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麽，秦牧有種感覺，他將下的這個決定，會改變和影響他一生。而且這感覺是如此強烈，如此清晰。
他有些猶豫了。
他看著手上的《小識千秋》，心中完全不是滋味。體質改造，抹容改識，自己身上，將背負著不知道會有多殘酷的觸手可及的未來。而自己走的也將是一條不歸路。低著頭的秦牧，雙拳不自主地握緊，渾身微微顫抖。
什麽，是自己想要的？
什麽，是不容自己逃避的？
但最後，經過一番思想鬥爭，秦牧終於還是屈服了。為了修行，秦牧算是豁出去了，再說也隻是改造體質而已，就算今天不改造，等到修為大成之時也會自動改造的。畢竟凡人修行成仙成神將來就是仙體神體，那也是一種體質改造。而秦牧現在隻不過是在修行上做了一點弊而已。
“那好，說好了，讓你擁有像妖族一樣能自動吸取天地靈氣的體質，而且還教你《小識千秋》功法，你得幫我把那件東西拿迴來，不許出爾反爾呀。”粼妖十分嚴肅的看著秦牧，在毫無預兆之下，他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一道神識便從他指尖射出恍若鋒芒一般“嗖！”的一聲直接瞬移到了秦牧的眉心，那道神識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而且又是隱形的，秦牧哪裏來得及反應，剛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那道神識已經刺進了秦牧的眉心！
這裏用“刺”一點也不為過，那道神識就真的如一根長長的細針一般刺入眉心！
鑽心的疼！
還有徹骨的寒意沿著秦牧全身蔓延。
“這是一條焚神絲，你倘若有什麽小心思，你就玩完了哦。”粼若無其事的樣子，似乎這條進入秦牧眉心的焚神絲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娘的！
秦牧萬萬沒想到粼妖居然還對自己下陰招！而這個陰招就像是下在身上的詛咒，恐怕一輩子也擺脫不了粼妖的控製。雖然說這時已經沒有疼痛的感覺，但秦牧也知道那焚神絲絕對不是什麽好玩意！難不成今後就是這隻妖精的奴隸了？娘的，老子就知道和妖族打交道準沒好事！該死的粼妖！
秦牧心中那個懊悔呀，自然把粼妖祖上十八代也罵了個遍，他可憐的神經就像被壓迫到極致的彈簧，所有鬱積的怒火，轟地一下子點爆，他當場失去理智，嚎叫著朝粼撲去
“你這個變態人妖！爺跟你拚了！”
但沒出片刻，戰鬥就停止了！
毫無懸念，秦牧輸的一敗塗地。
該死的粼妖！
秦牧無數遍地詛咒這個變態。昨天晚上強行進攻，慘遭鎮壓，他的神識再受重創，被粼妖打得麵目全非。神識麵目全非的結果便是鑽心的痛，這下，不需要粼妖催促，他也得想趕緊改造體質修煉大成之後逃出這個妖魔的掌控。
冷靜下來的秦牧欲哭無淚，那天晚上，萬萬不該去什麽密林的，也不要裝逼說幫他找什麽東西的。一想到粼妖，那股能滲進骨頭的陰寒和妖異，就好像毒蛇正緩緩鑽進他的褲腿，那股不自主的恐懼，在全身蔓延。
昨天晚上的鎮壓，也令他深刻地認識到雙方實力上無法跨越的鴻溝。
秦牧還沒來得及使用赤劍就被粼妖的焚神絲燒的半死！焚神絲一旦觸發就會受到妖火焚燒，輕者元神受傷，重者神消人亡！當然粼妖還算是仁慈的，沒有把秦牧直接燒死。雖然這也夠殘忍的，但對於一個妖來說的確還算仁慈。
而且最重要的是，粼妖還沒真正的出手，隻是在旁邊輕鬆的動著手指控製焚神絲就已經把秦牧打的麵目全非。哦，不對！應該是燒的麵目全非。
一個強大、變態的瘋子！
繼續和這家夥混下去，秦牧已經可以預料自己的未來將一片黑暗。
按照粼妖的吩咐，秦牧去了一趟豐都城的山海津。去山海津自然是倒騰東西，秦牧折騰半天才搞完了粼妖交代的事。
秦牧有些畏懼地看著麵前擺放的各種靈草和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三支天羅妖發須燃燒後的粉末製成的線香，一小瓶苦鳩魔血液，帶著刺鼻臭味的鼬魔膽。還有些耶羅妖和月妖的內髒器官什麽的血腥東西。
這些都是他根據粼妖的吩咐買來的，他幾乎跑遍了整個豐都城，還專門出高價找了當地的包打聽，才湊齊。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價格極其高昂，像一小瓶苦鳩魔血液就要花費三百顆三品晶石。所幸的是秦牧還不缺晶石，但要說這些晶石是從何處來的，那自然是從龍皇神宮裏拿的。龍皇神宮是個十足的寶庫，在晶石庫中莫說三品晶石，就連上品晶石也是多不勝數。龍族向來喜歡收藏珍貴的東西，那神宮中自然是少不了奇珍異寶。所以在消費方麵，秦牧絕對算是十足的土豪。
粼妖對這些材料的要求很高，必須是出自妖魔，而不是靈獸。這也是為什麽價格高昂的原因，隻要和妖魔沾上關係的材料，都不便宜。一般新鮮的材料也很難找到，秦牧很多都是從參加狩妖節的修者那裏買的。
但是秦牧看著桌上琳琅滿目的奇奇怪怪的東西，心裏發毛。他感覺就像這裏即將舉行一次邪惡的祭祀活動，而這些奇奇怪怪，活生生的血肉，就是祭品。他也去過很恐怖的地方，但也遠遠沒有如此可怖陰森。
“豐都城畢竟是小城市，沒有太好的東西，隻有先將就了。”粼妖有些無奈道：“這些東西，隻勉強夠煉成最低級妖紋。”
“妖紋？那是什麽東西？和獸紋一樣嗎？”秦牧壓抑住心中恐懼問。
“這個說起來就很麻煩了。”粼妖拿起各種材料，一邊檢查，一邊道：“不過你可以把他理解成獸紋，但是要比獸紋高級得多。本妖神大人怎麽可能會修煉低級的東西。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種符陣，天生的符陣。血肉、皮毛、精氣，組成的符陣。哼哼，修者總想破譯這其中的微奧妙，可這裏麵的玄機，哪有那麽好破解的。”
“那你現在要做的是什麽東西？”秦牧感應到粼妖的神識已經釋放出來了。
“不要太蠢，這麽簡單的問題還問我？”粼妖看秦牧的眼神，就像在看白癡：“當然是給你做一個妖紋了。”
“做一個紋？妖紋可以做？你不是說沒人能破解嗎？”秦牧大吃一驚。
“他們不可以，不代表我不可以。”粼妖冷哼一聲，自負道：“當年”他忽然意識到什麽，閉嘴不說。
粼妖不想說，秦牧雖然好奇，但也不問，問了估計就像沒問，這家夥既然不想說的事，他自然不會說的。但是粼妖自稱為妖神大人，這不得不讓秦牧有些好奇起來。但一轉念便覺得這估計是粼妖自吹自擂罷了。
秦牧指著另一堆靈草問：“這些靈草呢？也是用來做紋的？”桌上擺放的原料涇渭分明分成兩堆，一堆靈草，一堆妖魔髒器。
“那是給你加的另一個東西。”粼妖嘿嘿一笑：“很有趣的東西。”
“哦。”秦牧似懂非懂地點頭。
忽然，他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好困，他感覺自己做了個很長的夢。秦牧輕歎一聲，他就像一個冷靜的旁觀者，看著自己的夢境。現在的他可以初步的操控神識，所以他知道這是夢，在夢中瞎折騰對他來說沒任何意義。
但是，在夢中，卻忽然產生痛覺！
對，這絕逼是痛覺！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被分解！肢解？天呐！這種撕裂的痛苦讓秦牧快要喘不過氣來------緊接著就是濃重無比的血腥味！
這種惡心的感覺和痛感不得不讓他渴望醒轉。
當他睜開眼睛，他便看到粼妖那張俊美魅惑的臉。
“歡迎醒來！”粼妖笑得有些意味深長道。
秦牧坐了起來，這一動，頓時疼痛異常，全身每個部位都好像有傷口，他聞到了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
“改造完了？”秦牧被自己的聲音嚇一跳，竟然完全啞了。
娘的！
這貨會不會把自己改造成了一個木乃伊一樣的鬼東西？
見秦牧呲牙痛苦狀，粼妖貌似很高興：“我在你身上加了一個很簡單的妖紋。唔，這種紋我是在一位魔焰獸上發現的，很原始很簡單，它能自動吸收周圍的靈氣，強化你的身體。你的身體會呈現出淡紅色，你正好要修煉《小識千秋》，稍稍用神識掩飾一下，沒人能看出來。”
秦牧此時掙紮著坐起來，他頓時嚇一跳。兩條粗壯的紅線分別從他兩隻手掌掌心順著手臂延伸到胸膛，在胸膛交匯，再從胸膛分開向下，沿著兩條腿直至腳心。胸前交匯處就好似兩條紅線打了一個結。
果然，自己已經被打造成了一個怪物！
而且，這哪裏是什麽淡紅色，絕逼是一頭渾體通紅的怪物！
看出秦牧的顧慮，粼妖漫不經心道：“放心，再過兩天，這些紋路便會融入你血肉之中，哪怕別人修煉了天眼之類的法訣，也看不出來。你的膚色也會恢複的。”
秦牧不由鬆一口氣，如果頂著這麽一身駭人的非主流紋身出去，自己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秦牧感覺到眉心隱隱作痛，不由伸手去摸，手一摸到眉頭，手指好像觸到什麽異物。
“這是什麽東西？”秦牧忽然想起粼妖說給他另外加了一個東西。
“嘿嘿，一個妖核。”粼妖十分得意：“這玩意雖然比不上真正的妖核，但是對你來講，綽綽有餘了。”
妖核秦牧是知道的，妖有妖核，魔有魔丹，這是判斷妖魔的重要根據。修者雖然也結成金丹，但這金丹是靈力匯集而成，並不是實物，死後自動消散。可妖核和魔丹，都是生長在體內的實物，亦是極其重要的原材料。不過他隻是聽說，沒見過實物。不過他倒是見過魂核，一種從魂獸身上獲得的靈源，這種魂核可以通過修煉變成自己的東西，但是植入魂核秦牧卻不曾聽說。
植入妖核，秦牧更是聞所未聞。
“妖核？”秦牧有些心驚膽戰地問：“它有什麽作用？”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粼妖道，“試試運轉你的神識。”
秦牧聞言，連忙運轉神識。
這一運轉，頓時察覺不同之處。周圍的靈力，爭先恐後地向自己的匯集。全身的毛孔自然張開，靈氣毫不費力地鑽入他體內，他的血肉就好像一張神奇的濾網，輕而易地濾去靈氣中的雜質，化作星星點點，沒入他的血肉骨骼之中。
秦牧有些呆住，真的像粼妖所說的和唿吸一般輕鬆。完全沒有平日裏的滯礙，那些靈氣好像和自己十分親近。
他喜出望外！
有了妖紋，他修為增加的速度將會提升好幾倍。
他想到粼妖所說的妖核，雖然不知道妖核是什麽模樣，但是肯定是和神識相關。果然，他很快找到了眉心處妖核，一個血紅的棱晶，有點像粼妖耳垂上血晶，但是無論光澤還是純淨，都遠遠不如。
令秦牧感到嘖嘖稱奇的是，多了一枚妖核，他的神識形體發生很大的變化。
之前的神識就好似一團雲霧，然而現在的神識，就像一個單核水母，多了許多細長的觸手，而妖核被神識緊緊包裹在中間。這些細長的神識觸手，以秦牧為中心，漂浮在四周，周圍的一切，都清晰地映入他心中。自從修煉神識後，他的六識敏銳許多，而多了妖核之後，這種敏銳更是提升了數倍。
他心念一動，那些神識觸手極其靈活地在他周圍飛舞，隨心所欲。
一直心存忐忑的秦牧終於掩飾不住的狂喜，別的不敢說，如果修煉心法，他現在的成功率肯定大增。
這次他絕逼是賺了！
這兩件好處，哪怕付出一些代價，也值！
有了這個妖紋和妖核，他的修煉速度將提高數倍。
就在秦牧欣喜若狂時，粼妖冷不丁道：“你先別高興得太早。這妖紋和妖核，我也沒給其他人做過，會有什麽副作用，自求多福。你需要好好學習一下《小識千秋》這類的符陣絕學。吸入靈力再快，存不下，也是白搭。”
狂喜中的秦牧漸漸冷靜下來。
粼妖說得沒錯，如今吸收靈力的效率是以前的數倍，但是如果不解決貯存靈力的問題，那的確是白搭。
“那現在我該做什麽？”秦牧饒有興趣的看著身上的紋身，這和普通的刺青沒什麽區別，唯一的區別也就是紋路上有星星點點的靈氣流動著。
“學符陣吧。”粼妖難得認真道：“你現在隻需要學符陣。喏，你手上的《小識千秋》就是篇很好的符陣。”
“《小識千秋》是本心法，怎麽又是符陣了？”秦牧有些不解。
“愚昧。”粼妖解釋道：“不管煉丹，還是劍訣、心法，本質都是符陣。這個得靠你自己去學，修者的符陣太複雜也太龐雜，而且，和我們妖族的理解完全不同，很多東西，我們難以理解。”
“你也理解不了？”秦牧有些不相信。雖然他覺得粼妖有些狂妄，但是在修煉上，秦牧相信，一個粼妖足以頂自己一百個。連粼妖也不理解的東西，自己怎麽可能理解？
粼妖的神情罕見地嚴肅，說了一句秦牧聽不懂的話：“無關乎法，隻關乎信。”
雖然聽不懂，但是秦牧覺得粼妖這句話說得極其認真，應該是粼妖到目前為止說得最認真的一句話。他暗自把這句話記下來。
粼妖伸了個懶腰，看著天空打了個哈欠，說道：“看來又有外族入侵小山界了。”
“外族入侵？”秦牧不明所以。
粼妖沒解釋，盯著遠處的傾城山，半息才說道：“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後無論你有沒有修煉成功，你都得替我去一趟沉劍湖。”
三個月的期限，像一團陰影籠罩在秦牧心頭。
想到粼妖植入的在腦骨中的焚神絲時，秦牧眼中閃耀的瘋狂光芒。秦牧敢肯定，倘若自己真的在三個月之後沒有按他說的做時，粼妖絕對會在一旁興致盎然地欣賞自己被焚神絲燒得痛不欲生的場景。
悲慘的人生啊！
秦牧咬牙切齒地在心中反複詛咒那個人妖，怒火中燒。
但漸漸的秦牧便覺得自己有些依賴粼妖了，每次在修煉上有什麽疑問時都會誤問粼妖，而粼也是十分爽快地迴答，而且幾乎可以稱得上不厭其煩，耐心得連秦牧都感覺受寵若驚。
但一想到植入腦骨的焚神絲，秦牧就對粼妖恨之入骨！
《小識千秋》的半篇功法上隻有前三式，秦牧立即如饑似渴地研究起來。這些天粼妖願意親自傳授《小識千秋》，是最讓秦牧意外的地方。
妖神的這一套關於神識的法訣，若論精妙神奇，他所閱讀的任何一篇修行功法，都遠遠無法與之相提並論，簡直有如雲壤之別。
但和妖作交易，你永遠無法體會到單純的快樂，伴隨著的，永遠少不少割肉般的痛。
秦牧欠粼兩條命，而且還被植入焚神絲，現在秦牧的命都被粼妖捏著，他沒有理由不聽粼的話。
在粼妖的指點下，秦牧先是要學會如何從大地汲取靈氣好適應新的體質，而這裏的靈氣又被稱為地氣。煉體的地氣和秦牧平時所修煉法訣中所汲取的地氣雖然同名，但兩者完全不同。
以往所說的地氣，是土壤孕育生長之氣。但秦牧如今汲取的地氣，卻是一種厚重凝實的力量。兩者之間唯一相同的，便是都有滋養厚重的特點，隻是小乘絕學中所闡述的地氣滋養的是靈株，而煉體地氣滋養的卻是體質。
而秦牧之所以能很輕鬆的吸收地氣，無非就是兩個原因：一就是那已經逐漸融入血肉的妖紋；二就是隱藏在眉心的那枚妖核。
粼妖在秦牧身上鐫刻的妖紋，使他的身體能與大地溝通，神奇無比。現在的秦牧的體質有點像妖，能直接吸取地氣。而且還能自動的尋找地氣。等到地氣吸取足夠後便開始正式修煉神識，一邊吸收地氣，一邊修煉《小識千秋》的《敦訣》，秦牧這些日也是疲勞的很。
而那枚妖核，秦牧卻是還沒有感受它的作用。
秦牧終於開始修煉《小識千秋》。
《小識千秋》第一步需要把外放的神識收攏，這對修煉過《傲神訣》的秦牧來說，完全不是問題，他很容易便完成。接下來，便需要把收攏的神識，煉成“種子”，這一步至關重要。倘若不能形成“種子”，便無法接著往下修煉《小識千秋》。煉成“種子”的步驟看上去十分複雜，但秦牧看完之後，心中不禁湧起怪異的感覺。
這不就是修煉金丹嗎？
很顯然，秦牧領悟到，把神識修煉成“種子”和把靈力修煉成金丹很類似。
想到這，秦牧不禁聳了聳肩。
粼妖說自己是妖神大人，秦牧左看看右看看在實力上的確有些像。但是作為妖族中最恐怖的存在怎麽可能會被傾城劍派封印呢？傾城劍派雖然高手如雲，但是要對付堂堂的妖神卻還是有點力不從心吧。而且最重要的是，秦牧在粼的身上完全看不出作為妖神該有的王者風範。看著卻是個十足的人妖偽娘。於是秦牧相當的懷疑，粼妖的妖神大人身份，十有**是這廝自吹自擂。
運用修煉金丹的方法來修煉神識，將神識煉成種子一樣的東西。
幾天之後，一粒“種子”終於形成。
這顆由秦牧匯集神識修煉而成的種子，黃豆般大小，一脹一縮，恍若活物在唿吸一般，讓人覺得十分驚奇。
假如是一般的修行者來修煉《小識千秋》，由於沒有控製神識的基礎，修煉起來肯定萬分困難。但現在最難的地方，卻沒有成為秦牧的障礙，隻需再堅持每日按法門修煉，半月後，這顆“種子”便會破芽而出。
當這顆“種子”破芽而出的時候方能修煉《小識千秋》的第二式——《煞雷訣》。
不過，如今他所有神識都成孕育成這顆種子，就好似所有的神識突然消失不見，這令早就習慣了每時每刻都使用神識的秦牧，隻覺得說不出的別扭。
沒有神識，秦牧不能使用操縱赤劍，不能施展《傲神訣》，但最令他心驚肉跳的是，他現在無法使用《天地五行絕滅印法》。
該死！
自己竟然犯下如此致命的錯誤，看來這段時間太得意過頭了。
現在的秦牧就像是一個剛剛步入武聖境界的修行者。對於修行者來說，不能使用神識，那在戰鬥的過程中無法辨認對手的實力，也不能感應到對手的靈力波動，而且一些大招也無法施展出來。
而武聖在海外修真界算是很低級的存在，和一般武夫沒什麽不同！現在假如遇到對手他實在想不出對付的辦法。
這半月可千萬別有人來。
這半月秦牧沒日沒夜的修煉神識，希望縮短“種子”發芽的時間，而且所幸的是這半個月來並沒有誰來。當然有粼妖在，他的擔心也未免是多餘的。但是，也不排除粼妖會安閑的坐在一旁看自己被別人虐得半死之後再出手相救。這一切也不是沒可能發生。
秦牧清楚的記得，粼是妖！這是亙古不變的事實！
半月後。
秦牧全神貫注地按照《小識千秋》上的口訣催動“種子”。經過半個月的不斷煉化，“種子”脹大有如鴿蛋大小，發著微光，外殼有如薄胎瓷，裏麵隱約可見蜷縮的胚芽。
忽然，秦牧察覺殼內神識一動，“種子”外殼破碎。外殼由神識所化，破碎自然不會有聲音，但是落在秦牧耳中，卻不啻於一道驚雷。
他渾身仿佛如遭雷殛，一陣抖動。
嫩芽從破碎的殼中伸出，隻有一片葉子。嫩芽葉片極小，形似人的手掌，五指俱全。周圍的一切，如同潮水般湧來，清晰無比。這股熟悉皆在掌握的感覺，頓時讓秦牧安心下來。
神識！
不知不覺中，秦牧才驚訝地發現，自己對神識的依賴程度已經達到如此驚人的地步。神識似乎比以前要弱不少，但隻要有神識，他便能夠發動《天地五行絕滅印法》，安全有最基本的保障。
安心下來的秦牧開始仔細研究起自己麵目全非的神識。
如今他的神識，全部都化為這棵嫩芽。宛若嬰兒粉嫩圓滾的小手，嫩芽唯一的葉子，卻讓秦牧驚喜不已。
心神一動，宛如手掌的葉片忽然波動起來，五道葉指也是一陣微抖。沒多時，秦牧便找到了幾分訣竅，葉片上的五指，變得越來越靈活，看著活像一隻真人的手。而秦牧甚至還能夠控製這隻“手”完成許多匪夷所思難度極高的指法，這些指法若用他的手指，是絕對不可能完成的。葉片之上的五根手指可以隨意地伸長變幻形狀，讓秦牧大唿神奇。
過了一會兒，他才注意到一個之前被他忽略的地方。他神識籠罩的範圍要比以前小許多。他一開始也以為是自己的神識下降，但是研究過葉片才明白過來。此時的葉片嫩芽根部還在“種子”內。
這說明這種子還在長！
而自己的神識，絕大部分都在那團鴿蛋大小的“種子”裏，此時轉換成葉片的神識隻是少數。若待“種子”內的神識全都被轉換成葉片，形成那隻像手一樣的東西，自己的神識也會迴到之前的水準。半破碎的“種子”此時就像土壤，葉片嫩芽從中吸收養份，而不斷地生長。
一天的時間，葉片嫩芽長大了一點。
這棵小芽會不會也長成像武魂樹那樣的龐然大物呢？
這個說不準！
而秦牧則是每天等著等自己的神識全都轉化為葉片，葉片的生長速度越快，他神識恢複的也越快。
不過，《小識千秋》給秦牧帶來的好處，他有最直觀的感受。雖然神識籠罩的範圍要比以前小許多，但神識籠罩範圍內的清晰度，比起以前，要強太多。
無形之中，秦牧的控劍能力，又上了一層台階。他心中有強烈的控製飛劍的衝動，但他還是按捺住了，他的神識還沒有恢複最巔峰的狀態。
葉片的生長並不算快，但是十分穩定。
有了這些基礎，現在他可以正式修煉《小識千秋》的第三式——《梵音訣》。
粼妖親自傳授，的確有點作用的。
這三式或精妙或威力奇大，他自然不會放過，不斷地修煉，他要把它們修煉到自己心意一動，招式便成。
不過，他離那一步，還早得很。
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他用指尖色畫時的玄奧血符，是淡淡的白色光芒，而不是粼妖那般鮮血的顏色。不過完成的招式，效果沒有什麽區別。粼妖對這個問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秦牧見其不影響施展法訣，也就丟到一旁。
這些日為了補充修煉的材料，秦牧也出了幾次島，去了幾趟豐都城。現在他幾乎與外界都失去了聯係，和自稱妖神大人的粼妖生活在一座莫名的海島上，而唯一與外界保持聯係的就是秦牧每次出島從豐都城聽來的消息。
每天他幾乎都聽到壞消息。上次狩妖節傾城劍派的弟子被一群妖族圍攻，傷了許多弟子。而近來越來越多的妖修者出沒在小山界，還在一些黑市場購買了打量的靈晶以及其他的靈材，靈丹也是很多都被一些化作人形的妖修者買了去。這些消息越傳越多，整個小山界也越來越不太平了。而傾城劍派對他倆的追殺還沒有截止，現在小山界來了越來越多的劍修，據說都是傾城劍派請來追殺粼妖的，至於是不是這樣，秦牧也無從考證了。
因為秦牧現在心裏計算著的是時間。
還有一個月。
每日重複的修煉這三式，沒想到短短兩個月秦牧便將《敦訣》、《煞雷訣》、《梵音訣》煉成七八分，隻是為了讓神識形成的芽快些長大，他每日需要不斷的吸收地氣。
而吸收地氣最好的地方是一處靈氣繚繞的——沼澤。這片沼澤還是他一次進城時發現的。
秦牧的膚色已經恢複了，此時他卷起褲腿的赤足牢牢釘在泥土中，一絲絲微弱的地氣，從地下鑽入腿中，沿著他身體遊走，沿途不斷地滲入他的肌肉骨骸之中。
恍如泡在水中，渾身說不出的舒泰。
可秦牧不敢有絲毫放鬆，他全身如同鋼絲緊繃，儼然緊張到極點。之前無數次血的教訓告訴他，一旦縱容自己沉溺在這樣舒服的狀態中，緊接而來的“酷刑”，會變得更加難捱，更加痛苦。
而神識芽一會兒快被地氣撐死，一會兒又快餓死。
這樣突然間的落差，不僅僅是神識芽受不了，就連人也會隨著崩潰。
有幾次，秦牧的神識都差點因此而受傷。
從那以後，他便再也不敢讓自己沉浸在這舒服無比的感覺之中。
秦牧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似鳥不拉屎的海島上居然還有這麽一塊地氣十足的沼澤，他從這塊沼澤裏吸收了很多地氣，全都用來當做神識芽的肥料。
“粼，你說傾城劍派怎麽會把這麽一塊靈地給我修煉呢？”秦牧還是忍不住問道。
“傾城劍派可沒那麽好心，你要小心了。”粼妖揚起下巴，眼神之中搖曳著一絲憤怒。
“你是指把你關在煉妖塔裏的事？”秦牧歪著腦袋問道。
“要不然呢，三千年啊，這種痛苦你是無法明白的。”粼妖聳了聳肩，若無其事的說道。
界岩島距離豐都城也不近，而距離傾城山也有八百裏之遙。位於汪洋中的深處，界海之畔，是小山界靈氣最為富饒的地方之一。這個島嶼不大，方圓也就四百裏不到。算是傾城劍派門下的一塊靈地。精絕古關分別後，左鋒就請求傾城劍派讓秦牧來此修行算是報答秦牧的搭救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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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汪洋之上，一大群修妖者在飛行，各色光芒劃破天際。
“木翼閣下，那個修真者到底在不在小山界啊，怎麽找了這麽連個影子都沒見著。”說話的是一位青麵男子，青色妖袍就像好似一塊破布掛在身上，隨時會被風吹走。
“既然炎曦大人說在小山界，那必定假不了，你說是吧，蠻吉？”追蹤這麽久木翼也是十分的惱火，但到底也是個修為極深的人內心平靜如水，他微眯著眼睛閃過一絲嘲笑看了蠻吉一眼。
蠻吉沒有說話，他的靈識此時開到了極點，方圓數百裏之內都在他的靈識掃視範圍呢。他自然是沒有心思理會這些埋怨的家夥。
“但是木翼閣下，炎大人為何要尋找那個修真者？而且還殺不得。”蠻吉有些苦惱的說道。要說讓他殺一個人還容易，但是要活捉一個人卻是十分不易。
木翼看著蠻吉，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
從精絕古關出來後，炎曦便命令西漠妖族的人尋找秦牧的下落，別說這些修妖者，就連木翼都不知道尋找秦牧的原因，而且還要活的。這是炎曦下的命令，沒人敢質疑。
“我們按令行事，其餘的事我們作為手下的最好不要打聽，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一旁的木翼眼中兇光閃爍：“那家夥還有些本事，大家務必小心！”
“嗯。”蠻吉點了點頭。
“嗯？想不到那修真者居然在前麵的島嶼上？”木翼頗為疑惑的說道。
“什麽？木翼閣下，你已經查到那個修真者的位置了？”蠻吉詫異的說道，他連忙開啟靈識，心中頓時一驚，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蠻吉，假如沒錯的話，他應該就在前麵那個小島上。”穿著黑色妖袍的木翼指著遠方隱約可見的小島，他是這行人之中，最擅長追蹤的修者。
哼！
該死的修真者，老子終於找到你了。
此番行動，西漠妖族不僅派出了十幾個種魂境的高手，另外還有數名陰神期的修妖者，總共來了不下七十餘人。這半月來，他們全都竭力追蹤秦牧，但半月下來卻是一無所獲。而現在聽到那個修真者的消息，眾人都是一喜。
這支追殺隊伍約七十人，規模並不算大，但戰鬥力卻極強，他們全都是不死一族的核心力量所在。而其餘每個成員，都是金丹期以上的修者，元嬰期的修者有五人。現在好不容易找到那個修真者又豈有迴去的道理。
“莫說是傾城劍派，就算是蓬萊仙城的人本座也是殺無赦！走！去看看。”重陽真人毫不猶豫地命令。
“哼，到嘴的肥肉，哪裏就能讓他跑了！”
“殺殺殺！”
一群人便朝小島飛去。
界岩島。
外麵的陽光，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島上的海風吹拂更是舒服得秦牧想呻吟。如今修煉一切都步入正軌，除了每天要承受的“地氣之苦”，其他的，沒有什麽煩惱。而那株神識幼芽也逐漸的開出了新的葉子，這些葉子一片片都長長手的模樣，讓人覺得十分驚奇。而這手樣的葉子卻是神識所化，每長出一片新葉，秦牧的神識恢複的也就越多，而他操控神識的能力也變得越強。
界岩島果然是塊好地方，此處靈田三百畝，島上全都被靈氣籠罩著。雖說這島不大，但無世俗打擾卻顯得很安靜，比起那些紛爭不斷的門派是非之地，這裏確是一片人間樂土。
秦牧每日除了修煉《小識千秋》之外，便是像現在這樣喜歡去那些靈田看那些種植的靈植。這些靈植自然比不上他識海中的不死神藥，但卻也是靈氣十足，其中還不乏一些像還魂草、赤火株、三葉仙草這類的奇珍異寶。每日他從靈田中吸取的靈氣足以維持他每天超負荷的修煉。
秦牧在靈田裏仔細觀摩著那些長相詭異的靈植，忽然他抬起頭，目光望向遠方天空，遠方天空，一群小黑點，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向界岩島飛來。
秦牧目光一凝！
他的神識化手之後，異常敏感，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來勢洶洶。
肅殺之氣，如烏雲鉛垂，壓抑沉悶的氣息席卷而至！
然而隨著天空越來越近的修者，頭頂界岩島上的劍陣像是感應到了什麽陡然放出耀眼光芒，無數顏色各異的劍芒從虛空中飛出，有如無數和顏色各異的魚，圍繞著界岩島遊弋流轉。
在劍陣保護中的秦牧不禁膽氣一壯。
他有些猶豫了。
他看著手上的《小識千秋》，心中完全不是滋味。體質改造，抹容改識，自己身上，將背負著不知道會有多殘酷的觸手可及的未來。而自己走的也將是一條不歸路。低著頭的秦牧，雙拳不自主地握緊，渾身微微顫抖。
什麽，是自己想要的？
什麽，是不容自己逃避的？
但最後，經過一番思想鬥爭，秦牧終於還是屈服了。為了修行，秦牧算是豁出去了，再說也隻是改造體質而已，就算今天不改造，等到修為大成之時也會自動改造的。畢竟凡人修行成仙成神將來就是仙體神體，那也是一種體質改造。而秦牧現在隻不過是在修行上做了一點弊而已。
“那好，說好了，讓你擁有像妖族一樣能自動吸取天地靈氣的體質，而且還教你《小識千秋》功法，你得幫我把那件東西拿迴來，不許出爾反爾呀。”粼妖十分嚴肅的看著秦牧，在毫無預兆之下，他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一道神識便從他指尖射出恍若鋒芒一般“嗖！”的一聲直接瞬移到了秦牧的眉心，那道神識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而且又是隱形的，秦牧哪裏來得及反應，剛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那道神識已經刺進了秦牧的眉心！
這裏用“刺”一點也不為過，那道神識就真的如一根長長的細針一般刺入眉心！
鑽心的疼！
還有徹骨的寒意沿著秦牧全身蔓延。
“這是一條焚神絲，你倘若有什麽小心思，你就玩完了哦。”粼若無其事的樣子，似乎這條進入秦牧眉心的焚神絲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娘的！
秦牧萬萬沒想到粼妖居然還對自己下陰招！而這個陰招就像是下在身上的詛咒，恐怕一輩子也擺脫不了粼妖的控製。雖然說這時已經沒有疼痛的感覺，但秦牧也知道那焚神絲絕對不是什麽好玩意！難不成今後就是這隻妖精的奴隸了？娘的，老子就知道和妖族打交道準沒好事！該死的粼妖！
秦牧心中那個懊悔呀，自然把粼妖祖上十八代也罵了個遍，他可憐的神經就像被壓迫到極致的彈簧，所有鬱積的怒火，轟地一下子點爆，他當場失去理智，嚎叫著朝粼撲去
“你這個變態人妖！爺跟你拚了！”
但沒出片刻，戰鬥就停止了！
毫無懸念，秦牧輸的一敗塗地。
該死的粼妖！
秦牧無數遍地詛咒這個變態。昨天晚上強行進攻，慘遭鎮壓，他的神識再受重創，被粼妖打得麵目全非。神識麵目全非的結果便是鑽心的痛，這下，不需要粼妖催促，他也得想趕緊改造體質修煉大成之後逃出這個妖魔的掌控。
冷靜下來的秦牧欲哭無淚，那天晚上，萬萬不該去什麽密林的，也不要裝逼說幫他找什麽東西的。一想到粼妖，那股能滲進骨頭的陰寒和妖異，就好像毒蛇正緩緩鑽進他的褲腿，那股不自主的恐懼，在全身蔓延。
昨天晚上的鎮壓，也令他深刻地認識到雙方實力上無法跨越的鴻溝。
秦牧還沒來得及使用赤劍就被粼妖的焚神絲燒的半死！焚神絲一旦觸發就會受到妖火焚燒，輕者元神受傷，重者神消人亡！當然粼妖還算是仁慈的，沒有把秦牧直接燒死。雖然這也夠殘忍的，但對於一個妖來說的確還算仁慈。
而且最重要的是，粼妖還沒真正的出手，隻是在旁邊輕鬆的動著手指控製焚神絲就已經把秦牧打的麵目全非。哦，不對！應該是燒的麵目全非。
一個強大、變態的瘋子！
繼續和這家夥混下去，秦牧已經可以預料自己的未來將一片黑暗。
按照粼妖的吩咐，秦牧去了一趟豐都城的山海津。去山海津自然是倒騰東西，秦牧折騰半天才搞完了粼妖交代的事。
秦牧有些畏懼地看著麵前擺放的各種靈草和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三支天羅妖發須燃燒後的粉末製成的線香，一小瓶苦鳩魔血液，帶著刺鼻臭味的鼬魔膽。還有些耶羅妖和月妖的內髒器官什麽的血腥東西。
這些都是他根據粼妖的吩咐買來的，他幾乎跑遍了整個豐都城，還專門出高價找了當地的包打聽，才湊齊。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價格極其高昂，像一小瓶苦鳩魔血液就要花費三百顆三品晶石。所幸的是秦牧還不缺晶石，但要說這些晶石是從何處來的，那自然是從龍皇神宮裏拿的。龍皇神宮是個十足的寶庫，在晶石庫中莫說三品晶石，就連上品晶石也是多不勝數。龍族向來喜歡收藏珍貴的東西，那神宮中自然是少不了奇珍異寶。所以在消費方麵，秦牧絕對算是十足的土豪。
粼妖對這些材料的要求很高，必須是出自妖魔，而不是靈獸。這也是為什麽價格高昂的原因，隻要和妖魔沾上關係的材料，都不便宜。一般新鮮的材料也很難找到，秦牧很多都是從參加狩妖節的修者那裏買的。
但是秦牧看著桌上琳琅滿目的奇奇怪怪的東西，心裏發毛。他感覺就像這裏即將舉行一次邪惡的祭祀活動，而這些奇奇怪怪，活生生的血肉，就是祭品。他也去過很恐怖的地方，但也遠遠沒有如此可怖陰森。
“豐都城畢竟是小城市，沒有太好的東西，隻有先將就了。”粼妖有些無奈道：“這些東西，隻勉強夠煉成最低級妖紋。”
“妖紋？那是什麽東西？和獸紋一樣嗎？”秦牧壓抑住心中恐懼問。
“這個說起來就很麻煩了。”粼妖拿起各種材料，一邊檢查，一邊道：“不過你可以把他理解成獸紋，但是要比獸紋高級得多。本妖神大人怎麽可能會修煉低級的東西。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種符陣，天生的符陣。血肉、皮毛、精氣，組成的符陣。哼哼，修者總想破譯這其中的微奧妙，可這裏麵的玄機，哪有那麽好破解的。”
“那你現在要做的是什麽東西？”秦牧感應到粼妖的神識已經釋放出來了。
“不要太蠢，這麽簡單的問題還問我？”粼妖看秦牧的眼神，就像在看白癡：“當然是給你做一個妖紋了。”
“做一個紋？妖紋可以做？你不是說沒人能破解嗎？”秦牧大吃一驚。
“他們不可以，不代表我不可以。”粼妖冷哼一聲，自負道：“當年”他忽然意識到什麽，閉嘴不說。
粼妖不想說，秦牧雖然好奇，但也不問，問了估計就像沒問，這家夥既然不想說的事，他自然不會說的。但是粼妖自稱為妖神大人，這不得不讓秦牧有些好奇起來。但一轉念便覺得這估計是粼妖自吹自擂罷了。
秦牧指著另一堆靈草問：“這些靈草呢？也是用來做紋的？”桌上擺放的原料涇渭分明分成兩堆，一堆靈草，一堆妖魔髒器。
“那是給你加的另一個東西。”粼妖嘿嘿一笑：“很有趣的東西。”
“哦。”秦牧似懂非懂地點頭。
忽然，他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好困，他感覺自己做了個很長的夢。秦牧輕歎一聲，他就像一個冷靜的旁觀者，看著自己的夢境。現在的他可以初步的操控神識，所以他知道這是夢，在夢中瞎折騰對他來說沒任何意義。
但是，在夢中，卻忽然產生痛覺！
對，這絕逼是痛覺！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被分解！肢解？天呐！這種撕裂的痛苦讓秦牧快要喘不過氣來------緊接著就是濃重無比的血腥味！
這種惡心的感覺和痛感不得不讓他渴望醒轉。
當他睜開眼睛，他便看到粼妖那張俊美魅惑的臉。
“歡迎醒來！”粼妖笑得有些意味深長道。
秦牧坐了起來，這一動，頓時疼痛異常，全身每個部位都好像有傷口，他聞到了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
“改造完了？”秦牧被自己的聲音嚇一跳，竟然完全啞了。
娘的！
這貨會不會把自己改造成了一個木乃伊一樣的鬼東西？
見秦牧呲牙痛苦狀，粼妖貌似很高興：“我在你身上加了一個很簡單的妖紋。唔，這種紋我是在一位魔焰獸上發現的，很原始很簡單，它能自動吸收周圍的靈氣，強化你的身體。你的身體會呈現出淡紅色，你正好要修煉《小識千秋》，稍稍用神識掩飾一下，沒人能看出來。”
秦牧此時掙紮著坐起來，他頓時嚇一跳。兩條粗壯的紅線分別從他兩隻手掌掌心順著手臂延伸到胸膛，在胸膛交匯，再從胸膛分開向下，沿著兩條腿直至腳心。胸前交匯處就好似兩條紅線打了一個結。
果然，自己已經被打造成了一個怪物！
而且，這哪裏是什麽淡紅色，絕逼是一頭渾體通紅的怪物！
看出秦牧的顧慮，粼妖漫不經心道：“放心，再過兩天，這些紋路便會融入你血肉之中，哪怕別人修煉了天眼之類的法訣，也看不出來。你的膚色也會恢複的。”
秦牧不由鬆一口氣，如果頂著這麽一身駭人的非主流紋身出去，自己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秦牧感覺到眉心隱隱作痛，不由伸手去摸，手一摸到眉頭，手指好像觸到什麽異物。
“這是什麽東西？”秦牧忽然想起粼妖說給他另外加了一個東西。
“嘿嘿，一個妖核。”粼妖十分得意：“這玩意雖然比不上真正的妖核，但是對你來講，綽綽有餘了。”
妖核秦牧是知道的，妖有妖核，魔有魔丹，這是判斷妖魔的重要根據。修者雖然也結成金丹，但這金丹是靈力匯集而成，並不是實物，死後自動消散。可妖核和魔丹，都是生長在體內的實物，亦是極其重要的原材料。不過他隻是聽說，沒見過實物。不過他倒是見過魂核，一種從魂獸身上獲得的靈源，這種魂核可以通過修煉變成自己的東西，但是植入魂核秦牧卻不曾聽說。
植入妖核，秦牧更是聞所未聞。
“妖核？”秦牧有些心驚膽戰地問：“它有什麽作用？”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粼妖道，“試試運轉你的神識。”
秦牧聞言，連忙運轉神識。
這一運轉，頓時察覺不同之處。周圍的靈力，爭先恐後地向自己的匯集。全身的毛孔自然張開，靈氣毫不費力地鑽入他體內，他的血肉就好像一張神奇的濾網，輕而易地濾去靈氣中的雜質，化作星星點點，沒入他的血肉骨骼之中。
秦牧有些呆住，真的像粼妖所說的和唿吸一般輕鬆。完全沒有平日裏的滯礙，那些靈氣好像和自己十分親近。
他喜出望外！
有了妖紋，他修為增加的速度將會提升好幾倍。
他想到粼妖所說的妖核，雖然不知道妖核是什麽模樣，但是肯定是和神識相關。果然，他很快找到了眉心處妖核，一個血紅的棱晶，有點像粼妖耳垂上血晶，但是無論光澤還是純淨，都遠遠不如。
令秦牧感到嘖嘖稱奇的是，多了一枚妖核，他的神識形體發生很大的變化。
之前的神識就好似一團雲霧，然而現在的神識，就像一個單核水母，多了許多細長的觸手，而妖核被神識緊緊包裹在中間。這些細長的神識觸手，以秦牧為中心，漂浮在四周，周圍的一切，都清晰地映入他心中。自從修煉神識後，他的六識敏銳許多，而多了妖核之後，這種敏銳更是提升了數倍。
他心念一動，那些神識觸手極其靈活地在他周圍飛舞，隨心所欲。
一直心存忐忑的秦牧終於掩飾不住的狂喜，別的不敢說，如果修煉心法，他現在的成功率肯定大增。
這次他絕逼是賺了！
這兩件好處，哪怕付出一些代價，也值！
有了這個妖紋和妖核，他的修煉速度將提高數倍。
就在秦牧欣喜若狂時，粼妖冷不丁道：“你先別高興得太早。這妖紋和妖核，我也沒給其他人做過，會有什麽副作用，自求多福。你需要好好學習一下《小識千秋》這類的符陣絕學。吸入靈力再快，存不下，也是白搭。”
狂喜中的秦牧漸漸冷靜下來。
粼妖說得沒錯，如今吸收靈力的效率是以前的數倍，但是如果不解決貯存靈力的問題，那的確是白搭。
“那現在我該做什麽？”秦牧饒有興趣的看著身上的紋身，這和普通的刺青沒什麽區別，唯一的區別也就是紋路上有星星點點的靈氣流動著。
“學符陣吧。”粼妖難得認真道：“你現在隻需要學符陣。喏，你手上的《小識千秋》就是篇很好的符陣。”
“《小識千秋》是本心法，怎麽又是符陣了？”秦牧有些不解。
“愚昧。”粼妖解釋道：“不管煉丹，還是劍訣、心法，本質都是符陣。這個得靠你自己去學，修者的符陣太複雜也太龐雜，而且，和我們妖族的理解完全不同，很多東西，我們難以理解。”
“你也理解不了？”秦牧有些不相信。雖然他覺得粼妖有些狂妄，但是在修煉上，秦牧相信，一個粼妖足以頂自己一百個。連粼妖也不理解的東西，自己怎麽可能理解？
粼妖的神情罕見地嚴肅，說了一句秦牧聽不懂的話：“無關乎法，隻關乎信。”
雖然聽不懂，但是秦牧覺得粼妖這句話說得極其認真，應該是粼妖到目前為止說得最認真的一句話。他暗自把這句話記下來。
粼妖伸了個懶腰，看著天空打了個哈欠，說道：“看來又有外族入侵小山界了。”
“外族入侵？”秦牧不明所以。
粼妖沒解釋，盯著遠處的傾城山，半息才說道：“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後無論你有沒有修煉成功，你都得替我去一趟沉劍湖。”
三個月的期限，像一團陰影籠罩在秦牧心頭。
想到粼妖植入的在腦骨中的焚神絲時，秦牧眼中閃耀的瘋狂光芒。秦牧敢肯定，倘若自己真的在三個月之後沒有按他說的做時，粼妖絕對會在一旁興致盎然地欣賞自己被焚神絲燒得痛不欲生的場景。
悲慘的人生啊！
秦牧咬牙切齒地在心中反複詛咒那個人妖，怒火中燒。
但漸漸的秦牧便覺得自己有些依賴粼妖了，每次在修煉上有什麽疑問時都會誤問粼妖，而粼也是十分爽快地迴答，而且幾乎可以稱得上不厭其煩，耐心得連秦牧都感覺受寵若驚。
但一想到植入腦骨的焚神絲，秦牧就對粼妖恨之入骨！
《小識千秋》的半篇功法上隻有前三式，秦牧立即如饑似渴地研究起來。這些天粼妖願意親自傳授《小識千秋》，是最讓秦牧意外的地方。
妖神的這一套關於神識的法訣，若論精妙神奇，他所閱讀的任何一篇修行功法，都遠遠無法與之相提並論，簡直有如雲壤之別。
但和妖作交易，你永遠無法體會到單純的快樂，伴隨著的，永遠少不少割肉般的痛。
秦牧欠粼兩條命，而且還被植入焚神絲，現在秦牧的命都被粼妖捏著，他沒有理由不聽粼的話。
在粼妖的指點下，秦牧先是要學會如何從大地汲取靈氣好適應新的體質，而這裏的靈氣又被稱為地氣。煉體的地氣和秦牧平時所修煉法訣中所汲取的地氣雖然同名，但兩者完全不同。
以往所說的地氣，是土壤孕育生長之氣。但秦牧如今汲取的地氣，卻是一種厚重凝實的力量。兩者之間唯一相同的，便是都有滋養厚重的特點，隻是小乘絕學中所闡述的地氣滋養的是靈株，而煉體地氣滋養的卻是體質。
而秦牧之所以能很輕鬆的吸收地氣，無非就是兩個原因：一就是那已經逐漸融入血肉的妖紋；二就是隱藏在眉心的那枚妖核。
粼妖在秦牧身上鐫刻的妖紋，使他的身體能與大地溝通，神奇無比。現在的秦牧的體質有點像妖，能直接吸取地氣。而且還能自動的尋找地氣。等到地氣吸取足夠後便開始正式修煉神識，一邊吸收地氣，一邊修煉《小識千秋》的《敦訣》，秦牧這些日也是疲勞的很。
而那枚妖核，秦牧卻是還沒有感受它的作用。
秦牧終於開始修煉《小識千秋》。
《小識千秋》第一步需要把外放的神識收攏，這對修煉過《傲神訣》的秦牧來說，完全不是問題，他很容易便完成。接下來，便需要把收攏的神識，煉成“種子”，這一步至關重要。倘若不能形成“種子”，便無法接著往下修煉《小識千秋》。煉成“種子”的步驟看上去十分複雜，但秦牧看完之後，心中不禁湧起怪異的感覺。
這不就是修煉金丹嗎？
很顯然，秦牧領悟到，把神識修煉成“種子”和把靈力修煉成金丹很類似。
想到這，秦牧不禁聳了聳肩。
粼妖說自己是妖神大人，秦牧左看看右看看在實力上的確有些像。但是作為妖族中最恐怖的存在怎麽可能會被傾城劍派封印呢？傾城劍派雖然高手如雲，但是要對付堂堂的妖神卻還是有點力不從心吧。而且最重要的是，秦牧在粼的身上完全看不出作為妖神該有的王者風範。看著卻是個十足的人妖偽娘。於是秦牧相當的懷疑，粼妖的妖神大人身份，十有**是這廝自吹自擂。
運用修煉金丹的方法來修煉神識，將神識煉成種子一樣的東西。
幾天之後，一粒“種子”終於形成。
這顆由秦牧匯集神識修煉而成的種子，黃豆般大小，一脹一縮，恍若活物在唿吸一般，讓人覺得十分驚奇。
假如是一般的修行者來修煉《小識千秋》，由於沒有控製神識的基礎，修煉起來肯定萬分困難。但現在最難的地方，卻沒有成為秦牧的障礙，隻需再堅持每日按法門修煉，半月後，這顆“種子”便會破芽而出。
當這顆“種子”破芽而出的時候方能修煉《小識千秋》的第二式——《煞雷訣》。
不過，如今他所有神識都成孕育成這顆種子，就好似所有的神識突然消失不見，這令早就習慣了每時每刻都使用神識的秦牧，隻覺得說不出的別扭。
沒有神識，秦牧不能使用操縱赤劍，不能施展《傲神訣》，但最令他心驚肉跳的是，他現在無法使用《天地五行絕滅印法》。
該死！
自己竟然犯下如此致命的錯誤，看來這段時間太得意過頭了。
現在的秦牧就像是一個剛剛步入武聖境界的修行者。對於修行者來說，不能使用神識，那在戰鬥的過程中無法辨認對手的實力，也不能感應到對手的靈力波動，而且一些大招也無法施展出來。
而武聖在海外修真界算是很低級的存在，和一般武夫沒什麽不同！現在假如遇到對手他實在想不出對付的辦法。
這半月可千萬別有人來。
這半月秦牧沒日沒夜的修煉神識，希望縮短“種子”發芽的時間，而且所幸的是這半個月來並沒有誰來。當然有粼妖在，他的擔心也未免是多餘的。但是，也不排除粼妖會安閑的坐在一旁看自己被別人虐得半死之後再出手相救。這一切也不是沒可能發生。
秦牧清楚的記得，粼是妖！這是亙古不變的事實！
半月後。
秦牧全神貫注地按照《小識千秋》上的口訣催動“種子”。經過半個月的不斷煉化，“種子”脹大有如鴿蛋大小，發著微光，外殼有如薄胎瓷，裏麵隱約可見蜷縮的胚芽。
忽然，秦牧察覺殼內神識一動，“種子”外殼破碎。外殼由神識所化，破碎自然不會有聲音，但是落在秦牧耳中，卻不啻於一道驚雷。
他渾身仿佛如遭雷殛，一陣抖動。
嫩芽從破碎的殼中伸出，隻有一片葉子。嫩芽葉片極小，形似人的手掌，五指俱全。周圍的一切，如同潮水般湧來，清晰無比。這股熟悉皆在掌握的感覺，頓時讓秦牧安心下來。
神識！
不知不覺中，秦牧才驚訝地發現，自己對神識的依賴程度已經達到如此驚人的地步。神識似乎比以前要弱不少，但隻要有神識，他便能夠發動《天地五行絕滅印法》，安全有最基本的保障。
安心下來的秦牧開始仔細研究起自己麵目全非的神識。
如今他的神識，全部都化為這棵嫩芽。宛若嬰兒粉嫩圓滾的小手，嫩芽唯一的葉子，卻讓秦牧驚喜不已。
心神一動，宛如手掌的葉片忽然波動起來，五道葉指也是一陣微抖。沒多時，秦牧便找到了幾分訣竅，葉片上的五指，變得越來越靈活，看著活像一隻真人的手。而秦牧甚至還能夠控製這隻“手”完成許多匪夷所思難度極高的指法，這些指法若用他的手指，是絕對不可能完成的。葉片之上的五根手指可以隨意地伸長變幻形狀，讓秦牧大唿神奇。
過了一會兒，他才注意到一個之前被他忽略的地方。他神識籠罩的範圍要比以前小許多。他一開始也以為是自己的神識下降，但是研究過葉片才明白過來。此時的葉片嫩芽根部還在“種子”內。
這說明這種子還在長！
而自己的神識，絕大部分都在那團鴿蛋大小的“種子”裏，此時轉換成葉片的神識隻是少數。若待“種子”內的神識全都被轉換成葉片，形成那隻像手一樣的東西，自己的神識也會迴到之前的水準。半破碎的“種子”此時就像土壤，葉片嫩芽從中吸收養份，而不斷地生長。
一天的時間，葉片嫩芽長大了一點。
這棵小芽會不會也長成像武魂樹那樣的龐然大物呢？
這個說不準！
而秦牧則是每天等著等自己的神識全都轉化為葉片，葉片的生長速度越快，他神識恢複的也越快。
不過，《小識千秋》給秦牧帶來的好處，他有最直觀的感受。雖然神識籠罩的範圍要比以前小許多，但神識籠罩範圍內的清晰度，比起以前，要強太多。
無形之中，秦牧的控劍能力，又上了一層台階。他心中有強烈的控製飛劍的衝動，但他還是按捺住了，他的神識還沒有恢複最巔峰的狀態。
葉片的生長並不算快，但是十分穩定。
有了這些基礎，現在他可以正式修煉《小識千秋》的第三式——《梵音訣》。
粼妖親自傳授，的確有點作用的。
這三式或精妙或威力奇大，他自然不會放過，不斷地修煉，他要把它們修煉到自己心意一動，招式便成。
不過，他離那一步，還早得很。
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他用指尖色畫時的玄奧血符，是淡淡的白色光芒，而不是粼妖那般鮮血的顏色。不過完成的招式，效果沒有什麽區別。粼妖對這個問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秦牧見其不影響施展法訣，也就丟到一旁。
這些日為了補充修煉的材料，秦牧也出了幾次島，去了幾趟豐都城。現在他幾乎與外界都失去了聯係，和自稱妖神大人的粼妖生活在一座莫名的海島上，而唯一與外界保持聯係的就是秦牧每次出島從豐都城聽來的消息。
每天他幾乎都聽到壞消息。上次狩妖節傾城劍派的弟子被一群妖族圍攻，傷了許多弟子。而近來越來越多的妖修者出沒在小山界，還在一些黑市場購買了打量的靈晶以及其他的靈材，靈丹也是很多都被一些化作人形的妖修者買了去。這些消息越傳越多，整個小山界也越來越不太平了。而傾城劍派對他倆的追殺還沒有截止，現在小山界來了越來越多的劍修，據說都是傾城劍派請來追殺粼妖的，至於是不是這樣，秦牧也無從考證了。
因為秦牧現在心裏計算著的是時間。
還有一個月。
每日重複的修煉這三式，沒想到短短兩個月秦牧便將《敦訣》、《煞雷訣》、《梵音訣》煉成七八分，隻是為了讓神識形成的芽快些長大，他每日需要不斷的吸收地氣。
而吸收地氣最好的地方是一處靈氣繚繞的——沼澤。這片沼澤還是他一次進城時發現的。
秦牧的膚色已經恢複了，此時他卷起褲腿的赤足牢牢釘在泥土中，一絲絲微弱的地氣，從地下鑽入腿中，沿著他身體遊走，沿途不斷地滲入他的肌肉骨骸之中。
恍如泡在水中，渾身說不出的舒泰。
可秦牧不敢有絲毫放鬆，他全身如同鋼絲緊繃，儼然緊張到極點。之前無數次血的教訓告訴他，一旦縱容自己沉溺在這樣舒服的狀態中，緊接而來的“酷刑”，會變得更加難捱，更加痛苦。
而神識芽一會兒快被地氣撐死，一會兒又快餓死。
這樣突然間的落差，不僅僅是神識芽受不了，就連人也會隨著崩潰。
有幾次，秦牧的神識都差點因此而受傷。
從那以後，他便再也不敢讓自己沉浸在這舒服無比的感覺之中。
秦牧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似鳥不拉屎的海島上居然還有這麽一塊地氣十足的沼澤，他從這塊沼澤裏吸收了很多地氣，全都用來當做神識芽的肥料。
“粼，你說傾城劍派怎麽會把這麽一塊靈地給我修煉呢？”秦牧還是忍不住問道。
“傾城劍派可沒那麽好心，你要小心了。”粼妖揚起下巴，眼神之中搖曳著一絲憤怒。
“你是指把你關在煉妖塔裏的事？”秦牧歪著腦袋問道。
“要不然呢，三千年啊，這種痛苦你是無法明白的。”粼妖聳了聳肩，若無其事的說道。
界岩島距離豐都城也不近，而距離傾城山也有八百裏之遙。位於汪洋中的深處，界海之畔，是小山界靈氣最為富饒的地方之一。這個島嶼不大，方圓也就四百裏不到。算是傾城劍派門下的一塊靈地。精絕古關分別後，左鋒就請求傾城劍派讓秦牧來此修行算是報答秦牧的搭救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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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汪洋之上，一大群修妖者在飛行，各色光芒劃破天際。
“木翼閣下，那個修真者到底在不在小山界啊，怎麽找了這麽連個影子都沒見著。”說話的是一位青麵男子，青色妖袍就像好似一塊破布掛在身上，隨時會被風吹走。
“既然炎曦大人說在小山界，那必定假不了，你說是吧，蠻吉？”追蹤這麽久木翼也是十分的惱火，但到底也是個修為極深的人內心平靜如水，他微眯著眼睛閃過一絲嘲笑看了蠻吉一眼。
蠻吉沒有說話，他的靈識此時開到了極點，方圓數百裏之內都在他的靈識掃視範圍呢。他自然是沒有心思理會這些埋怨的家夥。
“但是木翼閣下，炎大人為何要尋找那個修真者？而且還殺不得。”蠻吉有些苦惱的說道。要說讓他殺一個人還容易，但是要活捉一個人卻是十分不易。
木翼看著蠻吉，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
從精絕古關出來後，炎曦便命令西漠妖族的人尋找秦牧的下落，別說這些修妖者，就連木翼都不知道尋找秦牧的原因，而且還要活的。這是炎曦下的命令，沒人敢質疑。
“我們按令行事，其餘的事我們作為手下的最好不要打聽，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一旁的木翼眼中兇光閃爍：“那家夥還有些本事，大家務必小心！”
“嗯。”蠻吉點了點頭。
“嗯？想不到那修真者居然在前麵的島嶼上？”木翼頗為疑惑的說道。
“什麽？木翼閣下，你已經查到那個修真者的位置了？”蠻吉詫異的說道，他連忙開啟靈識，心中頓時一驚，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蠻吉，假如沒錯的話，他應該就在前麵那個小島上。”穿著黑色妖袍的木翼指著遠方隱約可見的小島，他是這行人之中，最擅長追蹤的修者。
哼！
該死的修真者，老子終於找到你了。
此番行動，西漠妖族不僅派出了十幾個種魂境的高手，另外還有數名陰神期的修妖者，總共來了不下七十餘人。這半月來，他們全都竭力追蹤秦牧，但半月下來卻是一無所獲。而現在聽到那個修真者的消息，眾人都是一喜。
這支追殺隊伍約七十人，規模並不算大，但戰鬥力卻極強，他們全都是不死一族的核心力量所在。而其餘每個成員，都是金丹期以上的修者，元嬰期的修者有五人。現在好不容易找到那個修真者又豈有迴去的道理。
“莫說是傾城劍派，就算是蓬萊仙城的人本座也是殺無赦！走！去看看。”重陽真人毫不猶豫地命令。
“哼，到嘴的肥肉，哪裏就能讓他跑了！”
“殺殺殺！”
一群人便朝小島飛去。
界岩島。
外麵的陽光，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島上的海風吹拂更是舒服得秦牧想呻吟。如今修煉一切都步入正軌，除了每天要承受的“地氣之苦”，其他的，沒有什麽煩惱。而那株神識幼芽也逐漸的開出了新的葉子，這些葉子一片片都長長手的模樣，讓人覺得十分驚奇。而這手樣的葉子卻是神識所化，每長出一片新葉，秦牧的神識恢複的也就越多，而他操控神識的能力也變得越強。
界岩島果然是塊好地方，此處靈田三百畝，島上全都被靈氣籠罩著。雖說這島不大，但無世俗打擾卻顯得很安靜，比起那些紛爭不斷的門派是非之地，這裏確是一片人間樂土。
秦牧每日除了修煉《小識千秋》之外，便是像現在這樣喜歡去那些靈田看那些種植的靈植。這些靈植自然比不上他識海中的不死神藥，但卻也是靈氣十足，其中還不乏一些像還魂草、赤火株、三葉仙草這類的奇珍異寶。每日他從靈田中吸取的靈氣足以維持他每天超負荷的修煉。
秦牧在靈田裏仔細觀摩著那些長相詭異的靈植，忽然他抬起頭，目光望向遠方天空，遠方天空，一群小黑點，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向界岩島飛來。
秦牧目光一凝！
他的神識化手之後，異常敏感，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來勢洶洶。
肅殺之氣，如烏雲鉛垂，壓抑沉悶的氣息席卷而至！
然而隨著天空越來越近的修者，頭頂界岩島上的劍陣像是感應到了什麽陡然放出耀眼光芒，無數顏色各異的劍芒從虛空中飛出，有如無數和顏色各異的魚，圍繞著界岩島遊弋流轉。
在劍陣保護中的秦牧不禁膽氣一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