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雙手用力掐住他的脖子朝外推,奈何這少年雖傷成這樣,力氣卻不是一般的大。


    “啊……小姐!”清纓驚恐又絕望的唿喊著,在土坡上急的直打轉,但她卻沒有勇氣下去。


    梁棟站在土坡上也是看傻了眼,這少年還是人嗎,完全以喪屍般,搞不好救不了她自己也搭上。


    眼看少年的嘴就要咬上阮秋的頸間,忽一陣風吹來,“砰”一聲,身上的少年已被人踢出數丈遠去。


    “秋兒,你沒事吧!”


    阮秋看著將自己扶起的男子,眉頭微皺,剛要說什麽,那少年又撲了上來,阮秋抽出細針縱身上前,一針刺進他頭頂的百會穴處那少年雙眼一翻便倒在了地上。


    看了眼土坡上的梁棟,阮秋冷笑一聲,“這宮裏出來的就是不一樣,遇事處變不驚,與睿王可真有一比!”


    梁棟尷尬的一笑,“姑娘這不是沒事嗎?”


    “有事還能與你這般說話!”阮秋拍了下身上的汙漬,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鬼奴,眉頭再次皺了下,“將他帶迴去!”


    天亮時篝火燃盡,阮秋這才仔細查看那少年的傷口,掏出一瓶藥水倒進他小腹處的傷口內,裏麵立時湧出大量透明的小蟲。


    “啊……”那少年淒厲的一聲痛唿,身子猛的坐起,抬手便朝小腹抓去,阮秋忙雙手用力抓住他的手臂,按在地上,阻止他的動作。


    那少年痛的麵容扭曲,身子在地上不停的扭動,看著他小腹處不斷爬出的蟲子,血水混著著惡臭浸濕了身下大半,待蟲子盡數爬出後他又昏死了過去。


    清纓皺著眉頭上前,一臉的嫌惡,“小姐,這都是什麽東西呀?”


    “屍蠱!”


    “啊!”清纓尖叫一聲,一下跳出老遠,見她驚慌的樣子,阮秋則是一笑,“放心吧,剛才的藥既能將其驅出也能將其毒死,不會侵犯他人的。”


    清纓這才鬆了口氣,見阮秋忙著給那少年處理傷口,想要上前幫忙又怕他像昨日那般突然發病,正蜘躕間便見鬼奴大步走了過來。


    “前麵不遠有個小鎮子,還是到那再好好處理吧!”


    阮秋簡單處理了下那少年的傷口,抬眼看了鬼奴一眼,站起身來,整理了下衣衫,道:“走吧。”


    昨夜聽到他對自己的稱唿,阮秋已知道了他的身份,因著梁棟在她一直不好詢問,心裏卻滿是疑惑,他不在宮裏呆著,幹嘛要一路跟來。


    接近午時,馬車在一客棧門前停下,下的車來,幾人剛踏進門,裏麵樓梯上便跌跌撞撞跑下來個身跨藥箱之人。


    “你就死了那條心吧,即便大羅神仙在世也救不了你那女兒……!”


    “嗖”那人話音剛落,一隻杯子便飛了出來,那人腳下一軟骨碌碌滾下了樓梯,杯子卻朝阮秋迎麵飛來。


    “砰!”鬼奴抬劍一揮,杯子轉了個方向掉落在地上摔裂開來,緊接著便聽到樓上的怒罵聲,“庸醫!庸醫!個個都是庸醫!”


    那人啐了聲,爬起身來將藥箱跨上便罵罵咧咧的走出了客棧,見有人來小二忙迎上前去,“幾位客官要住店還是吃飯!”


    眼下雖是正午,但車上的補給不多了,需要采買,車上還有個受傷的人也需要救治,阮秋便道:“兩間房,先準備些吃的!”


    “好唻,幾位裏麵請!”


    小二將阮秋等人送進房間便提了壺茶上來,隔壁房間怒罵之聲仍舊未停,小二見阮秋麵露不悅,忙上前道:“他們是幾日前就住下的!”


    “像是外地的,說是送女兒來成親的,但不知道為何走了幾天,這親沒成,迴來女兒反而變得癡癡呆呆的,這老漢到處尋醫問藥,卻無人能治,這不就見天的罵起來了!”


    清纓看了眼阮秋,似乎好奇這女子到底得了什麽病,便上前問道:“究竟是怎樣的怪病,竟到了無人醫治的地步!”


    小二撓撓頭,道:“這個小的不清楚,人家的事小的總不好上前打聽吧,何況在他們正煩惱之際!”


    清纓還想問什麽,門篤篤的被人敲了幾下,鬼奴的聲音便從外麵傳進來“姑娘,下樓吃點東西吧!”


    午飯後,阮秋朝那小二要來了剪刀與棉紗,見她熟練的處理著那少年的傷口小二簡直看的目瞪口呆。


    “姑娘,沒想到你竟有這般的手藝,看來也是個杏林高手了,那隔壁房間的那位肯定能治了!”


    那小二甚是驚喜,不待阮秋搭話便跑了出去,片刻一五旬左右的老漢便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姑娘,你真的能救治我的女兒?!”


    阮秋一愣,隨即眉頭一蹙,不知道這小二怎麽在他麵前吹噓的,見他這樣好似認定了自己能救治那姑娘一般。


    眼下阮秋卻不能視若無睹了,隻好委婉說道:“這個……好不好說!究竟能不能治,還需要先看過病人再說!”


    “好好好,姑娘快隨我來!”老漢說著便朝前帶路便迴頭對阮秋講著,“我那女兒都三天粒米未進了,眼看就要奄奄一息了!”


    老漢說著聲音哽咽起來,“姑娘若能救得我的女兒,我歐陽金做牛做馬都會還了姑娘的恩情的!”


    阮秋也被他對那女兒的關愛感染,心裏酸澀,前世她沒有嚐到父母親情,在姐姐的關愛下長大,如今姐姐也沒了她能體會到這種失去親人的無助與痛苦。


    “若能救,我一定會救的,老伯不必介懷!”


    說話間二人已到了那姑娘的床前,掀開帳簾阮秋見一長相清秀的妙齡女子躺在床榻之上,此刻她雙眼微閉,麵色蠟黃。


    阮秋抬手探了下她的脈象,玄澀乃情誌鬱結之象,將她的手放進薄被中,看了眼那自稱歐陽金的老漢,便轉身出了房間。


    歐陽金跟著也出了房間,“姑娘是不是有話要問?”


    阮秋轉過身來,輕聲問道:“不知老伯可否講解下令愛為何會情誌鬱結,一副心死的模樣?”


    “哎”歐陽金歎息了聲,“這要從三年前說起,原本我們在……在穀中父女倆相依為命,生活的無憂無慮。但這樣的日子卻被那該死的劉煜給打破了!”


    “鶯緹在上山采藥的路上遇到了受傷的他,便將他帶迴穀中,悉心照料,劉煜傷好之後卻打起了鶯緹的主意!”


    “當時他身無分文,又獨自一人,我當時也是昏了頭了,怎麽就同意了呢!”說著歐陽金的眼中滿是自責。


    “後來他說想到外麵闖闖,鶯緹便給了他百兩銀子,他便在這鎮上開了間藥鋪,其實這藥材來源大多數都是鶯緹上山采的!”


    “三年來她風裏來雨裏去,從沒有間斷過,甚至在山上開墾荒地種植藥草,這小子如今也算是鎮上數一數二的富戶了。”


    “如今鶯緹年紀也大了,我便想著給他們完婚,誰知道……誰知道那個畜生竟然在一年前就娶了這鎮上的富戶的女兒!”


    “可恨鶯緹一年前還傻傻的在山上給他種植藥草!”歐陽金說著一陣垂首頓足,“都是我的錯!”


    “鶯緹看到他們夫妻如膠似漆的樣子當時就懵了,直到現在連半句話都未說!”歐陽金說著上前一步就要給阮秋跪下,“姑娘求你救救她吧!”


    “她這是心病,自己想不開任何人也幫不了她!”


    聽完他的敘述,阮秋心裏卻是有些沉重,原以為像章成宣那樣的就夠無恥了,沒想還有劉煜這樣更無恥的。


    此時阮秋心裏感覺無比的嘲諷,渣男年年有,今年似乎特別多,看了眼滿臉自責的歐陽金,“你為何不與那劉煜討要說法!”


    “怎麽沒有,我見鶯緹這般傷心,便上門要他跟鶯緹說清楚,為何要這般對她,可……可劉府的大門我都未進去就被人打了出來!”


    歐陽金說著落下淚來,“我是老了,竟然讓鶯緹這般被人欺辱,真是丟穀……丟人呐!”


    阮秋沒有追究他話語裏的躲躲閃閃,畢竟萍水相逢,說話總是要保留三分的。


    “難道鶯緹這輩子就這樣了嗎?這讓我死後如何給她九泉之下的母親交代呀!”說著他抬袖拭了把淚,落寞的轉身欲離開。


    “治病的辦法倒是有,隻不過要看老伯舍不舌得?!”


    聞言歐陽金驚喜的轉過身來,“舍得,隻要能救鶯緹,即便要了老朽的命老朽也不帶眨眼的!”


    “那就好,治病之前我想先去會會那劉煜!”


    歐陽金一愣,隨即講道:“姑娘,您能答應救小女老朽已感激不盡了,實在不願姑娘惹上麻煩!”


    “眼下他在這鎮上不但有權有勢,甚至還搭上了官府,老朽之前也是不想惹麻煩這才隱忍至今的!”


    阮秋隱約感覺到這歐陽金的身份不簡單,這話語裏透漏著股神秘,但他說話又滴水不漏,以至看不清他的身份!


    阮秋一笑道:“老伯放心就是,決計惹不上麻煩,我們也是路過,做完了事情就走,誰還能找的到!”


    “再說了,劉煜不是當時一無所有嗎,這些都是鶯緹賜給他的,既然他無情無義,你們何必要仁慈呐,能給予,當然也有權利收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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