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是誰把你給打成這樣的?快告訴娘,娘就跟你爹給你討公道去,我的兒,心痛死娘了!”慕劉氏抱著慕貴就哀哀痛哭了起來。


    安燕飛見得鼻青眼腫的慕貴,不由驚得退後了一步,“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你們說,到底是誰敢這麽大膽地打我家的阿貴?”慕正樹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也是心疼得不行。


    “是我打的,那又怎樣?”劉漁站了出來,“我沒打死他算是給了你們麵子了,好了,先把三兩銀子給了!”


    “好啊,兔崽子,你跟天借了膽子啊,居然敢打我兒子,看老子不打死了你……”慕正樹抄起扁擔就衝了過去,想要跟劉漁拚命,卻被慕勇給攔住了。


    “爹,爹,您等等,別……”


    “滾開,你怎麽給人當大哥的,也不看看你弟弟吃了多少苦,你居然還有臉攔我!”慕正樹暴脾氣起來了,抬腳就狠狠地踹開了慕勇。


    慕勇趔趄了兩步,跌倒在地,張氏見了此時慕正樹還護著慕貴,心裏就惱火:“爹,你做什麽打阿勇?今天若不是阿勇攔著,阿貴的命都沒了,迴來了你還打他?你知不知道,今天阿貴做了什麽,他是去偷了人!不然,人家會衝到咱們家裏來討公道?”


    “偷了人”三個字就仿似晴天霹靂,直直朝著慕家人砸了下來,安燕飛腳下都有些站不穩了,她反手緊緊的握住了扶著她的慕青玖的胳膊。


    指骨青白。


    慕青玖被她用力抓得都有些疼,她不由望了眼看起來格外平靜的安燕飛,微微的垂下了眼,“娘。”


    就算安燕飛再如何跟慕貴處不來,但卻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男人在外麵胡來,而且還被人捅到了家裏來。


    “嗬。”


    “怎麽可能,我家阿貴才不會偷人,一定是那個女人勾引了我家阿貴。”慕劉氏瞪了眼劉漁,又見得他旁邊畏畏縮縮,紅眼眶的王大石,大吼道,“你們自己沒本事,管不住自己的女人,還想賴到我們阿貴身上,沒門!”


    慕劉氏典型的蠻橫無理,劉漁臉色一沉。


    陳村長連忙出來打圓了場子,“好了,你家張氏沒說錯,的確是慕貴自己做錯了事,這裏在場的人可大部分都看到了,確實是抓了他個現行的!而且,你家阿貴也說了,他願意賠償大石的損失,三兩銀子。”


    “三兩銀子?他媳婦能生金蛋嗎?我呸,一個整日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成天跟男人勾勾搭搭的,卻想拖我家阿貴下水,沒門!”慕劉氏憤怒道,“我告訴你們,要錢沒有,再提我就去撕爛了楊氏那個****,看她還敢不敢出來!把我家兒子打成這樣,還想要錢?”


    陳村長皺了皺眉,“劉氏,我身為村長,就有責任維護整個村子裏各家的和睦。今天,這三兩銀子你們是一定得給的!”


    “呸,沒錢!”慕正樹也惱火道,“而且,就算是我兒子睡了楊氏又怎麽樣?你們就能把他打成這樣了?信不信,我打死你們!”說著,揚了揚手裏的扁擔,威脅地瞪著劉漁。


    劉漁冷笑,“希望你婆娘和你兒媳婦被人睡了的時候,你也能保持這樣的鎮定!一家子的無賴貨,還真當我們劉家怕你不成,要幹架,來啊,大石喊上咱們的表兄表叔們,我就不信了,我們十幾口人,還幹不過他們慕家這點子人!看誰打死誰?”


    劉家可是月亮村土生土長的,這親戚一圈過來,都能把慕家給圍了。


    王大石哆嗦著點了點頭,就要往外頭走,卻被慕勇忙攔住了,“別別,都是一村人,別鬧得難看了……”


    陳村長也點頭,“老慕,你也別給耍橫!還是好好兒想想你家的家望,這事兒鬧騰大了,要是傳遠了,或者是出了人命,那時候就不好處置了!”


    “可不,我們家沒出讀書郎,光腳不怕穿鞋的哦!惹急了,我們家到時候就去城裏的私塾門口嚎上兩嗓子,看看你們家讀書郎還在那裏能不能待下去!”劉漁也耍起了無賴。


    “你們——”慕正樹氣得掐了手。


    慕劉氏見情況如此,隻能抱著慕貴嚎啕大哭,“娘的兒哦,怎麽那麽命苦啊!這些人是要逼死我們啊,居然要三兩銀子,怎麽不把我的命給要走了啊!”


    慕貴被這麽多人圍著也是燥得慌,他身上還隱隱作疼,他拉了拉慕劉氏,“娘,趕緊把銀子賠給他們,我身上疼得厲害……”


    慕劉氏聞言,忙把他給扶了起來,心裏也著急得厲害,見劉漁拗著三兩銀子不鬆口,她也隻能咬牙道:“成,銀子等下給,我先把我家阿貴扶進去,他都傷成這樣了,可不能有事!”


    “不成,先給了銀子,才能放人!”劉漁卻不肯。


    見說不通,慕劉氏也是沒法子,隻能扭頭就往屋裏拿銀子去,張氏見了,那還得了,忙追了過去,“娘,你要做什麽?”


    “幹什麽,拿銀子啊!你瞎啊?”慕劉氏啐了她一口。


    在張氏看來,這慕家的錢可都是她大房的,以往給慕貴擦了那麽多次的屁股了,現在偷了人賠錢還得他們出,她就不樂意了。


    “四弟偷人,就該四房自己給錢,而且,四弟從來沒往家裏拿過一文錢,每次出事了都是從家裏拿錢。家望馬上要交束脩了,家裏本來日子就過得緊巴巴的,現在卻還要因為這種事去墊錢,憑什麽?”


    “憑我當家。你個沒良心的,你四弟都被打成這樣了,你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居然還在這為了點錢跟我吵架,我當初怎麽讓阿勇娶了你這惡婆娘!滾開!”慕劉氏推開張氏,就要去拿錢。


    張氏一聽,這些年吃過的苦都上了心頭,她幹脆往地上一坐,抱住了慕劉氏的大腿,嚎啕大哭了起來,“老天爺,你怎麽就不睜開眼看看,我們一家子上輩子到底欠了四房什麽,居然要這樣拖累我們,我還活著做什麽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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