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了一半,戴曉曉就上洗手間去了。


    她真的不明白,怎麽會那麽巧,杜若坦也來了,而且還…坐在她對麵,低頭不見抬頭見,逃都逃不開。


    每每,抬起頭時,她看向楊越總能感覺到一雙銳利的眼緊緊的盯著自己不放,讓她無所遁形。


    飯,她都沒吃幾口,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這才找了個借口出來透透氣。


    真的很害怕再迴去麵對杜若坦,他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炸的她所有的偽裝風飛湮滅。


    要麵對他,需要太多的勇氣。


    六年後,她已經玩不起了。


    篤篤篤


    靠在門後邊的戴曉曉驀地聽到敲門聲,驚得一跳,慌忙讓開來,走到洗手台前,打開水龍頭,低頭裝作在洗手。殊不知開門進來的是一個男人,男人眸光深沉地瞅著洗手台前身姿曼妙的女子,眼神火熱的仿佛看到了一件稀世珍寶,內心的激動無以言表,他盡量輕輕的走過去,生怕驚嚇了她,又怕麵前的隻是無數次出現過的幻影,一出生聲就蕩然無存。


    戴曉曉烤幹手就要離開,不料後麵突然有雙大手纏上來,料到她會掙紮一樣,早將她的雙手抓牢在手心。


    戴曉曉心跳如擂鼓,大驚失色地抬起頭,對麵的鏡子裏,赫然顯露出杜若坦深刻的五官。


    她的心一下子更亂了,波濤洶湧起來。


    曾經,有多少個午夜,她睜眼閉眼都是他的音容笑貌,是對他們未來的美好憧憬。


    生下孩子,做幸福的三口之家。


    她洗手羹湯,他忙碌在外。


    可是,不過場夢,誰當真誰就是傻子。


    戴曉曉抓著他的手臂,卻忘了掙紮。


    “六年了,過得可好?”


    短短幾個字仿佛從牙齒裏蹦出來的,字字有力,帶著刻意壓製的情緒,盡管小聲卻無比清晰的落在杜若坦的耳朵裏。


    “我想你!”懷裏的柔軟,他是第一次覺得是真實的,不再是夢,可他還是閉上了眼,就怕這是個無比真實的夢境,他身在其中不可自拔罷了,“想你,好想你。”


    幾個字惹得戴曉曉噙在眼裏久久的淚,不禁滾落下來。


    他說他想她!


    想她!


    她從來沒想過再跟他相見,聽到的會是這五個字!還以為他恨她入骨,隻會冷眼相對。


    以為當年的事情,隻有她最清楚其中真相。


    可這五個字,分明表示他也知道了。


    “曉曉,別再離開我!”杜若坦扳轉他的身子,發現她臉色的淚痕嚇了一跳,“你怎麽了?”


    戴曉曉慌忙低下頭,伸手擦去,“沒事。就是眼睛裏進了沙子。”


    “曉曉!”


    這裏沒風,更沒沙子!


    杜若坦怎會不知道她的謊言。


    這一刻的相愈,她也是有感覺的。否則不會不掙紮。她對他,是有感情的,有的。


    “告訴我,你愛我。”


    他溫暖的雙手撫摸著她光潔的臉頰,如獲至寶,輕柔而小心,“你是愛我的對嗎?”


    迎著他無比深情專注的目光,戴曉曉黯然垂頭,抓住他的手拉下自己的臉,“不,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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