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紫水九洋無邊無底的魂海深處。


    之前那些色彩斑斕的音符、符號、光束等等都變了,而最大的變化就是那個人形輪廓。他半紅半藍的身體已經開始融合,逐漸呈現出一絲淡紫色。


    而奧路菲此刻跪在水的麵前,痛哭流涕:“大哥~小奧走了,原諒我不能陪你,原諒我。”


    為了幫水壓製樂魂,奧路菲犧牲了自己!


    之前規勸九洋選擇放棄這一世,轉而進入輪迴,一是因為輪迴的確能夠有機會找到最合適的音魄。另一個原因則是想要保住這一世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


    哪怕是重創的情況下,但水可是宇宙第一強,誰能壓製住他的樂魂?!


    好在水的樂魂輪迴了無數次後,他開始了無意識的自我壓製。否則,奧路菲連犧牲都做不到。


    愛莎墳前


    重新出現在沙灘上的奧路菲感覺到了一陣虛弱,樂魂已經開始變得更為縹緲。


    眼前這種明顯的改變,並沒有瞞過九洋的眼睛。此時,他凝重道:“奧路菲,你,你怎麽了?不會有事吧?”


    看到九洋那關懷的神情,奧路菲笑了,笑的很開心:“大,大兄弟,不用擔心我。我想最後勸你一句。”


    不知道怎麽的,九洋心中出現了一絲不好的預感,眼前的奧路菲就像是在托付後事!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奧路菲凝重道:“九洋,我一生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太過善良。不好殺伐的我不僅是間接害死了我的兄弟姐妹們,更是縱容了那些邪惡。因為我的仁慈,我讓更多無辜的生靈受到了殘害,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


    示意九洋不要說話,奧路菲接著說道:“因為天地萬物皆有靈,從某種層麵上來說,我們都是一樣。可是我卻做錯了,我隻看到了天地萬物好的一麵,也隻在乎美好的事物。可是,我這種做法不是大水,我沒能正視邪惡,我選擇了逃避。


    而你和我一樣,說的誇張一點,你甚至連螞蟻都沒有踩死過一隻。但是,現在我要給你一個忠告。不要過分在意善惡,因為標榜了善,那就會產生偽善。正所謂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就是這個道理。


    你我皆為水,生死有命。雖然斷章取義的崇尚“物競天擇”的叢林法則不對,但選擇區別對待也不好。你不要有心理負擔,遇到該殺的生靈之時,就一定要果斷。因為你我與他們一樣是平等的。”


    聽到這裏,九洋緊皺眉頭思索……


    那麽,問題就來了,自己每天的飲食必然要麵對這些問題,自己究竟是吃還是不吃?


    不僅如此,奧路菲現在已經幫自己治好了落魄,等三年守墳時期一過,就是出海血考之時。血海深仇在身,自己怎麽可能不麵對殺戮?


    哪怕沒有仇,自己也會麵對殺戮。因為殺戮是宇宙的深紅,它是絕對存在的事實,隻不過很多生靈沒有去正視而已。


    看著沉默不語的九洋,奧路菲笑道:“你不用想太多,這些宇宙至理是說不得的。所以,你不要陷阱一個怪圈,我隻是覺得你太善良,從而告誡你而已。但是,你要明白,我這種說法並非一定正確,這一切的答案都需要你自己去領悟。或許,成為天紫就能解開。”


    九洋聞言一愣,並非一定正確?


    什麽才是真正的對錯?


    善惡為什麽要出現並存在,它有什麽至理?


    天紫的疑惑究竟是怎麽樣的答案?


    自己考慮這些究竟有沒有用?


    索瑪德雅!!!


    看到九洋越來越糾結的神情,奧路菲提高了音量:“九洋!停下來。”


    無奈的攤手一笑,九洋滿臉苦澀:“你也知道,這是我的習慣,我根本停不下來!”


    奧路菲神秘一笑:“我知道,做為指揮,你總是考慮的太多。不過,我想問你,你知道我大哥為什麽要製定大樂鬥嗎?”


    皺著眉頭,九洋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哦?為什麽?”


    “因為他對於這些事情也不知道該怎麽做。畢竟,有時候知道太多反而會越痛苦。但不知道怎麽做,並不代表他什麽也不做。我們還可以演繹天音啊。我們本為天音師,雖然我們可以用聲音掌控宇宙萬物,但我們由始至終熱愛的都是大音樂。所以,盡情享受大樂鬥吧!”


    聽到這裏,九洋恍然,是啊,自己考慮那麽多幹什麽?


    音樂才是自己關注的重點!


    以前是狹義的音樂,而現在是包容一切的大音樂!


    伸出右手,奧路菲對著點頭的九洋笑道:“來,撞個肩。”


    看著那虛幻的右手,九洋沒有猶豫,轉而伸出右掌握了上去。


    在握住的那刻,九洋發現,他沒有觸覺的體驗,仿佛是握住了空氣。


    但是,他還是與同樣傾斜著身體的奧路菲來了一個兄弟之間的肩撞。


    等分開之時,九洋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隻是心中有些堵得慌:“你……你”


    樂魂逐漸消散的奧路菲欣慰一笑:“大,大兄弟,不要為我悲傷。遇上你,我這千萬年來的頹廢都值了。或許我會忘記一切,但是,我將重獲新生。我現在可以驕傲的說,我的父母、我的妻子、我的大哥、我的71個兄弟姐妹、我奧路菲沒有給他們丟臉。”


    雙拳緊握,九洋心中仿佛堵著一塊大石,很難受。不僅如此,在他左手無名指上的海洋神戒也是發出了不舍的哀鳴。


    “走好。”


    “嗬嗬,不用為我難過。或許,等你達到我大哥的高度,甚至是將他超越時,我們還有機會見麵。好好的活下去。”


    “我會活下去,你的忠告我會銘記於心。我不會讓海洋蒙羞,她的分身我會找齊。我相信我們還會見麵,雖然不知道那是多久,或許是時間的盡頭,但我堅信還會再見。一路走好。”


    “嗬嗬,再見了。”


    “嗬嗬,再見。”


    等奧路菲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時,九洋凝望著身前的大海,久久不語,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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