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場主竟然還沒有起來!”


    商秀珣的貼身丫環馥香兒來到飛鳥園,卻發現作息一向十分規律的場主竟然沒有早起,心裏不禁有些奇怪。


    往日裏,這個時間商秀珣已經開始在花園裏練劍了。


    馥香兒邁著小碎步上了樓,來到商秀珣的閨房前,正準備敲門時,房門忽然從裏麵打開,下一刻,一個男人的身影赫然出現在她的麵前。


    齊放聽到馥香兒上樓的腳步聲,將門打開,在她尖叫之前便伸手捂住她的嘴,豎起手指‘噓’了一聲,笑道:“秀珣昨天睡得比較遲,讓她多休息一下,馥大姐可否過一會兒再來。”


    馥香兒愣愣地點下頭,感覺自己的大腦都已經停止了轉動,一片空白,像木偶一樣地轉過身,一步一步地往樓下走去,等出了飛鳥園才迴過神來,心裏不禁驚唿一聲:“天呐,粗大事了……”


    齊放關上門,走到床前,發現商秀珣的睫毛微微顫動,唿吸略顯急促,哪還不知道她已經醒來,俯身在她小巧玲瓏的耳邊吹了一口熱氣,輕聲道:“小懶貓,不要裝睡了。”


    商秀珣睜開眼睛,臉色通紅,又羞又惱地掐了他一眼,道:“都怪你,馥兒已經發現了,我還怎麽見人?”


    齊放嘿嘿地笑道:“既然不能見人,那就別見人了,咱們繼續睡覺。”


    說罷,掀開棉被,在商秀珣驚唿聲中鑽了進去。


    很快,悅耳的嬌吟聲在屋中響起。


    一個時辰後,商秀珣出現在飛鳥園的廳閣中,此時她麵色紅潤,嘴角含春,雙目如同初綻的桃花,明亮而有神,渾身上下發出一股慵懶嬌媚的氣息,往日的纏繞在她麵容上的倦怠之色已經一掃而空。


    ……


    上午,瓦崗寨一行人帶著挑選好的五百匹戰馬離開了牧場,一來北方戰事緊急,沈落雁、王伯當等人身為瓦崗寨軍師和大將不能在外麵停留太久,二來他們與飛馬牧場的交流不太愉快,繼續待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齊放和商秀珣做為地主前去送行。


    離別時,沈落雁走到齊放身邊,柔軟的嬌軀十分親膩地貼在他的身上,用一種非常低沉但卻足夠讓旁邊的人聽到的聲音道:“別忘了昨天晚上咱們的約定,落雁會等你的。”


    說罷,留給他一個風情萬種的眼神,蓮步輕移,款款離去。


    齊放摸了摸鼻子,小聲道:“我若說我和她之間什麽事情都沒有,秀珣相信嗎?”


    商秀珣淡淡地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沈落雁綽號蛇蠍美人,心思狡詐,詭計多端,如果真有事情,她也不會故意在我麵前表現出來。”


    齊放笑道:“秀珣真是英明神武,深明大義。沈落雁想要替李密招攬我,不過已經被我拒絕了,才想要用這種手段來挑撥咱們的關係。”


    商秀珣輕輕點頭。


    瓦崗寨一行人走後,牧場便恢複了平靜,期間也隻有兩位南方的馬販光臨牧場,總共買走百餘匹戰馬而已。


    齊放在飛馬牧場住了十天,在此期間他帶著牧場的家將主動出擊,將遊蕩在漢中地帶的四大寇一舉掃平,其中“焦土千裏”毛燥和“寸草不生”向霸天直接被他斬殺,“鬼哭神嚎”曹應龍見勢不妙,棄掉屬下獨自一人提前溜走,伐幸逃得一命,不知去向。


    這日,齊放來向商秀珣辭行。


    “秀珣,這次我真的要離開了。”


    “你要去哪裏?”


    “洛陽。”


    齊放說道:“第一是要湊湊熱鬧,不久後和氏璧將在洛陽現世,此乃百年難得一遇的盛舉,屆時大江南北有名有姓的高手都會齊聚東都,風雲際會,身為江湖中人,若錯過這種場麵,豈不抱憾終生。其次便是為了瓦崗寨,瓦崗寨在滎陽起義,雖然氣勢旺盛,但根基終究太淺,要想發展壯大,必須先攻下洛陽,我先去洛陽探探情況。”


    “去吧,我早就看出來你不是一個安份守已的人,可我不知怎麽鬼迷心竅,偏偏上了你的當。哎,你還會迴來嗎?”商秀珣幽幽地道,她能夠一個人撐起諾大的牧場,絕對不是一個優柔寡斷、兒女情長的弱女子。


    “這是當然,有秀珣這樣的佳人在,我怎麽舍得不迴來。”齊放柔聲道。


    “不迴來也沒關係,沒有你,我一個人也照樣活得好好的。”商秀珣哼道。


    “不要說氣話了,時間不多,咱們要珍惜每一刻。”齊放不由分說地一把將商秀珣抱了起來,往臥室走去。


    ……


    數日後,齊放來到洛陽。


    洛陽位於黃河中遊,因“洛河之陽”而得名,是著名的千年古都,自古以來,先後有夏、商、東周、東漢、曹魏、西晉、北魏、隋等八朝建都於此。


    所謂河陽定鼎地,居中原而應四方,此城不僅天下交通要衝,更是軍事要塞,誰占據此城,誰就擁有問鼎天下的資格。


    此時楊廣還未駕崩,洛陽名義上還是隋朝都城,由於附近義軍四起,楊廣為了避禍,已經移駕江都,把洛陽留給了越王楊侗。但楊侗還隻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孩童,哪時那些老狐狸的對手,已經完全被架空。


    洛陽的兵權被掌握在兩個人的手中,其一是獨孤閥的獨孤峰,此人既是獨孤閥現任閥主,又是宮中禁衛營統領,掌握著皇宮的全部禁軍,總兵力超過五千。


    另外一位則是王世充,此人官居兵部侍郎,掌握著洛陽城中除了禁衛營之外的全部兵力,總數超過五萬,比起獨孤峰要強大太多。


    所以洛陽城實際上可以看做是王世充的地盤。


    中午,齊放在城中最著名的董家酒樓吃飯時,忽然詩興大發,吟詩一首,向世人宣布自己的到來。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誤逐世間樂,頗窮理亂情。九十六聖君,浮雲掛空名。天地賭一擲,未能忘戰爭。試涉霸王略,將期軒冕榮。時命乃大謬,棄之海上行。學劍翻自哂,為文竟何成。劍非萬人敵,文竊四海聲。兒戲不足道,五噫到東京。”


    隻是還沒等他詩動洛陽,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忽然傳來,如颶風般橫掃大江南北,將他的風頭完全壓了下去。


    武林三大宗師之一的“奕劍大師”傅采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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