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饒是如此,這芽菜在食堂裏也是供不應求的!那些個有錢公子哥兒,最是喜歡這些新鮮玩意兒。據說,這在大戶人家裏都是新鮮金貴的菜色,被流傳得極為的廣泛!就是我,也隻曾經被人邀請地嚐過一口,味道極為的鮮美。”


    慕家望說著,眼底浮現了向往的神色。


    人總是想通過一些外物來攀比,從而達到一種心理上的虛榮滿足。


    慕家望原本還把這當成是新鮮玩意兒,想跟家裏人分享一二,卻沒成想,這成了新貴的豆芽菜,竟然是出自慕青玖之手的。頓時,這心情自是不可言喻的!


    “什麽,什麽芽菜?好吃嗎?”張氏聞言,不由有些咂舌,旋即就想起當初酒席上那擺盤的青翠白嫩,一根根晶瑩剔透的菜。


    因著從來沒見過,他們當時都很是驚訝。也正是因為如此,慕劉氏當初才會選擇在這其中下老鼠藥。故而,她們還真沒嚐過味道!


    “難道是那個?”她吃驚道。


    慕家望頷首道:“炒得生的時候,味道清甜脆爽,炒得熟的時候,則是軟糯可口的,堪稱美味!故而,在私塾裏,價格都是居高不下的,許多人排隊就是為了那一盤芽菜,卻因著限量,還不一定人人能吃到,都得看運氣的。”


    “芽菜……”慕貴也略略吃驚,“真的那般好賣?可是,我看阿玖那家中地方那麽小,菜地裏也沒種什麽跟那個相似的菜啊!這,這真的是阿玖種出來的嗎?該不會是她買來的吧!”


    “這芽菜而今外頭的人可都是吃不起的,更是沒有渠道購買的。隻有一些知名的大戶人家才能買到,阿玖到底是多大的本事,竟然能購買那般大量的豆芽菜的?這不是很奇怪嗎?顯然,隻有兩種可能,一就是她認識這賣豆芽的人,二來嘛,就是這菜是她自己種了的。”


    慕家望分析道,“我是覺得,這後者的可能性會更大多一些!畢竟,這豆芽菜之前可從沒見過,她也不一定要種在自己的家中……”


    “你的意思是說,這可能是種在了別人家裏?或者說,阿玖那小賤人為了防範咱們,特意不種在自家裏?對了,我想起來了,當初還沒分家的時候,四房可總是能看到木盆空桶擺在阿玖的房裏的,那桶裏偶爾有時候還會零星地落下一些東西,那……就跟那豆芽菜一般無二啊!”張氏原本給遺忘的久遠記憶,此時終於想了起來,她忙撫掌道:“後來,因著分家鬧得大了,倒是沒有再見到了,我看哪,她定然是尋了旁人去幫忙了!”


    張氏暗暗咬牙,“好啊,想不到她小小年紀,竟然心思這般的深沉,事事防著咱們!手裏握著生財的法子,難怪當初四弟要休了安氏的時候,她們竟然敢這般的有恃無恐啊!這心思可真是可怕,指不定她們就是盼著和離,這樣才能光明正大的掙錢,然後叫咱們隻能看著呢!”


    張氏想著,以前竟是有眼無珠,居然沒有多想,竟是沒哄著慕青玖把這掙錢的法子給交出來,現在看著人家住著白牆青瓦,吃著雞鴨鵝肉的,心裏實在是嫉妒得緊!


    慕貴也反應過來,喃喃道:“所以,她們才能在村長手裏賣得起地,蓋得起房,原來竟是藏了一手!好啊,這些賤人,心思真是惡毒,我這就找她們去,定要她們把這法子給交出來!”


    說著,他就氣憤地跳起來,就要去尋麻煩。


    洪氏聞言,皺眉道:“四弟,大嫂,你們在說什麽?無論如何,那都是阿玖自己想來的生財之道,現在都是兩家人了,如何能迫了她交出法子來?與其有這心思算計她們,倒不如想想怎麽救救娘才是正理?是也不是,爹?”


    洪氏望向從頭到尾沒說過話的慕正樹,他此時正垂著眉眼,似是在想著什麽。


    “嗬嗬,二弟妹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你敢說你沒往阿玖跟前獻殷勤?我看哪,這屋子裏就你最精明,早看出了門道,特地去巴結了她。你看,這擺酒席,請的人也隻有你一家,就是有銀子掙都給你掙一分!”張氏冷笑,“阿玖也就看著你,才會端著個笑。”


    洪氏不悅道:“大嫂,你這是什麽話?阿玖是我的侄女,她全家被趕出去,我不過是看這冰天雪地的,盡了些心意。這做人總是不能做得太過的!”


    “是啊,全家就你最是懂這些小意了。”張氏眯了眯眼眸,“指不定,你早就知道,阿玖賣芽菜的事兒吧?卻事事都不與家裏說,幫著她瞞著。就這,你還是不是家中的人了?我說二弟啊,你該好生管管你婆娘,別叫她把這心給偏過頭了,到時候就忘了自己姓誰名誰了,忘了自己是誰家的人了!”


    洪氏被她堵得臉都紅了,“你——你別胡攪蠻纏!”


    慕康皺了皺眉,卻是不願理會張氏。


    洪氏也不想再多說,隻轉向了慕正樹:“爹,左右我今日和阿康來,就是為了娘的事,您自己給個說法吧!娘一大把年紀了,這次糊塗了,總是不能真的叫她流放十年的,那不是要人命麽?”


    慕正樹舔了舔幹澀的唇角,慢慢道:“阿貴,阿玖無論如何說,那也是你的閨女,是咱們慕家的血脈。你與她說,咱們把她認迴來,但是,她必須去縣衙裏,不告你奶奶了,叫縣太爺把人給放了!至於這打點的銀子,她現在最是不缺的就是錢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讓她別做過分了!”


    慕貴點了點頭,“好。”


    “阿玖性子倔強又傲,我們說話她不聽,但你是她爹,你說話,她肯定得聽著的。若是還不聽……”慕正樹說到這,不由頓了頓。


    倒是慕家望接了句:“既是父女,那就是最深的血緣關係。而今阿玖年歲不小了,她敢不聽,那四叔完全可以去縣衙裏敲喊冤鼓,讓縣太爺看看,什麽是背恩負義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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