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卻不成想,範修遠的身份看來也不是普通的商人那般簡單。


    她此去秦城也是見過其他世家的丫鬟,能養出那銅雀這般丫鬟的人家,恐怕家世不會比唐家低。


    “我還一直以為,範公子是白身,而今想來,都是我想岔了!”慕青玖笑道。


    範修遠輕輕扯了扯唇角,“我家中也確實獨我是白身,我樂好做生意,這各有所愛,也不過是如此而已。”說著,他低聲地咳嗽了兩聲,“阿玖,這次可是有事?”


    慕青玖點了點頭,見他咳嗽費力,她想起自己隨身帶著的潤喉薄荷丸,她風寒是好了,可咳嗽卻一直都有,所以特地自己做了些潤喉丸子。


    此時,她取了兩顆給範修遠,“我前兒個也得了風寒,嗓子一直沒見好,所以做了這個。你要不要試試?”


    範修遠還沒接過,就聽得身後傳來了銅雀的冷笑聲:“我家公子從不吃外人的藥。而且,你個連製藥考核都不曾通過的人,做出來的藥能吃麽?莫要害了我家公子,我家公子的性命可十個你都抵不上的。”


    “銅雀!”範修遠眸色微微一寒,冷冷地嗬斥道。


    銅雀被他一喝,頓時臉色稍稍一白,忙低下了頭,隻把茶水擱在了桌上,垂下了頭去。


    範修遠接過了那藥,歉意道:“抱歉,阿玖,我家的丫鬟太過不懂事了。”他的聲音又寒了幾分,“還不給慕姑娘致歉?”


    銅雀咬緊了牙關,隻朝著慕青玖福了福身,“對不住,姑娘,是銅雀的錯。”


    慕青玖微微蹙了蹙眉頭,她雖不知銅雀為何對她這般的有敵意,但念在她對範修遠一片忠心,自己也不好多說,但她平白無故地受了氣,卻也不會還笑著說兩句沒關係,隻抿了抿唇道:“嗯。”


    銅雀沒想到這小小農女居然這般的囂張,竟然在她致歉後,還能心安理得地應下,臉色不由又沉了兩分。


    “退下。”範修遠語氣淡漠,往日裏的溫和都絲毫不見了蹤影。


    銅雀也是委屈,她隻能退到了門外,跺了跺腳,望著滿院子的雪花,她擰緊了手。“可惡!”


    不過是個小小農女,怎麽公子竟然對她這般的好?


    若是說美,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姑娘,能美得過她?


    不過,想起慕青玖那靈動的黑眸,就像是最漂亮的黑曜石,銅雀就隻覺得手癢得厲害。


    她壓低了聲音,輕輕地,狠狠地,道:“真想把她那雙眼睛給挖出來,劃花了她那張臉……”


    而此時,範修遠一口就把那藥丸給吞下了,慕青玖都沒來得及阻止,“有些涼……”


    慕青玖無奈,“不是這樣吃的,咳嗽是喉嚨處發癢,你含在喉嚨處便可。這吃下去,可是絲毫效果都沒有的。”


    “不過,我做的藥恐怕如銅雀姑娘所言,並沒有那些大藥師做的來得有療效。”


    範修遠搖了搖頭,“並沒有,我覺得你做得藥很好。”


    他又問慕青玖要了一顆藥,含在了喉嚨裏,果然就見喉嚨裏一片舒服清爽。


    “阿玖,你就沒有想過去參加國醫考核嗎?”範修遠好奇地問道,“以你的醫術藥術,完全可以考核完,然後便能真正的當個大夫了。”


    慕青玖搖了搖頭,“目前沒想過。不過,我打算等家裏的事情上了正軌後,沒有了後顧之憂後,我再進行考核。”


    她何嚐想每次都被人就行醫資格被人質疑,不過是現在家中還有事,雖然寧蒼雲迴來後,倒是讓她輕鬆了很多。但目前,家中雖然擺脫了赤貧,可距離小康還有好一段距離呢!


    “對了,我這次來,其實也是因為上次你說的關於手套這些東西的生意。”慕青玖說著,忙把她特地做的樣品給拿了出來,“我想著,總得給你帶個樣品,就趁著今天有空,給你帶來了。”


    這是用她們上迴剩下的皮子做的,安燕飛繡工極好,無論是手套,圍脖,耳罩還是小皮靴,都做得格外的好。


    範修遠翻了翻,觸手都是毛絨的觸感,特別是手套,因著是用鹿皮做的,所以又保暖,又有點彈性,戴上後,做事也很是方便,他愛不釋手地摸了摸。


    “冬天裏,天寒地凍的,可是總還是得幹活,在屋裏有爐子還好,若是沒有爐子,光著手幹活難免就有些冷,帶上這個就不會了。而且,基本身上保持了手腳和脖子的暖和,那麽就不會生病,也不會覺得冷了。”慕青玖解釋道。


    範修遠頷首,“的確。之前手涼,倒是用過手爐,也想過用兔毛做著團手。可是,那樣卻並不方便,不適合做事。你這個倒是奇思妙想,方便了很多!但是,冬日裏浸了雪水,會透水麽?”


    “我們也可以做成防水的,那那樣的話,價格可能就會走高了!”慕青玖點頭應道。


    “用來拿兵器也不知道方便不……”範修遠低低地道。


    “兵器?”慕青玖聞言一怔。


    “嗯。我想用來賣給馬商,天寒地凍,他們也是要跑商的。所以,比起平頭百姓,他們才更需要。而且,若是價格優惠些,若是好用,肯定會更受歡迎。”範修遠解釋道。


    慕青玖眼兒一亮,的確如此,平民百姓很少會花這個錢來買這些,可富貴家庭裏更是用不上這種,他們都是用碳爐子的。那麽,消費群體就定在了脫離赤貧線,有閑錢的群體了,而馬商就是其中之一了。


    而關鍵之一就是她並不認識馬商,與其做零頭,倒不如由更有人脈的範修遠來做。而她提供原貨,兩人互相合作……


    “這個我可以根據男女做出均碼的來,而且,你也試過,這個戴上去,就像是第二層皮膚一樣方便。若是不做皮革防水的,價格可以走低一些,哪怕是普通的,鹿皮做出來的,不但可以具有良好的延展性,保暖效果也好,再來隻要注意,基本也不會如何進水的。再來,我可以做出不同的款式來!”慕青玖一見有門路,就更加賣力地介紹了起來。


    隻要能做成,那就是大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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