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迎麵走來。


    左側兩人,是兩個中年大漢,稍後的一個身材高大,濃眉巨目,滿臉橫肉,不怒而威,全身上下透露著一股武者氣息。


    但站在他身前另一個大漢,卻是比他矮了一個頭的中年男子,與他完全不同,皮膚白淨,目光明亮有神,一身白色素衣,看上去讓人感覺有些消瘦,但看著他手中一柄單手巨劍,無論如何沒有輕視之心。


    右側兩人,則是兩名年輕女子,一女身著淡紫色長裙,麵蒙輕紗,看不清容顏,但露出的幾分肌膚卻是雪白;另一個女子手握一柄藍色仙劍,一身嫣紅衣衫,相貌秀美,細眉雪膚,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極是靈動,令人眼前一亮。


    宋塵和秦牧對望一眼,喜出望外,這紅裳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小師妹洛兒。


    但是南音寺弟子不是提前一天來萬劫山的麽?怎麽這時才到?


    那四人向秦牧四人看來,見到他們身上黑跡,都是皺了皺眉頭,洛兒更是捂住鼻子,嬌聲道:“咦?怎麽這麽難聞?小師弟你們發生什麽事了?”


    秦牧看了一眼洛兒,撓了撓腦袋,隨即聞了一下身上的氣味,也是眉頭一皺,不知道說什麽好。


    “小師妹休得無禮!”一道渾厚的男音傳來。


    說話的是那名白衣男子,真想象不到這麽中氣十足的聲音竟然是發自這名消瘦男子之口,聲音完全與體型不符合。


    但的確是這個男人發出來的。


    宋塵聞聲,看這人陌生,便是拱手道:“這位仙兄可也是南音寺門下?”


    白衣男子迴了一禮,道:“正是,在下南音寺李毅,請問諸位是------”


    宋塵微微一笑,道:“在下是武天宗武修脈弟子宋塵,這位是師弟秦牧。旁邊兩位乃是鴻蒙殿的傑出弟子上官雲,薑妃卿。”


    說著,上官雲上前問候一聲,但薑妃卿卻是神情倨傲,隻是微微點頭,就算是見過禮了,便又轉過身去繼續搓揉她身上的黑跡。


    白衣男子也是拱手迴禮,但看著薑妃卿卻是眉頭一皺,當下便不理她,向宋塵道:“啊?原來是洛兒師妹的師兄,我聽洛兒師妹常常念叨武修脈的師兄弟,今日一見果然風采過人!”


    說著,便是看了看秦牧,道:“這位小兄弟就是秦牧?常常聽洛兒師妹提及你,說你小小年紀便晉入武聖境界,今日得見,果然是正道武修界千年罕見的人才啊!”


    秦牧微微一笑,道:“李師兄實在謬譽了,在下資質愚鈍,唯恩師玉虛真人不棄,授我真技,以期維護天下正道,卻不敢與南音寺諸位師兄相提並論的。”


    李毅大笑,連連擺手,道:“秦兄弟太謙虛了,來,我為諸位引見一下我的幾位師弟師妹。”


    說著將另外兩個南音寺弟子介紹給秦牧幾人,那位高大壯漢叫鎮山川,女子名為慕容紫煙。


    幾人互相見禮。


    雖然這位以輕紗遮麵名叫慕容紫煙的女子先前在海棠舍見過,但看著他們見禮,不知怎麽,他覺得宋師兄在李毅介紹她時,目光卻似乎亮了一亮,多看了她一眼。


    但在待見著那個濃眉大漢時,他卻似乎不領情,隨意拱了一下手,便是開口冷冷道:“宋師兄,你們武天宗和鴻蒙殿一向自居正道領袖,上乘武技獨步天下,怎麽今日一見,卻個個是如此狼狽?”


    宋塵四人臉色都是一變,秦牧看著他一副眼高於頂的架勢更是反感,眼角餘光掃處,卻見薑妃卿不知何時也停止了擦拭衣裳的舉動,玉臉含霜,冷冷地看了一眼這名高大漢子,但隨即卻是與洛兒對視著。


    宋塵畢竟是老於人情世故,心中雖然微怒,但很快恢複過來,嗬嗬一笑,道:“不瞞諸位,在下攜師弟與鴻蒙殿兩人今日到此,本欲查找萬劫浮屠通道之時,不料卻碰上了一個修為甚高的神秘黑衣人------”


    李毅四人聽到此處,臉色都變了變,那人高馬大的鎮山川瞪大了眼,粗聲粗氣地道:“嗯?那黑衣人是不是身披紋有海棠圖案的鬥篷?”


    宋塵一愣,他隻見那是一個黑衣人,哪還會留意他穿的什麽衣服,更不用說衣服是什麽款式。


    他剛想說不清楚,卻見上官雲點頭說道:“對!那人正身穿海棠鬥篷,不知閣下如何得知?難不成也碰到了他?”


    宋塵一驚,滿臉疑惑,心想這上官雲視力怎麽那麽好,而且當時戰鬥那麽激烈,居然還關心起敵人穿的什麽衣服,紋的什麽圖案。


    但他心裏這麽想著,卻礙於麵子,便不好意思上前問,但秦牧卻沒有這個顧慮,很顯然他心中也有著這樣的疑惑。


    秦牧走上前來,向上官雲說道:“上官師兄,方才黑雲蓋天,那黑衣人真是穿著海棠鬥篷麽?我沒有留意。”


    上官雲嗬嗬一笑,道:“海棠鬥篷乃是鴻蒙殿武靈師的專屬衣袍,由純黑金蠶絲煉製而成,身穿海棠鬥篷者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而海棠鬥篷最為獨特的地方便是它那股獨特的黑金光芒。先前那人施展神天驚雷陣時,我便看到那人身上黑金蠶絲甲放出的獨特光芒,從而也看到了海棠標誌。”


    鎮山川聽完上官雲的話,臉色驚變,粗聲道:“唔,那麽說那個黑衣人是鴻蒙殿的人咯?哼!”


    秦牧和宋塵也是一驚,連忙看向了上官雲。


    上官雲點了一下頭,又連忙搖了搖頭,連忙解釋道:“那黑衣人是鴻蒙殿沒錯,但極有可能是百年前鴻蒙殿的叛黨,與我們鴻蒙殿毫無關係,而且照他功法來看,甚至有可能是一名修為甚高的傳奇境的武魂師。”


    鎮山川眉頭一皺,看來是個直性子,厲聲道:“哼,純屬狡辯,什麽叫與你們鴻蒙殿無關?我看有關係的很!師兄,我早就說這些所謂名門正派皆是浮誇之徒,你看,果然不出我所料,它鴻蒙殿------”


    上官雲臉色一變,薑妃卿也冷冷看向這位狂妄之徒。


    二人欲想發作。


    “放肆!休得無禮!”


    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眾人一驚。


    那鎮山川話到一半,卻被李毅大聲叱喝了迴去。


    “鴻蒙殿和武天宗是中洲大陸威望極高的門派,休得你在這裏胡言亂語!你若再這樣便讓你返迴山去。”說著,便又狠狠怒瞪了鎮山川一眼。


    看來平日裏這位李師兄還頗有威望,那鎮山川嘟嚕幾聲,吹胡子瞪眼一番後撒手便站到身後,冷冷看了一眼上官雲一眼。


    這老小子真無禮!


    秦牧暗罵一聲,這時李毅上前向上官雲賠禮道:“在下師弟禮數欠佳,迴去定會好好管教,上官兄莫要放在心上。”


    說著,十分誠意的拱手賠禮。


    上官雲微微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壓住氣,強笑道:“方才是在下的錯,那黑衣人既然身披海棠鬥篷,不管怎麽樣都算是鴻蒙殿的人,這裏在下還要向各位賠禮道歉。”


    李毅連連擺手,道:“哪裏的話,那黑衣人早已入了魔道,居然還運用暗黑力量召喚出骷髏亡靈,早已與正道毫無瓜葛,上官兄莫要自責。”


    上官雲何等機靈,一聽之下,便知洛兒四人早來幾日卻晚到的原因,多半也是碰上了那些讓人頭疼不已,兇惡殘忍的骷髏亡靈了。


    他心思急轉,卻忽然身後宋塵冷哼一聲,走上前來,向李毅道:“李師兄,如此說來,你們也曾與這些骷髏亡靈遇上了?我們都著了那黑衣人的道。”


    李毅點了點頭,微微歎道:“是,那些骷髏亡靈數目太多,若不是洛兒師妹為我們解困,恐怕我們到現在都還不能到達妖族王庭。”


    上官雲“啊”了一聲,歎了口氣,道:“不瞞諸位,我們今日也是遇到了那些骷髏亡靈,而且還有一隻巨大的牛頭鬼神作怪,我們本著為名除害,拯救蒼生,不料從早殺到晚,任我們如何使力,卻始終殺不勝殺,最後若不是薑師妹和秦師弟冒死相救,我們恐怕也對付不了那些骷髏亡靈!但最後還是弄得一身汙穢,哎,慚愧之極!慚愧啊!”


    他迴頭看向宋塵,二人對視一笑,齊聲道:“現在英雄出少年,我們真是慚愧啊!慚愧!”


    眾人都變了臉色,不同的是薑妃卿受到如此表揚卻仍是麵若冰霜,一臉不屑。


    此時,洛兒倒似有些靦腆,但臉上也清楚現出敬佩之意,看了麵前這位冰美人一眼。


    而南音寺的李毅微笑不語,一直沒有說話吹胡子瞪眼的鎮山川臉上卻起了佩服之情,秦牧則是呆了一下,看了一眼那笑得燦爛無比的二人。


    片刻之後,南音寺的李毅微笑道:“如此說來,那黑衣人的陰謀並未得逞了。”


    宋塵聽著,收起笑容,向李毅疑惑道:“陰謀?那黑衣人來萬劫山有何陰謀?”


    李毅神情凝重道:“如果猜到的沒錯的話,那黑衣人正是那個施展血祭想要打開萬劫浮屠虛空尋找萬妖舍利的人,而這些骷髏亡靈則是血祭必需的祭品。”


    眾人一驚,上官雲和薑妃卿對望了一眼,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詫異。


    李毅見上官雲臉色有變,上前道:“既然那黑衣人是鴻蒙殿的叛黨分子,不知上官兄是否知曉那人的底細,而他真正的目的恐怕隻有你們鴻蒙殿才知道吧。”


    話語中暗藏深意。


    “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瞞著我們吧?”


    眾人一驚,都看向了上官雲和薑妃卿,等待他們的迴答。


    麵對李毅這般質問,上官雲臉色一變,麵露難色,看了一眼薑妃卿,薑妃卿細眉一揚,便裝作無事,繼續擦拭她的衣裳去。


    宋塵見上官雲臉色尷尬,自然不知道其中內情,便也不好說什麽。


    上官雲臉色一怔,微微笑道:“實不相瞞,那黑衣人名叫蠻天,按輩分來說還是在下師祖級人物,隻是一百年前謀反不成逃亡武魂大陸,之後便不見了他的蹤影。近些年才得知他當年投向了大秦帝國,成為大秦帝國的大祭司,之後大秦帝國滅亡後,隱居在雲水城,那黑衣人現在正是秦天海的首席軍師,雲水城的大祭司。”


    黑衣人?秦天海?雲水城?


    秦牧猛然一驚!


    登時傷心往事如滔滔江水從內心深處湧出。


    那黑衣人是,是當年殺害自己父親的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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