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沁潼有個很私密的工作室。


    對外隻是掛牌了一家很普通的畫室,但卻不對外開放,實則裏麵全都是她花了高昂的價格養的設計師,加起來一共二十多個,男女皆有。


    這些人,全都為莊沁潼一個人服務。


    小童聽到莊沁潼說的熬夜和一刻都不能停,覺得未免有些過了,幾乎都沒有人權。


    張了張嘴,想要試圖幫腔兩句時,看到莊沁潼抬手優雅的整理耳鬢發絲,笑容裏沁了淩厲,“我花了這麽多錢,可不養廢物,知道了嗎!”


    小童頓時不敢多說。


    兩人之前進來時,房間的門沒有關合上,傭人直接就走了進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有些慌亂的開口,“沁潼小姐,老夫人讓我叫您下來說開飯了……”


    莊沁潼沒有慍怒,而是笑吟吟道,“李嫂,下迴再進房間記得敲下門!”


    誰都知道,在莊家,沁潼小姐是最親切和善的。


    傭人連忙點頭,“是,抱歉沁潼小姐,下次我一定記得!”


    莊沁潼微笑,“沒關係!”


    傭人鬆了口氣,好在今天撞到的莊小姐,否則她一定會被批評。


    傭人頷首後,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莊沁潼收迴視線,看向助理小童淡淡道,“好了,記住我吩咐的事情,你先迴去吧!”


    小童垂眼點頭,“是……”


    隨著天邊的夕陽最後一抹餘韻消失,天色也降了下來。


    晚飯後,傭人們有條不紊的穿梭在餐廳裏。


    郝燕提出離開。


    小孩子精力旺盛,糖糖今天沒有睡午覺,來到莊家後,玩了一下午,這會兒晚飯吃飽飽後,困意就上來,下了餐桌就已經趴在郝燕懷裏睡著了。


    嬰兒肥的小臉蛋紅撲撲的,童真又健康。


    莊老夫人看到糖糖睡著以後,就沒打算在樓下多逗留,聽到郝燕告辭要迴去,也沒搭理,冷哼了聲,就一臉矜傲的上了樓。


    林茵主動送郝燕母女離開。


    糖糖睡得特別香甜,郝燕將她軟軟一坨的抱在懷裏。


    從別墅裏走出時,院子的大門口站著兩名傭人,一名臉上有些嚴肅,是負責莊家的老管家,另一個手裏拎著個行李包,衣服穿戴整齊,似是要離開的樣子。


    老管家送完對方後,轉身往迴走。


    林茵看到這一幕,有些驚訝的問,“老管家,李嫂怎麽了?”


    老管家頷首後,恭敬的迴道:“李嫂好像是打壞了老夫人最愛的一個古董花瓶,所以老夫人一氣之下,讓把人攆走!”


    林茵聞言,便不好多說什麽,便點頭道,“薪水多支付一個月吧!”


    “是,夫人!”老管家迴。


    林茵沒再多關注,收迴了視線,轉臉看向身旁的郝燕,“燕子,你給淮年打電話了嗎,他還沒到呢?”


    郝燕笑著說,“馬上就到了!”


    話音剛落,黑色的奔馳g65就出現在了夜色裏。


    郝燕和林茵不由一笑。


    走出院子,下車的秦淮年打開了後車門,郝燕將依舊睡得沉穩的糖糖順勢放在了柔軟的真皮座椅上,自己卻沒有著急坐進去。


    她轉過身,拉起了林茵的手,意味不明的開口,“老師,您能幫我一個忙嗎?”


    林茵怔了怔。


    ……


    冬天的墓園,白雪覆在鬆樹上,別有一番蕭索之意。


    地點在郊外的關係,風會有些大,郝燕和秦淮年準備的很充足,兩人都穿了厚厚的過膝羽絨服,保暖性很好。


    黑白兩色,走在一起很登對。


    留守在勞斯萊斯裏等待兩人的任武,看著倒車鏡裏兩人來到墓園都要秀恩愛的背影,暗暗撇了撇嘴。


    任武一點不羨慕,因為他也快有甜甜的戀愛了~


    想到此,他幹淨帥氣的臉上有些紅。


    秦淮年是陪同郝燕過來墓園看她的媽媽。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和莊家接觸的多了,郝燕昨晚突然夢到了媽媽,她和莊清則夫妻以及莊老爺子站在一起,祝慈站在另一邊遠遠的望著,她迴過頭時,看到媽媽什麽都沒


    說,隻是衝她笑的很溫柔。


    所以早上醒來後,郝燕想過來給媽媽掃墓。


    見嶽母這種事情,秦淮年自然不能錯過。


    墓園被打理的很好,隻有小路兩側有堆著的積雪,每塊墓碑都保管的非常幹淨。


    郝燕半蹲在祝慈的墓碑前,低聲和媽媽說了幾句話,心裏變得安穩了不少。


    秦淮年手機響起來。


    國際的長途,工作上的事情,不過似乎信號不好,通話質量很差,他眉頭微蹙,和郝燕說了聲,“這邊信號不好,我先到前麵接個電話!”


    “嗯!”郝燕點頭。


    秦淮年走到岔口處,有信號塔的地方。


    郝燕又陪媽媽待了些時間,小腿有些發麻時,她才戀戀不舍的站起來。


    見秦淮年還站在那裏接電話,似乎是有些棘手的問題,還沒有談完。


    郝燕準備直接過去等。


    整個墓園是縱向的分布,祝慈的墓碑在相對靠裏麵的位置,走到中間時,郝燕瞥到隔壁成排的墓碑前,有同樣前來祭拜的人,身影有幾分熟悉。


    她不由多看了兩眼。


    隨後,便很快想起來是誰了。


    秦淮年和她說過,呂騁呂老的外孫,席三公子。


    哪怕隻是看到一個側臉,也能清楚的感受到籠罩在眉宇之間的憂傷。


    席臻明顯是過來掃墓的,他屈著單膝在一塊墓碑前,旁邊放著百合花,而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眉目如畫。


    郝燕本想收迴目光的,但腳步還是忍不住頓了頓。


    因為席臻似乎在哭,岣嶁的背脊在抖動,哭的非常傷心,像是個小孩子一樣。


    郝燕微愣。


    男兒眼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郝燕很少看到一個男人這樣痛哭流涕的畫麵,非常震撼,看來他是真的很思念於自己的女朋友。


    她輕輕歎氣。


    這樣看著別人哭似乎不太禮貌,郝燕想要裝作沒看見的離開,不過卻還是晚了一步,席臻低頭掏手帕時,眼角餘光瞥到了她。被人撞見這樣一幕,席臻臉上也有些尷尬的表示,“不好意思,情緒有些沒有控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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