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結束,眾人都累成死狗一般躺倒在甲板上。


    天空忽然一聲霹靂,大雨再次降臨。眾人起身,但寇封卻未見劉詠起來,臉色猛然大變,待看時,劉詠已經臉色煞白,麵如白紙。原來是身體較弱,有受傷失血過多所致。


    眾人趕緊將劉詠抬進船艙,艙內竟然被有金瘡藥。原來那大胡子常年過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也怕哪一天自己受傷,因此常備這療傷藥,如今正好便宜了眾人。


    寇封等人趕緊給劉詠上藥,林立也是受傷不輕,也一同敷上。其他受傷者都全部敷藥,盡然還有剩餘,見劉詠臉色微微轉好,眾人才算放下心來。


    寇封自去帶許欽等人冒雨清理船上敵人屍體,留下許靖、許虔照顧劉詠等一眾傷者。


    事後,經查,此戰,幾乎人人受傷,劉詠和林立因失血受傷最重,上船的十來名軍士隻剩四人,許家五個女子全部死亡,兩名隨從也在大戰中被殺,可謂死傷慘重,除許虔、許欽外,無一人完好。


    幸好許欽竟然還懂得操控船隻,不然隻能任由船隻自己漂蕩了,閑暇,眾人思及此事,仍然心有餘悸。


    船方過柴桑,許虔和許靖找到寇封:“寇將軍,主公如今昏迷未醒,如今如何打算,又要去何處?”


    寇封撓頭半天也沒想出來個結果,沒了劉詠,他才發覺劉詠重要到售賣程度,簡直一時一刻都離不開。平時他隻按照劉詠的吩咐命令做事,如今他完全沒有注意。


    許靖思慮一陣道:“寇將軍若信得過老夫,那麽老夫建議去豫章郡治地南昌。”


    “南昌?哪裏可是江東孫權的地盤,雖說主公和江東關係不差,但此時怕是有些不妥吧?”寇封聽說去南昌,忽然看了一下劉詠,劉詠的狀態顯然經不起折騰了。


    許靖把一切砍在眼裏,接著道:“如今的豫章太守華子魚與某曾是多年老友,年初還曾通過書信,關係極好。華子魚為人正直豁達,德高望重,自然不會做出對不起主公之事。如今主公重傷,經不起勞頓顛簸,還能借此修整養病。寇將軍可以放心。”


    許虔忽然看向堂弟微微一笑道:“文休,你讓主公養傷隻是目的之一,主要怕是還想打華子魚的主意吧?”


    許靖被堂兄看破,也不否認,淡淡一笑:“我兄弟投入主公帳下還未有寸功,反倒還要累及主公護持,主公就算在如此危急關頭也從未有過絲毫放棄我等之意,能有如此主公,弟怎能不為主公打算?”


    寇封心裏黯然,感慨道:“跟這些文人打交道果然不簡單,稍不注意就會被陰啊,還好這二人都忠於主公,一心為主公著想,不然憑自己這木魚腦袋,被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寇封雖然感慨,但聽說這二人準備把堂堂江東的豫章太守給拉攏到主公帳下,那自然是大大的好事,立刻叫好:“文休先生可有把握?”


    “有,那華子魚見江東紛亂不堪,孫策雖然英武霸氣,但孤傲霸道,不進人言,如今身死,孫權年幼,成長尚需時日,日後如何,難以說清。老夫這位老友也在謀劃擇良木而息,主公英明聖武,體恤下士,豈不是最好的選擇麽。”許靖雖然也知道對這莽漢講這些無異於對牛彈琴,但還是要說,誰叫人家跟主公親近呢。


    寇封這話自然明白,立刻拍手叫好:“兩位先生,那就去南昌,想必主公醒來也不會責怪我等的。”


    寇封才不管其他,隻要劉詠沒事一切都好。


    說罷,三人大笑。


    正巧,外麵大雨傾盆,猶如要衝刷幹淨世上汙濁。一聲驚天動地的霹靂響徹天地,似乎要代天降下九天神雷懲治時間罪惡,也似乎在為眾人的脫險而擊掌慶賀。


    寇封立刻去找許欽改道進鄱陽湖沿水路去往南昌,一切自不在言。


    大雨了許久,似乎是憋的久了想要發泄一通,竟一直下了四五個時辰。也不知是否是天氣的原因,再未有人來阻攔,艨艟順利進入鄱陽湖域,往盱水而去。


    豫章郡,為江東大郡,雖有不少地方仍為蠻夷之地,但由於水係發達,氣候濕潤,糧食富足,較北方太平康泰,民豐富足。下設二十一縣,人口繁多,古楚之國,是兵家必爭之地。


    豫章郡治地南昌,為豫章地理要衝和行政中心,是為豫章大埠,自古富庶。


    鄱陽湖上承贛、撫、信、饒、修五川之水,下接長江,浪湧波騰,浩瀚萬頃,水天相連讓這裏風光無限,引得古今無數文人墨客讚歎頌揚。


    劉詠在五個時辰之後醒來。此刻,天已漸晚,大雨消停,烏雲散去,湖水平靜,清風習習,恍若仙境。


    劉詠在寇封攙扶下走上船頭,見遠處山川秀麗,水波粼粼,浩瀚萬頃,水天相連,心情大好。春雷過後,一輪彩虹長掛天際,如仙境一般,不禁看的呆了。


    船經海昏進撫水直到南昌城外時,天早已黑透。此事城門早已關閉,吊橋拉起,城牆上軍士正瞪著大眼睛盯著所有城外的風吹草動。


    許靖顯然早已料到此事但並不擔心,帶眾人勁直走到城門下。


    城牆上軍士已經發現來人,見隻有數人,也不擔心,遂大聲喝道:“下麵何人,半夜來此何事?速速報上名來。”


    許靖淡然處之,大聲迴道:“請去報知你們太守華歆大人,就說平輿許靖有要事深夜來訪,他自然知曉,速速去報,若誤了大事,你的腦袋恐怕擔當不起。”


    那軍士被這話噎了一下,半夜去太守府本就不是人所願意的,他本來打算迴絕嚇唬走完事,沒想到這老頭子竟然說是大事,他心裏嘀咕,也怕真的耽誤大事,隻好咽下這口氣,兇巴巴的說了句:“你就在外麵等著,某自會去稟報,若太守大人不見,也怪不得某。”


    許靖自然聽說他的敷衍,並不吃他這一套,再次道:“你若報知太守大人,他必然來見,若不來,隻能說你未去報,壞了大事,你是個腦袋也不夠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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