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特?直接讓我說?魏無忌生怕自己是聽錯了。


    他可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會議,能說出來些什麽。


    可自己老爹點了自己的名了,魏無忌是行也得上,不行也得上。


    至於說,和陳**隊的戰爭,魏無忌大都是親身經曆過的,講起來倒不是十分困難。


    魏無忌站起身來,走到軍帳中央,對著四周眾人一拜。


    也幸好他之前請教過王繡了,不然要是在這種級別的會議上出了醜。他的一世英名也就徹底付諸東流了。


    把一切過場走完了之後,魏無忌才清了清嗓子,準備開講。


    “稟報君上,臣奉命駐守大石邑,為我大軍防守側翼。”魏無忌仔細斟酌後,才開口說道。


    在魏國,正式場合下,隻有君臣,而無父子。


    魏無忌講話時,軍帳內沒有人發出聲音,安靜得落針可聞。


    魏無忌當然知道這不是自己的緣故,而是因為主座上的那個人,雖不露崢嶸,卻威勢滔天的人。


    所以,魏無忌講話時,聲音也越發柔合,“五天前,在大石邑不遠處,突然就出現了大批的陳軍騎兵,足足有一萬餘騎。”


    聽到此處,便有人在心裏開始議論了,“一萬騎兵?豈不是陳國全部的騎兵力量都出現在那裏了。”


    魏無忌當然不知道這些,實際上他對各國實力還基本上沒什麽概念。


    隻聽魏無忌繼續道,“一萬騎兵,兒臣自忖是抵擋不住的,於是便立主放棄大石邑。”


    說道此處,魏無忌心裏都捏了一把汗,亂命的鍋肯定得他來背了。他總不能說自己聽信讒言,為了活命才出逃大石邑。


    此時,有將軍出列道,“君上,臣有話說!”看來是衝著魏無忌來的。


    “但說無妨!爾等有何疑問,皆可以提出來,不必再請示了。”魏弘毅端坐主位上,氣定神閑的說道。


    剛才出列的將軍向魏無忌抱拳道,“末將杜嵇,有事向公子請教。”


    魏無忌自然應允,誰讓他爹都同意了呢!


    杜嵇便道,“敢問公子,你如何確定退出大石邑,我大軍側翼就不會受到陳人攻擊?別忘了,在靈河南岸,我們可就這一個據點,若是此地失守……”


    沒等杜嵇說完,魏無忌便道,“杜將軍,大石邑牆垣低矮,不但年久失修,而且連作戰的軍糧都無法自給自足,我三千人是守不住這個。”


    魏無忌繼續補充道,“所以,還不如直接放棄大石邑,再見機行事。杜將軍你說,靈河南岸就大石邑這道屏障,我得告訴你,錯了!”


    “靈河不就是比大石邑更加完美的屏障?”


    魏無忌的話,算是把杜嵇給堵了迴去了。


    於是,他接著道,“放棄大石邑後,我便帥軍趕往靈河,正當我要下令拆毀木橋時,便遭遇了陳人的先頭部隊。”


    然後,魏無忌便著重介紹了他的部隊在和陳軍的遭遇戰中,表現出來的頑強和不屈,以及他本人指揮戰鬥的英明神武。


    此時,魏無忌隻有一個想法,他娘的,編瞎話真特麽累。


    “成澤,老五說隻有三千人駐守大石邑,怎麽迴事。”主位上的魏弘毅微微偏頭,對身後一個年輕人道。


    “君上,臣正要說呢!當初秦國突然揮軍入陳,臣為了穩固中軍大營,便讓大軍後撤了一段,隻留下了五弟那一師的人駐守。”


    “臣想著,陳國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從那個地方進攻的,所以五弟應當是很安全的。那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臣有罪。”


    站在魏侯身後的魏成澤說完變要作勢跪下,卻被魏弘毅用眼神給止住了,並沒有要追究的意思,甚至連問都不再問。


    而這時,魏無忌也把自己該吹噓的吹完了,他在靈河岸邊的英勇表現,也被他添油加醋的修飾了一番。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最應該聽到他這番話的魏弘毅,剛才卻一個字都沒聽見。


    簡直浪費了他的機智,畢竟他說出來的東西,還要被那些將軍們不斷地挑刺兒,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應付過來的。


    把靈河橋前一站說完後,魏無忌還得繼續把故事編下去。


    後麵他說的情節,便是他如何如何利用口舌,激勵手下軍將,再次振作起來,並對陳軍發起了頑強一擊。


    “敢問公子,您是如何讓哪位鄭校尉,在黑夜中準確找到陳軍位置的?”


    “敢問公子,陳軍人數眾多,您怎麽就能肯定,他們不會全軍出擊呢?”


    …………


    魏無忌的話,引來了無數質疑,這可把他給難住了。


    也幸好魏無忌這家夥臉皮厚,什麽話都說得出來。比如說,第一個問題,他直接說是運氣,你能把他怎樣?


    在一一對付完眾人後,魏無忌才大大的鬆了口氣。心裏也不由抱怨,這些大老老爺們兒怎麽跟個長舌婦似的,話都這麽多。


    拍了拍胸口,歇了口氣後,魏無忌才繼續道,“夜晚和陳軍交戰之後,我便帶著剩下的士卒們連夜後撤了二十裏,然後隱藏了起來。”


    “再後來,我就直接得到陳軍退軍的消息,當時我都都不敢相信。”魏無忌終於說完。


    “公子,有一事末將十分的不明白,您為何不一開始不把事情報上來呢?”此時出言的,正是第一個發言的杜嵇。


    呃!這下可把魏無忌真難住了,他能說自己一直在逃命,那想得到這些。


    就連王繡都沒注意到這個好不好?我一個新人,沒經驗,怎麽可能想到。魏無忌心裏對杜嵇也有些不滿起來,沒事兒你問這個幹嘛!


    但他還是得硬著頭皮解釋,“陳人騎兵,斥候四散,我想……派出去送消息的士卒,都被他們給解決了吧!”


    杜嵇聽完之後,便立即退了下去,這理由是真是假,他也沒法求證去。


    見再無人出列發問,魏無忌暗暗鬆了口氣,然後他便對主位上的魏侯行禮道,“君上,臣說完了!”


    點了點頭後,魏弘毅便示意他可以退到一旁。


    於是,魏無忌才慢慢退到一邊。


    這時他才注意到,整個軍帳裏,除了自己便宜老爹和兩位柱國將軍外,再無一人是坐著的,即使有空的椅子,也都得讓他空著。


    魏無忌暗罵了自己兩句,他之前的腦殘行為,現在看來完全就是搞笑的。也難怪那麽多人,滿臉怪異的看著他了。


    “軍師,你來說說吧!”主位上,魏弘毅再次發話,待其聲音落下,他的背後便有一中年男子走出。


    這人魏無忌也聽王繡提到過,叫呂清梁,乃是魏侯身邊的第一等智囊,據說這次攻陳的計劃,就是他一力策劃的。


    “軍師,這下你可以看出問題關鍵了吧!”魏弘毅繼續說道。


    呂清梁微微一笑,道,“與此前預料,大致不差!”


    說話時,呂清梁的自信是是向外噴發的,魏無忌感覺被濺了一臉。


    “今日決戰,秦人避戰不出,想必就是因為,公子擋住了那一路陳軍。”


    “以在下推測,秦人恐怕想的是在麵戰場上,和我軍硬碰硬的打一場。關鍵時刻,再用這一萬陳卒來改變戰場勝負。”呂清梁在軍帳內邊走邊說,寫意無比。


    呂清梁背負雙手,語氣低沉道,“可誰知道,那一萬陳軍在五公子的阻擊下,未能按時到達預定位置,這才迫使秦人不得不放棄了這個計劃。”


    原來是這樣!這是軍帳內大多數人的感慨,包括魏無忌也是。


    此前,他通過王繡的分析,也隻是知道陳軍的目的是想要偷襲魏軍,至於為什麽卻不知道,現在好了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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