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真脊椎骨頓時裂開,痛的他無法唿吸,身體被彈迴到地麵,“噗”一口鮮血噴出,趴在地上再也沒有爬起的力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東方燁將阮秋帶走。


    帶著阮秋東方燁躍下房簷直落在一匹駿馬背上,駿馬一聲長鳴便帶著二人一路唿嘯而去。


    黑夜漸漸襲來,萬物沉睡,城郊寂靜的枯林裏沙沙作響,七八個身穿黑衣之人雙手抱拳在一被寬大的黑色鬥篷籠罩的身影麵前站定。


    “人救下來沒有!”


    聲音沙啞,好似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幾人身形一顫,哆嗦的迴道:“迴……迴門主,人死了……!”


    一陣窒息般的沉默後,黑衣鬥篷身影手一揚,幾人驚唿一聲頓時被一股強大的內力震出數丈遠,地上的枯葉翻飛,險些將幾人掩埋。


    幾人快速的爬起身來再次抱拳跪倒在地上,“門主,是七星閣的人在半路攔阻,不然……!”


    “不要找借口!完不成任務的後果你們最是清楚,難道還要等著我動手嗎?!”聲音陰冷無比,好似地獄魔鬼的召喚。


    幾人嚇得一陣膽顫心驚,快速的互看了眼,掏出腰間的匕首“噗”一聲齊齊朝胸口刺去,頓時血流如注。


    黑衣鬥篷身影看也未看地上的幾人,縱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若有下次,必死無疑!”


    幾人見黑衣鬥篷男子離去,這才鬆了口氣,一個個倒在了地上,好似鬼門關轉了一圈,有驚無險的剛轉迴來般一陣慶幸。


    玉林軒內,清絡看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清纓,心裏焦急萬分,這天都黑了,小姐還未迴來,清纓又是這副樣子,她實在沒了主意。


    “清絡姐姐,您怎麽還在這兒發愣呢,怎麽還不去太醫院請個太醫來給清纓姐姐看看呀,怎麽說你們也是皇上派人請迴來的,這太醫肯定會賣你們幾分麵子的。”


    被平兒這樣一說,清絡這才想起來是該找個太醫來給清纓看看,她不醒來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呀,清絡囑咐了平兒幾句,忙快步朝太醫院而去。


    假山後,火光一閃,緊接著便聽到一聲嚶嚶的哭泣之聲,傳入從太醫院剛轉迴的杜仲耳中。


    他的眉頭一皺,想起吉祥寺內的那場大火生生奪去了自己妹妹的性命,如今看到火光便沒來由的一陣氣惱,快步上前,見火堆旁一瘦小的身影跪坐在地上,不停的抹著眼淚。


    “誰在那裏?!”


    聽到怒喊聲,那身影快速的起身,朝火堆上啪啪幾腳將還未燃盡的冥紙踩滅,杜仲上前一看,竟是個小宮女。


    “你竟然敢在宮中燒紙,你是不想要命了嗎?!”


    那小宮女一聽當即嚇得臉色蒼白,一下跪倒在他的腳下,“大人饒命呀!以後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就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饒你?!”杜仲低頭朝地上看去,見是個眉清目秀的,便問道:“你為何要在此燒紙錢呢,這不是在詛咒宮中的主子嗎?!”


    “不是,奴婢絕對不敢詛咒這宮中任何的主子,奴婢是在給亡母燒些冥紙,今天是她七七,奴婢不想她在下麵孤苦無依,連花費也沒有!”


    看著她誠懇又哀傷的樣子,杜仲又想起了他那被大火燒死的妹妹,不由對眼前的宮女也有了幾分憐憫。


    “起來吧,記住以後不要在宮裏燒紙,若被其他人發現了,你肯定是死路一條。”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小宮女起身感激的連連道謝,抬頭不經意間看清杜仲的長相更是一陣驚喜,“大人是你?!”


    杜仲看向麵前的小宮女,長相清秀,眉眼間透著股靈氣,覺得有些麵熟,但想不起在哪見過,不由疑惑的問道,“你是……?”


    “大人,我是小翠呀!三個月前您還幫我母親看過病的!”名為小翠的宮女忙上前提醒道。


    三個月前?杜仲的腦子裏突然顯出一幕,是了,三個月前他到郊外去采藥,路上遇到一對母女,那女孩的母親好似心髒病突發倒地不起,剛好被他救了。


    見他神情變化,小翠忙問道:“大人是否記起來了?!”


    “嗯……哦,好像是有這麽迴事,那你怎麽進宮來了?”


    聞言小翠麵露哀傷,“我娘死了,家裏便沒了親人,剛好宮裏選人,我便應招入宮了,好歹也有個住處。”


    二人正說話間清絡迎麵走了過來,還未等她看清前方的二人,杜仲忙抓住小翠的手一個轉身躲到了假山背後。


    看著清絡走遠的身影,他這才拉著小翠走出來,“以後遇到這女子離她們遠點,她們是修羅宮的人,心狠著呢!”


    清絡沒有看清他們,但小翠卻認出了清絡,眉頭一皺,喃喃的講道:“是她們?”


    “怎麽?你認識!?”


    “哼”小翠冷哼一聲,“大人說的沒錯,她們果真心狠!要不是她們見死不救,我娘也不會死,我也不會進宮受人欺淩!”


    “那你想不想報仇!”杜仲一把將小翠的手握住,好似握了件至寶般在手心裏,小翠麵色一紅,“大人什麽意思?”


    杜仲看著她嬌羞的樣子,心頭一癢,瞬間身體像被人點燃了般一陣滾燙,手一抬便用力將她拉到懷裏。


    小翠被他這動作嚇的一聲驚唿,心突突的跳個不停,杜仲則低頭猛的吻住她的紅唇,將她那還未喊出聲的驚唿含在嘴裏。


    小翠半推半就的掙紮了番,由最初的抵製便慢慢的變成了迎合,二人幹柴烈火一觸即發,摟摟抱抱,推推搡搡便轉到了假山之後。


    *******


    鬼奴帶著阮秋將馬車趕迴宮中,楚懷瑾便沒了代步工具,便隻能一步一步的走迴來。


    天色越來越黑,他的心裏也越來越恐慌,走走停停,不時的扭頭朝身後望,總感覺身後有人跟著似的,下頜滿是凝固的血跡,他的腳步越走越快,快到宮門時直接跑了起來。


    跑進宮門這才停了下來,劇烈的喘著粗氣,身後宮牆拐角處一個身影繞出,“王爺,姑娘怎麽還沒有迴來?!”


    “哦!”楚懷瑾嚇得轉身一跳,差點跌倒,看清來人後這才捂著胸口不滿的嚷道:“你能不能走路帶點聲的,嚇死我了!”


    “怎麽秋兒姐姐還沒迴來嗎?”


    鬼奴:“沒有!”


    楚懷瑾心裏一慌,麵色頓時沉靜下來,瞥了眼牆角處,轉臉對著鬼奴笑道:“沒事的,秋兒姐姐可是修羅宮的人,誰敢對她不利呀!”


    楚懷瑾說罷便朝前走去,鬼奴愣愣的站在原地片刻也跟了上去,角落處楚懷真捂著胸口走了出來,深吸了口氣,感覺胸口一陣悶痛。


    駿馬日夜不停的狂奔,兩日後東方燁抱著阮秋直飛玉頂峰,看著眼前冒著絲絲水氳的聖心池,他緩緩的將阮秋至於池中。


    阮秋青灰的臉色頓時恢複血色,平靜的池水中出現數條紅白相間的水線,水線不斷的縮短朝阮秋的胸口處集聚,她的臉色開始變的漲紅。


    胸口一陣劇痛襲來,阮秋猛的睜開眼來,身子朝前一傾,“噗”吐出一口暗紅的鮮血,池中白色的水線瞬間變為紅色,緩緩散去。


    阮秋雙眼一閉,頭一揚身子便朝池底滑去,東方燁忙跳入池中,一把將她抱出來,嘩啦嘩啦趟著池水走出。


    看著床上雙目緊閉的阮秋,東方燁心裏感覺很是憋悶,解毒之後她已睡了一天一夜了,仍舊未見醒來。


    “宮主,您何時迴來的,竟無人通知……屬下……”。雷霆韻站在門邊扭著腰肢進來,看到床上的阮秋時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她怎麽會在這兒?!”


    這裏可是東方燁的寢殿,任何人不得進入,連她自己也是看到了山腳下的白馬這才大著膽子進來看看,沒想到阮秋竟會在他的臥榻之上。


    東方燁騰地起身,一把扼住雷霆韻的脖子,怒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給她下蠱!”


    “咳……!”雷霆韻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震住,雙手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臉色漲的青紫,“宮主,您這話何意?”


    東方燁一把將她甩開,雷霆韻被他巨大的內力震的身體直飛了出去,一下撞在櫃子上,“噗”吐出一口鮮血。


    胸口一陣悶痛,心更痛,“嗬嗬……”雷霆韻一陣苦笑,爬起身來踉蹌走到東方燁的身旁問道。


    “宮主,您這話問的可真是莫名其妙,屬下給她下蠱,那屬下身上的蠱又是誰下的呢?!”,


    “這玄月噬心蠱不是每個修羅宮聖女的宿命嗎,宮主責怪屬下,屬下又該去責怪誰呢?!”


    每個修羅宮選定的聖女都要吃下引蠱藥,被扔進聖心池被池中水侵襲,因為池中含有玄月子母噬心蠱。


    人體進入池中後,子蠱便會隨著池水進入她血液,隨著引蠱藥進入心髒,在心血中慢慢發育成長,待子蠱成蟲後便會產生毒素,將該寄主的行動控製。


    子蠱與母蠱必須保持一定的距離,否則母蠱感應不到子蠱的存在,子蠱體內便會釋放更多的毒素,在每個玄月之夜侵蝕心髒,令人生生受那剜心之痛。


    聖女中蠱之後隻要留在玉頂峰,便不會催發蠱毒,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子蠱產生的毒素增加,心髒承受不住便會衰竭,中蠱之人的壽命也活不過三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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