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合圍,殺聲震天,姑臧城外,隋軍發起了大攻勢。


    最先交鋒的是弩戰,這種弩不是手臂小弩,而是大弩,有腳蹬弩,也有車弩,都不是用人的臂力,而是借助機械原理,用絞勁兒上弩膛,大弩機一發三矢,猛烈至極。


    城頭西涼軍所用的軟弓,和少許長弓,根本夠不到對方時候,就已經被壓製了。


    車弩發出令耳膜破裂般的疾勁唿嘯,把一支支小兒半鐵弩箭,深深射入城牆。


    一些守卒剛露頭,想要查看情況,就被射中,要麽洞穿身體,要麽帶著他摔出城頭。


    “噗噗噗——”


    不斷有人被射中斃命,使得西涼軍非常被動。


    接下來,旋風炮、投石機發揮作用,先是一輪石頭的猛砸,然後是火甕飛出,帶著一串黑煙和火光,落在城頭,直接炸開,周圍附近的士卒頓時慘叫聲一片,不少被崩了眼睛、臉孔、身上,血洞汩汩,受傷範圍廣,雖然不怎麽致命,但是一下子就掛彩,也影響力繼續戰鬥,弄不好變成了殘疾。


    如此一輪猛攻,嚴重削減了西涼軍的銳氣。


    “投降吧,趕緊投降吧,這隋軍的武器太強大,根本抵抗不住啊!”


    “是啊,別跟他們打了,那些人中,還有我們的老鄉,都是西北人,為何要相互殘殺?”


    此刻,那些探子還在散發消極情緒,扇動守軍放棄抵抗,一會棄械投降。


    不過這時候,太子和曹珍、梁碩等人親自過來督戰,已經下了死命令,必須死守,有擅自逃陣和非議者,立即處決。


    轟隆隆!


    城下戰場臨近,馬蹄聲響起,許多士卒架起了雲梯,正在向城牆上搭起來。


    “咚咚咚……”


    城內戰鼓聲驟然響起,城內守卒知道隋軍已結束了遠攻,第一波人馬到了城下,開始登城廝殺了,他們匆忙起身,垛口已經被砸掉不少斷豁,非常狼狽,但還能利用。


    “放箭!”城頭的守將,開始指揮弓箭手還擊。


    “咻咻咻咻——”


    一簇簇利箭,密集地從城頭襲向城下的隋軍。


    居高臨下的攻擊,也給隋軍的攻城帶來一定的威脅,首當其衝的武卒就被射中,非死即傷。


    隋軍後方三十六麵大鼓,也在這時急促響起,增加士氣。


    那些接近城下的士卒,已經舉著盾牌,在抵擋箭矢,免得被當成活靶子,一邊迅速地向前挺進,開始登雲梯攻城,亂箭之下,不斷有人倒下,鮮血染紅大地,但是沒有人去多看一眼。


    很快,雙方士卒在城頭和懸空處,短兵相接,隋軍悍卒,與西涼軍士兵在城頭廝殺。


    前期的時候,守軍還能穩住陣線,一旦隨著敵兵越來越多,廝殺更加慘烈的時候,忽然有人喊道:“不要打了,我們投降。”


    “我投降!”


    “還有我——”


    有人扔掉了兵器,直接抱頭蹲在地上,有幾個人帶頭,足以影響這一片方圓十米的人。


    “繳械不殺!”隋軍武卒這時候想到了己方口號,大喊出來,效果出奇地好,有更多的人加入其中,紛紛扔掉武器,做了降兵。


    “降兵都靠帶一邊!”


    “不要擋路。”


    隋軍士卒在校尉、都尉帶領下,繼續殺向了台階,攻向城門。


    不過,外郭城內還有駐軍,數千人圍攏上來,阻擋著隋軍的衝鋒。


    隻有攀城上來的人數越多,局勢在一點點扭轉,最終,壓製著西涼軍不斷後退。


    “殺殺——”


    即便有人投誠,但也有人忠心耿耿的西涼軍士,負隅頑抗,跟隋軍激烈拚殺。


    “吼!吼!吼!”


    隋軍先鋒相當於敢死隊,眼看勝利在望,全都爆發出驚人的潛力,數百人硬是衝散兩千人駐守的一座城門,奪取了城門開啟權。


    吱呀呀!


    石門開啟,已經堵在城外的隋軍,唿嘯灌入,勢不可擋。


    隨後,騎兵入城,陌刀方陣殺入,壓製著西涼軍,不斷倒退,留下一片屍骨。


    前後不足一個時辰,一座城門就告破了,這股速度,令人驚歎。


    羅昭雲臉上露出笑容,經過實戰檢驗,這支兵馬不斷磨礪,才能打磨出來,用於跟薛舉、李唐、竇建德的大軍對陣。


    不得不說,胡族人組成的一萬敢死隊,真是相當兇猛,有效組織起來後,使用先進武器,發揮出很強的戰力。


    “完了完了,隋軍太強勢,西涼大事去了。”尚書曹珍忍不住慘唿。


    太子李伯玉臉色發白,已經先一步逃迴了姑臧城內,站在城樓上,看著外郭烽煙滾滾,廝殺震天,火光起伏,顯然城破了。


    失去外城,那麽內城這道防線,就兇險萬分,等若甕中捉鱉了。


    除了死戰,無法突圍逃走,最後一條路,就是投降。


    “損失了多少人馬?”


    曹珍答道:“至少三萬,許多人來不及撤迴來,不是受傷、戰死,就是投誠做降兵了。”


    “城內不足三萬人,能撐住多久?”太子李伯玉臉色鐵青,對西涼局勢不容樂觀。


    天色尚早,隋軍沒有停止攻擊,而是乘勝猛攻,隻是換了人馬,輪番進攻。


    薛萬仞、周仲隱帶軍殺入城內,直接指揮兵馬繼續攻打內城。


    李軌親自帶著侍衛軍登城抵抗,鼓舞士氣,眾將士看到西涼王尚且如此身先士卒,在前線指揮,頓時抵抗的意誌變得強大。


    奈何隋軍的弓弩太強勁,不斷向城頭放箭壓製,震懾西涼軍。


    如此鏖戰許久,各自死傷無數,直到夜幕降臨,依舊沒有拿下姑臧城。


    羅昭雲下令三軍短暫休息,圍城紮營,夜裏篝火連營,效仿四麵楚歌,吹起了西北的羌笛和胡笳等,瓦解守軍的意誌。


    次日繼續攻城,明顯西涼軍就不那麽積極了,銳氣有所減弱。


    第三日,隋軍優勢加劇,利用火甕大規模投射,炸得城頭守卒哀嚎一片,給隋軍登城武卒創造了機會,此時,城內也開始有躁動,有燕琅閣的地方指揮使,策反了一些校尉,帶人對西城門發起偷襲。


    最終,城門被衝開,當五千陌刀勇士向城門內發起衝鋒的時候,意味著西涼政權即將滅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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