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宗之名如雷貫耳,豈有不聞。△頂點說,..不過‘魔君’已熄,如若此人係出劍宗,又予何驅?”葉雲天置茶一語,又聚忖思:“魔盟四宗,貴於六氏之上,若無魔主信印,等閑難動……當年魔君一戰掩聲,四宗消跡,於有二十餘載,世人隻告自覆久失不足外道。可堂堂‘藥宗’竟於一夜滅門,而後淩雲遇襲,今日千羽亦往,盤止焉作。……難道魔主依在!可……這許久又故沉寂?……”一念既生,種種皆問。


    紅葉未待其思過密,又言:“葉先生繁絲,卻可知何故名曰‘上劍’?”


    “葉某執掌神力時,四宗已寂,雖不曾麵,但‘一上三平’亦有耳聞。可究其何名非愚所知,不知其間幹係何存?姑娘既識,隻便直言。”


    “劍,可謂君禮,非止名士雅興,王號亦德。前朝腐朽終潰,諸侯爭食,山河縱碎,但流雲依存,是故‘一上三平’座下主分。”


    “哈,前朝亡故數百載,便是四宗皆為餘族,又與我等何幹。紅葉姑娘左右旁故,不知要言,莫是笑話罷。”葉雲天嗤笑隨止,卻麵淺哼青顏。


    “葉先生高門一首,紅葉豈敢消遣,隻是六家不過攀附其下,現亦僅餘三氏,先生又曾明曉?”


    “嗯?!何人如此之能,盡屠三氏?”驚聞,神色暗變,葉雲天執掌神力,亦為西禺魁首之選,可如此事變未得耳聞,於借千羽後輩之口方知,其心正較,又自起疑。


    “非為旁人,而是魔盟自作,沈、花、雷三家早於十數年前便已門庭不存。”紅葉輕巧,卻蕩漣漪。葉雲天本慮滿腹,此時置話當前,不覺又想。“‘魔君’脫於沈氏門宗,藏匿後四宗聞止,信印當於其手……這沈氏權重,旁人觀勢頹敗,眼紅亦然……可花、雷兩家……那今日所見沈氏門人又作何解?……莫非習功,未必其人!劍宗同往……滅門一事俱在四宗所為?!”橫想愈驚,隨連奪口忙把下問:“那貴門可知究竟何人驅使?”


    “不知,不過四宗所圖……想來非隻江湖。”紅葉斷言,續道:“現下,北祁重兵屯駐,西禺亦不多讓,兩國相爭本不該我江湖插足,可四宗欲趁大勢將起,卻是不得不防。葉先生既已搏得正道魁首,想來亦不願隨他意罷。”


    “來述去,無非湊趕葉某掌堂。好!葉某責無旁貸,擔下此任便是,不過千羽若想獨善,倒也頗不適宜罷。”


    紅葉待答,閣主卻行插道:“家國事,千羽自不問述,可四宗欲濁渾水,雜較天下,千羽必也難善其身,隻是以技立世,終妄薄名。葉宮主高輩,還望多勞。”


    “能得千羽共事,葉某感激。”


    天下將亂,二門掌事各具其思,倒也邀約,隻是此話口語能存多時,還看利勢。現下成言,自然聲和,是以閣主又道:“如今劍宗已現,方家人眾更聚隅江……”


    梁安雖入淩雲數久,可堂下敘言從所未聞,直把耳畔高豎,此時“隅江”二字乍落鬢門,不禁微動。閣主觀晰入微,話語未半便將置道:“看來梁少俠銳有耳風,此事或可一述。”悠悠談吐,堂下四人隻望,梁安不想此老竟擅觀色,隨即恭道:“子素一舊識現置隅江,乍聞惡訊,不免心中關切。若教大義,又怎前輩言前。”


    “哦?那少俠戰於賊子之時,下手留情……欸,斷是老身昏聵。廝命險噩,想必葉宮主與亦戰傾力,我等實無少俠這般氣度,英雄少年,慚愧啊!”良顏雖掛,可梁安聽過卻噤不已。此時眾人眼目俱灼己身,好似既定無疑,若答不善,隻怕座下四起。但縱他忍讓,卻不過年少激性,何況盤絲變駁已存心慮,一時氣憤,還笑道:“閣主確甚高能,子前場一較盡錄眼耳,與此便當行堂過審,怕也折人了些。”


    “少俠誤矣,淩雲一脈自守正途,豈容道。隻是老身不解,方吝一較。”


    “那人確有一麵之緣,今番得知乃附魔盟,我亦驚擾。”梁安冷言對去,又道:“如此,可得閣主心意!”


    “好好好,老身私心淺度不是,能疏暢語我等亦去安擾……”


    橫言周語,慢慢終於,梁安乘興而來,時置敗興,更對千羽善念俱無,方待話定便自告走,踏出門來,扯上紋注忿忿離行。葉雲天稍欠半步,眼看二人身姿,頗有暢意。“哼哼,朽婦愚斷,偏將纏絲係上其身,哈哈……”


    堂下,諸雜盡去,僅有五人留場。蕭先生麵色憂存,湊前道:“閣主言辭過厲,恐那暮霜之徒已曾記痕於心,倘若偏嚼口舌,於我大勢不利啊。”


    “哼!廢人何懼,淩雲封山,其勢將亡,我千羽高閣在上,便此駕梁如何。何況此子言語未詳,既是自消自濁,豈怨老身!倒是你,不知善取,平白傷人劍下,遑道言能!下去!”閣主適才顏色盡去,嚴聲喝斥。蕭先生抬首偏望,隻見孫夫子目中亦存無奈,均暗武斷不得,卻又諫訴難進,惟歎一語心中,依言退出堂下。


    二人稍去,閣主築語輕喚:“紅葉,你‘聞心’有成,可能聽斷此子聲語?”


    “紅葉有愧,僅聞一絲不合。”


    “好!那又何處不合?”


    “適話隅江,梁姓便驟五絲不安,糾言恐止,或與沈氏。”


    “嗯,聽錄雖淺,卻也非是孫、蕭可比。”


    “師尊之意,可要紅葉一探?”


    “正是!知之莫如,確不枉老身勞教。不過此番外行尚需如兒同往,或有安助,亦能稍增閱曆。”閣主悅合,自讚此女得人心鎖,神行有嘉。遂又喚得如兒聽問。如兒居於帳後,聞能外曆,歡喜自勝,匆匆行出,倚上座前揖待。


    “如兒,此番外行不可妄作胡鬧,盡聽師姐吩咐,切莫為師記掛,可知。”閣主撫手秀腕,一態溫溺,直似祖孫交首,前勢全無。如兒落答,隻聽嘮語相應。


    吩咐作畢,二女攜走堂外,卻聞俏麗:“師姐,那梁安真如你與師尊所言,暗與沈氏有係?”


    “未必有係,但蛛絲必查。”


    “可我觀他氣度,實非歹作之徒。”


    “觀人識麵,豈又聞心。”


    “是是是,師姐修得‘聞心神通’,如兒自不與較。不過你與師尊愈發相近,全以私心度人……我看神力宮主方要縝慎度之才是,皮麵泛笑,眼底盡注兇芒,活似狡狸一般。”


    “師尊耳目聰廣,自有打算。倒是你此放言,莫非皮緊難耐,教她老人家聽去,又是一頓好較。”


    “呃……如兒口快未擇,好師姐,且莫橫。”如兒嬌嗔迴首,直望重地無作,方舒一氣。紅葉側目,也自暗暗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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