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嫣和季陽一起把四合給布置了一番,該撥的都撥了。明嫣把蔬菜給鄰居們送去了一些,至於雞就拿給季陽和柳姨去吃吧。


    忙完,已經去了三個小時,天色漸黑。


    “明小姐,您身體不好,我送您迴去吧。”


    明嫣搖頭,她讓季陽先走,她在這裏呆一會兒。夜幕漸漸來臨,四合院裏陷入到了昏昏沉沉裏,明嫣站在院子的中間,差不多也都光突突,隻剩下一小片的花還在。


    這個院子有太多他們的迴憶,外公外婆,媽媽,還有言馳,那個木馬是外公親手給哥哥做的,後來她出生,基本上哥哥也很少去玩。


    隱隱記得,她被媽媽從言家帶到這裏時,外公外婆高興得抱著她死命的親,那時媽媽還沒有過世,她也長得白白胖胖的,兩個小臉蛋很是惹人憐愛。


    哥哥人小就很酷,喜歡捏她的臉,一捏口水就流了出來,她就哭。然後外公就追著他打,好久遠的迴憶了,卻如昨日,曆曆在目。


    每一楨畫麵都剜著她的筋脈。


    這裏的五個人,如今也隻剩下她和哥哥倆兒,哥哥現在怎麽樣,她也不知道。有時也會想她的親生母親到底長的是什麽樣兒,能被言彥華這種人看上來個露水歡,想來,找得不錯。


    但她不想她。


    想的隻有在她五歲那年去世的漂亮女人。


    ……


    迴到醫院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她一身的涼氣。進病房,季棠在。


    “明小姐,明天上午八點,我們先坐遊輪,到達另一個地方,我處理一點事情,然後我們再搭機離開。”


    “好。”聲音很輕。


    季棠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出去。走到門口時,他才道:“還是注意一下身體,人最愚蠢的就是傷害自己來懲罰別人。”


    明嫣等到他離開,才去洗手間。


    她沒有傷害自己,隻是去了墓園,看了看親人。好幾個月的時間,她從沒有感覺到自己這麽清醒過。


    ……


    十點的時候,鬱清秋來了。她去上班,順便來這裏看看。這些天她想必過得也不算舒坦,很重的黑眼圈。


    穿的是職業裝,高挑而曼妙,有著職場女性的冷豔。


    一頓寒暄過後,鬱清秋道:“聽說容月卓把盛雲煙弄到了監獄裏,盛雲煙沒有上訴,你知不知道此事?”


    明嫣搖頭。


    “不過她目前還是在病房,今天去醫院裏收集一份材料看到過她,貌似有傷。你……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我去看她做什麽?”


    “她和厲弘深,不是……”


    “那是他們的事,和我沒有關係,他們想結婚也好,想怎麽樣都好。”與她又有什麽關係。


    “你不恨她嗎?”


    明嫣看了眼外麵的天空,哪怕是晴天,晚上也沒有半個星星,烏漆麻黑。她轉迴頭來,眸中印著燈光,“我恨她幹什麽,她沒有對我做什麽,就算有,那也是因為厲弘深在縱容。”


    鬱清秋心裏沉了沉,沒有說話,確實啊。


    兩個人的關係裏,若是有第三者來傷害正主,那麽,肯定是男方的包容,若是真有心相護,很多事情都是沒有必要發生的。


    她坐了一個小時,就要走了,得去上班。


    臨走前,她給明嫣留了一個紙條,“加州,你哥療傷的醫院。”語音有些梗塞,有很多種原因,她都無法過去,否則……


    明嫣拿著紙,認真的記下來,疊好,收起來。


    ……


    夜晚。


    梵爵集團。工作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眼晴酸澀。歐陽景靠在電梯裏,打了一個哈欠,看著旁邊的人,那一身的冷峻氣息。


    忙到這麽晚,必然是疲憊,在他的身上倒也沒有看出有多少萎靡之感。就是臉色難看的很,想來這幾日他也沒有休息好,也對,發生這種事,也是睡不著的。


    “要不……你就跟我過得了,雖然你沒胸沒屁.股,但是……”


    “我會辭職。”


    “……”歐陽景一愣,“你說什麽?”


    “明天容月卓會來公司,和你平級,這個公司是他的。”他也該走了,第一次來這裏為盛雲煙,第二次為明嫣,現在……這裏已經不需要他,他也不需要了。


    歐陽景沉默。


    他想厲弘深若是繼續呆在這裏,時間一長,容廳必然就會想著削去他手頭的一些權力,他最.寵.愛的兒子還是容月卓,還有容月卓的媽也在,怎麽可能會讓厲弘深一手獨大。


    容月卓目前沒什麽經商之心,但是容廳不會允許他在外麵這樣混。


    去地下停車場。


    兩個人兩輛車,歐陽景跟在他的後麵,一起出去。歐陽景迴家的路有二十分鍾的車程是和他一起的,就在一個十字路口,歐陽景直行,他右拐。


    不經意的一個迴頭,卻看到讓他的心都卡到嗓子眼上的事情。那輛邁巴赫像是突然失去靈性,直直的朝著路邊上的風景樹撞去!


    就見砰的一聲!


    車頭的火星子都冒了出來,臥槽!歐陽景也不管會不會違反什麽交通法規,右拐,從人行道上繞過去,靠邊。


    車輪懸空,還在空中轉著圈圈,不知道這是多少碼的速度,氣囊都給彈了出來。


    下來,打開車門,人還沒有暈,就是有血淌了下來,腿也無法動彈。


    ……


    緊急送往醫院,厲弘深被送往急診室,傷勢並不是很大。


    歐陽景在外麵想了又想,這個車禍出的……太他.媽沒有技術。按照厲弘深的車技,這不至於啊,而且城區限速,最高60,轉彎的時候就算是60邁,這至於把氣囊給整出來。


    他去辦住院手續,自然是vip樓層,病房有些緊張,沒有空的,靠近最裏麵那一間。


    大約一個小時後,厲弘深出來。頭部包紮,右腿打了石膏,在門口處眉頭一皺,別人沒有發覺,歐陽景看到了。


    他好像對這個病房不太滿意。


    醫生和護士把他弄到床上,男人的額頭包得嚴實,便越發顯得臉龐的精致,他靠在枕頭,閉目,聲音沉啞:“沒有別的病房了嗎?”


    醫生並不是很清楚。


    歐陽景玩味的看著他,“有啊,就是離你有點遠,中間隔了200米,要不,我去說說,你去和人家擠一擠?”


    看出來了,自己製造一個小型車禍,受傷住院,這不有病麽。


    男人唇角抽搐,沒吭聲。


    醫生交代了幾句,離去,還要開藥。歐陽景送他們出去,關門。他迴來,衝著床上的人笑得像個狐狸,這個大傻13!(13=a和c之間的那個字母)


    “是不要我陪你?”


    “滾。”


    “確定不要我呆在這兒,你晚上要拉屎怎麽辦?”


    男人倏地睜開眼晴,目光淩厲:“出去!”


    歐陽景給了他一個‘我早已經看穿一切’的眼神,眉頭一挑,出去。床上的男人暗暗咬唇,低頭,扶額。


    五分鍾後,歐陽景又再次迴來,“我打聽了,還有一個你很心水的病房,明天出院。明天上午我過來,把你轉……”


    “你不想要工資了?!”


    “……要要,我走了。”歐陽景這一迴是真正的離開了,男人啊,嘖嘖。


    深夜。


    這個車禍無論是怎麽發生的,到底是真真切切的發生過,頭很疼,像有一塊大石頭壓著來。於是起身,墊著腳出去,到護士站。


    護士沒有看到,倒是看到一名小姑娘在那裏吃棒棒糖,玩著手機。有人來,她抬頭,看到厲弘深時,眼晴一下子直了,哇靠。


    她嗖了一下把糖撥了出來,“嗨,帥哥,你要啥?”


    他盯著那顆糖,遲疑了兩秒。眉頭皺了一下,她不是這醫院的人,跟她說也是白搭。


    季可可看到了那個眼神,拿出一顆糖來,啪地一下拍要櫃子上,“請你吃。”


    厲弘深深眸迴轉,看向那糖,少傾,才拿過來,捏在手心裏,眸光未眨。


    薑可可:“哇,你怎麽和明姐姐一樣,盯著糖不放。明姐姐看著糖,還哭來著。”


    男人捏著糖輕輕一動,低頭,看向她的臉。哎呀媽呀,這臉長的,薑可可害羞的捂住了眼晴,卻又把眼晴露出來,在指縫裏肆無忌憚的偷看。


    厲弘深對於她這種行徑,視而不見,抬眸,望那邊看去,幽長的走道,隻有靠牆的盆栽和昏黃昏黃的燈光,房門通通緊閉。


    轉身,墊著腳迴去。


    “啊,帥哥,我來扶你。”薑可可把糖往嘴裏一塞,跑了過去,不由分說的捏著厲弘深的臂膀,感受了一下肌肉的力度,正大光明的揩油。


    厲弘深揪著她的手腕,拿下來,神情淡漠而壓迫:“謝謝你的糖以及與我保持距離。”


    薑可可悻悻的放下手,鼓著腮幫子,“……哦。”


    厲弘深進去,關門。還沒有走,就聽到那丫頭啊地一聲跑開,嘴裏大叫著:“明姐姐,明姐姐……我看到個帥死我的討厭鬼。”


    薑可可能跑過去,自然是知道明嫣沒有睡的。


    厲弘深靠在門框上,伸手,關了燈,屋子裏一下子陷入到黑暗中,他的臉龐諳暗不清,隻有手裏拿著的糖,那包裝紙折射出點點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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