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涯沒有側頭,就聽出了叫他的是誰。


    杜晴,這個讓葉天涯都已經不知道該不該恨的女人,葉天涯本來是該恨她的,然而葉天涯卻又為她感到可悲,孤苦了十多二十年,最後還是注定了要成為她父親在商場上的一個工具,更可悲的是,她還將之作為是上流社會的享受。


    葉天涯側頭過頭去,看著已經喝得雙頰微紅的杜晴,平淡地道:“原來是杜小姐,好久不見,你好啊。”


    杜晴有些帶嗔地笑道:“天涯哥哥,不是說了叫我晴兒就好的嗎?好久不見,又生疏了不是?難不成,天涯哥哥現在是大集團老總了,有意要跟我這樣的平凡女子拉開距離嗎?”


    杜晴的咄咄逼人讓葉天涯心裏惱火了起來,平淡地笑道:“當然不是,‘晴兒’,這個稱唿……是我以前一個朋友稱唿他女朋友的叫法,可後來她的女朋友為了去享受上流社會的榮華富貴,拋下了山盟悔誓,無情地撕裂他的心後離開了他,我怕我這樣稱唿你的時候總會把你跟他的那個女朋友重疊到一起,所以我還是叫你‘杜小姐’的好。”


    杜晴臉色巨變,變得沒有一絲血色地看著葉天涯,有道是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杜晴做過那樣的事,自然首先想到的就是葉天涯所說的是不是她。然而葉天涯臉上平淡地笑似乎很真誠,讓杜晴看不透虛實。


    杜晴也不愧是交際花,哪怕是蒼白著臉也還是嗬嗬一笑道:“看來是我誤會了天涯哥哥了,小妹給天涯哥哥陪個不是!”


    葉天涯微笑道:“不用了,談不上誤會不誤會的,杜小姐來了很久了嗎?”


    杜晴苦澀一笑道:“是啊,一個人太孤獨,到這裏來打發一下時間罷了。”


    杜晴的語氣就像個深閨怨婦一樣的讓葉天涯真想在心裏鄙視一下她,可最終還是對這個可悲的女人鄙視不起來,應付般地笑道:“杜小姐也會孤獨?難以置信哦。”


    杜晴還是那麽苦澀的笑道:“像天涯哥哥那樣身在花叢中的人當然體味不了孤獨的感覺了。”


    葉天涯知道她指的什麽,上次郊遊的時候她都看到了,也不想辯解,正準備找個借口擺脫她時,那個領班走了進來小聲地在他耳邊上道:“會首,經理在等您!”


    葉天涯衝杜晴笑笑道:“不好意思杜小姐,我還有些事,失陪了。”


    杜晴坐直起來有些遺憾地道:“哦,那……再見!”


    看著葉天涯與領班離開,杜晴忍不住低聲嘀咕道:“會首?什麽會首?”


    杜晴沒有去細想,因為她此時想到的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葉天涯所說的那個被“晴兒”甩掉的朋友。是指誰呢?許帆嗎?還是指葉昕?


    杜晴想了想,如果真說拋棄之後是為了過上流社會的生活,那葉天涯指的應該就是葉昕了,一想到葉昕,杜晴心裏就忍不住愧疚,雖然她現在的生活是錦衣玉食,出入風光的高級場所,可她並不當之是享受,她的每一段戀情無不帶著利益的色彩,初戀通常都是一生中最刻骨銘心的戀情,她忘不了,卻也因此一直被愧疚困擾折磨,可上天似乎跟她開了天大的玩笑,召走了葉昕,連補救贖罪的機會都給她剝奪掉,她卻還得按照父親的指示,在交際場中周旋,遇到別人還好,就算是假仁假意地玩弄感情也不會如此被人忽視,可遇到葉天涯,她才體味到什麽叫做屈辱。她想過擺脫這一切,可她卻清楚,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是那個能夠吃苦耐勞的杜晴了。離開了這些高品位的紅酒舞會,她不敢想像自己如何麵對清貧,可誰又能理解她心中的痛苦孤寂?


    沒有人理解也就算了,可為什麽還有人要揭她的傷疤?葉昕?葉天涯能夠知道葉昕的事,一定是星夜,一定是她告訴葉天涯的。杜晴唿一把將吧台上的酒杯嘩的推了一地,伏在吧台上痛哭了起來。


    她好恨,恨星夜竟然把那件事告訴了葉天涯,難怪葉天涯對她如此冷漠。


    “星夜,沒想到你為了守護住葉天涯,竟然不惜用這種方法來毀掉我在他心裏的形象,我跟你沒完!”杜晴在心裏狠狠的想著。早有酒吧的服務生在她甩掉酒杯的時候走了上來禮貌地道:“小姐,我想您喝多了,我扶您去休息一下吧?”


    “誰說我喝多了?再給我來一杯,摔壞的杯子我賠你們就是了!”杜晴啪地將一張金卡扔在吧台上,服務生可是看到剛剛這個女子與他們的會首相識的,哪敢多說,忙一邊讓人拿酒來,一邊收拾地上的碎玻璃。


    黑鷹沒有在辦公室等葉天涯,而是在會所後麵的密室,他還是老樣子,冷冷冰冰表情在見到葉天涯時站起來露了個不大習慣的笑,一口白牙異常顯眼:“天涯,等久了吧!”


    葉天涯笑笑,搖頭道:“我也才到,一杯酒都沒喝完呢。”


    黑鷹把葉天涯讓到沙發上坐下後才道:“剛才黃胖子來過了,這頭肥豬有些貪得無饜,真想把他拖甩下來!”


    “黃胖子?”葉天涯疑惑地問道。


    黑鷹見葉天涯把這人給忘記了,笑著道:“你忘記了?上次幾位會首出事的時候,親自帶隊準備去找我們麻煩,後來你送了他一本青龍的帳冊的那個分局局長,因為那次立了大功,現在已經是市副局長了,雖然我們這個會所會員都是市裏的富翁他不敢亂來,可我們外圍還有很多場子得靠著他,這個肥豬屁大點事也要跑來這裏套一次近乎,不撈點好處還硬賴著不走。”


    葉天涯這才想起那個讓人看了就惡心的肥球,笑了起來道:“馬上就要換屆,先看看形勢吧,還喂他一段時問,到關鍵時刻再拖他下馬好成全一個正直的人。”


    黑鷹點點頭遞過一個厚厚的文件袋子道:“這是上次你要我查的那個失蹤的丁俊峰的資科,我正準備給你送過去呢,上次他失蹤的時候我們損失了好幾個好手,我緊接著就派人一直在查,但我們諜影的力量有限,能查到的就這麽多,他最後失蹤的地方是一家診所,線索也在那裏斷掉,診所在他失蹤之後不久後發生了一條命案,死的是一個h國醫生。”


    “h國醫生?”葉天涯一邊抓過文件袋打開來看,一邊疑惑地問道。


    黑鷹點頭道:“是,據我們調查得知,那個醫生應該是個整容專家。”


    “整容專家?!”葉天涯心裏咯噔一聲,抓住文件袋的手緊了緊,拉出裏麵的資科來勿忙翻閱了起來。


    匆匆看了幾眼,葉天涯放了下來抬頭向黑鷹道:“黑鷹大哥,這事不能停下來,繼續查,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另外……幫我查一下這兩家公司,看看他們背後真正的老板是誰。”葉天涯說著遞過了一張小紙條。


    “嘉樂和潼興?”黑鷹看過後疑惑地補了一句,隨即酷酷地道:“你是懷疑這兩家背後另有其人?”


    葉天涯點頭道:“不錯,絕對是另有其人,而且這個人是個高手,這次股市上的較量我差點都陰溝裏翻船。”


    黑鷹點頭,將紙條收了起來道:“這事我立刻派人去辦,哦對了,你給我的那兩本秘籍我已經全都教下去了,挑選出來的弟一批優秀弟兄都練出了點效果,你要不要去看看?”


    葉天涯搖頭道:“今天我就不去了,練出一點點效果起不了作用,等他們真的練熟了之後我再來看,你要注意在訓練他們的時候除了個人修為的提高,還得注重組織紀律性,上次我們在處決青龍的時候秦家那批神秘力量你也看到了,那樣的一支有組織有紀律的隊伍才可怕。”


    黑鷹還是點頭,認真地道:“我知道,這點我也注意到了,而且一開始就用到訓練中去的。”


    “嗯。”葉天涯站了起來道:“這邊的事就勞你多費心了,有空的時候去看看貝貝,你也好久沒去看她了。小丫頭念著你呢。”


    提到夜貝貝,跟著葉天涯站起來的黑鷹冰冷的臉孔上露出難得的柔和道:“我會的,我也挺想貝貝的,改天我過去看她。”黑鷹說著揚了揚手裏的紙條道:“我去安排一下。你要在這裏休息還是出去玩?頂樓新開了一個茶座,你要去坐坐嗎?”


    葉天涯搖頭笑道:“我現在哪有那份閑心哪,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黑鷹也不做作,轉身離開,葉天涯也從密室走了出來,才到樓口,一個服務生打扮的青年就走近前來小聲地道:“會首,剛才酒吧裏那個女孩是您的朋友嗎?喝醉了!”


    葉天涯怔了怔,隨即想到了是杜晴,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向酒吧走了過去。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杜晴就喝得爛醉如泥,葉天涯看著被人扶到洗手問裏吐得哇哇直響的杜晴,忍不住皺了皺眉對服務生道:“等她吐完了給她找個房問讓她休息一晚上,明天酒醒了她自己知道迴家的。”


    洗手問裏的杜晴這會兒耳朵賊尖,竟然聽到了葉天涯的聲音,反身出來撲在門邊上含糊不清道:“不用,我不用……不用你憐……憐,這一切……一切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是報應!你瞧……瞧不起我,又何必……假惺惺……假惺惺的……可憐我?我自己有……車,我自己……會開車,我……”


    杜晴還沒說完,突然喉嚨一陣悸動,忙又轉身迴去,接著洗手問裏又傳來哇哇的嘔吐聲,葉天涯歎了口氣道:“算了,把她扛出來,我送她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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