莫大的汙辱:”啊!站著幹了也算!‘“

    大家一聽哄堂大笑。龔初一聽不明白怎麽迴事,後來,等明白了過來覺得非常不好意思。要知道,劉放平時在學校裏可是不苟言笑的啊!今天這個場合,有賈校長和那麽其他單位的人在,竟然開這樣的玩笑!龔暢覺得有點過分。

    “老大,你又占我便宜!好,別光說不練,咱今天喝酒就酒上見吧!”老六大大咧咧地說。不過經過剛才劉放這一搞,剛才的那種劍拔駑張的氣氛改變了。老六一仰脖子把酒喝完。然後,又伸出了手說,“再來,我就不相信今天贏不了你!”

    “來就來,誰怕誰啊!”劉放也不示弱地說。“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你說再來多少都成!”

    “好!牛!我就不相信今天會栽在你的手裏!”老六說。於是兩個人又開始了劃拳,其他人見他們劃得起勁紛紛起哄看熱鬧。誰知道,下麵幾個劉放接二連三地輸,一連輸了六大杯。此時,劉放說到:“不行了,不行了。今天不能再喝了。”

    “咋啦,你平時不是挺能喝的嗎?今天怎麽作假起來了?”老六說。

    “隨你吧,我今天真的喝多了,不行了。你說我做假就做假吧。”“哎——”有人又開始起哄了。“劉校長,你千萬可不能做假啊,做假是要劈頭打的!”

    “怎麽?又有什麽段子?快說,快說!”人一聽就知道,此人是話中有話。

    “我說了啊!說的是,一農民進城打工,晚上閑著沒有事,經常聽工友說些去嫖妓的段子,心裏麵直癢癢。可惜沒有錢去。一天,發了工資,這個農民咬了咬牙,決定去體會一下嫖妓的感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找到了地方。誰知他進了門,發現大廳裏的地麵比他們家的灶台還幹淨,心裏就一陣發虛。不過心裏想,既然來了就得體會一下。於是要了小姐,開了房。這人到了房間裏麵就急不可耐地與小姐上了床。但是畢竟是心裏發虛,自己的那個東西無論怎麽弄就是硬不起來。在小姐身上折騰了半個小時,愣是沒有辦成事。小姐不耐煩了,於是這個農民就結了帳,懊喪地走了。路上,他想起來小姐那豐滿的身子,不知不覺下麵的那個東西就硬了起來。他想迴去,已經結了帳,肯定又得再次付費,他越想越生氣,對著他的那個東西,生氣打了兩下說:”剛才你幹什麽去了。有吃的時候你倒是做起了假了,現在沒了,你又硬氣有個毬用!做假,做假,我劈打你,看下次你還做假不!“這個說得是繪聲繪色。故事講完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 ……

    就這樣,他們這些人從中午一直喝到晚上,等迴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龔暢喝得是不醒人事,怎麽到家的都不知道。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幾天後,因為今天的酒場,改變他在村裏人心目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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