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你怎麽跟大伯娘說話的?”張氏忙揚聲道,“我怎麽說也是你的長輩,現在看你家裏要辦喜事,忙不過來,我還特地上趕著來幫你的忙,你倒是好,居然還給我擺臉色!再怎麽說,都是十五的大姑娘了,怎麽還一點兒事都不懂啊!”


    “第一,我不需要你上趕著來幫忙,我這忙得過來;第二,如果你來我這倚老賣老,那你現在就可以走。我現在多餘的功夫應付你!”慕青玖不悅道。


    她現在都忙得熱火朝天的,哪兒有功夫再去理會顯然是來找茬的張氏!


    張氏被她下了臉子,頓時心裏也不痛快,她見得這院子裏的雞鴨魚肉擺了滿盆滿盆的,再想起家中的鹹菜,心裏的妒忌自是不必提的。


    她眸子一轉,當下就朝著地上一滾,也不顧地上的雪水,“哎喲喂,我的命可真苦!怎麽就攤上這麽個侄女啊!小時候,我看她可憐,把她當眼珠子疼,她倒是好啊,如今日子過得紅火了,就把我們這些長輩給忘了啊。這大過節的,她不往家裏送點孝敬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把我們當仇人一樣的趕!大家快來看看啊,這馬上都是大姑娘了,怎麽就這麽白眼狼啊!”


    她嗓門大,一嗓子嚎得附近的人都聽見了,原本在廚房裏忙活的人都出來了。


    洪氏一眼就看到了地上幹嚎的張氏,她皺了皺眉頭,快步走上前去:“大嫂,你這是幹什麽?今天大過節的,阿玖這明兒個就要辦喜事了,你鬧什麽哦?”


    “鬧?我怎麽鬧了?我上趕著來幫忙,可她呢,連句謝謝都沒有,還要趕我走,這是哪門子的道理哦?”張氏不滿道,她又望了眼忙得額頭汗都出來的洪氏,冷笑道,“二弟妹,你倒是好啊,同樣都是一家人,你來就是幫忙,我來怎麽就成了鬧了?你說話,也得摸摸良心。”


    “今兒個,我就想喊大夥兒評評理,剛巧,村長夫人也在,你家最是公道。你且說說,阿玖這買了滿院的肉,可是,她爺奶,她親爹呢?卻在家裏吃糠咽糟,大過節,她連個問候都沒有,你見過這樣沒良心的沒有?”


    張氏指著漠然的慕青玖道,“再怎麽說,都是一家血脈,都是養活了她長大的,她倒是好,翅膀硬了,拍拍屁股就走了,自己過自己的好日子裏!留下家裏那群老的,自己在這窩著吃肉,這還有沒有天理?這天王老子都還知道要孝敬長輩呢!”


    村長夫人徐氏聞言,也有些尷尬。


    慕家的情況,她最是清楚了。就是這次和離,慕家一股腦兒把安燕飛連著幾個孩子都給趕了出來,可是半點都沒含糊的!


    現在,估摸著是看慕青玖她們的日子好過了,又想過來攀親沾故了……


    隻是,也如張氏所言,慕青玖再如何說,骨子裏也流著慕家的血,若是以孝壓人,她也是沒什麽話可說的。


    東辰自開朝就以孝仁治國,最是重孝道。這孝字壓頭,身為外人的徐氏,雖說也看不上慕家的所為,此時,她也說不上旁的。


    “有話好好說便是,你先起來!”徐氏歎了口氣,迴道:“你這樣鬧,也是徒增難堪而已。而且,阿玖也不是不想讓你幫忙,隻是現在人手已經足夠了。我聽說,你家讀書郎迴來了,你恐怕也是得照顧著家裏的!阿玖心善又仁義,這大冷天的,也是不忍心讓你忙活的!”


    卻是避開了今日過節,慕青玖沒送禮的事。


    張氏聞言,連忙道:“哪兒忙活了?我閑,我很得閑的。”說著,她的目光就在那地上等待扯毛的雞上打轉,“我知道阿玖仁孝,等會肯定會讓我帶兩隻雞迴去給爹娘補身子的。”


    雖然話是這般說,但張氏心裏卻琢磨著好生要留半隻下來自己偷偷吃。慕家因著要供個讀書郎,家裏的各項開支都是壓縮的,已經許久都沒聞過肉腥味了。就是今兒個過節,都是隻喝了碗臘八粥,倒不是沒割肉,隻是都給那賊婆子留給慕貴和他那崽子吃了。


    他們這些人,除了他家家望,都是連肉湯都難得喝上一口的。


    現在,她望著地上那隻雞,口水都要留下來了。


    這還沒幹活,就先惦記上東西,徐氏聞言,也是無言以對。


    這哪兒是來幹活的樣子,分明是來借幹活之名,理直氣壯來要東西的!


    “這雞……是明天用來待客的。”徐氏提醒道。


    “那有什麽關係?與其便宜別人,還不如拿來孝敬我們!”說完,張氏似是覺得自己說得有些過了,又補充道:“我是說,這招待客人,不用那麽多……”


    “說完了麽?說完的話,那你可以走了。”慕青玖冷冷淡淡地道,“我不需要你的幫忙,好意心領了。別拿孝道來壓我,你既不是娘,也不是我爹,這套對我沒有用。你既知道你是我的大伯娘,當初帶著人來毀我名節,想害我的時候,你心裏可曾有過半分愧疚的?可曾記得我是你的侄女?”


    “我,我當初不是被強迫的嗎?”張氏見慕青玖提起當初洪旭那遭,心裏也有些心虛,可旋即,她又抖了起來:“反正,你不是讓他被蛇咬了麽?你這不是也沒事了嗎?怎麽心眼兒那麽小啊,居然還跟家裏人記仇?”


    “嗬嗬。”慕青玖對此隻是冷笑以對,真的話不投機半句多。“你該慶幸我平安無事,不然,你恐怕不能站在這跟我使橫了。”


    說著,她臉色也沉了下來,“我如今可已經從慕家脫離了,什麽家裏人不家裏人,少拿那套來誑我,我可不吃!”


    “阿玖,你怎麽這樣?我告訴你,你這是不孝,是要遭天打雷劈的。無論如何,你身體裏都是流著慕家的血,就是脫離了家裏又如何,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阿玖,你若是如此,信不信我讓你爹去縣衙告你不敬父,讓你吃牢飯去!”張氏不滿道。


    ps:大家端午快樂,記得吃粽子!昨天墨墨生日,請了個假,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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