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好幾天時間裏,厲弘深都是一樣的,準時在做飯的時間出現。基本上明嫣說什麽,都沒有什麽用。


    反正也都是一樣,他一意孤行。


    但是除了做飯、吃飯以外,他與她再沒有什麽其它交流,更沒有肢體接觸。


    這種氛圍,持續了差不多一個禮拜的時間。明嫣的體重終於恢複了些許的正常,吃東西也多了一些,至於孕吐也在消失。


    她想,如果厲弘深想對她肚子裏的這個孩子負責,知道她在孕吐給她一點照顧,那麽現在差不多也夠了。


    但這種話並沒有說出口,也不是,是還沒有來得及說,容廳就找上了門。不知道他從哪裏得知,明嫣肚子裏的孩子是厲弘深的,於是……


    他是一個很在乎血脈的人。年歲已大,又喪失了自己的兒子,所以對待這兩個孫子,比起以前來關心得我。尤其是厲弘深,他又沒有繼承家裏的產業,已經三十多歲,還孑然一身。


    他自然擔心,再者上次找過明嫣,希望她和厲弘深在一起,明嫣拒絕,但是現在肚子裏有了孩子,眼看著這孩子即將呱呱落地,他自然想給孩子蓋上容家的印章。


    地點還是在小區的花園。


    團子陪著明嫣,厲弘深在上班。


    容廳的頭發已經白了很多,身子也不如以前挺得直,人看起來也不是那麽有精神,畢竟是上了年紀。


    “快生了吧?”他問。


    盯著明嫣的肚子,多看了幾眼。夏季,明嫣穿著長長的裙子,從膝蓋處。她沒有塗抹任何護膚品,但皮膚依舊水靈靈,也很白。微風一吹,吹著她的馬尾,美得那麽清新脫俗。


    “還有一個多月。”明嫣迴。


    “打算在哪裏生?”


    一般來說這種問題,玄外之音就是是想在言家還是在容家。


    明嫣自然明白,“在醫院。”


    容廳微微的歎口氣,他就知道她會這麽說。捏了捏拐杖,誤氣緩和了許多,“任何條件我都答應你,隻要你能嫁進來,讓這個孩子認祖歸宗。”


    麵對這句話,明嫣的心裏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她也確實是笑了出來,因為孕期營養算是跟得上,所以唇,不點而赤,滋潤迷.人。


    “抱歉,我什麽條件都沒有。孩子姓明,我不會與任何人共享。”


    “你執意要如此頑固不靈麽?”


    明嫣虛虛一笑:“這不是頑固不靈,我隻是想擺正我自己的立場。我不想因為一個孩子就做一個糊塗的決定,我也不會因為利益,就把孩子交出去。您應該明白,我不缺錢,這個是打動不了我的。”


    說罷,明嫣明顯的感覺到肚皮一動,孩子又在踢她了。她總覺得這個孩子精力好得很,腿很有力量的樣子。


    “明嫣,我們可以商量一下,我很想要這個孩子。”


    到底是處於雲層之上,呆得久了。言行之間都是那種唯我獨尊的專.製,不是因為別的,就因為他想要這個孩子。明嫣迴得從容,“抱歉,我不給。”


    容廳一下迴頭,盯著她,好像是沒有料到她會拒絕得這麽幹脆。


    “這孩子生下來隻會姓明,不會進容家。我喝奶的時間到了,需要補充營養,要不然……”


    正在說話,從大門口進來一輛黑色的邁巴赫。那車子明嫣和容廳都再熟悉不過,進車庫。下車,打開後備箱從裏麵抱了一大束的百合花出來,然後又提了一袋子菜。


    往過走。


    一手浪漫,一手生活。


    那一身清高的雪白襯衫都顯得透著幾分暖融之氣,他過來,把他遞給明嫣。


    “……幹嘛?”


    “你先拿一下。”


    明嫣堪堪的伸出手,他一下子塞了過來。


    “爺爺,您怎麽會過來?”


    “你做飯?”容廳答非所問,對於他手裏抱著的東西深感意外。


    “您要去嚐嚐手藝麽?”


    容廳有一種被噎住的表情,盯著他的臉半天沒有說話,但還是上了樓。


    明嫣抱著那束花,太大,把她的臉都給摭了去。她倒是挺想把這花還給他,他走在她的身邊,健碩的臂膀靠著她,隨著走路的姿態總感覺那肌肉的輪廓,都隨之印在明嫣的胸膛。


    明嫣不著痕跡的往過走了走,離他遠一些。


    “迴來的時候看到就順手買了一束,抱好。迴去插著,給團子看,它喜歡。”


    明嫣:“……”


    她的肚子原本就擋住了她的路,現在又抱了這麽一束花,方圓兩米都看不到,而且這束花還是給團子買的。


    站住,隨手一塞,就塞到了他的懷裏,“我看不見路。”走人。


    一迴頭就看到了容廳正好扭過身子來盯著她,眼神淩厲而精銳。他沒有說話,但是對明嫣這種動作好像很不滿,好像她欺負了他孫子一樣。


    她的腳步微微停頓。


    容廳視線轉到厲弘深身上,“你沒看到她肚子這麽大,你讓她抱著花,想讓她摔跤?怎麽當父親的?”


    父親——


    厲弘深瞳孔一轉落向明嫣的肚子,那眼神一瞬間有股說不出來的旖旎,繼而看向容廳:“抱歉!”


    “哼!”容廳哼了聲,迴頭,“行了,你們自個兒上去吧,我就不去吃飯了。你會做個什麽飯?”離去。


    厲弘深轉身去送。


    “我不需要你送,上樓去!”容廳嗬斥一聲,大步流星,那模樣好像對厲弘深很嫌棄一樣。


    走遠了坐在車上,臉還是板著的,低低一罵:“沒出息!多長時間了,連個女人都搞不定,這是準備當傭人?”


    “先生。”管家笑著:“年輕人的事情就別管了,到時候明小姐把孩子一生,做個親子鑒定,就知道是不是大少爺的孩子?再說了,孩子出生以後,她還能不讓孩子喊爸爸?”


    “喊了有什麽,孩子又不姓容……臭不子名不正言不順。”


    “船到橋頭自然直,等孩子一出生,沒準就會變成容家的。”管家意有所指。


    容廳陷入了沉思,沒吭聲。


    ……


    上樓。


    厲弘深把花放在茶幾上,就迴到對麵自己的家裏換衣服。明嫣坐在沙發,把團子叫了過來,讓它去聞花。團子過去,頭往上一湊,爪子一伸就把花推到了地上,然後跑過來坐在明嫣的身邊,對於那花一眼都沒有再看。


    明嫣:“……”


    不是說團子喜歡?


    “去,把那花弄到廚房,讓他自個兒聞去。”明嫣命令。


    團子拿屁.股對著她,不知道是沒有聽懂,還是因為對那花真是厭惡。明嫣暗暗翻了一個白眼,百合花呐,其實她也很討厭,太過聖白高雅。


    一會兒厲弘深進來,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花,有幾片花瓣都掉了下來。


    明嫣出於禮貌,解釋,“團子不喜歡,給你推了,不如你拿去丟了吧。”


    厲弘深看看那狗,唇動了動,又再度看向明嫣,臉上沒有一點的表情。扶起花,擺好,放在桌子上,然後兩手放進口袋裏,一身家居服,倨傲帥氣,短袖。臂膀下麵的肌肉線條層次分明而漂亮,手表取了下來,並看不到疤痕,隱隱可見手背上的血管紋絡,荷爾蒙由內而外,他就站在那裏,有著歲月侵蝕不到的男性魅力。


    “誰送它了,看不出來這是給你的?”


    明嫣盯著他,沒有說話。


    他把花拿過來重新丟到明嫣的腿上,明嫣出於本能的抱住,看著他,愕然。


    團子不喜歡這個味道,一聞,就想動手。厲弘深提著它背上的毛,“滾過去!”一下子把它丟到了對麵的沙發上。


    他拿起手機,看著明嫣,令:“微笑。”


    明嫣一臉懵態,又懵又萌,她無緣無故的笑什麽笑。


    他也沒有強求,哢擦兩張,拍好了,進廚房。


    明嫣:“……”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她想,他有病吧?


    他這是想送花?送個花都這麽一波三折?明嫣把花重新放在桌子上,團子才慢吞吞的過來,又再度窩在她的身邊,推著明嫣的胳膊,讓明嫣放電視給它看。


    團子習慣了看電視,明嫣隻好給它放。


    ……


    百合花畢竟放不了多義,兩三就焉了。但自從這一天後,明嫣天天都能收到花。


    每天都是百合,客廳的桌子上永遠都有兩束新鮮的,屋子裏香氣四溢。團子也漸漸的習慣了這種味道,他還是照常做飯,對於送花這種事情閉口不提。


    他不提,明嫣竟也沒好意思問。


    就這樣送了一個星期,百合改為了玫瑰。


    火紅火紅,放在客廳,穿插於昨天的百合花當中,妖豔嫵媚裏也有清心典雅,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家裏到處都是花。


    終於在一次吃飯時,明嫣問,“你幹嘛?”


    “什麽?”


    “送這些花幹什麽?”


    “你喜歡。”


    “我什麽時候說我喜歡了?”


    “你沒有說你不喜歡。”


    所以沒說不喜歡就是喜歡?這種邏輯?


    “厲弘深,別再搞這些花招,ok?”


    他放下碗筷,一臉的正經:“你再忍一忍,還有一個星期就不會送花。”


    明嫣:“……”!!


    這又是什麽邏輯?她竟然找不到一個字來反駁。


    “你要是忍不了,你去對麵睡。”


    “……”


    “你腦子是不是不正常?”明嫣忍無可忍。


    他看著她明媚的小臉,眼角如同落入的星辰,燦亮燦亮,可臉上卻又是很正經的神色,不怒不笑。俊美的五官透著蠱惑的迷.人,“遇到你,我好像就沒有正常過。”


    明嫣再次:“……”


    若是他微笑,明嫣可能覺得他在開玩笑,可為何是這般一板一眼。那雙瞳沉黑得如星空,一團漆黑,隻有中心那一處,是攝人心魄魄的光輝,有著讓她逐漸瓦解的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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