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記得看第十卷的簡介哈。」


    1942年7月中旬,八路軍綏遠軍區指揮中心。


    黃昏餘輝如金,潑灑在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城市之中。


    在這個大多數老百姓結束當天工作的時間點,一支全副武裝、戒備森嚴的車隊卻逆人流而上,自火車站方向緩緩駛向市中心。


    同時此際,三位身姿挺拔的軍人,在諸多警衛的陪同下走出將軍衙署。


    他們一邊談笑風生,一邊等待著訪客的到來。


    值得一提的是,上述的軍人中有一名身穿白色襯衫,總體著裝風格與在場八路軍截然不同的外國人。


    一眼望去,他在人群中十分顯眼。


    那肩膀處的三顆星和船錨刺繡,更是透露著此人的不凡。


    “哈哈,你小子今天怎麽遲到了,可讓同誌們一陣好等。走走走,趕緊去吃飯。我讓廚房那邊準備了一桌特色菜,大家邊吃邊聊。”


    “對了,差點忘了給你介紹一下。”


    “這位是蕭主任,也就是咱們北海艦隊未來的一把手。他旁邊的人是菲利普少將,法國海軍顧問團的領隊,你們之前應該在太原見過麵。”


    正主就位,陸軍重組專家趕忙帶著同僚們迎了上去。


    二人上次見麵,還是在幾個月前的包頭第一機械廠,今日再度重逢自然是十分歡喜。


    簡單寒暄幾句後,黃河先是跟法國傳奇艦長打了聲招唿,緊接著便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大名鼎鼎的暈船司令。


    “蕭主任,久仰大名,咱們終於見麵啦!”


    “海軍的訓練工作還順利嗎?你和菲利普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難題?有需求可千萬別客氣,武器實驗研究局就是同誌們最堅強的後盾。”


    “咱們現在的確是沒有正經大型水麵艦艇,不過配套的設備和相關科技絕不落後於他人。”


    雖然蕭、黃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見麵,但二人在今天之前,可沒少用電報等一係列通訊工具討論工作。


    筆友線下交流,那自然是別有一番風味。


    一想到對方曾經專門托人給自己送過特效暈船藥,蕭主任便忍不住笑罵道:


    “你的久仰大名,一般人可承受不起。再久仰大名,怕不是整個綏遠軍區都要知道我暈船的事情了。”


    “有時候啊,我真不知道你小子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我和lyl,一個暈船一個暈機,你居然推薦我們分別管理魯省的海軍和空軍。邊區和總部,還真是信任你的決策啊。”


    聞言,黃河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那隱約可見的一排大白牙,頗有自家老鄉的幾分神韻。


    “嘿嘿,俗話說得好,能者多勞嘛。你看看人家聶總,眼瞅著都奔五的人了,還不是在辛勤耕耘建設新軍區。”


    “咱們八路軍的陸戰水平,那毋庸置疑絕對是全亞洲第一。不過從內陸走向淺灘,再從淺灘走向深藍,可是一項耗時耗力且未曾設想的大工程。”


    “有你這種老資曆坐鎮,同誌們才能更有底氣啊。”


    向陸軍士氣奇才和副總指揮推薦上述兩位,黃河的的確確是有些玩梗的樂子人心態。


    不過除此之外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蕭主任和103的能力和學習效率足夠出眾,完全可以勝任邊區和總部下達的各項任務。


    聽到同僚提到自己的名字,原本在一旁吃瓜的陸軍重組專家立馬來了精神。他佯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隨後學著黃河昔日的語氣接話道:


    “我就一快退休的小老頭,你以為我想發光發熱啊。”


    “當初來綏遠之前,副總指揮和副總參謀找我簽字。我也沒多想,還以為是領退休工資呢,誰知道給我分配到大草原來了。”


    這惟妙惟肖的戰忽式發言,頓時讓黃河想起了前世的某位故人。


    短暫的追憶後,他先是將手中的禮物遞給聶總,緊接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調侃道:


    “您老人家啊,就別想著退休的事情了,畢竟我們局可是在綏遠軍區的管轄之下。等咱們的第一代噴氣式戰鬥機、第一代戰略導彈,甚至是航母入役前,我還得找你簽字呢。”


    “走吧,進屋聊。”


    ······


    你一言我一語的時間內,四人已經穿過了將軍衙署的辦公區,來到了位於東跨院內部的澄園。


    這裏臨湖的布局,充分體現了中華園林取之自然而又高於自然的風格特色。


    在諸多庭院中,它是聶總招待重要訪客的不二之選。


    “來來來,嚐一嚐咱們綏遠的特色。對了,考慮到菲利普的飲食習慣,我還親自下廚做了半桌子法國菜。”


    “開動吧,大家都是自己人,飯桌上不用有什麽講究。”


    作為民國的初代留子,陸軍重組專家在法國學習期間非常注重節約。除非是有人請客,否則他輕易不會出去吃飯。


    今天所準備的法國菜,自然也是那個時期學習到的新鮮事物。


    看到桌子上的家鄉菜,法國傳奇艦長頓時來了興致。


    在魯省吃海鮮吃德國菜固然很不錯,但對於一名外鄉人來說,故鄉的味道更令人懷念。


    酒足飯飽之後,聶總招來一旁的警衛員,派其去味蓴軒裏拿文件。


    在等待期間,他順手拆開黃河帶來的禮物,準備看看對方給自己準備了什麽樣的小驚喜。


    “謔,坦克模型,好興致的做工啊。”


    “看這造型,它應該是北邊的t26吧。難不成你們武器實驗研究局下一階段的目標,是逆向研發老毛子的t26?”


    紙質模型,在武器實驗研究局內是一種很常見的科研工具。


    局裏的同誌們,經常會用模型搭配著戰地教材,來總結並吸取各個國家裝甲部隊的優秀設計。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大家也算是早期的膠佬。


    至於為什麽是t26?


    很簡單,因為果脯曾經裝備過這款過時的輕型坦克,它的資料相對而言更好收集。而且喚醒勇虎係統下一階段的決策,也會提供100輛t26。


    現在上手,也算是提前熟悉新裝備吧。


    聽到陸軍重組專家的疑問,黃河很是隨意地擺了擺手。


    “有一說一,t26雖然是過時裝備,但它的火力、裝甲和機動性還算不錯,用來對付鬼子絕對綽綽有餘。”


    “但是這玩意的重量足足有十噸半,以咱們民國現在的基建來說,根本就不足以發揮它的全部實力。”


    “黃金十年,純屬笑話。”


    “不過咱們可以搞上百來輛,就當是為戰後解放大西北做準備。”


    此話一出,聶總的目光下意識繞場一周。


    考慮到現場沒有什麽外人,他才認真地向黃河叮囑道: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咱們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用最短的時間把日本人推下海,早日解放淪陷區的百姓。”


    “對了,關於向三馬那邊修路的計劃,邊區前段時間下達了新指示。晚點找個時間,我給你說說具體的安排。”


    就在閑聊之際,先前的警衛員帶著一個棕色的公文包迴到了觀稼亭。


    見狀,聶總從中拿出一份文件,並且將中文版和法語版分別遞給了飯桌上的兩撥人。


    似乎是看出了法國傳奇艦長菲利普的不解,他待三人打開文件夾後,耐心地用法語說明道:


    “為了給援越顧問團開辟一處穩定的大後方,我們八路軍在前段時間專門派出王牌部隊陸戰一旅,清繳了盤踞在瓊崖一帶的日本海軍。”


    “此役共用時23天,除了陸戰以外,其中還包括了小規模的海戰和登陸戰。”


    “你是咱們四人中,唯一一個海軍出身的高級軍事人員。再加上日本也是法國未來需要麵對的敵人,所以我想讓你幫忙分析分析,看看ijn到底是個什麽水平。”


    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的海軍軍官,菲利普在專業技能上絕對挑不出什麽問題。


    對於帶英、阿醜、德三乃至是意麵的水麵實力和戰術體係,他甚至可以做到如數家珍。


    不過ijn的情況比較特殊。


    身處亞洲的本子,讓法國人的情報機構鞭長莫及。


    更何況太平洋海戰的風格,又與大西洋和地中海截然不同,這就導致傳奇艦長還真不太了解日本海軍。


    聽到陸軍重組專家的解釋後,菲利普的臉上明顯閃過一絲驚訝。他果斷翻開文件夾,試圖從戰役中分析出本子海軍的部署細節。


    可僅僅隻看了五分鍾,國際友人便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甚至還隱約可以看到幾分鄙夷。


    “啊?就這?”


    “ijn的作戰參謀部難道是草台班子?那座被炸毀的江田島海軍學校,不是號稱可以比肩帶英、阿醜的軍校嗎?怎麽教出這種臭蟲來?”


    “果然是師從帶英,簡直跟他們的老師一樣廢物。這種學校,炸毀也好,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極致的嘴臭,純粹的享受。


    作為一名地道的老法國人,菲利普自然是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怒噴對手的機會,尤其是經曆了弩炮計劃。


    自畢業之後,黃河還是頭一次聽到純度如此之高的高盧雄雞國罵。


    雖然通過係統內軍用工廠和民工工廠的變化,他知道自家老鄉在瓊崖取得了勝利。但具體什麽情況,黃某人還真不清楚。


    聞言,他趕緊翻開文件,想看看本子到底搞出了什麽爛活。


    “啊,瓊崖變瓜島了?”


    “這不是東京特快和螞蟻運輸嗎?”


    “現在有了瓊州海峽的先例,本子海軍肯定會修改原先的作戰計劃。瓜島戰役,阿醜大概率有麻煩嘍。”


    ······


    遭受陸戰一旅和八路軍空軍的聯合打擊之後,瓊崖警備府的海軍中將砂川兼雄,並沒有放棄抵抗。


    為了卷土重來,奪迴海軍的滿洲,老鬼子選擇忍辱負重斷尾求生。


    接到他的命令,全島的日軍部隊果斷放下手頭上的一切工作,馬不停蹄地向三亞灣軍事基地集合。


    那裏不僅易守難攻,未來還可以接收本土和東南亞方向送來的資源,對於鬼子們來說可謂是翻盤的最後資本。


    於此同時,砂川兼雄還聯係到了廣州的第二十三軍,希望對方可以出兵提供幫助。


    按理來說,就算陸軍海軍兩大馬鹿之間的關係有所緩和,司令官酒井隆中將也不會出兵支援瓊崖警備府。


    但是!


    陸戰一旅的出現,徹底改變了本子陸軍的想法。


    那可是孤懸海外,並且沒有重武器和無限製空中支援的八路軍空降部隊啊。


    對於神出鬼沒,屢次打亂己方戰略計劃的李雲龍,鬼子們可是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斷其筋,飲其血。


    一拍即合達成一致後,酒井隆和砂川兼雄兩個老鬼子用最短的時間拿出了一套作戰方案:澡盆渡海!


    為了躲避八路軍空軍的偵查和空襲,瓊崖警備府計劃出動全部水麵艦艇,來運輸第二十三軍的一個旅團。


    鬼子們打算趁夜晚敵機無法攻擊的時候,用驅逐艦、炮艇、水雷艇和全部輔助船隻,“高速”穿越瓊州海峽。


    把陸軍送上島後,再憑借機動性的優勢離開八路軍空軍的打擊範圍,以實現完美的無傷增援。


    上述的戰術,在砂川兼雄的眼中堪稱完美。


    就算他們瓊崖警備府失去了製空權,也可以利用八路軍想繳獲自家水麵艦艇的機會,規避敵空軍的威脅。


    看到這裏,黃河徹底笑出了聲。


    這不就是東京特快的廣州超前體驗版嗎。


    伴隨著黃某人爽朗的笑聲,傳奇艦長菲利普也同時開口,一語道出本子海軍作戰計劃中的致命問題。


    “全世界的驅逐艦在設計階段,都不會把運輸士兵和物資作為主要的指標。換句話說,他們根本沒有什麽空間和冗餘的噸位。”


    “哪怕我們法國的4000噸大驅摩加多爾級,拆掉魚雷發射管和其他設備,一次性也就能運輸100-150名士兵加補給。”


    “本子的老式驅逐艦怎麽運?難道要把士兵掛在桅杆上?他們怎麽不用潛艇運呢,真是離譜的損招啊。”


    事實證明,菲利普的理解非常到位。驅逐艦不僅運力有限,而且還沒有配備大型起重機。


    這就意味著第二十三軍的旅團級部隊,連大口徑的支援火炮都無法攜帶。


    就連九二式步兵炮這種輕量級的武器,也得拆了以後去島上組裝。


    至於補給問題?


    要什麽補給,鬼子打仗什麽時候考慮過補給。


    反正要跟八路軍空降部隊決一死戰,那就拿下李雲龍,直接吃八路軍的飯!


    看到這裏,聶總和蕭主任已經想到了鬼子們的結局。


    果不其然,通過廣州特快抵達瓊崖的獨立混成第十九旅團,隻裝備了六十挺九十二重機槍。


    山、野、高射炮加在一起隻有十門,九二式步兵炮也區區十四門。這麽點重武器,炮彈更是隻有可憐巴巴的三百發。


    當然了,僅憑瓊崖警備府的水麵艦艇,是不足以運輸一個旅團級別的支援部隊。


    幸福的是,此時陸軍來戲了。他們打算用當年登陸民國時剩下的舟艇、登陸聽來跨越瓊州海峽。


    酒井隆認為,相比於驅逐艦,舟艇的目標更小,八路軍的飛機根本發現不了。


    通過這種螞蟻運輸,他們第二十三軍甚至還可以設計出一個包夾的進攻方案,以一個聯隊作為奇兵於海口西側登陸,跟大部隊一起包夾大英山機場。


    看到這裏,還不等聶總開口,海軍顧問菲利普便主動解釋道:


    “驅逐艦雖然效率低下,但怎麽說都是正經的水麵艦艇,遇到大風大浪還可以航行。但舟艇和登陸艇是什麽東西,基本上一個海浪就能拍倒一片。”


    “再說了,舟艇的目標的確很小,但是數量上去,運輸隊伍不就更密集了。一旦有飛機路過偵查,就算是近視眼也很難錯過。”


    瓊州海峽雖然不算寬,但自然條件和地質都非常惡劣。該海域氣候複雜,風浪較大,夏季更是台風高發期。


    本子陸軍的舟艇沒走多遠,就遇到了九級大風。


    大風大雨之下,這些小船故障、漏水、傾翻的情況比比皆是。


    好在糟糕的天氣並沒有持續太久,不過天氣剛剛好轉,鬼子們就遇到了王亥隊長親自帶領的偵察部隊。


    有一說一,當時王隊人都傻了,一時之間甚至沒搞清楚敵人到底要幹什麽。


    不過確定是日本人以後,同誌們索性便開始了俯衝炸魚外加低空撈薯條。


    經過一番疼愛,第二十三軍的支援聯隊損失慘重。


    出發時一千多好人,實際上島隻有三百六。這些鬼子基本上除了一條屁簾,什麽裝備也沒戴,就連步槍都沒有幾支。


    而等待他們的是,上千名全副武裝的八路軍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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