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風和雨兩國的邊境,砂隱駐紮的營地內,營帳的簾子被掀開。


    外麵是將亮未亮的天光,營帳內卻已經燈火通明。


    看著那初現老態的淺紫發女人,帳內的眾人都恭敬地站了起來,齊聲道:“早上好,千代大人!”


    “早好,諸位。”


    千代走到會議桌前拉開一把椅子,但在開口問候一句後卻並未坐下,而是看向坐在角落裏的褐發少年,笑道:“羅砂,沒想到三代舍得把你派過來。”


    說罷,她突然頓了一下,看著羅砂青澀中帶著些許沉穩的麵容,有些感慨地說道:“沒記錯的話,你今年已經十三歲了吧?確實到了上戰場的年紀。”


    “不過,我記得上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才十歲,屁股後麵跟著個加瑠羅到處淘砂金,哈哈哈。”


    三代風影將這個寶貝徒弟送到她這裏,顯然是打算讓她幫忙稍微關照一下的。


    畢竟,河之國是以分散的小隊,在地勢複雜的駐紮作戰,想保護一個人可太難了。


    相比之下,雨之國地勢平坦,是大股部隊作戰,敵人想攻入後方,並不是一件易事。


    而與羅砂同輩同期,同樣具有血繼限界,並稱為雙驕的葉倉,就沒有這種待遇了,隻能去河之國戰場。


    念及此,千代心裏暗自搖了搖頭,打算給兒子兒媳寫封信,讓他們稍微關注下葉倉。


    “千代大人,我代老師和加瑠羅向您問好。”


    聽到千代的調侃,羅砂僵硬的臉上,扯出了一抹笑容,無奈道:“您以這種感慨作為開場白,總讓我有種母親見到孩子終於長大,所以十分欣慰的既視感。”


    羅砂應該是在不久前才見過血的,周身浸染著那獨屬於戰場的戾氣,但是在千代麵前的態度依然謙和。


    “哈哈,抱歉抱歉。”千代毫無誠意地笑了起來,“我也四十多歲了,越來越喜歡懷舊了,體諒一下老人家嘛,哈哈哈。”


    她在笑著,但是在看到羅砂的那一刻,心裏想的卻是自己的孫子。


    蠍,今年也六歲了。


    哦,不對,應該是七歲。


    蠍在十一月已經過完自己的七歲生日,而當時她和兒子兒媳還沒有來到前線,被兒子拉著一家四口拍了一張全家福。


    或許是因為她所謂的“忍者需要低調”,又或許是因為她心裏的那抹不安和惶恐。


    她那時拍照還不情不願的,甚至在快門按下的前一秒,用查克拉線將相機放倒了。


    隻是千代也沒想到他們三個會全部離開家,唯一留給蠍的東西就是那張歪斜的全家福了。


    如果不是綱手因受傷被調離前線,讓三代風影升起了賭一把的心思,她繼續待在砂隱村當顧問就夠了。


    “早知道,就老老實實拍一張,至少還能給那孩子留個念想。”


    想到獨自一人在家的蠍,還有那孩子可憐巴巴的落寞表情,千代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不過,睹物思人,似乎也不是什麽好事。


    “咳咳,抱歉,我走神了。”


    千代坐在了會議桌盡頭的椅子上,有些疲憊卻依然如鋒的目光,從那些砂隱上忍的臉上一掃而過,笑道:“不想把氣氛搞得太嚴肅,你們別總是緊繃著身體。”


    聞言,在場的砂隱忍者們都笑了笑,但他們眼裏卻沒有絲毫笑意。


    念家的人,厭戰的人,豈止千代。


    雨之國的天氣已經開始轉冷,大家戰鬥的激情也逐漸下降。


    在這個常年降雨的國家裏,一旦步入冬季,會比很多國家都要冷得多。


    而且,這種用人命去填的自殺式作戰方式,可不止會給大蛇丸壓力,他們這些真正下令的人也同樣如此。


    隻是因為,這個責任還有很多人共擔,所以才能讓他們撐到現在。


    早點殺掉所有敵人,他們才好早點迴家。


    “那接下來,就正式開始作戰部署吧。”


    看著嚴肅認真起來的千代,在場眾人都正襟危坐起來,營帳內的氛圍也驟然凝滯。


    “咳咳,首先,第一點。”


    千代低垂的眉目掃過手中的文件,清了清嗓子用平和淡然的語氣道:“加大對雨之國的劫掠程度,不僅限於邊境和行軍路線。”


    這開口就是一個重磅的消息,在場眾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在迴過神來後臉色瞬間一變。


    “這,這萬萬不可啊,千代大人!”


    一名急性的上忍慌忙道:“雖然我們目前的資源並不充裕,但是如果繼續劫掠雨之國的話,那他們恐怕會被逼到忍無可忍,直接倒戈木葉和火之國一方啊。”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點到為止,才是最明智的決策。


    反正,隻要砂隱的營地還在雨之國境內,就可以讓雨之國為他們分擔壓力,可以大幅度節省砂隱的日常開支,砂隱的消耗會一直保持最低限度。


    但如果把雨之國大名和武藏逼急了,被迫選擇與木葉合作一起對抗他們,這場戰爭最後很有可能變成持續戰,失去雨之國補給的他們很難挺下去。


    “是啊,千代大人。”


    “這完全就是得不償失啊!”


    其他人也想到這一點,紛紛開始附和和勸阻。


    千代穩如老狗地看著他們,然後從懷裏抽出一疊情報,大氣地摔在了會議桌中央。


    啪!


    紙張摔在桌子上,發出了一聲脆響。


    眾人瞬間便冷靜下來,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雞,突兀陷入了一片死寂。


    “都看看吧。”


    她的目光掃過安靜下來的眾人,嘴角露出一抹壓抑不住的笑容:“木葉,遭到了襲擊,九尾人柱力失控暴走,被封印後陷入了昏迷,損失完全不可估量。”


    聞言,羅砂的瞳孔不禁一縮,翻開麵前的那份情報。


    空之軍團,入侵木葉,飛行忍具,空中轟炸,恐嚇威懾,九尾暴走,影岩被毀,恐懼毒氣,死傷慘重,元氣大傷……


    這些觸目驚心的詞匯簡直難以置信,但是看著那一筆一劃寫出來的情報,羅砂仿佛都能看出寫字之人的駭然,應該就和在場眾人心中的情感一樣。


    “大蛇丸和旗木朔茂已經陷入孤立無援、強弩之末的境地了。”


    千代雙手環抱在身前,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別說後續的支援了,他們現在應該祈禱,三代火影不會抽兵迴防。”


    “九尾人柱力失控暴走昏迷,木葉最大的底牌已去其一,為了避免意外再一次發生,三代火影也定會守在村裏,木葉最大的底牌已去其二。”


    “隻要將消息散播出去,木葉的軍心就會大亂,士氣一定會逐漸萎靡,雨之國也會擇木而棲。”


    雨之國大名已經明裏暗裏向風之國大名認輸討饒了,而千代也大概已經摸準了雨之國大名和武藏的底線。


    他們兩個,別無選擇。


    到時候,甚至都不需要砂隱再去劫掠,隻要讓雨之國交出資源物資,他們自己就會去壓榨平民了。


    “對了,雖然感覺多此一舉,但我還是要問一句。”


    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千代抬頭看向眾人,微微眯起眼睛問道:“在這之前,你們應該沒人在私底下做一些我嚴令禁止過的小動作吧?”


    “我記得我說過,劫掠,可以,但絕不可屠戮。”


    此話一出,聽出千代語氣的寒意,在場眾人的心神一凜,不約而同地齊齊搖頭。


    “沒有,絕對沒有。”


    “我警告過手下那群人很多次。”


    “放心吧千代大人,我們心裏有數的。”


    眾人一個個語氣激動至極,恨不得舉手發誓以表忠心。


    “很好。”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看到無人露出異樣之色,千代的表情緩和下來,笑道:“現在是計劃的關鍵時期,千萬不能因小失大,最後讓敵人找到可乘之機。”


    說罷,她看向一旁負責後勤的上忍,問道:“後續需要的藥品、忍具與糧食等物資都準備齊全了嗎?”


    忍者戰鬥比拚的,可不隻是忍術與忍者本身的素質,還有忍具的優劣。


    忍具精良程度,對於一場戰鬥而言,作用十分關鍵。


    但是忍具的價值開銷可不小,一把普通苦無就價值一百兩,好的甚至能賣三五百兩一把,精良苦無更有千兩以上價值,每人至少也要五到十柄苦無。


    這還隻是買苦無的花銷,還有手裏劍、起爆符等。


    風之國可不像火之國那樣可利用資源豐富,國內大部分都是沒有利用價值的荒涼沙漠,經濟在五大國中可以說是墊底的那一個了。


    土之國尚且有豐富的礦產資源,雷之國還能充分利用電力資源,風之國卻隻能守著荒漠,窮到喝風吃沙。


    即使有風之國大名的鼎力支持和信任,很多時候在資源上也會顯得捉襟見肘。


    畢竟各種武器累計起來是一筆天文數字,也是她為什麽要劫掠雨之國的主要原因。


    “上周就已經溝通好了,藥品是從一個叫做梅雨的藥商那裏買來的,已經派了一支精英小隊去取貨,足夠咱們再用很長一段時間。”


    砂隱上忍點了點頭,如實匯報解釋道:“以前就和他合作過很多次了,購買和運輸都是走他的渠道,不會被木葉提前發現蹤跡的。”


    以前就有合作嗎?


    聞言,千代滿意地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什麽細節。


    但是沉吟片刻後,語氣加重叮囑道:“既然是可信的藥商那就千萬要維持好和他的關係,最好以砂隱名義和他簽個優先且穩定供給的協議。”


    “就算價格稍微高點也無所謂,隻要條件別太過分就能接受。”


    這種特殊的戰爭時期,藥品物價遠高於過去,而且還是可遇不可求,能買到就已經不錯了。


    畢竟,忍界最大的藥草供應商,就是木葉的奈良一族啊。


    而他們砂隱目前都快與木葉打出狗腦子了,那些製藥商或多或少都要顧忌木葉的態度,就算能賣也隻能偷偷摸摸地賣給他們一些。


    一個能不被木葉的態度左右,且能穩定供給藥品的合作商,對如今的砂隱來說太重要了。


    大蛇丸那個小鬼的進步速度太快,最開始麵對他們的攻勢手忙腳亂,現在卻逐漸在適應著他們的節奏,甚至在他們攻擊的間隔見縫插針。


    這個第一次指揮大型戰事的年輕人,比三代風影和千代預想的更加難纏,甚至比自帶威望的綱手姬更難對付。


    就像是一條打不死的蛇,你打他一下他就躲起來,躲在陰暗處吐著蛇信子,等你鬆懈時就咬你一口。


    令千代慶幸的是,這條蛇還不夠毒,驅蛇的人也太弱。


    “我們現在不需要急功近利,畢竟穩居優勢的還是我們,精力全部集中在木葉身上,隻需繼續向前推進就可以。”


    千代的語氣中滿是信心和野望,目前的局勢還尚在她掌控之中。


    如果不出現什麽意外的話,他們將在物資運輸過來後,調動村子剩餘的全部兵力,對木葉守軍進行全麵總攻。


    用她研製出來的新型毒藥,爭取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大蛇丸的防線徹底擊潰。


    然後毫不停歇地進入火之國境內,後方切斷河之國白牙部隊的供給,配合三代風影來個兩麵包夾之勢,自然而然地贏下這場戰爭的勝利。


    最後在那些相對富饒的領土駐兵,逼迫火之國簽訂割讓領土的條約,降低貨稅、開放通商和賠償軍費……


    “那個,千代大人。”


    就在千代思考條約叫什麽名字的時候,一道遲疑的聲音打斷了她飄散的思緒。


    千代下意識皺了皺眉,抬頭看向開口的羅砂,問道:“有什麽問題嗎,羅砂?”


    羅砂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慮,問道:“不再爭取一下雨之國的配合嗎?”


    雨之國?


    聞言,千代不禁怔了一下,但很快就迴過神來,心裏有些不以為然。


    過段時間,就會再有兩千名忍者調入前線,加上前線剩下的五千多名忍者,他們就有整整七千多人的部隊。


    雨之國是什麽臭魚爛蝦,有什麽值得過分在意的?她找不出砂隱會輸的理由。


    不過,為了不打擊年輕人的信心,千代還是沉吟了片刻,旋即便抬頭看向羅砂笑道:“那就給雨之國大名和武藏那老家夥寫一封信吧。”


    “就說,如果他們可以一直堅定站在砂隱身後提供協助,那等到我們入駐火之國後就會向他們開放通商。”


    在說這些話語的時候,千代的語氣之中,滿是高高在上的傲慢。


    但在下一刻,細微的聲音響起。


    啪啪!啪啪!


    營帳的簾子響起了輕微的拍打聲響,眾人下意識地扭頭看去,外麵原本筆直墜落的雨幕逐漸傾斜。


    並非是人在拍打的門簾,而是冷冽寒風捎來的信。


    寒風吹入營帳中,帶著輕薄的雨水。


    “起風了?”


    千代用鼻子抽了口氣,空氣仿佛變得更冷了。


    吸入鼻腔內,順著唿吸道,一路到肺部。


    帶來螞蟻噬咬一般的刺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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