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錦繼續說:改革開放,鄧爺爺說讓少數人先富起來。那少數人是誰,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可是國家政策,少數人先富裕起來。這個“先字“,是不是有先有後的意思?那也就是說我們這些窮人,遲早也是要富裕起來的。您老,不樂意把孫女給我,還不是嫌棄我爹死了,家裏窮嗎?您要相信黨,相信國家!不久,不久的將來我也會富裕起來的。可是到時候,您的寶貝孫女可就成老閨女了。您要是還不答應,那就是您對黨不信任,國家會對您失望的。


    曹大爺越聽越不對,隻撂些個狠話:你個毛線(四川土話),出去幾年經學了些外麵人的嘴皮子。天底下事情,那樣不是自己幹出來的。啥都等著國家,那國家欠你的啊?對了,頭些年,你、二狗子、三寶一同出去的。人家三寶兩年前就迴來了。在國道上收費站踏實工作了一年多,如今又在咱鄉上帶頭給物流公司搞倉儲啥的,我也沒細問。莫說人家村上的房子翻新了,鄉裏都買了房子,時不時的還開這汽車接他爸鄉裏住。我問你,你咋不說人家有本事,竟說自己難呢?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到三寶,正如一把刀子戳中了王錦的心窩窩。王錦的心理都快滴出血來,曹阿爸沒發現王錦的臉上表情的變化,見王錦低頭不語,以為自己的話打動了這娃,不過這娃父親沒了,家境確實不好,便不再往下說,隻是說聲:你忙吧!就自己走了。


    王錦迴過神來,走到院子西麵,遠遠望著三寶家新蓋起來的洋樓,默默嘀咕著:我這次迴來,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你辦了。


    王氏做好了晚飯,母子兩一起吃。王氏發現下午還好好的,怎麽晚上這娃娃怎麽就心事重重的?可是又不知道從何問起。王錦表麵上還有說有笑,其實心裏有事情,這難道能瞞的過你娘嗎?


    飯後,王錦說了累了,早早的迴屋子睡覺。關上房門,躺在床上,整個人都軟了。


    山裏的夜格外的冷,也格外的安靜。零星的炮竹聲傳進王錦的耳朵中。想來,這麽晚了還有人家在團圓熱鬧。正所謂幾家歡樂幾家愁。王錦竟然失眠了。


    折騰到半夜,王錦幹脆坐起來,一眼看見地上那個破爛的雙肩背包。那是城裏人用舊了不要了扔掉的。自己在垃圾箱旁邊蹲了半個晚上,趁沒人的時候撿迴來的。能有個帆布的雙肩背的電腦包,也曾經能是一個人的夢想!這~是很多人眼裏不能理解的。可對王錦這個窮的方的人,這是真的。於是,王錦對這個包格外的有感情。


    他打開背包,拿出一遝毛爺爺,一張張的數。那是他5年外麵闖蕩,所剩不多的一點積蓄,不過六千塊錢。盤算了一下以後的日子,怎麽也是不夠花。


    拿出手機,電池因為老化,需要經常充電,才能打。反正還能用,王錦就一直沒有更換過。充電的功夫,王錦從背包最底層,拿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禮品盒。從外表看就知道,裏麵的東西挺貴重。


    王錦打開來,裏麵赫然是一把叫做“蘭博叢林軍刀”的匕首。一麵一排鋸齒,一麵的閃著鋒利寒光。


    王錦自小在山裏長大,上山打獵,下水摸魚。城裏打工的時候,年輕搞建築工程承包的小老板曾經拿出來給自己一幫夥計炫耀過。


    打第一眼看見這刀,王錦就愛到了骨子裏。他曾經上網查過,一把國內仿製的也要兩千五百元。據說這把刀還是小老板托人從國外帶進來的,是什麽“典藏版”。


    辭職那天,這小老板一句好話都沒給王錦和二狗子。不說年終獎沒有,就連最後一個月工資,也左右推脫!


    眼看火車票都快過期了,二狗子跟王錦最後商量,趕緊還是走吧。王錦覺得實在不能便宜了那小子,於是臨走就“順手牽羊”的把這把刀順了來。那小子好東西多了去了,估計這把刀不見了,這輩子他都想不起來。


    到火車站,王錦和二狗子才想到一個問題!這東西火車能帶嘛?


    正巧,邊上都是迴家的四川老鄉。大家都是地道的鄉音,一聊竟然有四個都是鄉上隔壁村的。大家年紀又相仿,不免熟絡了起來。


    王錦就把刀給幾個新朋友看了。其中一個有見識的說:這個算是貴重禮品。火車托運花點錢就可以。隻是不能隨身攜帶。王錦就犯了難,自己總共沒有多少東西,都是些零碎。有人就出主意,反正都是一站下車,大家把笨重的東西都歸攏了一起托運。車上行動方便,到時候都是一鄉的人,上車就聚到一起,正好聊天。


    眾人都說好,於是托運行李裏,夾帶這禮品盒子,算是給王錦幫了個大忙。


    此刻,王錦看著手裏寒氣逼人的匕首,好奇究竟都有多鋒利,拿什麽試試呢?想起自己自小玩的彈弓,皮筋是水牛筋擰成的,韌性十足。隻是不知道娘給收到哪了。


    好在屋子也不大,最後還是在床底下一個,爛木頭箱子裏找到了。


    箱子裏有一些,當年王錦他爹留下的破軍皮鞋,竹簍子和一些破舊不勘的書籍。


    王錦從小就見過,從沒留意,這時候拿起這些書皮都脆了書。略微的打亮了起來:書上有些繁體字,也不知道些的是什麽。沒功夫看就把這對破書往箱子裏一扔。隻把自己喜愛的彈弓拿了出來。


    這彈弓是山桃木樹叉所做,乃是王錦的爺爺親手給孫子做的。王錦的爺爺,當年被十裏八鄉的人稱作“活藥王”。


    在王錦的印象中,爺爺王贇滿麵紅光,長長的胡子,八十多了還和一個半大小子一樣淘氣。


    有一次帶王錦偷偷上山打野雞,那時候爺爺都奔九十了,自己剛6歲,上小學一年級。


    1


    一路上沒碰上野雞,爺爺帶這自己越走越遠,直進了深山老林。趕上山裏暴雨,爺爺背著自己鑽樹林,找山洞避雨。還記得那迴爺爺跟自己說了好多的話:什麽,天地下的東西都是有好有壞的~!有正就有反~!有高就有低,等等吧!


    隻記得當時爺爺正在烤兔子肉,自己就想著吃了。自己跟爺爺說:爺爺,爺爺。你說的我聽不懂!


    王贇就板起了臉:啥~都可以不記得,但要記住剛才爺爺說的話!你重複一邊,我說了啥。


    王錦眨眨眼,嘟囔著嘴,想了半天:什麽天地下的事情,都是有好就有壞,有長就有短,嗯......嗯......大概就是這麽意思吧。反正哄著爺爺高興,兔子肉最後還是吃了。


    從那以後,王錦就愛上了打獵。因為上山打獵,逃學沒少被王錦爸爸王福抓到,卻從沒因為這事打過王錦一次。


    山裏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記得等雨停的時候。爺爺直說要壞事。


    背著王錦往家走。下山的時候,天都黑了,什麽都看不見!王錦還問爺爺,你是靠什麽走路呢,那麽多的樹枝子,坑挖挖,你怎麽就跟能看見似得?


    爺爺告訴他:天多黑,獵狗都能找到迴家的路。將來等你長大了,我給你換個“狗鼻子”。


    王錦清楚的記得當時自己就說:不要不要,換鼻子要流血的,怕疼!


    爺爺就嗬嗬的笑。最後,離藥王穀5裏山路的地方,被村民們迎上了。原來,王錦的父親以為爹跟自己兒子出了什麽意外。別看爺爺對自己這麽好,對爸爸卻很嚴厲。爸爸有時候一看到爺爺就打哆嗦呢,一點也不誇張!


    爺爺當年好像常常跟村裏人說:我一個行腳醫生,什麽時候怕過閃失?積德行善之人,身邊都有護法神保護,你們看不見而已。


    燈下看著彈弓和匕首,王錦不知道什麽時候迴過神來,已經後半夜。他拉拉彈弓,牛筋多年沒碰,沒想到彈性十足。於是,在接頭上用刀劃了一下。“啪”的一聲,刀就將水牛筋切下來一小段,根本不用費力氣,可見這刀多麽鋒利。轉念一想:要是在三寶的脖子上來一下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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