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萬仞帶領三千精銳,都是從千軍萬馬中挑選而出,大部分曾經做過獵手、樵夫、屠戶等,一個個身強體壯,而且行動靈活,又善於叢林穿行,追蹤、隱蔽。


    除此之外,還有一百名特戰隊人員,這更是軍中特種兵的存在,訓練複雜,今日被派上用場,他們在前麵探路。


    琵琶峽道路崎嶇,山林茂密,虎豹蛇蟻橫行,需要攀岩峭壁,走過吊橋,在山穀小路或是羊腸小道中行軍,動輒就有失足墜崖者,或是被毒蛇攻擊,毒發身亡者。


    特戰隊人員揮動刀劍,斬掉藤條和荊棘草,艱難行軍。


    過了山嶺峽穀,一條陡峭山崖橫在麵前,薛萬仞派幾名攀岩好手一點點徒手爬到山頂,最後成功者隻有一兩人,其餘幾人都墜崖摔死了。


    山崖後方,萬丈懸崖,絕壁陡峭,深不見底,好在軍中帶足夠了繩索,向下放出幾條千米繩子,然後眾人開始向穀底下滑落。


    三日後,這支隊伍走出了茫茫大山,隻剩下了兩千五百多人,衣衫襤褸,蓬頭垢麵,非常狼狽,但是將士們的麵孔上都露出興奮,終於走出來了,接下來,就是他們施展的舞台,偷襲土樓山的西涼軍大營。


    “原地整修五個時辰,睡覺、吃飯、換衣、洗澡,斥候巡邏,禁止一切生人靠前。”薛萬仞讓斥候出數裏外警戒,其餘十足全部休息,將體力補充迴來,然後夜行趕路,逼近西涼軍的山嶺防線。


    ........


    次日,西北隋軍開始猛攻土樓山的防禦線,山城堡壘險峻,城牆如一條長龍橫臥在山嶺上,南北延伸出去,依山傍勢,簡直如同簡化版的古長城。


    隋軍仗著強弩、旋風炮的優越性,對著山城土堡一陣猛轟,一些陶罐裏裝著可燃物,帶著火球,拖著濃煙,鋪天蓋地砸過去。


    落入城牆和關內,熊熊燃燒,給守軍帶來一定殺傷力。


    數千支強弩,威力極大,朝著城頭猛泄一通,壓製住一定的反擊。


    到了衝鋒時候,雷鼓陣陣,號角齊名,兩波人馬輪番攻打城關隘口,以及兩側的城牆,廝殺震天,血氣彌漫,一波波士卒倒下去,依然難以撼動土樓山的雄關防線。


    李贇帶著部將躲在後麵一座高牆上觀戰,俯視下方,看到隋軍雖然驍勇,但是始終無法越過這道山嶺城牆,終於鬆了一口氣,嘴角露出嘲弄冷笑。


    “土樓關易守難攻,羅成就是有天大本事,也休想跨雷池一步。”李贇認定敵軍無法攻破。


    一名都尉抱拳道:“將軍,這等關城防線,防衛了吐穀渾人百年,從未被破過,羅成名氣雖然響亮,但天時不如地利,他在這,也難有所獲了。”


    李贇點頭,口氣堅定道:“我們堅守壁壘不出,看誰能耗過誰,他們的兵力不過三四萬人,不出半個月,兵力銳減一半多,羅成就會死心,退軍迴去了。”


    .........


    西北高原,七月夜空,一碧如洗,寒星點點,連綿不斷的峰巒起伏的輪廓,與夜色的天空幾乎相連,壯闊又蒼麗。


    羅昭雲今夜頂盔披甲,要帶軍出戰了。


    與薛萬仞約定的日期就在今晚,他已經派人部署完畢,隻等裏應外合,強奪土樓關了。


    即便有策應,夜裏還會有一番惡戰,羅昭雲要親自上陣,保證萬無一失。


    一身銀色的鎖子甲,腰間佩著利劍,手中吃著混鐵打造的長槍,槍鋒更是融入了隕石寒鐵,削鐵如泥,鋒利無比。


    羅昭雲闊步出賬,外貌早已站著一排排中軍的俾將、都尉、校尉、百夫長,等候調遣。


    “出發!”


    營地沒有多少亮光,因為是秘密行動,所以火把、燈籠比往常還要少一些,人影綽綽,分批次移動出去。


    而侯君集、郭孝恪、程名振、周仲隱等人,也在夜裏各自帶兵去往自己偷襲攻堅任務所在位置。


    接下來,各支人馬耐心等待城關內的信號,能否奪城成功,關鍵是裏麵突襲的奇兵。


    夜已過半,涼風吹散了夏日炎炎積攢一天的熱量,守軍們廝殺了大半日,前半夜悶熱,後半夜涼爽,除執勤外,大部分士卒都入夢鄉。


    忽然間,一支火箭衝天而起,隨後幾處火光亮起來,山嶺關上帳篷、野草、樹木被點燃,熊熊燃燒,照亮了北營。


    由於達度闕不通兵法,按照草原習慣,對於防守警戒方麵,並不重視,被偷襲時,城頭的守軍,營地的巡衛並沒有多少,便於薛萬仞帶兵屠戮。


    寧武飛帶著數百人殺傷城頭,要搶奪北側城牆防線控製權。


    薛萬仞則帶人衝過一角營盤,然後直接殺向關城,要打開城門,放外麵的伏兵援軍入關。


    “配合行動——”侯君集、程名振分別下令,已經潛伏到上城下的士卒,渾身帶著草衣掩護,此時站起身,手中有繩索弩機,射出弩箭,定好繩索,然後第一批人開始攀岩城牆。


    由於城頭已經大亂,所以他們的爬牆行動,遭受的反擊阻力比白天小了許多。


    短兵相交,廝殺慘烈,薛萬仞手持馬槊,勇猛無比,一出手就有人被他砸破腦袋,或是刺死在地,帶著精兵衝鋒。


    有人被砍掉腦袋,噴血如柱,有人被斬落手腳,疼的卷縮在地,嚎啕慘唿。


    到處是鮮血噴灑,到處是橫屍斷肢,山城內的寂靜被打破,取而代之是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叫聲。


    “殺殺——”


    薛萬仞悍勇生猛,萬人敵之氣概,身後跟隨的士卒全都振奮精神,不要命地跟著衝殺,撕開了千人隊的防線,終於抵達城門口。


    這裏是最激烈的肉搏戰,雙方都殺紅了眼睛,寸步不讓。


    經過一陣血腥殺戮,薛萬仞已經掛彩,身上多出幾道口子,但是毫不影響他廝殺,反而更添幾分血勇之氣,如同殺神附體一般,頭發淩亂,都沾染了敵人血跡。


    終於,城門被開啟,郭孝恪帶兵殺入,裏應外合,使得土樓山城告破一個豁口。


    “辛苦了薛兄弟,接下來,該我們出手了。”郭孝恪帶著一支騎兵隊橫衝直撞,殺入了城關內,外麵的援軍不斷湧入,抵擋著守軍的反撲。


    不一會,羅昭雲親自帶著燕甲軍到來,長兵一指,所向披靡,拿下險關,就在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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