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皇後知道事情已無法挽迴,但若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與人通奸,太子以後還怎麽做人,莫說儲君之位,就連皇子的身份都會遭到世人的懷疑。


    自己當時也是急糊塗了,怎麽在皇上麵前就承認了呢,即便當年的事情翻出來又能如何,自己又不曾親自動手,隻要將責任推到何賢妃身上就是,反正死無對證。


    “太後娘娘,臣妾是冤枉的!”祁皇後匍匐的爬到太後腳邊,抓住她的衣襟,哭道:“都是阮秋……都是這妖女陷害臣妾的!”


    太後本就對阮秋不喜,聽到她這話根本不用懷疑,怒道:“你這真是個禍害,自從來了大楚,我皇室就沒有一日消停過!”


    “你這次究竟又想要做什麽,竟然害到皇後頭上來了!”


    阮秋一笑,“太後娘娘這話也太高看民女了,民女因何要害皇後娘娘,民女與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


    阮秋說著看向趴在地上的祁皇後,“剛在娘娘不是都承認了嗎,皇上當時也聽到了,怎麽這一會兒功夫就改口了呢!”


    “太後娘娘這事可不是偷個珠寶,下個毒,這可是與人通奸,況且娘娘此時已是珠胎暗結,民女即便有通天的本領還能做的了娘娘身體的主?!”


    “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即便民女要害娘娘,一次或許會成功,但這孩子怕一次懷不上吧!”


    祁皇後騰地爬起,一個箭步走到阮秋麵前,揚手就朝她臉上招唿,卻被阮秋一把抓住手腕,“娘娘這是作甚?惱羞成怒了不成!”


    跪在地上的楚懷瑜此時才覺察出事情的不對,好像這會兒討論的並不是母後害宸妃小產之事。


    他的目光有些茫然,看向站在殿中的阮秋,見她一臉嘲諷的望著自己的母後,手一甩便將母後推了個趔趄。


    “母後!”楚懷瑜快速站起身扶住她的後背,“這究竟是怎麽迴事?他們說的可是真的?!”


    楚懷瑜不敢相信,自己的母後竟然偷人,怪不得當時父皇那麽生氣,自己竟還傻傻的給母後找借口。


    祁皇後見楚懷瑜眼中的失望與痛惜,慌亂道:“瑜兒,你不要聽她們胡說,母後幾時何曾有孕,這一切都是那妖女害的,你要相信母後呀!”


    楚懷瑜望向阮秋,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阮秋是個淡漠的女子,性子雖冷些,但她的心是熱的,不然怎麽會幫著破廟內的難民。


    “阮姑娘,母後說的可是真的?!”


    阮秋別過頭去,她不願去看楚懷瑜那清澈的目光,那目光中滿是對自己的信任,她心裏不是有愧,隻是不想麵對他而已。


    見阮秋不語,祁皇後像是發現她心虛了般,高聲嚷道:“瑜兒,你看到了吧,她這分明就是心虛!”


    祁皇後一把抓住楚懷瑜的胳膊,“瑜兒,你要相信母後,母後怎麽會做出那樣不知羞恥的事情來!”


    “皇後娘娘,民女本不欲與您計較,但您卻一次次挑戰民女的底線,民女何時心虛了!”阮秋麵上也惱了幾分。


    “您口口聲聲說民女陷害與您,您倒是說說,民女究竟是如何陷害您的,難道民女還有什麽了不得的本領能夠讓皇後娘娘一夜懷孕不成!”


    “你!”


    祁皇後氣的臉色漲紅,阮秋又道:“娘娘,人在做,天在看,民女勸您還是別胡亂攀咬了,還是大方吧!”


    太後的目光在二人間遊弋,眼下她也不確定到底該相信誰了,“皇上,你覺得這事該怎麽處理?!”


    一直沉默不語的楚皇抬了下眼皮,冷聲道:“廢去皇後之位,打入死牢,太子滴血認親……!”


    “皇上,你不能這樣對我!”祁皇後淒厲的一聲慘叫,撲通跪倒在地上,“臣妾沒有,臣妾真的沒有!”


    “是她!”祁皇後指著身後的阮秋哭喊道:“是她給臣妾下了藥,這藥吃下後不但能夠增強人的性.欲,還會使得女子呈現孕脈。”


    “臣妾是冤枉的!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太子可是您的親生兒子,皇上您不能這樣懷疑臣妾!”


    楚皇疑惑的看向阮秋,見她麵上並無驚慌之色,遂又低頭看向跪在腳邊的祁皇後,“你怎麽知道有這樣的藥?!”


    “這……”祁皇後麵色慘白,雙唇顫抖,顫聲道:“這藥何賢妃曾經給衛妃用過!”


    楚皇聞言腦中嗡的一聲,止不住打了個冷戰,緩緩問道:“朕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皇上,這不關臣妾的事,當年臣妾也是無意中得知,何賢妃竟然敢給衛妃妹妹下藥,這事臣妾也是在衛妃死後得知的!”


    楚皇像是沒有聽到她說的話般,再次問道:“你剛才說什麽?!朕沒有挺清楚,再說一遍!”


    祁皇後抬眼望著他看似平靜的麵龐,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楚任,可見他已經怒到了極點。


    “皇……皇上,真的是賢妃!賢妃給衛妃妹妹下的金嬰花毒,並且打暈個侍衛放到她的床上,這一切都是賢妃……啊!”


    祁皇後話還未說完就被楚皇一腳踹在胸口上,這一腳下去,直踹的祁皇後趴在地上噗吐出一口鮮血,半天沒有動彈。


    “皇……上,真的是賢妃!”


    阮秋站在那裏冷冷的看著這一切,楚皇走下座椅,本想再踹上一腳,太子早撲上前去,“父皇,這事還要細查才行!”


    “讓開!”楚皇暴喝,“不然別怪朕連你也一起打殺!”


    “瑜兒,你快讓開!”祁皇後掙紮著想要拉開楚懷瑜,卻被楚皇一腳踩在手上,痛的她再次慘叫一聲。


    “皇上!”太後也看不下去了,“這事都過去那麽多年了,何況賢妃已死,皇後也並無大錯……”。


    “母後,這些年來,您知道兒子是如何過來的嗎?”楚皇麵上難掩悲戚,“怨著她、想著她、恨著她,早就將兒子折磨的身心俱疲!”


    楚皇冷厲的目光射向祁皇後,“今日竟然得知素兒枉死,你要朕如何不悔不痛不恨!”楚皇閉了下雙眼,淚水滑落。


    “她畢竟是太子的母親,不是說都是賢妃害的嗎?”太後麵上有些為難,說這些心頭卻發虛,誰看不出來這都是祁皇後在活水東引。


    當年何賢妃隻不過是個小小的何嬪,如何能夠做到瞞天過海,將衛妃一步一步引入局中,若說沒有祁皇後在後麵為虎作倀,誰信!


    “太子的生母!”楚皇說著看向擋在祁皇後麵前的楚懷瑜,眼中滿是厭惡,太後知道他這是動了震怒,不能再殃及太子。


    太後趕在楚皇開口前忙道:“皇上!既然皇後犯錯,你就自行處置吧!”不待楚皇搭話,太後忙朝殿外喊道:“來人,將太子帶下去!”


    祁皇後也明白太後的意思,催促著楚懷瑜離開,楚懷瑜掙紮了番最終被人拖走,祁皇後被打入死牢,被帶走前她的眼中滿是不甘,仍舊狠厲的瞪向阮秋。


    阮秋離開永安宮時太後也給了她一個淩厲的眼神,眼中滿是警告,阮秋渾不在意,走出宮門便遠遠看見楚懷瑾站在不遠處的涼亭處。


    阮秋走上前去,楚懷瑾靜靜的看了她片刻,“我要到南昱去了!”


    “事情還沒有結束!”阮秋抬眼望向他,“祁家還在,你走的安心嗎?!”


    楚懷瑾轉身望向遠方,“走之前一切都會解決掉的!”


    迴到玉林軒,東方燁馬上迎上前來,關切道:“秋兒,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阮秋在小幾旁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水,茶盞置於手心輕輕轉動,“宮主,找人給清絡在修羅宮立個衣冠塚吧!”


    “好!”東方燁立於阮秋身旁,也不問緣由。


    “多給她燒點紙錢!”


    “好!”


    阮秋沒再說話,望著外麵明媚的天空,心裏卻沒有感到絲毫的愉悅,祁皇後必死,接下來要如何做她還要好好考量。


    翌日宮中便傳出楚皇將祁皇後淩遲處死的決定,消息還未外傳死牢內又傳出祁皇後上吊自盡的消息。


    楚皇自那日後夜夜宿在桐樺殿內,幾日不見整個人便消瘦了一大圈,衛妃棺槨被迎迴皇陵,諡號“桐佳皇貴妃”!


    阮秋想起山洞內的歐陽逸天,便打算和東方燁再去一次探探究竟,月黑風高,剛到冷宮出便遠遠看到兩個人影。


    阮秋隱去身影,緩緩靠近,發現那人竟是胡妃,看了眼身旁的東方燁,心裏不解,這胡妃好端端的來冷宮做什麽?!


    東方燁一挑眉,表示不知,阮秋見她二人竟進了有密道的那間宮殿,剛想要跟上,衛妃卻掩門走了出來。


    竟隻有她一人,原先跟在她身旁的小宮女不見了,阮秋想到密道內的骸骨,身上隻覺得一股毛骨悚然。


    見她身影走遠,阮秋拉著東方燁轉過身去,“先迴去再說!”二人剛一轉身便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


    阮秋腳步微頓,看來她猜測的不錯,那小宮女果真成了歐陽逸天口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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