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俺是正經人,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去吧。”懶龍朝著老人笑笑,一臉溫和地說。


    老太太見這後生穿著非常樸實,說話也是比較懂事理,也就不再吊他胃口,抬腿就從後門出去。


    這個房子不大,卻是有著前後門。看樣子是為了方便工作才這樣設計的。老太太從後門出去不久,就拎著一個布袋迴來。“看見沒,這個就是傳說中的仙人瘤子,今年天旱沒接幾個,俺家那口子當成寶貝收藏著呢。”


    老太太嘩啦一聲就把那袋子仙人瘤子倒在炕上。


    誒呀……懶龍一看這東西,當時眼睛就直了。這仙人瘤子本是一種桃核的名字,這種桃核非常名貴,那樹長在懸崖峭壁上,類似崖柏一樣的倔強,每棵樹隻有那麽幾個枝椏,每個枝椏又隻接那麽幾嘟嚕。


    並且這仙人瘤子樹講究雌雄對峙,這邊山崖上如果有一株雄樹,那麽對麵山崖上必定會有一株雌樹。雄樹隻開花不結果,隻有雌樹結果卻又結不多。如果哪棵樹因為自然災害或者人為砍伐不存在了,那麽另一棵絕對活不到來年春天。


    所以說這種樹木非常稀缺,外觀上是桃樹,實際上卻是非常稀有的活化石。


    不知道是物以稀為貴還是其他什麽原因,仙人瘤子深受著文玩界那些資深大佬的垂青。市麵上的仙人瘤子每一顆都在上千塊,品相好的價格更貴。懶龍對文玩有些研究,所以當他看到這些個體滾圓紋路狂野的桃核出現在自己麵前時,當時就蒙圈了。


    最主要的原因,這些仙人瘤子個頂個的溜圓,就連弧臍都是長的緊湊完美,遠看之根本就不是桃核,而是一粒粒紋路精美的小圓球。


    “嬸子,這些都是俺叔的?”懶龍聲音有點激動,說話著急差點咬到舌頭。


    “俺家那口子一輩子沒出過這片山林子,把這仙人瘤子當成自個兒兒女似的伺候著,呐,看見沒,就是崖頂上那棵!”順著老太太的手指望去,隻見屋頂斜伸出一塊巨岩。


    在那黑褐色岩石的夾縫中,模模糊糊似乎生長有一棵植物。因為山太高,懶龍隻能看到一個矮小的輪廓。


    “呐,你現在看到的就是結果子的母樹,另一棵長在對麵崖壁上,是公的,在這地兒看不見。”


    “哦,好神奇的樹種。


    ”懶龍讚歎不已,禁不住拿起一顆仔細觀察,一時間竟是有些愛不釋手。老太太貌似洞悉了懶龍的心態,便是隨即渲染道:“你還不知道,整個玉筍山也隻有這兩株寶貝了,要不是我家那口子沒黑沒白地守護著,恐怕早就被人挖走了!”


    懶龍查了查,這堆仙人瘤子剛好三十個,於是就一個一個地拿著看,眼睛裏流露出來的都是喜悅和激動。老太太見這後生生的虎背熊腰人品也不錯,便是樂嗬嗬地走過來,抓起一把仙人瘤子就往他的帆布袋裏塞。


    “這都是緣分啊,待會迴家的時候別忘了給山神爺磕幾個頭!”老太太年紀不大,行動卻是有點慢,好像腿腳有點毛病。


    她把幾個仙人瘤子裝進懶龍的帆布兜,懶龍激動的要死要活,這東西他不能拒絕,因為過於珍貴卻又不能白收人家的。於是就把褲兜翻了個底朝天,把裏麵各種麵值的票子一股腦全都推給人家。


    老太太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錢,當時臉就繃起來。“你這娃子咋還這樣,這是嬸子送你的玩物,值不了幾個錢,趕緊的把錢收迴去。”


    就在這時候外麵傳來腳步聲,老太太翹腳往外看看,就緊張地又道:“俺家當家的迴來了,你快把錢收起來,千萬別提仙人瘤子,要不然他會把你趕出去的!”說完她就急急忙忙的收拾起了仙人瘤子。


    懶龍第一次遇到這麽純樸厚道的一家人,沒辦法也隻好收了錢,站起身出去迎接老者。


    “讓你去采幾把桃核,咋還出去這半天?”老太太問。


    “唉……今天時氣不濟,半道遇到狐狸尿尿了!”老頭道。


    “那還不趕緊的給人家磕頭說個軟和話?”老太太嗔怪道。


    “我也是著急給這小後生辦事所以就給忘球了,誰知道迴來的路上就讓長蟲給親了。”老頭走路一瘸一拐,看樣子非常痛苦。


    “啥?唉呀媽呀,親哪裏了?”


    “腳脖子”老頭痛苦地呲牙!老太太聽了這話趕忙把老頭扶住。


    “你這死鬼,幹點啥事兒毛手毛腳的,遇到狐仙尿尿還不趕緊死迴來,真是的……”懶龍和老太太倆人把老頭扶迴屋子,老太太一臉的緊張,抱住老伴的腳脖子就要嘬。


    山裏的長蟲毒性大,如果處理不及時的話,輕則截肢,重則報廟。懶龍也是山裏長大的孩子,對於這個比較熟知。


    “嬸,還是我來吧,俺爺就是老中醫!”為了安慰兩個老人,懶龍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老太太一聽這麽巧,立馬氣喘唿唿地退到邊上。


    “她娘,嘬了沒有?嘬了就漱漱口去,別中毒。”老頭眉頭緊鎖,到這時候還在擔心老伴的安全,很是痛苦地說。


    “怕啥,要走一起走,路上也好有個照應。”老太太脖頸一挺,狠狠地道。


    懶龍見人家老兩口感情這般的深厚,不免便是心生敬慕。


    “嬸,你就放心吧,俺叔這傷沒大礙。”懶龍勸慰著。


    “你懂這個?娃,那你給俺說說這是哪路長蟲幹的?”老頭半信半疑。心想咬俺的明明就是一條有毒的大青鱗,你小子還在那裏說風涼話。


    “叔你是在考我嘛?嗬嗬,那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親你的這條長蟲能有三米開外,最少活了十年以上,根據齒痕和傷口顏色來分析,應該是條毒性緩慢的青鱗蟒。”


    懶龍的話還沒說完,老頭立刻樂了。老太太見老頭被青鱗蟒咬了還有閑心擱那樂,於是悶哼一聲,換上小褂就往外麵走。


    “嬸子你去哪?”懶龍問。


    “麻煩你照顧他一下,俺去鎮上尋劉先生。”老太太說。


    “嬸子你別去了,叔的這個蛇傷俺就能治。”懶龍抬頭笑笑,伸手就打兜裏摸出一個藥瓶。這個藥瓶還是昨天劉滴滴給他的,裏麵裝的都是玲瓏糞的碎末。


    “算了吧娃,這蛇傷可不是鬧著玩的,人命關天,你可別擱這添亂了,俺還是去找劉先生,讓他給出個大招!”


    說完老太太便是大踏步地走出小院。


    懶龍一聽人家這麽說了,也就沒敢動手。畢竟這個不是小病小災,萬一出個閃失誰都承擔不起這個責任。況且他隻知道玲瓏糞能治腐爛惡疾,對於蛇毒還從沒實驗過。


    老頭開始時候還有股子精神頭,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蛇毒便是逐漸的發作。老頭臉色鐵青,豆大的汗珠往下流。


    “叔,你忍著點,我來給你嘬幾口。”懶龍見老頭就要熬不過去了,心裏也是非常焦躁。他原來也懂得一些處置蛇毒的物理療法,那就是用嘴往外吸毒。


    “別,娃你的心意俺領了,這長蟲道行太深,毒性大的有點邪乎!俺感覺有點不對勁……”老頭咬牙,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兩句話。


    懶龍看到那傷口越來越青,並且以一種緩慢的姿態向外蔓延,如果照這樣發展的話,恐怕用不了多大功夫這人就得休克。


    懶龍沒再憂鬱,他蹲下來就把那青黑色的傷口含到口中。


    “娃……”老頭掙紮著,卻是拗不過懶龍,隻好哀歎一聲,捂著臉趴在枕頭上。“滋滋滋……”一大口黑血被懶龍吸到嘴裏。又噗地一聲吐到地上。然後再吸,再吐。如此周而複始地持續了若幹次,門外終於傳來一陣突突突的摩托車聲。


    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老者健步進屋。此人一出現,早就萎靡不振的護林人立刻抬起頭來。


    “劉先生……”護林人艱難地睜睜眼,滿懷希望地跟人打招唿。


    “情況怎麽樣?”這老者嗓音洪亮,精神頭也是很充足,兩隻眸子爍爍放光。


    懶龍一見大夫到了,也就手扶窗台把地方騰給人家。


    這時候老太太也抱著劉大夫的藥箱小跑著進屋。


    那劉先生看了看懶龍,又看看地上的一堆汙血,當時便是眉頭一皺。“小夥子,你這份孝心著實可嘉,值得老夫敬仰。可是你不知道這種蛇毒與眾不同,在血液中它們運行緩慢,可一旦遇到唾液……”他沒管護林人,反倒把住懶龍的脈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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