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妃暄來了!”


    齊放心裏一動,立刻明白婠婠話裏的意思,要論消息靈通,天底下還有誰比得上陰癸派。“她現在在哪兒?”


    婠婠道:“我派弟子昨天在洛陽城裏見到過她,現在的話,她多半是在東郊的淨念禪院。”


    齊放點點頭,問道:“和氏璧在她身上嗎?”


    婠婠笑道:“這種事誰也不知道。不過想知道的話也簡單,把她抓起來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齊放眉頭一挑,疑惑地道:“貴派那麽多高手,為什麽偏偏來找我?”


    婠婠用異樣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道:“這件事天下人都知道,你該不會不明白吧。我們聖門和慈航靜齋曾有約定,每隔二十年派一位傳人進行比試,敗者未來二十年不允許踏足江湖。所以我聖門前輩不會向師妃暄出手,同樣的,師妃暄也不會招集武林同道來圍攻奴家。否則這個約定就要做廢,屆時便是兩派全麵混戰,對誰都沒有好處。”


    齊放道:“我出手就沒關係嗎?”


    婠婠解釋道:“第一,齊郎不是我聖門中人,動手的話不算違反約定。第二,你先壞了奴家的身子,讓婠兒在未動手之前就處於劣勢,既然要公平比試,現在你再對師妃暄動手,想來他們也不會說什麽。而且借助第三方的力量,也是我們兩派默認的事情,前麵幾次,我們聖門弟子都是這樣輸在慈航靜齋傳人的手裏。所以請齊郎再適合不過了,你幫不幫人家嗎?大不了,人家和妃暄妹妹一起服侍你,你想玩什麽姿勢,人家都答應你。”


    聽到婠婠這麽說,齊放臉色連續變化數次,先是露出心動之色,接著是為難之色,再後麵是猶豫不決,最後一臉大義凜然地道:“既然婠婠都這麽求我,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哈哈哈……”


    “笑的這麽蕩漾,這是勉為其難嗎?人家還從來沒見過你這麽厚顏無恥的人。”婠婠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然後道:“那就這麽說定了,等師妃暄出現,人家就來通知你,咱們把她抓起來,然後……”


    “明白明白,後麵的事情就交給我了。如此重任,舍我其誰?”齊放慷慨激昂地道。


    婠婠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幽幽地道:“你沒有入我聖門,實在是浪費你的天賦了。”


    齊放得意地挑挑眉,道:“你夫君我天資過人,你沒發現的優點還多著呢。”頓了一頓,又道:“對了,現在洛陽城裏的形勢如何?”


    婠婠露出一個啼笑皆非的表情,然後道:“該來的人差不多都來了,四大門閥裏除了宇文閥自顧不暇,沒有派人趕來之外,其他三閥都有派人過來。李閥來的是李淵次子李世民,宋閥來的是天刀之子宋師道和二小姐宋玉致以及‘銀須’宋魯,獨孤閥的獨孤霸和獨孤盛也從江都撤了迴來。北方的義軍勢力大部分都有派人過來,南方義軍因為路途關係或其他原因,趕來的人比較少。其中比較有名的人像是長白王薄,河北劉黑闥,並州宋金剛,瓦崗沈落雁,可以說是群雄齊聚。”


    “除此之外,塞外也有不少高手趕來湊熱鬧,比如鐵勒宗師‘飛鷹’曲傲,吐穀渾的伏騫王子,東突厥小可汗突利,‘武尊’畢玄的弟子拓拔玉、淳於薇等人。”


    “另外還有一個不太確定的消息。”說到這裏,婠婠臉上首次露出了凝重之色。“有人在巴蜀一帶看到了寧道奇,他似乎也要過來……”


    中原第一散人寧道奇,大宗師之名如一座山嶽般懸掛在所有人頭上,不僅是中原,就算在周邊的幾個國家裏也是威名赫赫。


    齊放緩緩點頭,道:“有點意思,不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荃兒坐陣洛陽,即便不露麵也沒有人敢忽視她。師妃暄怕自己鎮不住場子,便把寧老道請過來助威,看來她所選的人仍舊不是楊侗。”


    婠婠猶豫了一下,道:“告訴明玉姐姐,讓她小心一下。淨念禪院的主持了空老和尚是和我派祖師一個輩份的人,此人的武功絕對不在寧道奇之下,隻因其修煉閉口禪,數十年未曾出寺,所以名聲不顯,一定要慎重對待。我怕寧道奇此來,不僅是為和氏璧,恐怕也有針對明玉宗師的關係。”


    齊放冷笑了一聲,道:“我知道了,不用擔心,一個數十年沒動過手的人,就怕他已經忘了怎麽跟人動手。另外,你幫我辦一件事情?”


    婠婠道:“什麽事?”


    齊放道:“幫我放出一個消息,就說和氏璧現在就藏在淨念禪院內,要讓這個消息在一天內傳遍整個洛陽。”


    婠婠神色一動,驚訝道:“你是想……”


    齊放點點頭,道:“不錯,先下手為強。”


    ……


    不要一天,隻用了兩個時辰,這個消息便已經傳到了各路群豪的耳中。


    皇宮。


    皇泰主楊侗招集眾臣在金龍大殿中議事。


    楊侗看著殿中群臣,道:“諸愛卿想必都知道這件事了,不知你們有何看法?”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個人說話。


    楊侗看向獨孤峰,道:“不知獨孤受卿對此事有何看法?”


    獨孤峰輕咳一聲,不得不開口道:“和氏璧自古以來便是帝王的象征,無論如何也不能流落在外。既然和氏璧在淨念禪院,讓他們交出來就是。王尚書掌握城中兵馬大權,不如把此事交給王尚書,想來定不會令皇上失望。”


    楊侗微微點頭,看向王世充,道:“王尚書以為如何?”


    王世充心中暗恨,怒視獨孤峰一眼,然後道:“稟皇上,臣覺得此事有些蹊蹺。此前並沒有任何關於和氏璧的消息出現,但在今日,這一消息卻突然傳遍整個洛陽。臣恐怕此事乃背後有人操作,故意放出這個消息,必有一個驚天的陰謀,因此不可輕舉妄動,要三思而後行。”


    獨孤峰當即反駁道:“不論是否有人故意造謠,但此事已經傳遍洛陽,事關國體榮辱,不可不為。”


    王世充大聲反問:“就算是有陰謀陷阱也要跳下去?”


    獨孤峰斷然道:“不錯。若不作為,本朝還有何威嚴?”


    王世充冷笑一聲,道:“那不如就請獨孤統領往淨念禪院一行,請迴玉璽。我等在此備好酒宴,為獨孤統領慶功。”


    獨孤峰嘿笑道:“臣身為禁衛軍統領,要時刻護佑皇上左右,怎可擅離職守?”


    王世充眼珠一轉,心中一動,這老狐狸對付逆賊不行,但玩起陰謀詭計,對付自己人卻十分在行,躬身道:“稟皇上,既然不知事情真假,臣身為兵部尚書,也不易輕舉妄動,不如派兩個先鋒前去探路,弄清事情真假,再做決定。”


    獨孤峰瞬間明白了王世充的用意,眼睛一亮,道:“王尚書此話還算中肯,臣有一人推薦,臣麾下副統領徐子陵乃少年英傑,機智不凡,由他出麵問詢禪院,即不失皇朝威嚴,又不會顯得太過輕浮,更能將事情弄個清楚,再適合不過。”


    王世充當即道:“臣也推薦一人,兵部侍郎寇仲為青年豪雄,勇武過人,由其出麵,必能辦成此事。”


    “這……”


    楊侗遲疑了一下,向蘇荃看去,道:“太傅以為如何?”


    蘇荃十分淡定地點點頭,道:“可以。”


    楊侗道:“那好,寇仲、徐子陵聽旨,朕命你們為左右先鋒禦使,到淨念禪院取迴玉璽,事關重大,不得有誤。”


    寇仲和徐子陵對視一眼,出列道:“臣遵旨。”


    ……


    兩人當即帶著一百名士兵往東郊的靜念禪院而去。


    寇仲用肩膀撞了一下徐子陵,道:“聽說靜念禪院乃是白道武林的中流坻柱,與慈航靜齋並稱於世,寺中僧人個個都是武林高手,師傅怎麽會答應讓咱們來辦這個差事?”


    徐子陵翻個白眼,小聲道:“師傅的用意我怎麽知道,不過佛門中人慈悲為懷,清靜無為,就算事情不成,應該也不會為難咱們。”


    寇仲道:“萬一和氏璧真在淨念禪院,那怎麽辦?就憑咱們這百十來號人,過去還不是送死。”


    徐子陵也有些麻瓜,道:“算了,反正咱們也隻是探路,問明情況就行。”


    片刻後,一行人來到淨念禪院前。


    “暮鼓晨鍾驚醒世間名利客。”


    “經聲佛號喚迴苦海夢迷人。”


    兩副字聯刻在淨念禪院大門的兩個門柱上,每一個字都在一尺大小。


    徐子陵和寇仲望著丈許高的巨門,聽著禪院裏傳來的悠揚且氣息渾雄、仿佛令整片山林都在震動的念經聲,心裏先怯了三分。


    在諾大的靜念禪院前,個人渺小的好像螞蟻一樣。


    “怕什麽,咱們是欽差,他敢拿我們怎樣。”


    寇仲暗暗給自己打氣,走上前去,扣響大門。


    少傾,巨門“吱”的一聲打開,一個知客僧走到門前,雙手合什地道:“不知各位將軍來蔽院所為何事?”


    寇仲拱手道:“我們奉皇上之命,要見你們主持。”


    知客僧迴了一禮,不卑不亢地道:“佛門而方外清淨之地,不可興兵動刀槍,兩位將軍可以入內,將軍麾下將士還請在寺外稍候。兩位,請。”


    徐子陵和寇仲對視一眼,吩咐屬下在外等候,然後壯著膽子走進淨念禪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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