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鄉機場,彈藥庫前。


    地勤人員大平信定推著一輛板車,他小心翼翼地將航彈和機槍子彈搬出來放在車上。


    這可不是什麽好差事,如果不按照規章辦事很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更何況那些飛行員很難說話,每次出發前都會難為自己。


    就在他兢兢業業的工作時,突然被一陣噪音驚醒。


    這位老實人終於按耐不住內心的憤怒,低下頭開始小聲謾罵,幾乎所有地勤小組都不喜歡那些目中無人的陸航飛行員。


    當他抬起頭準備尋找聲音的來源時,四架從未見過的飛機以極低的高度掠過機場。


    “八嘎!備彈、裝彈不要時間嗎?為什麽迴來的這麽快?”


    “這是關東軍那邊的新式飛機嗎?看起來很先進的樣子,不知道一會能否有機會近距離跟它們接觸一下。”


    話音剛落,一架又一架的飛機發出嘶鳴,低空從他們身邊掠過。


    一位眼尖的地勤終於察覺到了不同,他站起身指著機翼大聲提醒道:“看!那不是我們的飛機!沒有機徽!”


    於此同時,刺耳的防空警報聲響徹雲霄。


    在來新鄉的路上,王亥隊長還在擔心會不會遇上漫天飛舞的鬼子陸航機群。畢竟空一師在路上耽誤了,給了敵人充足的準備時間。


    主要是他們有了意外收獲,發現了敵人的騎兵旅團。


    這兵種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對中條山的守軍威脅更大,必須要優先處理掉,否則會後患無窮。


    但事實證明,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


    當碩大的機場出現在眾人眼前時,所有飛行員都大為震驚,因為新鄉上空居然看不到一架起飛攔截的日本飛機。


    即將開始進攻時,無線電靜默解除,通訊頻道裏立馬充斥著大家驚訝的聲音。


    “隊長,什麽情況啊?不僅一架敵機都沒有,連防空警報都是剛剛才響的?難道那些俯衝轟炸機沒有返航嗎?”


    王亥也有些懵逼,他早就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還以為接下來會是一場苦戰麽。


    但萬萬沒想到,新鄉機場居然一點防備都沒有。


    這主要是因為,鬼子根本沒想到民國居然還有空軍,他們甚至連高射炮都沒有裝備。所謂的守備部隊,也隻是在防遊擊隊罷了。


    至於那些九七單輕?他們深知敵機不會放棄新鄉機場,早就繞路去別的地方降落了。


    “所有機組!自由攻擊!航空機槍的子彈至少要留三分之一,十分鍾以後全體撤退!”


    隨著王亥隊長一聲令下,整個編隊以四架一組的方式開始進攻,一道道火舌從戰鬥機的機翼下噴出。


    彈藥庫、儲油區和一切能動的鬼子都是目標,在各種口徑的彈雨下,整個機場像是人間煉獄一般。


    在機庫裏還有幾架停放整齊的九七式戰鬥機,幾十個鬼子悍不畏死從宿舍裏衝出,想要駕駛戰機起飛迎敵。


    但他們受到了王天保的重點照顧,僅剩的西炮子彈全部送給了這些被洗腦的敵人。


    片刻後,整條路上盡是紅色的碎屑,充滿了殘肢斷臂。


    空一師的戰士們風卷殘雲,僅僅五分鍾的時間就將新鄉機場徹底摧毀。


    因為儲油區和彈藥庫的爆炸,這裏不僅燃起了熊熊大火,甚至就連跑道和一些不重要的建築都被破壞了。


    戰鬥結束後,王亥隊長看了看現場有些不滿意的搖了搖頭。


    “要是能有蚊式b或者蘭開斯特就好了,跟戰術/戰略轟炸機比起來,戰鬥機的對地攻擊能力還是差點意思啊。”


    “所有機組,撤退!我們已經沒有足夠的燃油和彈藥了!”


    “目標,晉東南根據地。”


    ······


    1941年5月7日晚,晉省吉縣第二戰區司令部。


    雖然此時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但作戰會議室裏依舊是一片忙碌的景象,沒有一個人離開自己的崗位。


    一個個大小參謀在室內奔走,爭分奪秒地整理前方傳迴的情報。


    自從加強了反間諜的能力後,晉係的情報網就不弱於任何組織。


    關於鬼子的部隊調動,閻老西是知道的。畢竟華北方麵軍和關東軍聯合作戰的動靜很大,根本不可能瞞住別人。


    隻不過他的智囊團沒想到,日軍明麵上是要西渡黃河進攻百裏秦川,實則是聲東擊西準備吃掉中條山的果脯部隊。


    即使雙方是敵對關係,閻老西也不得不承認岡村寧次這招夠厲害,幾乎是騙過了所有人。


    雖然果脯部隊,已經在中條山防線死守了三年多,甚至還打退了敵人十三次進攻。


    但他依舊不看好當前的形勢,覺得守軍是兇多吉少了。畢竟鬼子實在是太兇了,足足出動了六個師團。


    不過這場戰役也讓閻老西有了危機感,如果沒了那二十萬果脯部隊,整個晉省就要大變天了。


    到時候光憑八路軍,肯定很難頂住第一軍火力全開的四個師團。


    這就意味著一旦鬼子順利的拿下了中條山,他不想投降也得投降,誰知道人家的政策會不會有變化。


    或許投降以後可以收迴朝思暮想的太原,但那是小日子給他施舍的。並且意味著自己會成為他人的傀儡,這可不是他想要的未來。


    就在閻老西苦思冥想的時候,一位參謀手持一份電報匆匆忙忙地跑進了作戰會議室。他看起來十分焦急,以至於連軍禮都忘記了。


    “會長,西南首府發來急電!”


    話音剛落,自家長官便一把奪走了電報開始閱讀。在這個過程中,閻老西滿臉愁容,似乎是遇到了什麽困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但凡那光頭要是沒把第一戰區的司令官軟禁起來,沒把第四集團軍給調走,中條山也不會陷入現在這種被動的局麵。”


    “讓我出兵?我也想幫忙啊!但我就隻有五萬人!”


    “這點兵力能幹嘛,還不夠人家岩鬆義雄塞牙縫的,我拿什麽去支援!”


    發泄完心裏的無力感後,閻老西走到了戰略態勢圖前開始思考破局的方法。


    以前他是在三顆雞蛋上跳舞,踩破任一一顆都不行。


    但現在一顆雞蛋即將被捏爆了,一顆雞蛋對自己的態度不明,一顆雞蛋幾乎要拋棄自己。


    再聯想到上次談判時,花穀正口說手比且旁若無人的樣子,閻老西徹底做出了決定,他要為晉係拚出個未來。


    不過原則上還是要驅虎吞狼,畢竟自己的家底太淺,貿然出兵可能會血本無歸。


    可就在這時,又有兩個參謀跑了進來,二人給閻老西帶來了不同的選擇。


    “報告會長!前線捷報!”


    “據中條山守軍傳來的消息,八路軍空軍以三百多架戰鬥機,在全線大敗鬼子的陸航,並且還摧毀了晉城和新鄉兩個機場。”


    “現在敵軍已經喪失了中條山東線、西線、東北線的製空權,除了西線主戰場以外,各部皆穩住了陣腳。”


    聽完匯報以後,閻老西倒吸一口涼氣。捱球貨,怎麽幾個月沒見都有空軍了,這發展速度也太快了吧。


    作為一個搞過空軍的人,他自然是知道這有多難。別的不說,光是飛機和油料就難住了九成的勢力。


    看完第一份以後,參謀直接將第二份情報念了出來。


    “會長,鬼子派來使者。通知咱們去接受省內的部分縣城,您看這件事情怎麽處理。”


    這消息倒是有些出乎意料,閻老西還以為岩鬆義雄已經徹底放棄了跟他談和的念頭。


    不過仔細查看以後,他發現這些縣城的地理位置都不怎麽好。不是跟晉西北接壤,就是靠近八路軍的晉東南根據地。


    鬼子的想法十分簡單,無非就是用這些位置尷尬的占領區收買自己。


    現在第一軍調集了大量的兵力,整個省內全靠兩個獨立混成旅團看家。一旦八路軍開始在後方搞事,他們肯定守不住。


    收了這些縣城,不管是中央軍還是八路軍都會對晉綏軍有所猜疑。


    更何況這些地盤的最終歸屬,還不是要看日本人的臉色。不給鬼子當狗,吃了多少地都還是要吐出來。


    看著自家長官猶豫不決,一旁的參謀頓時有些著急:“會長,您看這些縣城咱們到底是收還是不收啊!”


    “收!為什麽不收!送到嘴邊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一想到當日被羞辱的場麵,閻老西就氣不打一處來。


    “傳我的命令!接收縣城的同時,部隊要做好戰鬥的準備。如果日本人要問起來,就說咱們要嚴防八路軍!”


    “反正在外人看來,咱們的關係也不怎麽樣。”


    “讓手下的人盯緊點!一旦鬼子出現頹勢!咱們就立馬壓上去!我閻百川!不僅要報仇!還要一雪前恥!”


    等所有人離開後,閻老西攥了攥自己的拳頭。


    現在華北的局勢很混亂,這是唯一能收複失地的機會了。如果不把握住,估計以後都不能指染山西。


    ······


    對於這次中條山戰役,副總指揮做了很多安排。


    一方麵自然是破襲行動,敵人不僅動用了六個師團,還出動了不少裝甲部隊。這樣的部隊如果補給跟不上,戰鬥力會大打折扣。


    在副總指揮的計劃中,他打算動用基幹團、民兵和群眾破壞白晉線、正太線、同蒲線、平漢線和平綏線。


    由於在鬼子大肆進攻中條山之前,副總指揮就準備在晉省發動一次大行動,所以在人員調度上並沒有什麽困難。


    再加上破襲行動其實就是百團大戰的縮小版,可以說同誌們都算是駕輕就熟。


    另一方麵自然是派出主力部隊支援中條山的守軍,這樣的軍事行動可比在後方破襲難度要高太多了。


    己方能想到的事情,岡村寧次和岩鬆義雄當然也可以想到。


    第36師團和第37師團,除了進攻中條山的西線以外,還有嚴防死守八路軍南下支援的目的。


    一旦有意外情況發生,這兩個師團隨時可能停止進攻,配合東側的第41師團吃掉任何趕來支援的部隊。


    考慮到接下來的戰役難度很大,副總指揮隻能等到部隊齊了以後再下達攻擊的命令。


    ······


    讓我們把視角移到晉東南,八路軍的空降部隊訓練基地。


    “團長!咱們陸戰第一團什麽時候出動啊?運輸機和滑翔機不都在基地裏停著嗎?什麽時候才能輪到咱們?”


    “難不成讓人家吃肉,咱們這個總部的直屬部隊在一邊傻站著啊?一二九師半數都出動了,這不是讓兄弟部隊看咱們笑話嗎?”


    “您怕什麽啊?您咋就不敢跟副總指揮幹一架呢?”


    看著急頭白臉的和尚和段鵬,李雲龍放下了手中的書,無奈地朝二人攤了攤手。


    雖然說他也急,畢竟陸戰一團占了全軍最好的資源,不打出點成績來怎麽也說不過去。但傘降行動需要大量的情報支持,貿然出動就是白給。


    “幹什麽?一個個眼睛瞪得跟牛蛋似得。你們跟我瞪什麽眼啊,無組織無紀律!”


    “我知道你們很急,但是你們先別急。上級肯定是有自己的考慮,好鋼得用在刀刃上。你倆這麽發牢騷,讓同誌們聽到了多不好。”


    “你們有情緒我可以理解,實在不行你們找個沒人的地方,拿腦袋撞牆去。”


    就在這時,基地裏的電話響了起來。


    原本還在指點江山的李大團長立馬從凳子上彈了起來,他幾個大闊步直接拿起了聽筒。


    “李雲龍!你小子肯定又在罵街”


    話還沒說完。另一頭的旅長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自家的愛將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渾球了,現在勉強能算是個愛學習的乖孩子。


    雙方沉默了幾秒後,李雲龍低頭哈腰試探性的說道:“哪個狗日的打我小報告?”


    “哈哈哈!行了,別跟我在這扯淡了。你們可以開始做出發前的準備了,副總指揮正在製定你們團的進攻計劃。“


    ”你小子聽好了!雖然你出去單幹了,但隻要打的好,我臉上也有光!”


    “一切小心!祝你旗開得勝!”


    電話另一頭關切的語氣讓李雲龍很感動,他調整了一下情緒大聲地迴答道:“旅長!你就看好吧!我會帶著我團!讓小鬼子看看什麽叫真正的精銳!”


    預祝大家五一假期玩的開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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