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停停頓了一會兒,隻是看著王錦的臉,端詳了好一陣子,看的王錦有點不好意思,他忽然笑了起來:你外出這麽長時間,沒看過什麽小說?什麽鬼啊,怪啊的故事?聊也聊過些吧,建築工地上跟你們那些天南還比的工友們。粽子,就是那墳墓裏才有的東西。


    叔的話說的漫不經心。可在王錦聽來,心裏一個激靈,王錦立刻明白過來:哇,你說的是僵屍粽子嗎?我還以為什麽呢,這個聽說過。那都是騙人的,哪有那迴事情啊。不過,看叔那些許有些僵硬的臉和略微緊張的神態,並不像是跟自己開玩笑啊,於是又問:叔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就是想知道,你爺爺給你留的東西裏麵,有沒有提到過相關的內容。你爺爺過世的時候,交代過我很多事情。我有些沒答應,你娘應該告訴過你一些對吧?叔說著拿眼直勾勾的看著王錦,見王錦點頭表示同意,於是繼續:還有很多我答應了的事情呢。咱們王家門裏有些最隱秘的事情啊,你爺爺交代給了我,我準備帶進棺材裏,這時代不需要了,該淘汰的一些東西。


    王錦想想爺爺留下那些紙上,對於什麽僵屍、粽子之類的事情,那覺對是隻字沒有,這個自己可以保證。可叔既然這麽問自己,一定有他道理,顯然他有不想讓自己多問。問的多了,恐怕自己會受牽連,有這種肯能,對嗎?於是問叔:你究竟想知道什麽?我什麽都可以告訴你,當然除了爺爺給留下那張紙上的內容。


    我不是想隻知道什麽,沒事找事。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你,你的安全。你記得你爺爺小時後交過你的東西嗎?我估計你現在也想不起來了。你爺爺臨終跟我交代過,說他想把咱王家的真本事傳給你,隻是他算錯了一件事情,就是自己的大限。以為自己還有些陽壽日子,心疼你小就耽擱了。簡單告訴你,需要犯難涉險的擔子,你爺爺讓我抗了,並且要我抗一輩子。其餘能夠光大門庭的事情,希望你接了去。你看過了你爺爺給你留的紙麵上的東西,這個過程叫“接貼”,後麵的事情,到時候再說,瞎操心沒用。眼下,你得把你外出打工這幾年,經曆了什麽事情,見了什麽人,尤其最近接觸過什麽人,給我細細的說說。不要人家給你設了什麽套,你自己都不知道。


    王錦聽完,心裏有點想笑,心說:我是個什麽東西啊。城裏打工看盡了,城裏人對我們這些外來人的臉上。誰會在乎我啊。有功夫給我下套,這不是閑的蛋疼嗎?可是,既然叔這麽問了自己,王錦還是迴憶了一下自己外出打工的這幾年的經曆,挺心酸的。叔既然想知道,而且除了母親,自己也就叔這麽個親人,王錦都沒多想就一邊迴憶一邊把,自己這5年外出打工的經曆講了一遍。至於什麽可以說,什麽不能說,王錦當時都沒往這方麵想,他沒把叔當外人。不過,自己還是留了一個心眼,那就是抓蛇的事情。這個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所以對不起了叔,就沒告訴他。


    叔就坐在那默默地聽著,也不插話更不打斷王錦,隨他想到哪裏說到哪裏。有的時候,王錦都懷疑他是不是在聽自己說話。還是人已經坐在那裏想別的事情了。於是偶爾問一聲:叔你在聽嗎?他會點點頭,然後迴上一句:嗯,聽著呢,講你的。


    這一講,王錦才發現,自己這5年在外麵經曆的事情還真不少。自己已經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但是聽眾,就隻是叔這麽的悶葫蘆,王錦感覺越講越沒意思。可還是絮叨了,約莫一個來鍾頭,最後才講到:然後,過年我就迴村子來了。剩下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打野雞、抓蛇,哦對了還有白豬。完了,沒其它的了。


    叔一個字沒拉的聽完,開始向王錦問問題:白豬你確定是你一個人得時候碰上的?我的意思是,有沒有一種可能,某些人在幹什麽事情,因為你的出現,改變了計劃。或者,有什麽人一直在暗地裏關注著你。白豬隻是在合適的時機,他們故意安排出來時機,故意讓你發現的?還有,你確定你周邊沒有從事“倒鬥”買賣的人?


    “盜鬥”這個就是偷墳掘墓,這個是不用王錦和叔確認的事情。既然能知道“粽子“,兩人都詳細彼此是在討論同一個話題。


    王錦想了想那天晚上自己抓蛇的情形,他非常肯定的告訴叔:肯定沒有其他人,更不可能是什麽人故意將白豬放在哪裏,故意讓我發現的。我從小上山,時間呆的也不斷,更何況當時還有小白。不是吹牛,周遭1、2裏內有什麽人在活動,這我不能發現不了,更不用說有陌生人了。還有一點,這“盜鬥“才是您最關心的吧。咱們王家的先人,也幹過這個?


    叔顯然不想迴答王錦這個問題,但是既然王錦老實交代了自己的事情,叔也就不能不給王錦一個交代,於是鼻子裏哼了一聲,很看不上的口氣:“盜鬥”那勾當,咱們王家人不屑的去做。掙大把銀子的機會多的事,這個以後你會知道。我是擔心你沾惹上這行裏的人,尤其咱王家人的本事,對這些人搞那事情,有非常大的幫助。咱王家曆代,一旦有人開始發跡,都會被這些人瞄上。任何千絲萬縷的扯上關係,你一輩子都受這個累,弄不好會有殺身之禍的。


    我能有什麽殺身隻貨,我不又不想發死人財。再說了我也沒那本事啊。可王錦畢竟年輕,他嘴裏一邊說,心裏卻來了興趣。反正自己生病,他估計:難不成,叔知道很多這方麵的事情?甭管真的假的,當故事聽也好啊!於是想叔給他講講:叔你盜鬥嗎?這是個什麽行當?


    不是個好行當,枯燥而且辛苦,不比你現在幹營生來容易。也沒有外麵傳的那麽神唿。這行當你不用想了。發財路多著呢,幹這行損陰德。叔的態度很堅決,但對於他盜沒盜過鬥,那是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那,真有僵屍粽子之類的東西嗎?王錦又向叔追問這個問題。叔掏出旱煙袋,也不管你王錦生病或者王錦屋子小,就點上抽了起來。你說你抽就抽吧,門卻不打開。王錦明白,他是不想讓娘聽見他說什麽。隻聽叔說:僵屍、粽子有是有。能不能碰上,得分誰沒,什麽機緣了。


    “粽子”不是咱們王家門裏人最先開始這麽叫的。那是老人們行走江湖,幹各種行當,大家都這麽叫,就約定俗稱出來的一種叫法,專直那類汙穢的東西。當然,“粽子”是投墳掘墓偏門行當裏的人先這麽叫出來的。沒有人肯承認自己幹的是壞事,因此上啊“盜鬥”的盜字,原本是翻箱倒櫃的“倒”字。這些東西都是不會記錄在文字上的,都是口口相傳。倒,有坍塌,倒騰的意思。偷盜,那就不同了。


    這盜鬥行裏,老實說也有高人,古代因為環境或生活所迫,入了這行。他們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招數,別人聽不懂。於是,才有了“粽子”一類的說法。所講的“粽子”其實有兩種。新死之人,那不叫“粽子”叫“詐屍”。另外一種卻很難講,科學都證明不了的東西。這類東西少則上百年,多的上千年,在相對穩定的環境下,才有可能產生。但是,其實很脆弱,並不都有能力傷害到人。一但周遭環境發生變化,12個小時內基本會轉化。人活著是靠氣血,僵屍粽子靠的是屍氣。我為這個特意問過你爺爺:他說那不叫屍氣,那叫陰氣。可是,他怎麽給我解釋,怎麽比喻,我也是搞不明白。還是頭幾年看電視,有個什麽節目,我忘了。裏麵講到一個什麽反物質的東西,說宇宙裏有很多。當時我覺的這個說的跟這個可能有點關係,可你爺爺已經不在了。


    聽叔這麽說的輕描淡寫的,讓王錦越聽越來勁,心說:感情我爺爺真懂這個。又想,這也難怪。那雲遊大夫何等的人物。哎,這些不會是故事吧。於是疑惑的問叔:這是因為我生病,你給我解悶呢嗎?


    叔聽完以後,竟然楞住了,簡直有些瞠目結舌,一雙看這王錦的眼睛很是迷茫,不過很快就迴到了往日那種心不在煙的狀態。王錦哪裏知道,自己不經意間的話,正好讓叔確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王錦確實和那個隱秘的行當沒有產生任何交集。可能叔有了答案,人開始放輕鬆了下來,於是他起身準備走的時候,隨便又說了幾句:粽子、僵屍不可怕。那都是看見的。那要是那些所謂的反物質聚攏在一起呢,嘿嘿,無形的僵屍,粽子叫什麽?


    王錦聽見這個,渾身一冷戰,汗毛孔都豎了起來:叫什麽?這時候,叔已經把門推開走了出去。聽見王錦這麽問,迴過頭來,咧嘴一笑:傻孩子,我確實跟你開玩笑呢。別當真,就沒有這麽迴事情。這是咱治病的土法子,您渾身一出汗,這病就快好了。我走了啊,你安心樣你的病吧,你娘以後還的靠你呢。


    王錦聽見這話,那是好生失望。聽見叔是一隻走出了王家院子,隨手把院門“嘭”的一聲帶上,竟然迴自己家去了。這時候,才感覺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剛才自己說了那麽多的話,體力不支了。


    晚上,王錦又開始發起燒來,隻是人還清醒。急得王氏半夜裏把叔從家裏找了來,叔看了看王錦的情況,說沒什麽大礙。就跟王氏到堂屋說話。


    王氏問到底什麽情況,什麽毛病。叔琢磨著說:這像是毒火攻心的症狀。還有那後裏院的動物是有劇毒,你家王錦不知道,著了它的道啦。


    王氏一聽,就問:那趕緊送鎮裏的醫院吧。叔就搖頭:您知道什麽,這心病,不是打點滴,吃抗生素能治的好的?這麽下去,好人也能治出毛病來。


    王氏就急了,想哭,非要叔趕緊醫治。叔就問王氏:你真放心讓我治?


    王氏當然隻能依靠他啊:那還怎麽辦。這孩子從年下迴來,別看人麵前高高興興的,其實心裏頭不知道裝了多少事情。我看你趕緊想辦法給他治好,然後早早給他娶個媳婦是真的。不成我把地賣了,想想不對,又說:這地是國家的,可我們王家還有啥能值點錢的東西呢?


    叔抽了一袋煙,有了計劃,對王氏說:哥活著的時候,很多事情你們都是商量辦。現如今,王家這一代,就這麽個靠得住的後生了。哥人已經不在了,很多事我不是撐能,是必須得做主。你要真放心我治,那就得按我的辦法來。嫂子你不能插手。要是,你半路上心一軟,那就什麽效果都沒有。到那時候,雖然你家王錦還是個活生生的人,能吃能喝的。不過這輩子也就費了,隻能行屍走肉。


    王氏聽了,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什麽毒這麽厲害,把我兒子能毒成“活僵屍”啦?叔就給她解釋:不是你想象那樣子,是什麽毒。哎,怎麽跟你說呢?現在人叫:精神病。


    王氏聽這個倒是聽的很明白:神經病。那不就是瘋子嗎?瘋子還能治好?說著說著,就想哭。


    叔覺得自己真沒法子給王氏解釋清楚,隻把煙袋在鞋底子上磕了磕:是精神病,不是神經病。這人心裏有疙瘩,解開這疙瘩人就好了。


    王氏還是聽不太懂,叔起身就走說:嫂子,你要信的過我,後麵的事情交給我。您嫁到我們王家來多少年,王家的事情您多少知道的比外人多些,可是還有多少外頭不知道的事情呢,您也不知道。將來我王家如何,會全在王錦這娃身上,不把王錦治好了,連我都對不起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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