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將士們要將那幾個抱成一團的姑娘拿下,蘭子義發話到:


    “不用抓她們,隻是天王的妹妹而已,抓了也沒用,


    把他們放了。“


    聽到這話將士們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那幾個姑娘也停止了掙紮,扭頭看向蘭子義,


    天妹哭的梨花帶雨,這時也盯著蘭子義仔細打量起來,


    看了一會後天妹認出了蘭子義,張口就要說話,


    隻是這時魏瓊樓搶先發問道:


    “衛侯你說什麽?”


    蘭子義說道:


    “我說放了她們。”


    魏瓊樓看了看那幾個姑娘有看了看蘭子義,說道:


    “衛侯,這可是天王的妹妹,怎麽能說放就放?”


    蘭子義說道:


    “因為抓了沒用。”


    魏瓊樓略顯惱怒的說道:


    “怎麽可能沒用?若有賊寇天王的妹妹在手,我們就能要挾賊寇,賊寇就不敢輕舉妄動,


    哪怕賊寇天王是個畜生六親不認,不管他妹妹死活,我們也能拿他妹妹做文章,正好讓他手底下人看看自己頭頂上的是個什麽樣的東西,


    這麽有用的一個人衛侯卻說他沒用。我想不明白這是什麽道理。“


    蘭子義眯著眼睛看著有些發怒的魏瓊樓,質問道:


    “那魏將軍是想和賊寇談判了?”


    魏瓊樓正在氣頭上,蘭子義突如其來的這句發問把他給問懵了,這話是什麽意思?


    見魏瓊樓停住不說話,蘭子義接著說道:


    “我等乃是朝廷討逆的官軍,這裏與我們作戰的都是背君叛父,毫無禮義廉恥的敗類,魏將軍卻要抓人質與這群敗類談判,這樣一來豈不是說賊寇有與朝廷平起平坐的資格?這樣成何體統?


    如果發生這種事情,並且傳迴京城,都不用皇上治我們的罪,禦史台那些老爺的口水就能把我們淹死。“


    蘭子義器宇軒昂的騎在馬上,慷慨激昂說的頭頭是道,周圍眾將士們聽著也都恍然大悟,點頭附和,可實際上蘭子義巴不得能有機會和賊寇天王再談判,


    現在打的這麽苦,賊寇人數有如此之多,哪怕調來四方大軍,勞師糜餉都得費上吃奶的力氣才能將賊寇平下來,上次裕州城中優勢那麽大都因為沒有和賊寇談好價碼導致帆船,如果現在談判可以將事情擺平,或者至少拖上賊寇一陣子好讓官軍喘口氣都好,至於京城裏那群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禦史,無非是你參我一本,我參你一本,都有法子搞定。


    隻是蘭子義來賊營偵查時多虧天妹放他一馬他才能迴項城,雖然天妹隻是無心插柳,但蘭子義還是想把這個人情還上。想要和賊寇談判方法多得是,幹嘛綁票?


    魏瓊樓聽著蘭子義所說似乎有些道理,自己也找不到理由反駁,想了想後說道:


    “衛侯說的似乎在理,我們的確不應該與賊寇談判。”


    蘭子義聽魏瓊樓這麽說心裏鬆了一口,正想要指揮全軍返迴項城時,魏瓊樓突然又說道:


    “那我們把人抓迴去就不去和賊寇論斤頭了,直接交給弟兄們快活不就好了?


    賊寇這些日子殺了我們這麽多人,弟兄們又沒日沒夜的苦戰守城,早就累成了一條狗,現在有姑娘快活也算我們這一趟沒有白出來是不是?“


    周圍眾多將士聽到魏瓊樓這句都興奮的大笑起來,這轟天的笑聲裏偷著被壓抑許久的獸性,那股猥瑣從語調裏就能流露出來。


    將士們笑著就又伸手對姑娘們拉拉扯扯,姑娘們聽到這話又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蘭子義聽著也是眉頭大皺,厲聲嗬斥道:


    “住手!我說放人就放人!“


    將士們還是沒有把蘭子義這話當真,有人嬉皮笑臉的說道:


    “衛侯爺,弟兄們找點樂子你就別管了,


    要不侯爺你先上,咱們都可以後麵等等。“


    蘭子義被這個老兵油子氣得滿臉通紅,惱羞成怒的罵道:


    “你們這群兵痞,整天就想著強搶民女,


    還迴去樂嗬?你們糟蹋別人家的閨女就這麽開心?看看地上躺著的王大官人,就是因為你們軍紀渙散,禽獸不如才將他逼的投降賊寇,現在你們還想著把人搶迴去樂嗬?


    我蘭子義帶著你們出生入死是不假,但你們要是覺得這就可以無視軍紀那我就那你們正軍法!


    放人!“


    軍士們見蘭子義發火都不幹再亂動,那些伸手那人的將士也都把手縮了迴來,


    不過眾將士顯然對蘭子義的決定很不滿意,有人就小聲嘀咕道:


    “賊寇的女人就是人,我們拚死拚活都不算人,找點樂子都不讓,真是的。”


    這時在一旁一直沒有發話的桃逐虎聽到軍中有嘀咕後說道:


    “你們哪來那麽多廢話?一個個的不聽命令是想早飯嗎?”


    將士們這才收了聲。


    不過魏瓊樓可沒滿意這個,他對著蘭子義大聲吼叫,聲音氣得都有些帶哭腔,


    魏瓊樓說道:


    “放人,放人,你蘭衛侯來了就是要放人!


    你的仁義道德攢夠了,你家裏的功勳戰績夠你平步青雲,別人呢?我呢?


    我半夜三更率隊出城,兄弟折了不少事情一件沒成,今天守城門就我一個沒把城外的土山炸掉,我他媽活著真窩囊!“


    桃逐虎見魏瓊樓動了肝火,伸手到他肩膀上安慰道:


    “好了瓊樓,別對著衛侯發火。”


    魏瓊樓一把甩開桃逐虎,沒好氣的說道:


    “閃開!”


    蘭子義聽到這裏算是明白魏瓊樓為何堅持要抓人迴去了,其實想想道理很簡單,隻是蘭子義一心想著救人,心裏分了神,所以沒有注意。


    魏瓊樓身為京營主將,今天守城時求援已經很折麵子,所以才有他晚上極力主戰,還有之前率隊衝擊賊寇甲士,都是想要挽迴麵子,可惜今夜沒有抓住賊寇天王,魏瓊樓什麽都沒能挽迴。


    其實將士們都不覺得魏瓊樓求援有什麽不妥,蘭子義也沒覺得他今天守城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但人處在不同的位置上總是會有不同的想法。


    蘭子義聽到魏瓊樓的抱怨吸了一口氣後說道:


    “今天守城沒有什麽別人都幹了你沒幹的事情,當時我和桃逐兔還有高延宗三人守西門都被賊寇打的叫娘,最後調了後背的輯虎營出城鏖戰才算把賊寇土山給炸掉。


    大哥北門那邊的賊寇按部就班的登城,也沒有及時得知守軍用火藥的事情,二哥東門那邊雷有德一直在首鼠兩端,隻有你守的南門那邊被我帶著輯虎營衝了一番,賊寇都有防備,你當然不好炸山,這一點我清楚全軍都清楚,哪個混蛋要是拿這事說你就是他瞎了眼不知輕重緩急。


    至於今晚出城斬首賊寇天王的事情,這本就是突襲,賊寇若無防備當然成功的可能性就大,賊寇若有防備我們得手的可能性就小,今晚賊寇正好帶了精銳在身邊,能打成這樣已經很好。如果說諸位將士覺得今晚徒勞無功,那麽做出出擊決定的也是我,若要追責我蘭子義一人擔當,這事不怪魏將軍。“


    魏瓊樓聽蘭子義這番硬中帶軟的話火氣消了一大半,又聽到蘭子義把今夜的責任一人攬了過去,驚訝的抬起頭來說道:


    “衛侯不要這樣說,我從不覺得今晚劫營有多......”


    魏瓊樓話還沒說完蘭子義就將他厲聲打斷,說道:


    “但是,你魏瓊樓今晚以自己一人私願三番五次違抗軍令,在甕城裏你故意問話暴露我軍行蹤,出戰時不等全軍到齊自己一人衝鋒,剛才情況不明你就帶隊衝擊重甲賊寇,


    這些事情拿出哪一條來都該將你用軍棍打死,隻是現在我們還在險地,沒有時間處罰你,等到迴城後你自己跟我說說該怎麽罰你。“


    魏瓊樓被蘭子義軟硬兼施這一套給磨得沒了脾氣,這會隻敢抱拳說道:


    “末將知罪!”


    蘭子義見魏瓊樓終於服軟,心裏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然後他說道:


    “夠了,天王的妹妹放了,我們迴城。”


    聽到要迴城的命令,桃逐鹿對蘭子義說道:


    “衛侯,我們不能原路返迴,從北門迴去的通路被火封住了,而且賊寇遭受衝擊,直接向南走防守肯定嚴密。


    而且後麵賊寇也有要出來的打算,稍有不當我們就被包圍了。”


    蘭子義迴頭一看,果然賊寇北邊大寨有動靜。


    蘭子義想了想,說道:


    “那我們走西門,東邊雷有德不知道還有什麽詭計,走西邊,西邊賊寇肯定在向北邊增援,他們一動我們就有可乘之機,要是他們不動那就說明他們不敢出寨,我們正好迴城。”


    眾將士聞言高唿,就要催馬出發,


    那些個把天妹指認出來的麵首見著官軍要走,忙不迭的說道:


    “各位將軍,各位將軍,我們呢?”


    魏瓊樓這時已經催著馬匹調轉馬頭,聽到那些白麵書生說這話,掉頭嘲笑他們道:


    “你們?你們怎麽樣關我屁事。”


    說著揚起馬鞭,“駕”的一聲催馬出去。


    周圍官軍將士們一並隨之出發。


    見到官軍騎兵終於放過自己,天妹和她身邊的侍女都長出了一口氣,


    那天妹看著策馬快要離開的蘭子義高聲問道:


    “俺問你,你到底是誰?”


    蘭子義聽到問話猛地將馬勒住,迴頭看向天妹,火光映耀中蘭子義一身白甲襯的自己唇如櫻桃麵如玉,


    他開口說道:


    “我是蘭子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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