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霜蹲下了身來,秀美的臉上滿是漠然,她俯身湊到了司畫的耳側,輕輕慢慢道:“知道我為什麽一直以來,最是討厭別人喊我姐姐嗎?因為,我平生最恨給人當姐姐了。我啊,有很多妹妹,可是我呢,最是恨她們了,慕青玖你也是見過的吧?怎麽樣?我們長得像嗎?”


    司畫一愣,目光艱難的移動,對上了傲霜線條精致的臉蛋。這張臉很漂亮,但是卻遠遠沒有慕青玖來的絕色傾城,可卻像是她的寡淡化……


    難怪,她以前總覺得慕青玖眼熟,甚至以前一直忽略的一些細節都浮現在了眼前。


    比如提到慕青玖的名字時,傲霜當時驚訝的反應,還是見到慕青玖時,她複雜的神色……


    而今她才反應過來,敢情她們兩人竟然是親姐妹嗎?可是,為什麽傲霜竟要這般的針對慕青玖?那副模樣,就像是很不得她死一般?還是說,一直以來,傲霜在知道她的計劃後,都是在引她下套,想要替慕青玖處置了她?


    可是,那樣的話,她為什麽要幫她?


    司畫簡直是滿肚子的疑問,她震驚地瞪大了眼,張嘴道:“你們,為什麽……你們竟然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傲霜的手指竟然按住了她的唇角,她的臉上浮起奇異的笑意,帶著安撫意味道:“噓,乖孩子,不要說出來!”


    司畫此時總感覺得很危險,她身體都戰栗了起來,“你——”


    傲霜卻是抬頭看向一側為難的兩個下人,淡淡道:“少爺是怎麽處置她的?”


    那兩個下人也是認識傲霜的,這可是大小姐身邊的陪嫁丫鬟,大大的紅人啊!兩人忙爭先恐後的迴道:“少爺讓把人賣去最低級的青樓裏!”


    “看來,你惹得少爺很生氣呢!”傲霜替她理了理鬢角的發,臉上的笑柔和了下來,“你看,你讓我救你,我救了!你想要榮華富貴,我幫了你!司畫,我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了。真是可惜了,你有足夠的野心,卻生了愚蠢的心腸。若不是章家沒那些彎彎繞繞,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嗎?”


    “你知道你錯在哪兒嗎?你錯在,不該惹了慕青玖。”傲霜臉上的笑意寡淡了下來,“你不該給她下藥的。”


    司畫有些急了,“你不是討厭她嗎?你不是恨她嗎?我這是在幫你啊,我……”


    “愚昧不堪。我恨她,我憎她,可也由不得你背著我去用手段。我救了你,是想讓你給我當條乖巧的狗,而不是自作聰明的狗,這樣的狗以後隻會咬了她的主人!是不能留下的!”說著,傲霜慢慢的直起了身子,眼底劃過譏諷。


    “我,我不是……”


    傲霜沒有再理會她,對下人道:“少爺那麽說,那就是不管她的死活了。捂了她的嘴下去,剪了她的舌頭再發賣!青樓裏可隻管能不能用,而不管能不能說話的。畢竟,也是咱們洪府出去的,若是說了些不該說的,可是對咱們洪府甚至是少爺的名聲有礙的。明白嗎?”


    “可……”其中一人有些為難。


    另一下人忙熱情地迴道:“是是是,小的明白的,一定照您的吩咐去做的。一定剪了舌頭發賣,不會讓她有機會說話的!傲霜姑娘真是考慮周全啊!”


    能夠巴結到大小姐身邊的大紅人,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啊!怎麽會不好好抓住機會!


    司畫聞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居然這麽惡毒,你個毒婦,你居然要害我,你忘了當初在人牙子手裏的時候,我們天天飯都吃不飽,你差點兒被打死,是我偷偷藏了饅頭給你,是我救了你的……”


    “那又如何?該還的這個恩情,我已經還了。”傲霜冷冷淡淡道,斜睨了她一眼,“你若是真有點骨氣,出淤泥而不染,最好出了洪家就一頭撞死了!不然,那你就自己熬著這日子下去!這都是你自己作的,怪不得別人。拖下去吧!”


    頓了頓,她隨口囑咐了句,“左右已經不是少爺的人了,你們碰了去賤賣,也不會有人發現。”


    “是,傲霜姑娘。”


    兩人霎時就明白過傲霜的意思,抓住了司畫,看著她的眼神裏都遍布著淫邪的光芒。


    司畫瞪大了眼,目呲欲裂,尖聲道:“傲霜,你個毒婦,你會不得好死的,你喪盡天良,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你個賤……唔唔……”


    接下來的話,她都被捂住了嘴,強行給拉了下去。


    傲霜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眼底仿似被打翻的濃墨,慢慢的蔓延開來。


    “救過我?嗬。”她扯了扯唇角,轉過了身,看向了主屋的方向,長發在夜晚的寒風裏揚起了凜冽的弧度。


    ******


    “如何?”東陵湛並沒有立刻去天元廟,反而是留在了天元廟的產業寶和堂裏簡單包紮了傷勢。


    他之前讓陸離去調查慕青玖的行蹤,他原本不過是撿了玉佩後覺得心神不寧,而今看得天色越發晚了,他不知為何,心中竟起了更加濃烈的擔憂。


    他雖來秦城時間不算長,但卻也有發展出他自己的情報網來。


    陸離並不想在此刻的敏感時刻動用那些情報網,唯恐被那位給察覺,然後下手來處理。


    不過,東陵湛都開口了,他也不敢不從。


    此時,他匆匆忙忙地進了屋,身後還跟了個人。


    “爺,已經打探到慕姑娘的下落了。”頓了頓,他慚愧道,“因為中途有未知的人馬阻攔,竟是用了些時候才打探到。”


    “在哪裏?”東陵湛蹙了蹙眉頭,冷聲問道。


    “慕姑娘在西市芙蓉街遇襲,在西市洪家的院子周圍消失了蹤跡。”陸離恭恭敬敬地迴道。


    “洪家?”


    “就是秦城洪家設在臨永鎮的別院,住的是洪家這代嫡係唯一的嫡出子——洪旭。”陸離解釋道。“此人行為齷齪,之前似乎與慕姑娘有些齟齬,此次怕是想要報複慕姑娘。”


    洪旭?東陵湛覺得名字有些耳熟。


    ps:第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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