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尖嘯響徹四方,被炮彈鎖定的重光蟲根本來不及躲避,直接被從天而降的炮彈打了個正著。


    一聲巨響,剛剛還耀武揚威的重光蟲消失不見。


    這一聲炮響隻是個開始,接下來一枚枚炮彈從天而降,把蟲群中的重光蟲一隻隻幹掉,沒多一會兒,已經消滅幾十隻重光蟲,還有上百隻其他種類的巨蟲在爆炸中喪生。


    重光蟲數量不多,分散在動輒成千上萬的蟲群裏一點也不起眼,飛落的炮彈也是一樣,落到蟲群裏。


    蟲子實在太多了,爆炸隻在炸點附近激起一點點波瀾,距離稍微遠一些,就對爆炸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不知道是爆炸刺激了蟲子的神經,還是蟲子早就做好進攻準備,蟲群忽然動了起來,以極高的速度衝向福寧。


    可能是因為蟲群中的重光蟲都被炮彈清除,沒有重光蟲的拖累,蟲群的速度明顯快了一線,但是限於福寧北部的地形,越靠近福寧,蟲群的密度就越高。


    福寧指揮中心的氣氛登時緊張起來,指揮員立刻命令重炮旅做好準備。


    不久之後,蟲群靠近城北,炮擊的時機已經成熟,指揮員一聲令下,重炮旅再度開火,密集的炮彈落進蟲群之中。


    這時蟲群已經進入重迫擊炮的射程,城北的部分重迫擊炮也加入炮擊的行列,隨著蟲群越來越近,越來越多的迫擊炮加入炮擊,炮手們把技術發揮到極致,炮彈同時出膛又同時落下,徐進的彈幕猶如銅牆鐵壁,在蟲群中橫衝直撞,把敢於靠近的巨蟲統統撕碎。


    炮擊持續了整整半個小時,蟲群始終沒能穿過彈幕,不知道多少巨蟲倒在衝鋒的途中。


    炮擊結束之後,戰場上到處都是彈坑,到處都是巨蟲的屍體和殘肢斷臂,到處都能看到奄奄一息的巨蟲。


    蟲群的第二輪進攻直接被炮兵粉碎,可是持續半個小時的炮擊也把重炮旅的彈藥消耗得七七八八。


    炮彈就那麽多,打一枚就少一枚,如果蟲群再堅持一會兒,重炮旅將陷入無彈可用的窘境。


    城北方向的120迫擊炮情況更加嚴重,打光炮彈的比比皆是,隻有少數距離前沿遠些的迫擊炮,還能保留部分炮彈。


    通過無人機傳迴的畫麵可以看到,經過連續兩輪進攻之後,正北方向的蟲群仍然非常龐大,第三輪進攻隨時可能開始。


    可是重炮旅已經剩不下多少炮彈,而且大口徑炮彈短時間內得不到補充,幾位指揮員迅速達成一致:剩餘的炮不能再隨意浪費,必須等到關鍵時刻才能使用。


    暴雨漸漸地小了,變成淅淅瀝瀝的小雨,蟲群踏著滿地積水展開第三輪進攻。


    陣地中的戰士們早就做好了戰鬥準備,沒人說話也沒人退縮,所有人都呆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等待蟲群的到來。


    大家已經知道,這一迴沒有重炮掩護,殘酷的現實如同一座大山壓在戰士們的心頭,沉重得仿佛空氣都要凝固。


    蟲群衝破夜色,出現在戰士們的視野之中,繼而進入步槍射程,指揮員一聲令下,所有人同時扣下扳機,整個防線火力全開,數不清的子彈迎頭飛向蟲群,衝在最前麵的巨蟲被密集的子彈一一擊倒,可是後麵的巨蟲仍然不管不顧地往上衝。


    子彈的殺傷力遠遜炮彈,蟲群越衝越近,很快就進入榴彈發射器的射程,防線上的榴彈發射器一齊開火,數不清的榴彈落在蟲群的鋒線上,巨蟲死傷無數。


    巨蟲也不是吃素的,它們衝到一定的距離之後,突然向人類陣地噴吐骨刺,鋒利的骨刺瞬間越過百多米的距離,大多數骨刺都打偏了,隻命中射擊孔附近的牆麵。


    然而這東西的威力委實不弱,每一隻骨刺都深深鑽進牆麵,最少三分之一,有些甚至能達到二分之一!


    直接命中射擊孔的隻是極少數,但每一隻命中的骨刺,都穿透了守軍的身體,帶起一蓬蓬飛散的血雨。


    就在雙方激烈交鋒的時候,衝鋒的蟲群後方出現一批重光蟲,它們步伐沉重而緩慢,甫一出現,就瞄準人類陣地上的火力點開炮。


    道道細光閃過,隻一輪齊射就摧毀了十幾個火力點。


    這一幕被忠實的無人機送迴指揮中心,麵對此情此景,再沒人提節約炮彈的事,指揮中心立刻電令重炮旅:不惜代價消滅重光蟲!


    於是重炮旅的大炮再一次打響,炮彈飛越大半個福寧,重重砸在蟲群後方的重光蟲身上。


    此時的戰場上的局勢非常微妙,守軍、巨蟲、重光蟲和重炮各有各的目標,各有各的任務。


    麵對這一幕,許多指揮員都覺得眼下對付的不是蟲群,而是人類的裝甲集群,還是反導能力特別強的裝甲集群!


    重光蟲就像坦克,巨蟲就像裝甲車,二者相輔相成,與人類的裝甲突擊戰術如出一轍。


    由於巨蟲的特殊戰法,人類的鋼鐵洪流還沒在戰場上出現過,外星人不可能從戰場上獲取靈感。


    但是落到外星人手裏的人類那麽多,改造成蟲人的那麽多,外星人不可能放著現成的資源不用,肯定早就打蟲人嘴裏知道了人類的各種戰術。


    所以說,外星人發展出輕、重兩種巨蟲的配合戰術一點不奇怪。


    重光蟲的數量比想象中更多,死一隻就補充一隻,直到重炮旅打光了炮彈,無人機仍然能看到幾十隻重光蟲。


    福寧指揮中心深深地意識到,陣地中的輕武器擋不住蟲群,必須為守軍創造機會,才有可能粉碎蟲群的第三輪進攻。


    可是如何創造機會呢?


    指揮員們很快就達成一致:飽和進攻!


    指揮中心隻用了幾分鍾,就拿出一份作戰計劃,並且立刻上報北都。


    不久之後,飽和進攻開始,以福寧市為中心,方圓幾百公裏範圍內的重炮部隊同時接到北都的作戰命令,各部隊立刻調整發射參數,按命令中的次序和時間向福寧正北方向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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