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蠻人的五萬大軍,在鐵木真的蒙古部落附近紮下了一座規臨時營帳。


    楊銘和完顏康還有完顏洪烈、完顏洪熙離開王罕的克烈部之後,便返迴了乃蠻人的臨時營帳當中。


    明月高懸的夜晚!


    燈火通明的臨時營帳當中,完顏洪烈坐在主位上,目光複雜的看著楊銘和完顏康。


    “真沒想到,你們兩個年輕人居然能夠奇襲乃蠻人的部落營帳,俘虜了他們的妻兒老小逼迫乃蠻人的兩個首領投降我們大金國。”


    楊銘毫不在意的微笑著說道。


    “能夠讓乃蠻人的兩個首領屈服,也是因為金國現在威風猶在!不然的話,乃蠻人也不會傾巢而出隻為了向金國討要一個官職。”


    “這一次奇襲乃蠻人的營帳成功,全都是楊銘大哥的功勞!而且我們在進入大漠之前,還從西夏國奪取了大片土地。”


    完顏康說著,將西夏國國王李純佑的國書還有一份地圖拿到了完顏洪烈的麵前。


    完顏洪烈展開之後看了一眼,先是驚訝的瞪大眼睛,接著用警惕的目光看向楊銘說道。


    “楊銘公子!西夏國一直是我金國的屬國,你讓康兒跟你一起侵奪西夏一半國土,是想要我金國自斷臂膀嗎?”


    “王爺莫不是在說笑不成?”


    楊銘露出嘲諷的表情說道。


    “百年之前,西夏國同時向遼國和宋國稱臣!等到你們金國女真崛起的時候,西夏國立刻出兵侵奪遼國和宋國的國土,像西夏這種毫無忠義的三姓家奴之國,與其等他們某一天反咬金國,還不如趁現在宰了他們的好。”


    其實金國也有吞並西夏的野心,隻是在嶽飛北伐中原之後,金國的國力日漸衰落,再加上西夏和宋國隱隱有結盟之象,金國便放棄了吞並西夏的野心,免得西夏和宋國聯手抗金。


    看著西夏國王李純佑言辭懇切的國書,完顏洪烈不禁好奇的問道。


    “西夏國都興慶城也算是城高牆厚,你們隻有一萬鐵騎,究竟是如何毫無損傷的打破西夏國都的?”


    “當時楊銘大哥使用了一種神奇的天雷,隻是一擊便轟碎了興慶城的城門。”


    “天雷?”


    看著表情認真地完顏康,完顏洪烈搖了搖頭。


    天雷的威力雖大,能夠把人劈死或者把大樹劈斷,便已經是不得了的威力了。


    如果天雷強悍到能夠把一國之都的城門轟碎,那麽史書上早應該有許多類似的記載了。


    炸藥的具體事情,楊銘並沒有告訴完顏康。


    並非是不信任完顏康,隻是現在的完顏康還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楊銘可不希望自己的炸藥因為完顏康落到完顏洪烈或者說金國的手中。


    他固然有心扶持完顏康成為天下之主,但是完顏康手下的文臣武將必須都是漢人。


    如果讓炸藥這種變革時代的戰爭神器落到完顏洪烈和金國的手中,以完顏洪烈的梟雄本事,恐怕等不到完顏康成長起來,完顏洪烈就能完成一統七國的大業。


    如果這天下在完顏洪烈手中完成一統的話,就算將來完顏康繼承了皇位,他得到的也隻是金國女真人的皇位,而非是屬於漢人的皇位。


    雖然知道楊銘肯定有事情瞞著自己,但完顏洪烈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一次楊銘公子為我們大金國立下了天大的功勞,返迴燕京之後我便請父皇為你賜官封爵!隻是你羞辱王罕的孫子都史那件事,卻是做的太過火了。”


    完顏洪烈和完顏洪熙來到大漠為鐵木真和王罕賜封官職,便是希望鐵木真的蒙古部和王罕的克烈部能夠在大漠上保持兩足鼎立的局勢。


    鐵木真野心勃勃,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他不會甘心於臣服金國。


    楊銘也算是趙王府的人,他之前羞辱都史,便等於惡了金國和克烈部的關係。


    如果王罕一怒之下跟鐵木真聯手抗金的話,隻怕金國的北疆將會掀起新的戰火。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鐵木真便是能夠一統大漠草原的雄主,王爺以為王罕的克烈部真的能夠阻止鐵木真一統大漠的步伐嗎?”


    “楊銘公子的意思是……”


    “眼下我們已經收服了乃蠻人,隻要再將王罕的克烈部握在手中,就算鐵木真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起什麽花浪。”


    楊銘的話說完,完顏洪烈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就算乃蠻人的五萬大軍能夠為我所用,也未必能夠攻破王罕的營帳!如果讓鐵木真漁翁得利的話,那才是真的不妙。”


    完顏康和楊銘對視了一眼,微笑著說道。


    “父王你真是多慮了!我跟楊銘大哥帶來的八千鐵騎各個都是以一敵百的強兵,想要攻破王罕的營帳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等到明日,我便率軍將王罕、桑昆和都史擒到父王的麵前。”


    看到完顏康信心十足,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完顏洪烈也不願意打擊他,便點點頭說道。


    “好吧!明日父王陪你一起出戰!隻要將王罕的克烈部握在手中,鐵木真便是秋後的螞蚱!以後我大金國的北疆再無憂患,還能得到大漠的十萬鐵騎征伐宋國、西夏和大理。”


    既然完顏洪烈已經拿定了主意,楊銘便站起身來說道。


    “郭靖小兄弟!你在外麵偷聽了那麽久,也該進來跟我們見一見了吧!”


    營帳外麵有道人影一晃而過,接著便響起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看到有人竟然躲在營帳外麵偷聽,完顏洪烈砰的一掌拍在桌子上。


    “竟然有賊人躲在外麵偷聽,黃河四鬼你們在幹什麽?立刻去把人給我追迴來!”


    黃河四鬼慌忙衝進營帳當中,跪在地上說道。


    “請王爺息怒,我們這就把人追迴來——”


    “慢著!”


    黃河四鬼剛一起身,楊銘便伸手攔住他們說道。


    “你們四個留在這裏保護王爺,我親自去追那個人。”


    郭靖雖然隻是跟馬鈺修練了兩年的全真教內功,但他的實力已經跟黃河四鬼相差無幾。


    若是郭靖一心逃跑的話,隻憑黃河四鬼根本不可能追得上他。


    郭靖來到乃蠻人的營帳,原本是受了母親李萍的委托,想要向楊銘打聽楊鐵心後人的事情。


    卻沒想到,他躲在營帳外麵,居然偷聽到了金國想要吞並王罕的克烈部這種重大的消息。


    此刻他趁著夜色全力奔跑,想要返迴蒙古部的營帳通知鐵木真,好讓鐵木真跟王罕聯合起來共同對抗金國。


    郭靖這兩年來不僅修練了全真教的上乘內功,還修練了全真教的上乘輕功【金雁功】。


    如果追他的人是黃河四鬼的話,自然不可能追得上他。


    可惜追趕郭靖的人是楊銘,而楊銘隻用了十分鍾的時間便追趕上了郭靖。


    眼看著已經接近了鐵木真的蒙古部落,就在楊銘準備出手擒住郭靖的時候,前麵的草叢中衝出兩個中年漢子向著郭靖撲了過來。


    這兩個中年漢子一個尖嘴猴腮賊眉鼠眼,一看就像是個小偷,手中揮著一把鐵骨紙扇。


    另一個漢子樵夫打扮,身體壯實,手中揮著一把純鋼扁擔。


    這兩個中年漢子突然跳出來襲擊,郭靖猝不及防之下,立刻就被打翻在地。


    但那兩個中年漢子顯然手下留情,所以郭靖身上並未受傷。


    郭靖先是在地上躺了一下,然後向兩個中年漢子跪著說道。


    “二師父、四師父!弟子做錯了什麽事?但憑兩位師父責罰。”


    這時後麵的草叢中,又走出了三男一女,領頭的卻是個駐著拐杖的瞎眼老頭。


    楊銘看了他們一眼,便認出了這是江南七怪當中的飛天蝙蝠柯鎮惡、妙手書生朱聰、馬王神韓寶駒、南山樵子南希仁、鬧市俠隱全金發、越女劍韓小瑩。


    至於江南七怪的老五笑彌陀張阿生,早在十年前便已經死在了陳玄風的手中,而梅超風也在那時死了丈夫。


    可惜了越女劍韓小瑩,因為張阿生臨死之時的告白,她到現在仍舊是雲英未嫁之身。


    手搖鐵骨紙扇的朱聰冷眼看著郭靖說道。


    “你暗中跟別人練武,幹麽不讓我們知道?”


    郭靖急道。


    “隻有哲別師父教我射箭刺槍。”


    朱聰沉著臉道。


    “還要說謊?那麽你一身內功是跟誰學的?你仗著有高人撐腰,把我們六人不放在眼裏了,哼!”


    郭靖呆呆的道。


    “內功?弟子一點也不會啊!”


    朱聰【呸】的一聲,伸手往郭靖胸骨頂下二寸的【鳩尾穴】戳去。


    這是人身要穴,點中了立即昏暈。


    郭靖不敢閃避抵禦,隻有木立不動,哪知他周身百脈均已灌注了內勁,朱聰這指戳到,他肌肉自然而然的生出內力反彈,這一下雖然仍是戳到了他身上,卻隻令他胸口一痛,並無點穴之功。


    朱聰怒氣大盛,喝道。


    “這還不是內功嗎?”


    郭靖連忙解釋說道。


    “這兩年來,有一個人每天晚上來教弟子唿吸、打坐、睡覺。弟子一直依著做,覺得倒也有趣好玩。不過他真的沒傳我半點武藝。他叫我千萬別跟誰說。弟子心想這也不是壞事,又沒荒廢了學武,因此沒稟告恩師。”


    柯鎮惡拄著拐杖走過來,向郭靖說道。


    “靖兒!教你內功的人是男是女,叫什麽名字?”


    郭靖臉色為難的說道。


    “他不肯說自己姓名。他說六位恩師的武功不在他之下,因此他不能傳我武功,並非是我師父。還要弟子發了誓,決不能跟誰說起他的形狀相貌。”


    那個神秘人傳授郭靖上乘內功,又吹捧江南七怪武功高強,江南七怪自然是心中高興,卻又對那個神秘人的身份更加懷疑。


    就在這時,楊銘走了過來說道。


    “既然郭靖不能說出那個人的身份,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們吧!當年有一個人以一敵七吊打你們江南七怪,教郭靖武功的就是那個人的大師兄。”


    “你是什麽人?”


    柯鎮惡雖然眼瞎,但耳力聽覺卻遠勝常人。


    他先是向楊銘喝問了一聲,接著臉色陰沉的說道。


    “教靖兒內功的人,是丘處機的大師兄?莫非是……全真教的掌教真人馬鈺馬道長?”


    “你們江南七怪教了十年,郭靖的武功依然是不入流!馬鈺來到大漠教了郭靖兩年,便讓郭靖有了二流高手的實力,幾個月後的嘉興煙雨樓比武,郭靖正好可以用全真教的武功打敗丘處機的弟子,你們江南七怪真該感謝馬鈺這兩年來對郭靖的教導。”


    柯鎮惡眼瞎心不瞎,楊銘的冷嘲熱諷如何聽不出來。


    江南七怪隻是江湖散人,並沒有什麽江湖門派的規矩,本來郭靖學習他人的武功也未嚐不可。


    可是——郭靖學的卻是全真教的武功!


    這本來也沒什麽,但是有了楊銘在一旁冷嘲熱諷,結果就變成了很有問題了。


    “靖兒!沒想到,你學的竟然是全真教的內功,果然不錯!”


    柯鎮惡點著頭,走到郭靖麵前。


    “大師父……”


    郭靖剛叫了一聲,柯鎮惡便揮出左掌向著他的丹田拍去。


    柯鎮惡如今將近六十歲,朱聰也有著五十歲左右。


    江南七怪當中,現在隻有柯鎮惡和朱聰達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


    若是被柯鎮惡這一掌擊中郭靖的丹田,隻怕郭靖辛辛苦苦修練兩年的全真教內功就要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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