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太陽照常升起。


    與此同時,獨立混成第二旅團的進攻部隊正在緊急撤出陣地。


    雖然鬼子們未能完成預期的目標,沒有一口氣突破八路軍的四條防線。但他們必須在七點前迴到山區中,耐心等待黑夜的再次降臨。


    這就是丟掉製空權的悲哀,吃了多少肉都得吐出來。


    看著周遭正在搬運物資的士兵們,獨立步兵第五大隊的小野寺治郎少佐,憤怒地將自己的武士刀杵在地上。


    “八嘎,打了整整一晚上,到最後一點收獲都沒有。”


    “拚死拚活才搶來兩道防線,現在居然要原封不動地還給八路軍!我們汏日本帝國的陸軍,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


    “即使沒有製空權,武士們也敢頂著敵人的轟炸繼續作戰。”


    此時此刻,普通士兵根本不敢上前搭話,陣地上的氣氛一度降到了冰點。


    誰都能看出自家少佐的心情很差,貿然上去湊熱鬧肯定要吃大逼鬥,說不定還會被強行送進敢死隊。


    “少佐閣下,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現在已經日出,敵方又掌握著主動權。從理論上來說,八路軍最有可能趁機發起進攻,以空地協同的形勢奪迴丟失的防線。”


    “可是,對麵居然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完全看不出來有行動的打算。”


    此話一出,鬼子少佐立馬小跑向前沿觀察哨。


    作為一名戰鬥經驗豐富的基層軍官,小野寺治郎一向秉持著眼見為實的行事風格,有什麽突發情況都要親自去查看。


    片刻後,他麵帶疑惑地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


    詭異,實在是太詭異了。


    對麵陣地看起來就像是沒人一樣,剛剛甚至還有兩隻鳥安然無恙的飛過。


    難道八路軍連順風仗都不會打?現在不應該先唿叫轟炸機舔一波地,隨後直接集中優勢火力在己方的防線上鑿出一條口子嗎?


    “此事必有蹊蹺,鬆本君你怎麽看?”


    雖然沒想到自家少佐會把問題拋迴來,但參謀長還是給出了一個相對合理的答案。


    “派兵偵查吧,去探探敵人的虛實。”


    “我建議把一個偵查小隊分成五組,每組再帶上十名表現出色皇協軍,看一看八路軍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如果第三道防線沒人,就繼續向第四道防線深入。如果有人,那就給天蝗陛下盡忠吧。”


    這個提議,算是很常規的解決方法。


    雖然會浪費一些時間,甚至有一定的幾率一無所獲。但勝在穩健,即使對方有埋伏,最多也就是損失一些普通士兵。


    哪有不死人的戰爭,隻要不是自己出事就行。


    “好,偵查的人選你來安排。”


    “我隻有一個要求,必須在一個半小時內打探出敵人的動態。”


    “真野少將催的很緊,留給我們的時間不算多。而且誰也不知道八路軍的空軍什麽時候會抵達戰場,不能耽擱太久。”


    “嗨!交給我吧!”


    ······


    半個小時後,李家村第三道防線。


    “森下伍長,沒想到我們居然活了下來,看來八路軍真的已經離開了戰場。”


    “接下來怎麽辦?是先徹底排查第三道防線,還是繼續向第四道防線探索。剩餘的時間還算是充裕,足以讓我們慢工出細活。”


    說話的人是一名二等兵,他一邊警惕地環視四周一邊向分隊副詢問計劃。


    這波人在接到命令時,幾乎是抱著為天蝗獻身的信念出發。可萬萬沒想到,此行竟然順利的有些反常。


    他們不僅保住了小命,而且還摸到了敵人的陣地。


    “先讓炮灰們行動吧,讓這些低賤的下等人給咱們探探路。”


    “八路軍可不是什麽善茬,指不定會在陣地上留下什麽陷阱。接下來一切都要小心,千萬不要因為疏忽大意害了自己。”


    “出發。”


    隨著分隊副的命令,十名偽軍小心翼翼地朝著前方的陣地前進。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二鬼子裏不僅有偽蒙軍,還有一些來自半島的朝籍士兵。


    跟普通的漢奸相比,他們的戰鬥力會更強一些,絕對不是那種聽到槍聲就想著保命的廢物。


    “嘭!”


    事實證明,二鬼子們的運氣還算不錯。


    這些人剛剛深入陣地,就碰到了老三團戰士隱藏的絆繩。


    足足五十多顆進攻型手榴彈在人群中爆炸,無數破片將他們的屍體切成了絮狀,再次為山西土地的肥力添磚加瓦。


    類似的事情,接連不斷地在各個陣地之間發生。


    眼瞅著十名炮灰瞬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森下伍長和四名鬼子士兵呆在原地一步也不敢動,生怕觸碰到了什麽陷阱命殞當場。


    “伍長,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實在不行就撤退吧,少佐隻是讓我們來探探敵人的虛實。現在陣地上一個八路軍都沒有,咱們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聽到部下的話,森下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此地實在是太過兇殘,誰知道繼續前進會遇到什麽幺蛾子,果斷撤退絕對是明智的選擇。


    如果人全部死在這裏,那就沒人迴去傳遞最重要的情報。


    下定決心後,森下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緊接著便果斷地下令道:“撤!”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當鬼子們決定返迴時,西南方的天空中傳來了一陣陣奇怪的嗡鳴聲,似乎有什麽噬人的猛獸正在接近。


    起初,森下等人還抱有僥幸心理。


    畢竟從高空往地麵上看,人的大小基本上就是一個點。除非是特地留意,要不然很難被鎖定成目標。


    隻可惜啊,剛剛的爆炸成為了空一師飛行員們的信標。


    一排排勃朗寧機槍的子彈掃過,大多數鬼子偵察兵都步了二鬼子的後塵。不過他們的結局相對好一些,還可以倒在血泊中看自家的大隊挨炸。


    ······


    “報告旅團長,我部暢通無阻!重複一遍!我部暢通無阻!”


    “目前獨立步兵第五大隊,已經連續突破了敵人四道防線。八路軍在天鎮一帶的布置,絲毫不能幹擾到我部前進的步伐。”


    “請下達總攻的命令,讓我們一鼓作氣殺到聚樂堡。”


    聽到前線匯報的消息,真野五郎差點被口水嗆死。剛剛的轟炸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現在就變成了暢通無阻?


    誇大戰果也不能這麽離譜吧,簡直就是侮辱人的智商。


    明明是互有勝負,怎麽戰報上看起來就像是單方麵的碾壓。


    “高鬆君,你說八路軍為什麽會主動讓出陣地。”


    “按照昨晚的戰況來看,他們的實力絕對足以繼續堅守在兩個村子之間的防線。如果敵人選擇死守不退,說不定會變成拉鋸戰。”


    “很蹊蹺,我覺得有詐。”


    自家旅團長的疑問,讓整個指揮部內陷入了沉默。


    最終還是參謀長主動開口,他先是從戰報中拿出了一張紙,緊接著便向所有人說道:


    “在我看來,敵人主動撤退的主要原因是傷亡。”


    “八路軍的晉察冀軍區,在百團大戰以後並沒有參加過大型戰役。中原會戰和第二次太原會戰,他們都是負責在交界處警戒。”


    “也就是說,敵人的士兵並沒有大規模野戰的經驗。”


    此觀點一出,立馬得到了眾人的認可。


    經過昨天一整晚的戰鬥,己方一共損失了三千名士兵。雖然這個數字中包含不少皇協軍,但傷亡的情況的確不容小覷。


    八路軍就算再強,怎麽不得死上一千五百人。


    1500和3000放在歐洲東線的確不算什麽,這麽點人數甚至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但放在亞洲戰場就不得了了,絕對是大型會戰的標準。


    你一個軍分區才有多少主力,第一晚傷亡就這麽大還得了?


    看到大家都接受了自己的觀點,高鬆參謀長繼續說道:


    “昨天戰鬥的地點是平原,提前準備了防禦工事的守方的確占優勢。但經過一番炮戰後,四道防線內的工事盡數被毀,幾乎起不到什麽作用。”


    “如果繼續打下去,雙方將會處在同一起跑線上。而我們在人數上占優,他們的火力和空優在夜晚會遭到削弱,放棄陣地絕對是明智的選擇。”


    “更何況八路軍也不是完全放棄抵抗,那些地雷和剛剛的轟炸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經過一通分析,真野五郎頓時豁然開朗。


    原本在他心中兇悍無比的八路軍,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強大。


    如此一來,給阿部規秀報仇,並且升官成為中將的事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高鬆君,我還要補充一點。”


    “擴張兵力必然會使得單兵素質下降,像炮兵這種技術兵種也不是那麽容易培養的。如果繼續在平原上對壘,敵人就會暴露出更多的缺點。”


    “此時撤退,肯定是為了保全自己的實力。”


    在鬼子們的腦補和一分區的誘導下,獨立混成第二旅團對冀中一分區的虛弱深信不疑。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真野五郎帶著自己的參謀們製定了後續的進攻計劃。略微有些得意忘形的軍官,甚至已經開始思考怎麽攻打天鎮後方的高陽。


    仿佛一周以內,他們就可以直插大同守軍的後方,為正麵的騎兵集團和第二十六師團減輕壓力。


    “傳我命令!給甘粕重太郎中將和岡村寧次大將發電!”


    “就說,至高無上的蝗軍即將抵達自己忠實的天鎮!勝利和榮譽永遠屬於汏日本帝國!”


    拿皇還有什麽有名的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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